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我爹是朱標 第334節
難得見著朱至驕傲的小表情,湯顯忍不住笑了,朱至也笑得眉眼彎彎。下一刻,一唇落在朱至的嘴角,湯顯的聲音很輕很溫柔道:“我一直在等著今天,想要給公主一個美好的回憶。也是想讓公主知道,哪怕我什么都不說,其實我一直都在準備,我更怕公主不愿意。” 朱至又不傻,哪里會看不出來湯顯對自己的尊重,事事以朱至為先,樣樣以朱至為重。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準備好了。”朱至認真回答,湯顯應道:“好!” 一吻落,綻放的曇花未落,于這月色之下,若隱若現,引人遐思。 嗯,朱至得說,她不應該對湯顯有所質疑,畢竟有些東西是本能。以至于看到福溪那一臉欣慰的樣兒,朱至難得的一僵。福溪卻笑容滿面的道:“皇后娘娘能松口氣 ,奴婢也放心了。” 朱至其實不明白的是,他們有什么不放心的?是怕她變心,或怕湯顯出事? 反正事情算是圓滿解決了,她也終于不用被人催了! 朝得繼續上,朱至更把學堂cao辦起來,連帶著準備多年的教材也都用上。對,教材這個事,可大可小,遠的說,秦始王滅六國,一統文字。近的朱理學說,這對人的影響何其大,足以證明教材必須要嚴格把控。 是以,不管是公立學府也好,私立的學堂也好,教材是必修課。至于你們上完教材的書之后要教什么,那朝廷就不管了,隨便他們。 對此也有不少人提出反對意見,誰讓教材雖然是集不少名家大儒所編,架不住最后審核通過的是朱至。換句話來說,編書的人但凡想夾帶私貨,不好意思,朱至不答應,你就是想硬塞進去,真不行,朱至就是不答應。管你們說得天花亂墜,她就是不讓人印。 以至于不少大儒最后都自閉了。不少人往泰定帝那兒告狀,泰定帝盡責給女兒收拾殘局,哄著人老先生最后都忘了告狀的事,只能接受朱至的標準。 同樣的事不是一兩回,到最后泰定帝都勸順手了,別管是誰哭著恨不得把朱至吊起來打上一頓的來,最后都笑呵呵的回去。 朱至對此那是必須給親爹豎起大拇指,本事相當了不起! 泰定帝卻警告朱至,差不多就行了,就不能跟他們講講理?泰定帝和那些大儒們說的理,難道朱至能不懂? 朱至也無奈的好吧,是她不想講理嗎?明擺著是他們認為大道理從她一個女人嘴里說出來就是對圣人的玷污,她也就不想跟他們多費口舌了! 反正,黑臉她唱了,白臉泰定帝來唱挺好!父女配合默契。 不滿于朱至負責教材諸事,但又想起事情最后拍板的是泰定帝,朱至對教材的要求一如她對諸多人的要求,務實。所以相比于死讀書,朱至更讓人開擴思想,從讀書中找出屬于自己的一條道。 讀書,不能死讀書。比如之算術,識五谷,知耕種,樣樣都有所涉及,別的還好,就算術這一點,當時那些編書人都差點要跟朱至死扛上了,還是朱至問:“六部之內,誰不會算術的?” 六部官員們不吱聲,但了解內情的人都相當清楚,少有。畢竟不管哪一部都得會算術。別管以前有沒有學過,眼下卻是都學了的。 正因如此,朱至且道:“當官的連筆賬都算不好,那不是任人忽悠的節奏?你們確定大明要這樣的人?” 好吧,這事,確實是他們思慮不周,最終一群認為算術實商賈之道的大儒們,終在現實前閉上了嘴。 反正在教材的事上,無論多少人心不甘情不愿,最終還是按朱至的意愿推行。 泰定帝和朱雄英對此樂見其成,難的事朱至沖在最前面,他們父子在后頭占盡便宜,多幸福,他們能不樂意? 至此,朱至又開始興建學堂了,畢竟有錢,想要落實到每一縣,每一處,正好,她這么多年親自走遍大明,提拔那干實事,同時也懂她心思的人不在少數。 其實這學堂不是今天才開始建,而是如今終于開了。 無二話,不拘男/女! 畢竟都已經有了女狀元在前,這些年大明開的武舉取了多少女子,天下皆知。