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我爹是朱標 第205節
“郡主為妾身報不平,妾身明白,只是妾身所求不過是彝族安寧罷了。只要彝族安,不過是受些委屈罷了,妾還是能忍。倒也不必趕盡殺絕。”顯然奢香夫人并無意要馬燁的命,只是要讓這個人永遠離得他們遠遠的。 作為彝族首領,奢香夫人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達到什么目的。 彝族的安寧高于一切,相較之下自己受的那點折辱或者是打罵,都是小事。 “夫人胸襟開闊,識大體,懂大局,是彝族百姓之幸也。”朱至肯定奢香夫人的存在于彝族而言是天大的幸事,恰也正是因為這份幸運,才能讓彝族安寧至此。 “不過,我大明的官員也得敲打,非為平夫人之怒,也非為彝族一族而已。我大明江山地域廣闊,若人人都是與馬燁一般,認準非我族類,必有異心,大明的天下會變成什么樣子?自當殺一儆百,以儆效尤。”朱至解釋自己的憤怒到底因何而起?又為何會覺得朝廷對馬燁的處置過輕?實在是因為若不能殺一儆百,沒有人會當回事。 此非為彝族,也非為奢香夫人,而是為大明,也為大明的官員。 這叫奢香夫人不好再說些什么了,畢竟朱至既為大明郡主,做下的既是為大明利的事,她若攔著不讓,倒是顯得她用心險惡,不妥。 朱至說著話,心里已然有了數,正好看到陳亙艱難的邁出門坎,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扶著她,陳亙一頓,最終伸出手,末了與朱至道謝,“謝郡主。” “難得遇上奢香夫人,你可有什么想法?”朱至揮揮手,意示陳亙用不著跟她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罷了,這些年陳亙的所作作為朱至是相當的滿意,正是因為滿意,朱至也就將陳亙視為盟友,同伴。 “聞郡主多年前與奢香夫人不僅有生意上的往來,更與奢香夫人一道共謀貴州百姓共富。”陳亙走得雖慢,好在朱至有意放慢腳步,一直都在等著她,陳亙豈不懂這份心意。 馬皇后有意在今天見奢香夫人之時召見陳亙,若說沒有原由怎么可能。 陳亙為天下女子而謀,而且謀得極好,看在眼里的馬皇后,以為陳亙需要更多人的幫助,奢香夫人也是一個可以幫陳亙的人對吧。 如此,馬皇后豈能吝嗇。 “我不過是動動嘴皮罷了,真正為貴州謀的是夫人。”朱至從不攬功,她不過是開了一個頭,具體實施的人并不是她。 “若無郡主命人開辟出一道商道,我貴州想要走出來何其難。郡主不僅是動動嘴皮,更是將事情落在實處。貴州之內不僅是我彝族得利,各部族亦感念郡主之恩,此番進京,我也是代表各族前來,謝過陛下,謝過郡主。”奢香夫人確實算是一個聰明人,縱然這些年真正為貴州著想,謀劃的人是朱至,但她依然記得誰是大明的皇帝,謝朱至之前,更得謝過朱元璋。 朱至聽著與奢香夫人對視,兩人眼中都閃過了然。 果然都是聰明人,聰明得知道到底該怎么樣才能讓彼此在這個世道過得更好,更能立足。 “有些生意我也想跟夫人做,不知郡主可讓?”陳亙確實是一個有心人,正是因為有心,所以她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生意最忌獨家,我與夫人做是,你自然也是可以的。”朱至從來不認為自己該做獨門的生意,這可是大忌。 陳亙聞言面露喜色,奢香夫人反而一頓,不明白自己和陳亙有什么生意可做? “你們的生意私下談,我可不想聽進耳朵里,將來興許搶了你們的生意都未可知。”朱至自知避諱,也無須陳亙和奢香夫人不知如何張口,先一步阻止。 “郡主說得對,妾想跟夫人做的是如今郡主未與夫人做的生意,確實不能讓郡主聽了去。”朱至挑明說,陳亙也敢打趣了。 “我還不樂意聽呢。”朱至揮揮手,與她們道:“我帶你們走走?陳姑娘若是累了可以休息。” 奢香夫人不遠千里而來,不帶她看看皇宮,見識見識宮中繁華,那如何使得? 