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亭，聊聊好嗎？」

    「你在等我？」我吃驚地看著他。

    「對，不好意思。」他難為情地笑笑。

    「你要跟我聊什么？」

    「產(chǎn)檢的事。」

    「我才不要幫你老婆產(chǎn)檢！」我不悅地抽回我的手：「我會找藉口向tony推掉，你們找別人吧！」

    「你可以聽我說嗎？說完再決定，算我求你。」

    看他一臉悲戚又認(rèn)真的樣子，我遲疑了。

    到底要跟我說什么？我該死地好奇起來。

    我們兩個走到附近的公園，找張椅子坐下，但十分鐘過去了，他還是搔著頭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到底想說什么？吞吞吐吐的，真的很不像你。」

    「我老婆……」他嘆口氣：「大學(xué)的時候被強(qiáng)暴過。」

    我吃驚地瞪大眼睛，那個溫柔害羞的欣怡姊？

    「tony知道這件事嗎？」我問。

    他搖搖頭：「我老婆說不想讓家人傷心，所以我岳父、岳母和tony都不知情。」

    在大醫(yī)院婦產(chǎn)科待了幾年，曾幫被強(qiáng)暴的女生驗過幾次傷，那些驚懼無助的表情，常常在我午夜夢回時出現(xiàn)。一想到那樣的事情發(fā)生在欣怡姊身上，我的心痛了起來。

    「她現(xiàn)在看婦科還是會有恐懼的癥狀，tony說他有認(rèn)識的人可以介紹給我，我原本很遲疑，但剛剛知道是你，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會做得很好。你愿意幫我這個忙嗎？」

    「好吧……我答應(yīng)你。」雖然我的頭很痛：「不過你要記得，我答應(yīng)幫忙是為了欣怡姊，不是因為你。」

    「謝謝。」他感激地握住我的手。

    「還有你不要讓tony知道我們交往過，我覺得超詭異的。」

    「那，你也不要讓欣怡發(fā)現(xiàn)我們交往過好嗎？她很容易沒安全感。」

    「你對欣怡姊是認(rèn)真的嗎？如果你還是玩玩，我會很生氣！非常生氣！」

    「這點你倒是可以放心。」

    他溫柔地笑了，是我沒看過的表情。

    原本的見義勇為的怒氣瞬間被忌妒擠開。

    我辦不到的事情，欣怡姊辦到了。

    「你就是那個混蛋嗎？」

    jack突然出現(xiàn)，從后面按住憲鈞的肩膀。

    「你是tony和若亭的朋友？」憲鈞起身，雖然知道來者不善，但大概知道自己理虧，還是擺出禮貌的笑容。

    「你知道這個一年到頭都只會嘻皮笑臉的瘋子，因為跟你分手跑來美國找我哭了一個禮拜嗎？」

    「陳家豪，你干嘛？」我打斷他，深怕他說得更多，讓憲鈞看穿我的狼狽。

    「我知道，我真的很抱歉。」憲鈞慎重地說。

    「欣怡姊知道你的真面目嗎？」jack抬起下巴。

    「她都知道，我沒有隱瞞什么。」

    「那為什么要若亭幫你保密？」

    「因為我要幫欣怡姊產(chǎn)檢啊！讓欣怡姊知道很奇怪吧？」我插話。

    「還提什么產(chǎn)檢啊？你這瘋子！」jack惡瞪我：「推掉！」

    「對不起，這是我和若亭的事。」憲鈞語氣堅定地說：「請你不要干涉。」

    「肩膀沒有，臉皮倒是挺厚的。」

    「好了！陳家豪！你不要再說了！」我緊張地拉住他的手。

    他撥開我，用食指指著憲鈞：「就這傢伙？你到底有沒有長眼睛啊？」

    「有長眼睛的都知道他真的很帥好嗎！？」我大吼。

    兩個男生瞬間沉默。

    「干！下次再擔(dān)心你我就是白癡！」落下狠話的家豪轉(zhuǎn)身就走。

    「你干嘛激怒他？」憲鈞不解地問。

    「興趣。」我不耐煩地回話：「你直接帶欣怡姊去醫(yī)院掛我的號，今天就先這樣吧！」

    我隨便朝他揮揮手后就往家豪離開的方向追去。

    「你干嘛偷聽我們講話？」我跑到他身邊。

    「偷聽？我他媽的是看這么晚了，卻看見你還在公園里不知道干嘛？怕你危險，走過去的時候聽到的。」

    「所以你也聽到欣怡姊大學(xué)時候的事？」

    「大學(xué)？什么事？」

    他疑惑的表情讓我松一口氣，還好他沒聽見。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讓我飛去美國的那個？」

    「你這傢伙專門玩弄別人，被玩的不就那么一次？」

    「干嘛把我講得這么壞？」

    「你不壞嗎？」

    我笑了。

    「陳家豪！我最喜歡你了！」我開心地抱住他的手臂。

    「我不需要！你滾遠(yuǎn)一點就好！」

    「為了獎勵你，再親一下？」

    踮起腳尖，我湊上他的臉頰，然后被他一把推開。

    從15歲認(rèn)識到現(xiàn)在，快20年了。

    雖然他總是那幅全世界最討厭我的表情，但心照不宣地，我們都把彼此當(dāng)作很重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