也就明白女人也是能參加科舉當官,光宗耀祖的。再加上朱至把田都分到女子手里了,女子有田,說話也就硬氣了,自己吃過的虧,多了去的人不愿意自己的女兒再吃。 是以,在朱至實施三年免收束脩后,各地匯報上來的讀書名單相當可觀。 “錦衣衛往各地暗訪,我要確定我給他們開的這條路,不會在半道上被人斷了。”朱至高興之余,更得叮囑錦衣衛們查查,把各地的學堂給她看好了,不許人以為山高皇帝遠便要糊弄她。 錦衣衛得令,豈有不從之理。 只不過,在一次入宮時,陳亙特意向朱至問:“何時才能讓女子也參加科舉?” “不急。”陳亙的意思朱至明白,然,天下類何容的女子太少,不可急于一時。 “公主必明白,有了希望會讓更多人為之奮斗。”陳亙相信朱至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卻也正因如此,她更希望朱至能夠出手迅速些。 朱至搖搖頭,“步子邁得太快,只會適得其反。你以為我們現在安全了?你要知道,到現在為止無人算是真正對女子動手,等待時機的人才是最可怕,最難對付的人。” 此話,讓陳亙頓住了。 “無論何人,立身根本不能忘。唯有真本事,能迎風浪也能真刀真槍與人相爭,那才是我們真正可以無畏于男人的時候。可是,我們現在可以了嗎?縱然同為女子,有多少人在扯我們的后腿,嫂子不知?”朱至長長一嘆,想要讓女子真正站起來,憑區區幾年遠遠不夠,正因為不夠,朱至才會讓人免費讀書,就為了培養更多人才。 雖然三年的時間會讓人覺得太短,三年,也不短了。足以開智,他們會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將來的人要怎么走,也會是他們思考的方向。 陳亙更不作聲了,沒有人比她更能感受到來自同為女子的惡意。三從四德就像一把枷鎖鎖在女人身上,壓制著女子們,也讓無數女子成為壓制女人的幫兇。 她們認同男人是天,認為女人就該守在方寸之間,照顧自己的丈夫,兒子,不應該有自己的想法,也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面對像朱至這樣的人,她們和男人一樣認定她們離經叛道,是異類,應該解決。 “如果有一天,男人利用這些女人對付我們,嫂嫂想過我們會是什么樣的下場嗎?分田時,女子想要分田,須得與男兒們一樣服徭役,我同樣感受到來自女人們的不認同。她們就像那莬絲花,不想獨立,也不認同別人獨立,她們只想依附別人而活,由人主宰她們的生死。”朱至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陳亙,不是她不想更進一步,而是情況不允許她們女子再往前一步。 只是,武舉有了女子們參與,朱至絲毫不擔心將來科舉會沒有女子的參與。 況且,在基層,相比于中高層所謂讀書人對女子的處處壓制,從不浪費任何勞動力的基層人家,會讓女人有了昂頭挺胸的資本!其實相比之下,朱至更高興這一點。 “讓人最無覺察的一步已經下了,將來,不急。”朱至露出笑容如是開口,陳亙馬上領會道:“分田?” “還記得我們當年討論過究竟要怎么樣才能讓青/樓永遠消失嗎?我當時說過女子們從來都是家庭舍棄里優先的那一個人,所以,要在不知不覺中把女子的家庭位置提高。田,人在田在,誰要是賣了人,田也就歸于朝廷。”朱至當時加上這條規矩時,有人其實沒有反應過來,畢竟當時大家伙的心思都不在那兒,又怎么會想到朱至立下如此規矩的原由。 陳亙立刻追問:“公主在哪里加了這條規矩?” 朱至昂起頭道:“自然是在分田的細則里,而且一視同仁。” 一視同仁什么的,何嘗不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為女子謀,不能只為女子謀。