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我是罪人
何舒晴望著程子昊的表情,發現程子昊同流哥一樣,半瞇的眼神里是自傲的狂大,不可一世的霸道。 「肚子那么大?快生了吧?」流哥沒等程子昊回應,又自顧自說著。 在他肩膀上的池英杰像是遭受了撞擊一樣,腫脹的頭部發紅著,但他似乎還對她的肚子感到好奇。 流哥在討論她的肚子? 這讓何舒晴更是頭皮發麻了。她拉了拉程子昊的手,想暗示著男人快趁機走了吧,她被握在男人手掌里的手,不斷冒著冷汗。 「沒,不到20週?!钩套雨焕淅浠貞?。 這男人跟流哥在討論她的肚子? 這…… 這天要下紅雨了吧? 但她滿腦子都是流哥那晚說過的話,他說程子昊殺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還用冰冷到谷底的絕望,說著「就因為他是醫師,才能夠輕易地將人的生命cao弄在股掌間。」 而且,這男人還是重刑犯,被截斷的手指看來也不是偶然。 程子昊不逃嗎? 為什么不快點帶著她遠離這個男人呢? 這時,撐著池英杰的流哥皺了眉頭,疑惑的眼神還是不肯從她的肚子上離開,即使她躲進程子昊的身后,仍是緊盯著不放。 「不到20週?看起來像是30週的肚子?!箮е粕ず洼挝兜纳ひ?,聽得何舒晴頭皮不斷發麻。 流哥在發表疑惑? 這兩個詭異的男人,是在對話嗎? 她吞了吞口水,下意識摸了摸肚子,緊攏的腳更縮到程子昊的身后,掌心不自主地握進了男人垂在腰后的手掌里。 男人順著她的力道,將她的手拉起,兩人雙手緊握。 她連頭都不敢露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動作太大,引來流哥的注意,流哥竟然抖眉毛后,嘴角又拉起笑線。 「那就是多胎囉?恭喜程醫師??!馭妻有術?!?/br> 說完,兩個男人對望了許久,接著甚么話也沒有說。 何舒晴都快被逼哭了。 「我不會趁人之危的?!沽鞲缱詈髞G下這樣的話,扛起自己家的少爺,繞過程子昊的面前走回自己的車上。 何舒晴驚訝不語。 更讓她詫異的是,程子昊隨著流哥離去的視線,目送了許久。 她縮起頭,不敢問甚么。 從天晴農莊眾人的嘴里拼湊出來的訊息,她知道程子昊跟流哥過去曾有一段共患難的情誼,但詳細的狀況卻是沒有人清楚。就連后來被池名媛巴著不放的房嫂,也說得模稜良可。 「少爺跟那位男人認識超過10年,過去他們常常一起去晨跑,那是少爺的貼身保鑣,很懂少爺的喜好和生活模式。」 「房嫂房嫂,這些都不重要??!快告訴我們,他們是怎么吵架的!」池名媛打斷了房嫂的敘述,直囔囔著要知道結局。 「我不清楚。」 房嫂最后給了這樣的答案,讓大家的心都涼了。 那結局,何舒晴應該是知道的。 流哥在她被池英杰囚禁在地下室時,坐在水溝蓋上的那些夜晚,倒是說了一些。但也只勉勉強強知道,流哥的妻子和孩子,是在程子昊的手中死亡的。不管程子昊是不是有心的,流哥都認為程子昊是殺了他妻兒的兇手。 何舒晴沿路都不敢說話。 駕駛座上的男人讓她幫忙止血,勉強將右手臂被刀子穿開的傷口用紗布綁了起來,但垂下的肩膀卻始終撐不起來。 男人的眉頭幾乎都是緊皺的。 除了問她「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的關心外,其它也沒再對她說甚么話,一路沉默到了冰點。 「肚子有些悶脹?!顾蠈嵳f了。 又簡單敘述剛剛被池英杰追殺的驚恐,稍微提到自己的內褲被扯下過,池英杰吸了她手臂上被藤蔓拉傷的傷口,又舔了她的手指頭…… 男人聽得很沉默,有時候「嗯」個一聲,便皺著眉頭沒再接續甚么話。 面對男人的冷肅,她更是全身打了冷顫。 他在生氣吧?何舒晴偷偷在心底疑惑著。 