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可疑
耶律哈達走后,耶律傾城才面色凝重地向莫青問道:「阿娘,為什么阿爹升天這么大的事,我沒收到半點消息?」 莫青深吸口氣,無奈地開口回道:「主上病倒后,我有派人去尋你們,可是一直沒有消息。」 莫青微抖著手,拿起桌上的熱茶喝了一口,接著說道:「直到兩日前,主上的病情突然加重,可是郭大夫竟然不顧主上的生死,連夜舉家逃離,我只能讓哈達帶來的大夫替主上診治。」 莫青泛紅的眼眶透出一絲哀傷,這幾日對她來說無疑是種煎熬,先是丈夫病故,接著又得知女兒身亡的噩耗。 「郭大夫不會丟下阿爹不管!阿娘您有派人去尋他們回來嗎?」 「有,可是他們翻遍草原各處,也沒找到郭大夫他們一家。」 「阿娘,阿爹如今在哪?我想見他最后一面。」照阿娘的說詞,耶律哈達請的大夫來得也太巧,傾城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主上……。」莫青強忍涌上的淚意,「那位大夫說主上的病惡化后會使親近的人也染病,所以不讓人靠近。主上一升天,他們就命人把營帳燒了,我連最后一面都沒見著。」 即使身為可敦,莫青在草原上的地位卻是隨著耶律桑升天而名存實亡,在她聽見有人喊放火時便立馬狂奔而出,可是卻在丈夫的營帳前被人攔下,只能望著燃起的熊熊大火將營帳燒成地上的灰燼。 連尸體都沒看到,唯一知道實情的大夫又是耶律哈達的人,就算傾城覺得耶律桑的死十分可疑,也無從調查。 「請恕在下無禮,在下有些想法。」宋關祖突然開口,見莫青點頭示意后,他才繼續開口說道:「敢問夫人,您說主上的病情加劇,是兩日前的事,是嗎?」 「是,起初主上有時還會醒來,和我說上幾句,可是那日他服藥之后忽然開始咳血,我立刻派人去找郭大夫,才知道郭大夫已經舉家離開。」 宋關祖望向沉著臉的耶律傾城,「烏西鎮遇襲后,要是有人快馬加鞭回來通報此事,是不是也是約莫兩日前就能回到草原?」 聽到這,莫青和傾城皆在心中有了底,可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證據去證明一切是耶律哈達所為。 營帳內沉默無聲好一會,莫青幽幽嘆口氣后,開口說:「城兒,娘知道你一直以來從沒想過草原之主這個位子,以前有主上在,哈達還不敢明目張膽,但如今主上的舊部也僅剩幾人把我這個可敦放在眼里,你得收收心性,莫再任性妄為!」 「阿娘,我知道。」耶律傾城的語氣掩不住疲態,回來的路上他一直想著要如何揪出兇手,但如今知道兇手可能是耶律哈達后,心頭涌上的無力感使他備感倦累。 難道他過去表現得還不夠明顯?他從來就沒想要去爭,只想一家人好好在一塊,可是同父異母的大哥卻明里暗里針對他,想要他死!為的只是草原之主那個位置? 那個位子怎能和阿爹、夜兒的性命相比?他的忍讓如今想來是甚是可笑。 「你剛回來,我還有些話想跟你說。」莫青對傾城沮喪的模樣頗為心疼,但有些話她還是得說,因為等到耶律哈達真對他們動了殺心,他們母子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 「阿蒙。」莫青喚來在帳外等待的婢女。 阿蒙低著頭,快步走入帳內等待莫青指示。 「帶童姑娘和宋公子入帳歇息吧!吩咐下去,不可怠慢兩位貴客!」莫青說完,轉而對關祖和樂姍看去,「宋公子、童姑娘,此時不便設宴招待你們倆,望兩位莫怪。」 方才宋關祖聽見阿蒙對莫青的尊稱,前面莫青說話時也曾提及,所以也跟著改口有禮地回說:「可敦多慮了。那關祖和樂姍先行告退。」 樂姍跟著關祖起身對莫青行禮后,跟在阿蒙后頭,前往替他們備好的營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