心能容天下,天下自然也能容你。反之,若只盯著自己那點得失,也就怪不得別人也只看著自己的得失,不能為之所用。”朱至不確定陳亙是否能聽得進去,“在我心里,天下安定,百姓安樂最重。做到這一點的過程中,能夠為女子們謀得一點是一點。但,若因男與女相爭,引起天下大亂,我必不能容。” 警告的一番話,朱至說得坦蕩,陳亙明白朱至的底線在哪兒。 “公主放心。”天下亂,那并不是陳亙所愿,哪怕她未必不會覺得天下一亂,自此或許可以重新洗牌,彼時她們女子們會有更多機會,然,這個天下縱然不算很好很好,卻也不能亂。 她的丈夫,她所敬佩的公主,都在竭盡所能讓天下變得更好,她看到他們的努力,知曉他們費了多少心力,又怎么舍得讓他們的付出化為烏有。慢慢來,慢慢來,聽朱至的不會錯。 陳亙相信朱至,比相信自己還要相信。 朱至對于陳亙的激進心里有底,有些確實不適合陳亙做的事,知曉陳亙的性子,朱至該阻止就得出面阻止。 不過,回到公主府,朱至看到門口站著的三個人,明顯一愣。 “至jiejie。”中間那長得粗獷,一看就是練家子的少年沖朱至揮手,一臉的興奮。 這么三個,白白胖胖的青年是朱高熾,沖朱至招手的是朱高煦,另一個看起來有些陰沉的是朱高燧。朱棣的三個兒子們。 朱至見著他們微微一愣,“你們怎么過來了?” “jiejie太忙了,我們只好上門尋jiejie來了。”朱高煦膽子大,見著朱至半點壓力都沒有,一個勁兒往朱至那兒湊。 “你想去軍中不是不可以,四嬸同意?”朱至倒不擔心朱高煦往軍中去能鬧出什么事,但徐氏樂意與否她得問問。 “同意同意。我娘現在一天天忙得不可開交,巴不得我們手里也有事兒干,別像個傻子似的一天天亂逛。我自小習武,至jiejie,你就把我收在你的帳下吧,迎就是給你牽馬都行。”朱高煦自小就聽人夸朱至,對朱至崇拜無比,尤其是自回了北平后,他可是親眼見到朱至如何上馬定乾坤的。自那以后,朱至就是他的目標,能夠跟在朱至身邊,能夠陪著朱至打仗,學上幾招,他這輩子就不算白活。 朱至對于朱高煦的眼神也是十分無奈,沖一旁的萬河道:“那你去跟他過幾招。他說你可以你就可以。” 朱高煦一聽無二話走過去,立在萬河面前道:“來!” 萬河!!! 真是個急性子。 見朱至頷首,萬河也不推辭,且道:“二公子請。” 朱高煦指向門口的位置道:“閑話少說,來。” 朱高燧一個不吱聲的人蠢蠢欲動,朱至看在眼里道:“要是想一起試,并無不可。” 相當好商量的架式,朱高燧連連點頭,這便跑過去跟著朱高煦一道。 朱至看著留下的朱高熾,與之招招手,讓他坐下,道:“哥哥夸贊你很有處事之能,你跟在哥哥身邊感覺如何?” 朱高熾在一旁坐下,對朱至的問題如實答道:“太子謬贊,我不過剛學著管事,要說事辦得好還差遠了。我看過jiejie往各縣中的安置之才,jiejie才是真正的善理于庶務。” 夸人反被夸,朱至無奈道:“客套的話我們就少說了吧。他們想上戰場,那你呢?” “有些事就算是在太子跟前,我也不敢問,也是怕。”朱高熾坦然承認自己心中的恐懼,這也是他會尋朱至的原因,和別人不能說的話,在朱至這里能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天下已定,你們手中無兵,朱家對外都須求人才,難道像你這樣的人才,我們家還不能用。你是燕王不假,卻是一個有能力的燕王,有你輔佐,大明如虎添翼,何樂不為?至于你的擔心,讓你們活著,許你們參與政事,就是要用你們,誰也不希望你們藏拙。”朱至不用朱高熾仔細說自己怕的究竟是什么,已然為他回答。 “哥哥教導你時可有藏私?”朱高熾聽著面上還是惴惴不安,朱至只好換一個方式問。 “并無。”朱高熾想到朱雄英在教他時,朱允炆和朱允熥都跟在身邊,真就是手把手的教,他在處理事情的時候最能夠感受到到底朱雄英有沒有用心教導于他。 