念念有響 第76節(jié)
他低頭,盯著手機屏幕,還敢不接電話了是吧。 江池很快收拾好走出教室,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出了教學(xué)樓。 陳響把步子放慢,走到江池身側(cè),“小葉子帶著蘇念去哪了你知道不?” “沒問,估計吃飯去了。” 陳響催他,“你打個電話問問你家小葉子。” 江池笑了,給葉稚語撥過電話去。 “在哪呢?” “……” “行,一會兒我去找你。” 掛了電話,江池回他,“去蘇念家吃飯了,說是吃完飯去滑冰場。” 陳響拍拍他的肩,“謝了。” 幾人走到校門口,盛凱問陳響,“去哪啊咱們?” “今天想滑冰了。” 葉稚語經(jīng)常來蘇念家,都和張姨混熟了。 兩人吃過飯,看了會兒電視,吃了點水果,就出了門。 走到玄關(guān)處,張姨喊住兩人。 蘇念換好鞋,“怎么了?張姨。” 張姨手上拿著兩個保溫杯,遞給兩人,“我榨了點果汁,你們渴了喝。” 葉稚語接過來,甜甜地道謝,“謝謝張姨。” 張姨笑著說,“沒事,快去吧。” 兩人就這樣出了門。 王叔開車送兩人到的滑冰場,進了場館內(nèi),蘇念陪葉稚語換好衣服就先去了訓(xùn)練館。 訓(xùn)練館里,隊員已經(jīng)都準備好了,她急忙更衣室換上訓(xùn)練服。 左柚看了她一眼,“今天有隊內(nèi)賽,快過來。” 蘇念一路小跑過去,站到她身側(cè)的位置,沖她笑了笑。 沈冰教練站在隊伍前方,正翻看著每個隊員的體能測試表。看完后放到一邊,廢話沒多說,就直接喊了開始。 這次的比賽只是想看一看各位運動員的底子是否還完好無損。 蘇念選的曲子是肖邦的《降e大調(diào)夜曲》,從一開始她展現(xiàn)的實力就在及格水平線上。 訓(xùn)練館內(nèi),蘇念是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梯隊。 沈冰面上帶著欣慰,不得不說,蘇念是天賦型選手,并且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的刻苦訓(xùn)練。 這樣肯吃苦的年輕人實在是不多了。 就當(dāng)蘇念剛做出一個3a動作時,全場都忍不住贊嘆,一個小小的隊內(nèi)賽,她也盡力去完美的展示。 大家都以為她會完好的跳過這個高難度動作,可誰能想到,她竟然失誤了,直接跌落到地上。 全場嘩然,就連沈冰也在心底驚了一瞬。 秉著職業(yè)cao守,蘇念堅持滑完。終于一個結(jié)尾動作結(jié)束了正常表演。 蘇念退到一邊,渾身透著倦意,她走出館內(nèi),沒注意到一旁的人影。 第50章 . 訓(xùn)練館 “有人愛著真好。” 蘇念回了更衣室, 剛才自己的意外也出乎她的意料,更衣室里空無一人,她把鞋換了, 從柜子里拿了洗漱工具,就去了浴室。 從小到大, 她沒有什么排解壓力的方法,只是偶然的一次, 訓(xùn)練結(jié)束后, 去沖了個熱水澡渾身輕松。 自那以后, 沖澡就成了她釋放壓力的唯一一個法子。 浴室里熱氣彌漫, 到處都是水霧, 墻上的鏡子也模糊不清。 蘇念垂著頭,任由guntang的水柱打在頭上, 順著頭發(fā)臉頰而落。 腿上的疼痛被緩解不少,她胡亂地把沐浴乳打在身上, 一個沒留意,泡沫順著水進入眼里。 眼里瞬間發(fā)澀, 她急忙沖掉手上的泡沫, 仰著頭,熱水直直地砸在臉上,有股窒息的感覺。 沖著沖著, 喉間一股酸意, 熱水夾雜著淚水滑下來。 她像是終于忍不住一般, 抱著膝蓋蹲在地上,哽咽起來。 她想,還好淋浴聲足夠大,把她的哭聲都蓋了個十成十。 —— 葉稚語正扶著欄桿小心翼翼地滑冰, 接到江池的電話后,沒過多久便在入口處看到了江池人影。 哦,不止是他一個人,果然一群人都來了。 江池劃過來,手牽上她,讓她伏在自己身上,“蠢死你得了。” 葉稚語給了他一拳,“就你能。” 陳響呲溜一下滑過來,問葉稚語,“你不是和蘇念一起來的嗎?她人呢?” 他看了看四周,沒瞅見蘇念人影。 滑冰場里的人挺多,聲音嘈雜,今天來這里的大部分都是學(xué)生。 葉稚語胳膊放在江池的胳膊上,緊緊地抓住他,沒在意地回道,“還能去哪,訓(xùn)練去了。” 又想了想,繼續(xù)說,“你別去打擾她,我家念念以后可是要參加冬奧會的!你別拖她后腿。” 這還是陳響第一次被人這樣說,他向來是天之驕子,出生就在羅馬,但此刻被比較的對象是蘇念,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冷冷地瞥了葉稚語一眼。 