大廳的眾人似乎已經等得很焦急,尤其看到他們倆全身都傷,更是屏氣凝神,面面相覷著。 唯有一個難得意外的人,從眾人的詫異中,率先站了出來,還發怒著。 「子昊!」 何舒晴盯著臉色難看的男人,難得掛起了嚴肅。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你的手已經到了需要手術的程度了,再拖下去你的手會廢的!」 他壓著程子昊肩膀,轉著無力脫落的關節,隨后像是抓到甚么角度后,朝上輕輕一提。 「呃……」隨著關節的轉動,程子昊深吸著氣,緊閉著眼,猙獰的面容一陣抽痛后,脫下的肩膀勉強復位。 「你每一次脫臼,都會造成神經和血管的損傷,嚴重還會造成缺血性壞死,你不知道嗎?」 「伊斯頓,不要罵了……」池名媛從人群里鑽了出來,拉了拉伊斯頓的衣角,看著大廳的眾人,一臉尷尬小聲低語著。 坐在沙發上的程子昊一臉慘白,額頭上流下不少冷汗,他壓了壓自己的肩膀,將復位的關節輕微提起,又小心翼翼轉動著。 「過陣子吧!」 伊斯頓從藥箱里抽出了固定繃帶,聽到程子昊漫不經心的回覆后,不知道哪個神經又不對了,瞬間皺眉大怒。 「還要多久?」他丟下繃帶,一臉質疑瞪著面無表情的男人?!改愀嬖V我還要多久???」 突然,胸膛里壓抑不住的氣憤,猛然宣洩而出。 「五年前,你說要等小妞來復診!一年前,你說要等小妞生完安安!現在你又要等甚么?等雙寶生出來嗎?還是又……」 「夠了!」程子昊憤怒大吼。 伊斯頓氣得胸膛不斷鼓脹,跟程子昊兩人仇視般地對望著,兩人僵持不下。 何舒晴看得眼眶泛紅。 她知道,兩個男人大吵,都是因為她的問題。她聽得出來伊斯頓的擔憂,也頓時明白了程子昊為什么總是拖著自己手,而不愿意讓伊斯頓進行手術。 因為這男人認為,自己需要隨時待命著。 只要她有需要? 只為了她? 天??! 她是罪人。 她讓自己身涉險境,又讓雙寶跟著危險,如今又讓這男人為了她拖著手傷的舊疾。 如此反反覆覆,真的如伊斯頓嚴厲警告的。 這男人的手,會廢的! 整夜,何舒晴都格外安靜。她明白自己差點鑄下大錯,明白自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讓肚子里的雙寶處在危險的威脅下。 男人這回真的生氣了。 就算程子昊沒有親自開口說要將她禁足,她也覺得自己應該要「禁足」在家里,好好反省一番。 尤其程子昊自從跟伊斯頓嚴厲吼完那聲「夠了」后,幾乎整晚都沒有再說半句話,就連吃飯時整個飯桌都是悄然無聲。 何舒晴拉了拉被褥,蓋到自己的胸口,看來男人今晚是不會摟著她睡,也不會親吻她的額頭的。 她窩進被窩里,試著感受身側男人的氣味。時間滴答而走,男人沒有半點反應。 睡了吧?他果然很生氣吧?何舒晴輾轉反側,心頭都揪在一塊,很難入睡。 這時,側躺在一旁的男人吐出大氣,隨后翻過身,在昏暗的夜燈下終于愿意與她對望著。 那是從立霧溪回來后,她第一次正眼凝望著男人的眼眸。 男人幾乎面無表情,冷肅的光澤爬滿了俊臉。 果然很生氣…… 何舒晴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的視線挪開,還是就這么繼續尷尬對視著。 突然,男人雙眸一轉,頓時紅眶滿溢,她還來不及看清男人眼角閃動的是不是淚珠。 一股熱氣襲上了她的心窩,顫抖著雙臂將她緊緊摟著。 「晴,對不起……」 ************************************ 后話: 親愛的。 看不出來這流哥吃的是池英杰的飯,還挺有骨氣的啊,知道趁人之危這種事不能做啊。 不過話說晴晴,這回真惹怒了子昊? ?每晚10點,讓好故事陪你入睡,晚安。我永遠都是你的含覓。? ──尋愛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