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我爹是朱標 第245節(jié)
“這是好事啊。爺爺沒留信說從哪里開始?”朱至聽著眼睛亮閃閃的追問,泰定帝無奈的道:“現在的重點是這個嗎?” “啊,爺爺帶著奶奶走了,那宮里的那些妃嬪怎么辦?”結果朱至話鋒一轉關心起了朱元璋的眾多妃嬪,泰定帝的臉上一僵。 朱至就像是看不見,只道:“就算爺爺想不起這回事,奶奶肯定也有安排,只不過有些話奶奶肯定是不方便說的。” 常氏也瞄了泰定帝一眼,不知該不該接朱至的話。 “已有成年的皇子隨子出宮居住。尚未成年的待孩子成年分府之后,再讓他們的孩子接出去。”終究還是泰定帝回答了朱至的問題,朱至側著頭想了想道:“這倒是還好。不過,爹可千萬別讓天下人覺得集天下之財以養(yǎng)朱氏。” 這種話也就朱至敢說出來! 重點更是,說出來了不會被泰定帝罵。 “我是看出來了,你挺不樂意養(yǎng)著你的叔叔們。”泰定帝不得不指出女兒話里話外的意思。 “難道爹很樂意養(yǎng)著一群白吃飯不干活,甚至還仗勢欺人的人?若是叔叔們都有功于家國社稷,如同這滿朝的文武大臣一樣,做著利于家國的事兒,天下人絕不會不高興養(yǎng)著他們。反過來也是同樣的道理。”朱至只是跟泰定帝據理相爭。也是從人心的角度討論事情。 泰定帝半響沒有反駁,朱至道:“爺爺的想法很簡單,也很直接。拿下天下,自當惠及兒孫,天下誰人不是這樣,想的都是,自己拼下一番事業(yè),傳承于后世子孫。這份事業(yè)不僅包括于權勢,還包括財富地位。然而德不配位,最終下場凄慘。更別說咱們自己把叔叔們架在火上烤,確定不是讓天下人都絕望?” 當著泰定帝的面朱至有一說一,比起在朱元璋面前更要直接。 “國庫已經交回六部執(zhí)掌了。”朱雄英在旁邊幫腔,顯然是站在泰定帝這一邊的。 “可是咱們老朱家的人,因為爺爺的緣故,每人每月從國庫支出多少錢。這一筆費用,爹不會不知道。 “今咱們家的人還算不上多,可是爹得想想,按現在的形勢發(fā)展下去,咱們朱家的人越來越多,這筆錢的支出也一定會越來越多。當這筆錢占據國庫三成,一半,甚至是七成以上時,看到這樣的賬本,人會怎么想?” 不是朱至在這兒危言聳聽,而是事實擺在眼前。朱元璋對大明的官員十分苛刻,但是對于兒孫們卻十分寬宥。 朱至方才說出的用天下之財以養(yǎng)朱氏,并不是空xue來風。而是根據朱元璋定下的規(guī)矩得出的結論。 “這些話,你之前怎么不跟爺爺說?現在不是為難咱爹嗎?”朱雄英已經意識到朱至話里話外的意思,同時也不得不為泰定帝考慮。泰定帝要是按朱至的意思改了養(yǎng)自家兄弟侄子的規(guī)矩,那不是要跟朱元璋唱反調嗎? 剛上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朱元璋唱反調,不太妥當。 “我只是跟爹說清楚其中的利害,至于什么時候適合改規(guī)矩,可以慢慢來。”朱至眨了眨眼睛,表明她可不是想一股作氣把事情解決的人。 “爺爺為了讓爹可以順利繼位,把幾位叔叔都從封地召回來。如今爹已經順利繼位,眼下須得考慮的是,到底要不要讓叔叔們回封地。”朱雄英只要確定,朱至沒有打算一鼓作氣把所有的問題解決,那就好說了,眼下須得考慮的更是朱元璋已經分封于各地的兒子們,是不是讓他們歸藩。 顯然泰定帝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倒也不是說泰定帝信不過弟弟呢,而是藩王的存在,長此以往的發(fā)展下去,必然也會成為大明的一大隱患。 “讓他們回去,但是兵權不能給他們。”朱至更是直接,人可以放回去,但兵權絕對不能交到他們手里。 朱雄英擰緊眉頭道:“別忘了爺爺為什么封藩王。” 朱元璋就是為了讓兒子順利從各大功臣的手里拿回兵權,所以才會給他們封王,鎮(zhèn)守一方。 