陳亙若是也想看看,亦無不可。只是她這一雙小腳未必走得遠,故朱至有言在先,且讓陳亙自便。 “郡主放心,妾不會為難自己。”陳亙早已過了對自己一雙拖累的小腿心存怨恨的時候,自知其短,避開了就是。 “當如是。”朱至挺喜歡陳亙的豁達,既不曾怨天尤人,又能堅強獨立,傲然行走于世間,挺好。 朱至便領著奢香夫人和陳亙出了宮門,為奢香夫人絮絮說起宮中的點滴,讓奢香夫人有所了解。 “夫人不知,我當初見到彝族的建筑時,那份震驚不亞于夫人如今見到皇宮。”朱至坦然承認當初自己當時受到的震撼,半點不比奢香夫人如今看見宮中建筑少。 奢香夫人道:“彝族與大明宮殿相比,差之甚遠。” 朱至道:“各地建筑各有所長,一如各地的文化風俗各有各的特色。千般風景若都是一個模樣,豈不是太無趣?” 這份心態,既欣賞于不同的美,也是能容天下不同。 “郡主所言甚是。”奢香夫人生出的自卑在這一刻被朱至撫平。 彝族與大明朝本就不同,豈能相提并論。 “夫人難得進京,改日我再帶夫人出宮游玩,應天的景致也算一絕。”朱至說到這里,更與奢香夫人道:“自然還是要帶夫人去看利民之物,如這肥料,如這糧種。” 奢香夫人也不是那不事生產的人,朱至一提這兩樣,奢香夫人變得更是熱切了。 “夫人莫急,再急也斷不可能今日前去,故,夫人且緩一緩。”朱至安撫著人,奢香夫人道:“望請郡主授之。” “既為民而謀,自當惠于民,夫人放心。”朱至保證,寬慰奢香夫人的心。 奢香夫人得了這句準話算是松了一口氣,于此時,迎面朱雄英走來,宮巷內行走的宮人們都連忙見禮,“太孫。” 太孫,大明的太孫,奢香夫人雖素未謀面,也知道這一位,見禮道:“拜見太孫。” “奢香夫人不必多禮。夫人遠來是客,倒是我們這些當主人家的有所怠慢了。”朱雄英沉穩的接過話,溫和的與奢香夫人抬手,并不希望奢香夫人過于客氣。 奢香夫人應著是,卻不敢有所怠慢。 陳亙雖不作聲,已經福了福身。 朱至同朱雄英福福身道:“哥哥怎么回來了?” 對啊,朱雄英有要事要辦,他這會兒回來莫不是事情沒辦好? “至兒,你速去尋娘。”朱雄英并沒有立刻開口,只是示意朱至隨她往一邊走走,卻是立刻讓朱至去做一事。 朱至??“娘今天要給你定下太孫妃人選了。” 對啊,朱元璋急著要定下朱雄英的太孫妃人選。 人,都挑過了,幾個大佬達成共識的,朱至也知道那位的名字,結果朱雄英這是什么意思? 朱雄英立刻在朱至耳邊一陣低語,朱至立時瞪圓了眼睛,不二話,趕緊同奢香夫人道:“陳姑娘幫我照看奢香夫人。夫人,對不住了,我有要事,去去就回。” 話說完人已經跑得快沒影了。奢香夫人??? “夫人莫怪,我為夫人講解一番如何?”朱雄英既然趕來找朱至,不就是要接手朱至要辦的事。遠來的客人到了宮里,又是和朱至相熟的人,理當由朱至領人在宮中轉上一圈,對大明的皇宮有所熟悉。 走到此處,朱雄英可以接替上。 奢香夫人觀朱至神色匆匆,自知是有要事要辦,豈敢留下朱至,面對朱雄英這副代替meimei招待她們的態度,奢香夫人豈敢挑三揀四,以為上佳才是。 “陳姑娘若是腳下不舒服,不必勉強。”朱雄英并未忘記身后的陳亙,叮囑的是與朱至一般無二的話。 奢香夫人一頓,若說朱至身為女子,體恤女子不易,她的叮囑沒有問題,朱雄英這樣的男兒,竟然也如此體恤? 啊,或許是耳濡目染,兄妹二人都是溫柔體貼的人。 奢香夫人腦子過了不少念頭,最后都化為平靜。 陳亙應下一聲,真就不急不慢的跟著,聽著朱雄英娓娓道來宮中的景致,以及亭臺樓閣取名的深意。 朱雄英解說得淺淺易懂,還能引經據典,奢香夫人聽得都入了迷,直到奢香夫人身邊的人來稟,請奢香夫人回去一趟,有些事須得奢香夫人出面解決。 饒是奢香夫人聽得意猶未盡,也不得不與朱雄英告辭。 這樣一來,便只剩下朱雄英和陳亙了。 朱雄英回頭看了陳亙一眼,私自走入一處涼亭入座,指著對面道:“陳姑娘坐。” 陳亙陪著走了一天,雖然人人都遷就她,有意走得慢,可她這一雙腳啊! “我竟不知姑娘如此倔強。”朱雄英何許人也,能沒有一點眼力?