朱至側頭道:“比起允炆來,哥哥更喜歡你,我也是。” 朱高熾是一個真正心存仁慈的人,這樣的人最適合作為左膀右臂,處理政務。不過,也得護著點。善良的孩子容易受欺負。 聽到朱至的話,朱高熾不太好意思低下頭。 “四嬸教得你很好,光明磊落,胸懷天下。我相信這樣的你,無論有多少人勸你動手,你為天下百姓也不會這樣做。所以,我們信你。”朱雄英把朱高熾帶在身邊多年,朱高熾若是一個不可靠的人,他會手把手教他處理政務才怪。心術不正的人若是學好了本事,最終只會成為禍害,朱雄英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于朱至,她人就算不在跟前,并不代表她對所有事情一無所知。早年沒有遷都的時候,朱高熾也時常在她跟前,那時候朱至領著他辦過事,也就知道朱高熾是什么樣的性子,那時候和朱允炆一比,可見分曉。 “謝jiejie。”朱高熾眼眶泛紅的起身沖朱至作一揖,由衷感謝。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是你,他是他。”朱至繼續安撫朱高熾,好讓朱高熾知道,真要是捏著事情不放,朱高熾難道以為他們就沒有什么辦法永絕后患?不過是不想罷了。 朱高熾鄭重道:“必不負jiejie信任。” 朱至走過去拍拍他的肩道:“放寬心,做好你自己就行,別人怎么說,莫理他們。你成婚之后,你娘選的姑娘,你可別把人關在家里,我可不依。” 對的,朱至覺得家里但凡能干的人,都不能浪費,徐氏能看中的兒媳婦,必是個能干的,嗯,她得征用。 “母親也叮囑過,過了門是我們家的人,別人家的規矩管不到我們,須得依我們家的規矩。”朱高熾不太好意思的復述徐氏的話,臉頰通紅。 “四嬸所言極是,進了我們家的門,須守我們家的規矩才是。”朱至贊同無比,朱高熾低下頭更顯得不好意思了,朱至看在眼里,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啊,對了,不是說你手里有一個人不錯?”朱至沒有忘記朱雄英之前告訴過她的事兒,朱高熾立刻招他身邊一個內侍出來,那位長得眉清目秀,目光深穩的內侍恭敬與朱至見禮道:“鄭和見過公主。” 朱至打量他半響問:“你與燕王薦于我?” 自稱鄭和的內侍沉著回應道:“正是。敢問公主是否要通海貿?” 此問一出,朱至對鄭和起了興趣,“正是。” “若通海貿,須確保往來商隊的安全,公主難道覺得以一己之力能夠做到?”鄭和冒昧而問,話到此時微微一頓,隨后又繼續輕聲開口問起,“海貿如同多年我朝與他國往來,若無法保證安全,長此以往,貿易將不得不中斷。” 朱至聽到笑了,“倒是有幾分謀略。” 朱高熾指著他道:“舅舅曾贊許他有幾分急智。善兵法。” 點點頭,朱至問與朱高熾道:“這樣的人,你給我怎么用?” “在jiejie手里總是比在我手里好,于我,他不過是一個內侍,對jiejie,他可以施展其才。”朱高熾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同朱至的區別,朱至立刻道:“爺爺可是下了嚴令,不許內宮干政,內侍更不能讀書識字。” 提起朱元璋,尤其對他立下的規矩,朱高熾裝傻道:“非我所教。” 朱至意味深長的瞥過朱高熾,隨后笑了,“咱們爺爺啊,曾汲取前之鑒,但有些決定,總是拖泥帶水,真要是不想讓內宮干政,倒不如干脆下令廢了內侍。既明白身體有損的人可能心志有所變化,畢竟若非迫不得已,斷不會有人選擇這條路。可是,爺爺一言不合就喜歡罰人宮刑,他倒也不怕那么些人在宮里會突然咔嚓把他干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