朱至現在說可以把他們放回去,但不給兵權,怎么可能?畢竟這些兵權交到誰人的手中,朱至考慮過人選嗎? “人放回去,兵權也給他們。”只是讓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泰定帝一直沒有做聲,卻突然拍板。 朱雄英對于親爹做下的決定,不能說是質疑,卻也震驚。 “別忘了你對于大明而言的意義。”泰定帝突然沖朱至丟下這句話。朱元璋早就料到了他的兒子們手握兵權,將來也會成為新君或者是大明王朝的隱患,所以不是早就已經想出了制衡之法嗎?朱至就是天平的另一側。 問題,每個王朝都有屬于他們的問題,至于誰想出了什么樣的法子解決問題,難道是固有的嗎? 朱雄英聽完泰定帝的話,沒有再吱聲了。朱元璋已經幫朱雄英都想到了,至于最后事情會變成什么樣子,難道還得朱元璋繼續(xù)想?別逗了。 “既然爹已經打定了主意,那就趁早。”朱至有不一樣的想法,但是既然泰定帝覺得可以把兄弟們放回去,那就放吧,趁早。莫讓人覺得泰定帝這個兄長容不下他們。 雖然天下尚未安定,把這些王爺們放出去,未必不會再有別的變故,泰定帝決定了,朱至就堅定的站在泰定帝的旁邊,幫著泰定帝把事情做好。 “放你們叔叔們走了。送北元十萬石糧,你跟北元走一趟。糧草送去,我會看著什么時候合適,再下詔昭告天下,由你接管北平。”朱至接管北平的事,雖然大家心照不宣,就連信國公也是心里有數的,但沒有正式的詔書下達之前,大家的心照不宣也只能是心照不宣而已。 泰定帝決定把兄弟們放回去之后,也覺得該昭告天下,定下朱至接管北平。 “是。”朱至應得爽快,沒有半分遲疑。 饒是湯顯已經從信國公的嘴里知道,大明朝有意讓朱至變成鎮(zhèn)守一方的公主,真正聽到這句話從泰定帝的嘴里說出,湯顯滿心還是不可置信。 但是一想朱至天生神力,和朱雄英一道督建烈士陵園后,在軍中甚有威望。更別說在北地治得好些將領都服服帖帖。 擅長攏人心,安百姓的朱至,朝中上下,誰人不對她心生敬意。這樣的人才將她拘束于宅院之內,那才是大明朝最大的損失。 說完話的泰定帝第一時間更將注意力放在湯顯的身上,自然沒有錯過湯顯從剛開始的詫異到最后的全然接受。 朱至選擇湯顯定有朱至的理由。這是多年以來泰定帝的想法。 接下來就拭目以待,看看眼前的湯顯會不會辜負朱至的選擇。 回門也得回家,朱至在臨行前和常氏咬耳一句,“娘,咱們打的賭我可贏了。” 結果被常氏瞪了一眼,信國公還真是親自也面拍老實了兒孫們呢,半點沒有要讓朱至為信國公府上諸事為難的意思。 朱至不介意被瞪,高興得揚長而去。 泰定帝看了一眼常氏,并沒有細問。這會兒他有更重要的事。 在朱至回門之后,泰定帝下詔秦王妃以親王妃之禮而葬之,沒想到北元卻提出要回北元了。為了此事,禮部特意和北元的使臣們見上一見,只為提醒他們應該在秦王妃下葬之后再回國。 然而北元使臣執(zhí)意要回國,為這事,禮部那是氣得火冒三丈,當著其他五部的人的面指責北元不愧是蠻荒之國,半點禮數都不懂。 抬眼看著上頭泰定帝和朱雄英面色如常,一個個罵得歡實的人又覺得,這些事都在泰定帝的預料之中,或許未必不會成為泰定帝對付北元的把柄。 “北元若是回去,我們借他們的糧食是不是也要一并隨他們而去?”比起禮部火冒三丈的罵人,肯定是先得問問,借糧的事到底怎么說? 這一回禮部也不生氣了,同時瞪大的眼睛看著前方等著泰定帝的回應。 “既然已經答應了借他們糧草,遲早都是要借的。他們的意思也是希望能夠一道回去。”泰定帝接過,話里話外的意思無非都是讓糧草隨北元一道回去。 “但不知陛下屬意誰人護送這批糧草前往北元?”最最關鍵的問題,誰能忍住不問出來? “安和公主如何?”泰定帝也不繞彎子,將朱至拋了出來。 一干臣子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顯然沒有想到,泰定帝既然真的屬意朱至。 