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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獻(xiàn)給偏執(zhí)太子后 第29節(jié)

    默了片刻,謝縛辭飲下一盞冷茶。

    **

    姜沐璃被吳毓安排到東宮最僻靜的凌秀院,此處常年荒涼空寂,平日里就連宮人都不會來。

    太子并沒有明著說要如何處置姜沐璃,但亦沒有下令殺了,想必還是要留著一命,但氣頭上又不想看她在他眼前亂晃。

    吳毓思忖了許久,便覺得凌秀院是最適合安置姜沐璃的地方,且此院落與太子的寢殿距離最為遙遠(yuǎn)。

    兩名宮女一路攙扶著姜沐璃到了凌秀院的廂房,甫一踏入,滿院干草枯樹,院內(nèi)石板地坑坑洼洼,無一處能入目的景致。

    進(jìn)了房間,吳毓念在先前的交情上,便好意提醒姜沐璃。

    “阿璃姑娘來東宮也快要兩個月了,想必多少也了解殿下的心思,殿下雖說對事對人皆秉公處理,漠然不動。但先前待阿璃姑娘那確實是沒話說,這個阿璃姑娘心里頭想必也清楚。”

    “殿下平生最痛恨欺瞞與背叛,這兩樣阿璃姑娘都占齊全了,加之……”

    她又是蘇顏的女兒。

    有些事吳毓不方便說出口,便頓了一會,又道:“你先暫且在這安頓著,興許待殿下氣消了后,會留你一條活路。”

    姜沐璃垂眸,無聲苦笑。

    “吳總管,還請問我的弟弟現(xiàn)在如何了?”

    姜沐璃算著時間,擔(dān)心弟弟的癲癇之癥恐怕要復(fù)發(fā),先前備好的藥想必在這一個月里已經(jīng)服用完了。

    吳毓避不回答,“咱家不敢忤逆太子殿下,倘若阿璃姑娘還有機會見殿下一面,就自個兒問問吧。”

    說完,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出了房門。

    廂房門外,還能聽見吳毓在吩咐那兩名宮女好好盯著姜沐璃,不準(zhǔn)她走出房門半步。

    **

    鳳儀宮,殿內(nèi)熏香繚繞。

    崔繼后慵懶地倚在榻上出神。

    昨日除夕宮宴,她回頭后怎么想都覺著太子對那個紅裙舞女過分關(guān)切了些。

    白日里又把何嬤嬤叫來,詢問一番這才得知,那舞女竟就是上回從她鳳儀宮完好無損回去的那丫頭。

    崔繼后越想越不對勁,清早就請了崔萱來鳳儀宮。

    “萱兒,等太子生辰一過,本宮便會向陛下要道賜婚圣旨,定下婚期后,你也好盡快嫁入東宮。”

    崔萱心里一跳,問:“姑母為何如此急?可是表哥想要成親了?”

    都是一家人,崔繼后也不瞞著她外甥女,直言道:“瑾瀾就是不著急,本宮才急。”

    聽了這話,崔萱心里緩緩放松,嫣然笑道:“那萱兒也不急,可以慢慢來。”

    “慢慢來?太子下個月便二十一了,放眼望去哪個男人像他這般年歲還沒成婚?再者說,男人若是拖著久不成親,也難以定下心來。你表哥每日忙著政務(wù),幾乎極少有休息的時間,早些成婚,也好讓他定下來。”

    崔萱心里為難不已,雖說她很敬仰太子表哥,可認(rèn)真來說,她與表哥實在不熟。

    表哥四歲時生母去世后,性子便十分孤僻冷沉,待人極其疏遠(yuǎn),避不讓任何人接近他。緊接著,沒幾年表哥又離開長安去了西北,這一去便又是好多年。

    即使回京那也是沒留多久便離開,若不是兩年前在戰(zhàn)場受了重傷,為了養(yǎng)傷這才久居長安,恐怕太子表哥現(xiàn)在還不記得他這個表妹長何模樣。

    再加之,她早已心有所屬,若是可以,她只想嫁給自己的心上人。

    崔萱正思索著如何拒絕早日成婚的事,便聽宮人來報,太子來了鳳儀宮。

    作者有話說:

    太子:邵景那是什么狗屁稱呼,惡心死了!

    馬上還有二更喔……

    第26章 火氣(二更)

    謝縛辭著暗紫蟒袍入殿, 衣袂颯颯翩飛,身形挺拔,撩袍向崔繼后行禮。

    崔繼后頷首,請他入座后, 開門見山道:“瑾瀾來的正是時候, 正巧本宮也在同萱兒提成婚的事, 既如此,今兒正好定下來。”

    謝縛辭簡單地抿了一口熱茶,茶水入口醇香,卻怎么都澆不滅心頭那股燥意。

    從東宮走出來后, 他一路想了千萬種折騰那個小騙子的方法。

    “瑾瀾?”

    崔繼后半晌聽不到回應(yīng), 皺眉看他,卻見他盯著空了的茶盞神思恍惚。

    謝縛辭眼睫一顫, 抬眸淡聲道:“姨母,成婚一事, 我還是上回的意思,暫時延后。”

    崔萱一聽,喜笑顏開地接話道:“沒錯,姑母, 成婚之事的確不可cao之過急。”

    哪想崔繼后臉色愈發(fā)難看,冷聲道:“你們一個兩個究竟是何意?瑾瀾即將二十一,萱兒也滿了十七, 都老大不小了, 還預(yù)備拖到何時?”

    謝縛辭蹙眉:“姨母究竟在擔(dān)心什么?”