一群人熱熱鬧鬧地滑了半個小時,看了眼時間,剛過六點,盛凱叫住陳響,“去吃飯?” 陳響正滑著的動作停下來,“行啊。” 葉稚語聽見他們的談話聲,有些驚訝,“你們沒吃飯?” 盛凱靠著欄桿玩手機,聞言抬頭,“沒,陳響那貨說想來滑冰,哥幾個去網(wǎng)吧沒待夠兩個小時,就陪他來了。” 葉稚語回頭看了一眼陳響,嗤笑,“不是吧,陳大公子還要人陪啊。” 陳響:“……” 他沒理這群傻逼,滑向一旁的長椅上換鞋。 葉稚語一人待這也無聊,就跟著一群男生出了滑冰場。 飯吃到一半,陳響突然沒了吃下去的興致,和桌上人說了一聲,就拎起外套站起來往外走,沒管身后的叫喊聲。 “你大爺!”盛凱沖著他背影不停地罵,“干嘛去?” 陳響只是擺了擺手,就走遠了。 盛凱朝旁邊啐了一口,“不是,他這是怎么回事?今天沒人惹他吧?” 葉稚語吃的起勁兒,喝了口水順了順,把嘴里的東西都咽下去才說,“躁動期又到了吧,你們男生不是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干啥啥不shuangma?” 盛凱差點沒噴出來,“你聽誰說的?” 桌上的男生被她的話逗樂,很快曖昧地開起江池的玩笑,“江池,你不會每個月都和女生生理期一樣吧?脾氣亂發(fā)一通,看什么都不順眼?” 江池微頓,隨即笑罵道,“滾,老子可沒那樣。” 葉稚語扭過頭,質(zhì)疑他,“你胡說,你上次——” 江池急忙把她的嘴捂上,不讓她再胡言亂語。 陳響走到街邊,心里滿滿的煩躁不知從何而來,望了眼車水馬龍的公路,最后還是朝著滑冰場的方向提起步子。 他沒去對外開放的滑冰場,直接去了訓(xùn)練館。 訓(xùn)練館的院子挺空,估計都去吃飯了。 陳響抬起步子,一步一步走近訓(xùn)練館的大門,突然聽到了一陣談話聲,他愣在原地,沒上前去。 溫婉動聽的女聲回蕩在偌大的場館,“于徹哥,你說我最后能站到那個位置嗎?” 對于運動員,畢生的追求無非就是領(lǐng)獎臺的最高處。 于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潤動聽,“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你現(xiàn)在才剛成年,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陳響垂在身側(cè)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他聽到蘇念說,“可運動員的職業(yè)生涯就短短那么幾年,我必須給自己壓力,這樣才能不愧對教練的栽培,沈教練對我的期望很高,我還要拿金牌帶回南城給爺爺奶奶看。” 于徹輕聲笑了笑,他怕蘇念鉆牛角尖,溫聲安慰道,“那你盡力去做就好了,結(jié)果固然重要,但過程也是讓人在意的。” “我們未必都能成為那個理想中的自己,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擺正心態(tài),就算這條路不好走,還有高考呢。” 陳響靜靜聽著,場館里的兩人聊得時間不長,他看到在于徹走后,蘇念又換上冰刀鞋,一人在空蕩的場館里開始訓(xùn)練。 落滿夕陽空無一人的滑冰訓(xùn)練館,蘇念一次又一次地跌倒后迅速爬起,一遍又一遍地練習(xí)不同的曲子。 婉轉(zhuǎn)動聽的旋律不停地在場館內(nèi)回響。 蘇念心里默念,最后一次,再練最后一次。 她走到墻邊,打開音樂,再一次的,溫婉的曲調(diào)緩緩響起。 她穿著簡單,不是比賽時華麗的戰(zhàn)服,就很普通的訓(xùn)練服,身體的節(jié)拍跟著旋律不停。 就像網(wǎng)絡(luò)上形容的那樣,“翩若驚鴻,宛若游龍”。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開始做一些高難度的動作,先是后外結(jié)合跳,這次很順利,又沒多久做了一個后內(nèi)點冰跳。 她太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了,慢慢蓄力,想要完美的做出一個阿克塞爾四周跳,花滑中的高難度動作。 平時她不常做這些高難度的動作,都是編排更順暢的舞姿來展現(xiàn),但這次不知為何,就是很簡單的想突破自己。 幾秒過后,她順利落地,沖擊力太大,她一下子沒穩(wěn)住身形,手微微用力,直起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