偏偏泰定帝覺得這個消息依然不夠,與眾臣道:“此外,著安和公主接管北平。” 這下滿堂沉默,誰也不敢吱聲了。 但是誰也都清楚,其實這是朱元璋時就已經布好的局,否則朱至斷然不可能嫁給庶出的湯顯。 就朱至的身份,天下的勛貴,朱至可以隨便選。最后確定下了湯顯,無非是希望信國公可以代燕王鎮(zhèn)守北平,但最后也得把北平穩(wěn)穩(wěn)當當的交回朱家人手里。 信國公在北平經營了這些年,既是震懾于北元,同樣也安撫了北平之內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而今信國公被召回應天,也得派個人再去接管北平,想要在信國公的經營之下,穩(wěn)穩(wěn)當當的接回北平,再也沒有比朱至更合適的人選。 不得不說,朱元璋當初決定把朱至放出去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步一步的為朱至布局,讓朱至穩(wěn)穩(wěn)當當的立足于軍中,又收攏人心。以今時今日朱至的身份地位和威望,縱然這六部之內的男兒們并不認同女子過多參與朝政,卻也想不出比朱至更好的人選。 朱至去接管北平,可以穩(wěn)穩(wěn)當當不出任何意外,同時也能讓北元生畏,不敢輕易犯我邊境。 “安和公主甚好。”別管他們是權衡利弊之后最終不得不認可朱至,還是因為高高在上的皇帝早已打定了主意,他們心知無法改變,最終不得不選擇了配合。總而言之,對于泰定帝做下的這個決定,他們只能選擇配合。 “擬詔,昭告天下。”那么既然誰都沒有意見,泰定帝更是不打算再等,這就昭告天下。 朱雄英抬起頭,他要是記得不錯,親爹原本的意思是先讓朱至送糧草入北元,等朱至回到北平,親爹再下詔讓朱至接管北平,到時候就算滿朝的大臣反對,朱至人都已經到北平了,誰反對也沒用。 不想泰定帝一開口表明意圖,眼前的這些臣子們既然都認同? 嗯?別說泰定帝意外,其實朱雄英何嘗不意外。 怎么說朱至也是女兒身吧?他們這些人不是一向覺得女子不應該參政的嗎?怎么對朱至執(zhí)掌北平一事如此包容? 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卻誰也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 反倒是這六部的尚書們啊,從泰定帝這兒撤出去之后,對于朱至的事兒,個個相互對視一眼,最后都化為一聲長嘆。 “果真除了安和公主,再沒有其他更合適接手北平的人選?”最終還是有人問出了這句話。 “你若是有什么好人選,不妨說來聽聽。”有沒有的大家心里還能沒個數,誰要是覺得有比朱至更合適的人選,不妨說出來聽聽。他們樂意聽著呢。 可惜,收獲一片沉默。 “別的不說,只說北元。雖說幾年前北平的事,其中有太孫,不,太子的功勞,公主在其中誘敵,生擒北原太尉,都是實打實的功勞。正因如此,北元使臣進京,這才將矛頭直指公主。公主那日如何戲耍北元使臣,諸位也是有目共睹的。北元對公主生畏,有公主鎮(zhèn)守北平,他們不敢輕易來犯,可保北平安寧。”擺在眼前的事實是誰都無法否認的,建朝的這一代功臣都已經慢慢老去,更值得一說的是,面對這些武將,其實作為文臣是不希望他們在繼續(xù)壯大發(fā)展下去。 朱元璋確定封兒子們?yōu)榉酰屗麄冩?zhèn)守一方,之所以能夠得到文臣們的支持,也是因為文臣希望借朱元璋的手鏟除功臣。 這些人憑武力打下這個天下,卻也成為了文臣們的心腹大患,人人都欲除之而后快。因為只有把他們都解決了,才有這些文臣們立足于朝堂的機會。 相比于在讓朱元璋好不容易拍老實的武將們出頭,他們更愿意接受朱至這個女子接手權利。 “我們不反對有我們的思量,怎么那群武將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這時候終于反應過來,該是最反對朱至代替他們的人竟然都沒有出面。 一道冷哼聲響起,“你們怕是忘了如今的公主已經嫁入信國公府。魏國公的世子這些年一直跟隨在公主和太子左右。涼國公是公主的舅公,曹國公是公主的伯父。說句不好聽的話,都是自己人,他們?yōu)槭裁匆磳Γ俊?/br> 對于所有的功臣來說,只要上位的皇帝不想找他們麻煩,也不打算永絕后患,他們一般都不會跟皇帝來硬的,尤其是一個聰明又寬厚的皇帝。 上頭這幾位頂端的人,都不會對朱至接手北平表現出異議,其他人就算反對又有什么用? 朱至在得知這樣的結果時,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而這個時候陳亙也找上門來了。 隨著泰定帝登基,陳亙已經非常識趣的早早離開東宮。朱至大婚的時候也收到了陳亙送來的厚禮,但陳亙卻早早的向朱至表明,如今的她不適合出現在朱至的婚禮。朱至對于她所說的不適合有數,自不再邀請。 “恭喜公主。”陳亙此番前來是向朱至道賀的,朱至經營多年,終于即將得償所愿。 “這不過才邁出了第一步。”朱至雖然松了一口氣,卻清楚這一切僅僅是開始。 “那位楊大人來尋妾了,問的是如何才能辦好太上皇交代他辦的差事。”陳亙也知道朱至是要求極高的人,而且奉行的是少說話,多做事的原則。朱至的事大可以不論,楊士奇要辦的事,誰都清楚不容易。 朱至搖頭道:“西安做得到的事,不代表應天也可以。” 秦淮河上牽扯了多少利益,傻子都知道。 況且,誰都知道,想要讓秦淮河上所有的女人都有事可做,能夠養(yǎng)活自己,還要讓應天背后掌管秦淮河的人放下他們的利,很難。 陳亙作為一個過來人,在西安的確做成了,也救了西安那些落于煙花之地的女人,并不代表同樣的辦法在應天會有用。 朱至早就說過了,最根本的原因不解決,終究還會再慢慢的發(fā)展出另一條秦淮河。 再者,雖然大明是禁止官員進出入這些煙花之地不錯,卻沒有明令禁止所有的男人都不可以進入。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不把□□犯法這一條寫進大明律令,事情終究不可能成。 “太上皇想試一試,皇上也想試一試,公主難道就不想嗎?”陳亙是意外的,意外于朱至對這件事的積極性竟然不高。 不料朱至聽了這話與陳亙對視道:“因為他們都輸得起,可是女人們輸不起。我和爺爺和我爹,甚至是我哥都是有區(qū)別的。身為男人,他們已經習慣了讓女人成為犧牲品,既然如此,用女人來試探人,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對于他們來說,最后的結果不會比現在更差。” 陳亙忽然頓住了。是啊,就算她解救了西安那些落于煙花之地的女人又怎么樣?她終究沒有那個能力解救全天下的女人。 而對于朱元璋或者是泰定帝來說,他們或許是有心粉碎煙花柳巷之地,卻沒有那個決心在全國推行。 只在應天試試,只因他們想看看究竟可不可行。然而西安難道不是已經有了極好的一個例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要試,對,在這一點上可以說是他們慎重,但何嘗不是因為,他們雖然有這方面的想法,卻并沒有覺得此事非做不可。 朱元璋對于煙花之地深惡痛絕,他知道這樣的溫柔鄉(xiāng)一定會成為英雄冢,卻還是沒有要把全天下的青樓楚館連根拔起的意思,這里頭何嘗不是因為牽扯了太多人的利益,讓朱元璋不得不慎重。 在朱元璋手里都沒能完全解決的事,輪到泰定帝了,泰定帝沒有像朱元璋那樣對這樣的地方厭之,恨之。所以泰定帝也不會非要將這些地方連根拔起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