    崔繼后冷冷看他,心說我擔(dān)心什么, 你不清楚?

    最后看在崔萱在場, 到底沒有明說。

    罷了。

    崔繼后琢磨的眼神在謝縛辭和崔萱身上來回掃, 最后涼嗖嗖道:“瑾瀾,萱兒可是你最親近的表妹,你多少照顧她一下,昨夜除夕有宮宴也就罷了,今日你必須帶萱兒去民間夜市里好好游逛一番。”

    “本宮聽聞,除夕這幾日都有花燈可看,趁著過節(jié)的好日子,你也該放松身心了。”

    謝縛辭想也沒想,頷首應(yīng)下,對崔萱道:“那便這樣定下,晚點與表妹宮外見。”

    說罷,他站起身,便出了鳳儀宮。

    太子這番行為舉止表現(xiàn)與平日里無異,他對崔萱的態(tài)度向來不冷不熱,可崔繼后還是察覺出他的異常,但因他果斷接受了她的要求,便也沒有多想,只讓崔萱回去好好準(zhǔn)備一番。

    崔萱抿唇笑了笑,應(yīng)下。

    **

    出了鳳儀宮,謝縛辭淡然的臉色驀然又浮升寒意,帶著一身火氣便去了皇宮的練武場。

    除夕第二日,太子便精神百倍,赤手空拳地來練拳。

    一眾侍衛(wèi)正在惴惴不安的排隊。

    眼看著倒了下一個又一個,一名侍衛(wèi)面帶憂慮,竊竊私語:“太子殿下怎么回事啊?怎么大過節(jié)的,不好好歇息,還有來演武場摔人的嗎?”

    另外幾名侍衛(wèi)也額冒冷汗,連連搖頭。

    練拳將近兩個時辰,演武場的侍衛(wèi)幾乎人人都來摔了一遍。

    鄒卓算著時間,尋思著殿下應(yīng)當(dāng)累著了,便站出來道:“殿下,該歇一會兒了。”

    謝縛辭迅速收拳,站直撣了撣衣擺上的灰塵,清冷的俊容上布滿了細(xì)密的汗水,不悅道:“再找?guī)讉€能打的過來。”

    鄒卓面色為難,道:“殿下,這能打的,方才可都上了。”

    “皇宮的侍衛(wèi)就這般沒用?”

    謝縛辭蹙眉,想了想便也罷休,轉(zhuǎn)身朝馬廄走去,旋即便牽了一匹馬過來。

    “孤去試馬。”遂利落翻身,策馬奔騰。

    望著太子騎馬的俊逸背影,鄒卓也無可奈何。

    顯然太子心里有怒火,壓抑著沒有發(fā)泄,便只能這樣頻繁找點事消耗自己的體力,控制自己不能靜下來。

    rou體凡胎并非鐵打的,這樣過度消耗體力對人的身體并沒有好處。但這偌大的皇宮,也實在沒有人能夠阻止太子殿下的決定。

    恐怕就連陛下都不行。

    直到申時初刻,謝縛辭跑馬回了演武場。

    馬背上他仍舊一副氣宇軒昂,巍然不動的挺拔坐姿,離近了方能看出臉色陰沉,不見好轉(zhuǎn)。

    謝縛辭緊抿唇,將韁繩拋擲鄒卓懷里,返回東宮。

    鄒卓這才放心,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回東宮的途中,未曾想?yún)s撞上從太醫(yī)院出來的邵景。

    邵景見到謝縛辭,愣了須臾才上前行禮:“微臣拜見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謝縛辭暼他一眼,頷首離去。

    邵景從江州一行回了長安后就沒有回家,尚且不知自己的家已被太子的人手控制,看太子離去,他想也沒想就追了上去。

    “殿下,請留步。”

    邵景匆匆追了上來,停在謝縛辭身后,斟酌了一番,問:“敢問殿下,阿璃姑娘她身子如何了?”

    鄒卓眉心一跳,下意識去覷太子的臉色。

    只見太子半張臉隱匿在樹蔭下,分辨不清喜怒,淡淡笑了一笑,轉(zhuǎn)身看向邵景,問:“邵太醫(yī)怎這般關(guān)懷阿璃?”

    邵景早就在心里想好了說辭,道:“江州一行,微臣與阿璃姑娘頗聊得來,微臣記得阿璃姑娘身子微有不適,便允諾她回宮后會為她親自備好藥物為她調(diào)理。”

    這番話姜沐璃當(dāng)然沒有對邵景說過,而是回宮后,邵景實在忍受不了。

    擔(dān)憂,嫉妒,各種不安的情緒,更害怕她留在太子身旁太久,今后更無法脫身離去。

    可他作為一個太醫(yī),若無召見,實在不方便進(jìn)出東宮,今日意外撞見太子,他便只能試探一番。

    謝縛辭垂眸看著面前這個清秀的男人,不知想到什么,似笑非笑地道:“阿璃能有邵太醫(yī)這樣惦記,是她的福分。”

    邵景心頭咯噔一跳,擔(dān)心太子多疑,連忙甩開關(guān)系,道:“殿下,微臣這是醫(yī)者父母心。”

    “既如此,若實在擔(dān)心,明日邵太醫(yī)便可來東宮看她。”輕飄飄留下這句話,謝縛辭便離開了。

    邵景喜不自勝,對著他的背影連連叩謝。

    **

    與此同時,東宮凌秀院。

    晌午過后,兩名宮女便經(jīng)吳總管的吩咐去膳房準(zhǔn)備了一些吃食送進(jìn)去,可姜沐璃仍未食用。

    眼見飯菜熱了幾回,房里那人拒是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