三寸金蓮能走多遠的路,有宮中太醫普及,加之朱雄英自己也觀察過,心里有著數。 “太孫說什么?妾聽不懂。”陳亙明擺著不接朱雄英的話,朱雄英一眼瞥過,并未再多言。 “太孫若無事,妾先行告退。”陳亙果斷決定走人,孤男寡女難免落人口舌,她須避諱。 不想朱雄英道:“至兒留你在宮中住下,你要走也是回東宮,如今的東宮,你最好莫去。” 此話落下,陳亙自是想起朱至為何走的。 立刻明白朱雄英并非玩笑,而是東宮之內確實有事。 “怎么?不信?”朱雄英看著陳亙依然站著不動,微擰了眉頭,他好心提醒,陳亙不信。 “太孫非喜于玩笑之人,妾自然是信的。只是太孫與妾畢竟不適合呆在一處。”陳亙相信朱雄英非那不懂規矩,不知這世道對女子何其苛責的人。 朱雄英一眼掃過周圍道:“若是誰敢亂嚼舌根,杖斃。” 所有伺候的人都不由低下了頭,無聲的說,他們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聽不見。 嗯,陳亙不得不說,朱雄英的威嚴是有的。 “坐吧,等著至兒過來。”朱雄英再一次開口,陳亙就是想不坐都不成。 祝娘已然命人送上茶水,與朱雄英倒了一杯茶,也沒有忘記為陳亙奉上一杯茶,陳亙道一聲謝接過,也確實有些渴了,一杯茶一飲而盡,祝娘為她繼上。陳亙余光掃過朱雄英,只見朱雄英身姿挺拔的端著茶,姿態優雅的細品著,很是享受。 “見奢香夫人感觀如何?”陳亙瞥過朱雄英一眼,不想朱雄英突然問。 “識大局,明大理,胸有丘壑。”陳亙話雖不多,聽著馬皇后與奢香夫人,朱至與奢香夫人的對話,卻知道奢香夫人能代子主掌彝族大事絕非偶然。 “依你所見,奢香夫人比之我的祖母,meimei如何?”也不知朱雄英是不是有意刁難,竟然推出馬皇后和朱至讓她比較。 一時間陳亙顧不上失禮,直勾勾的盯著朱雄英。 “閑談幾句罷了,不必太拘束。”不料朱雄英自顧自續上了茶,風輕云淡的將事情定義為閑聊。 可這是閑聊? “皇后娘娘能在陛下式微時助陛下,功成后為天下君臣的定海神針,非奢香夫人可比。至于郡主,郡主算是一個心思純正的人,認準一件事,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然陳亙不能不接話,在她面前的這一位是太孫,大明的太孫。一個對朱至同樣有著極大影響力的人,她不敢保證朱雄英與她的試探會不會傳到朱至的耳朵里。 “我們家,我祖母說了算。”朱雄英突然沒頭沒尾的冒出這話,陳亙微擰眉頭。 “你是一個聰明人,所以,你該知道如何把握機會。”但是,朱雄英的話并未停下,反而透著幾分蠱惑。 陳亙再一次失態的與朱雄英對視,朱雄英道:“你要做成什么事,應該不會忘記。既想成事,須如何為之,你也明白。得我祖母召你進宮,千載難逢。錯過了,許是再也不會有。” 不知怎么的,陳亙有一種自己藏了多年的心思全都被人看穿的感覺。在她不知該如何反駁朱雄英時,萬幸朱至去而復返。 “呼,下回,下回哥哥自己回去。”朱至跑得急,額頭都是汗,因而也顧不上歇會兒,直接端起茶壺一飲而盡,這才緩過來。 “我回去不合適,東宮外人太多。”朱雄英收回方才板起的一張臉,如是接過話。 朱至一把抹過嘴角的水珠,朱雄英低頭找出帕子正準備遞過來,結果看到這一幕,乖乖收回去,算了! “如何?”末了朱雄英也沒有忘記問問,事情怎么樣? “去得及時,再慢一步事就成定局了。”朱至急急忙忙趕過去,差一點,是真的就差一點。想想都后怕。 “不過你自己去跟爺爺和奶奶解釋,還有咱爹和咱娘。”朱至把消息丟出去后多一刻都不想久留,剩下的事交給朱雄英自己去處置。 朱雄英應一聲,這就準備起身。 朱至注意到只剩一個陳亙,“奢香夫人呢?” “回去了,似乎出了什么事。”朱雄英并未在意。誰還沒點事。 “這樣啊,知道了,哥哥也去吧。”朱至催促朱雄英解決自己的事去,他莫不是覺得這件事不急著解釋。 “你呢?”朱雄英是準備走,不過朱至呢,她留下來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