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我們的雙胞胎
有孩子這件事,就足以讓她開心得手舞足蹈了,原本懷疑自己對這男人感情的質(zhì)疑,瞬間拋諸腦后。 「有可能只是假性,照過超音波才能確定。」 男人的嗓音平穩(wěn)無波,她聽不出來男人到底高不高興,等她回過頭去想一探究竟時,男人突然關(guān)掉了床頭唯一的夜燈。 隨后將她拉進(jìn)自己的懷里,強(qiáng)迫她枕在自己的左胳膊上。 算了。 她才不管這男人高不高興,她自己高興就好。何舒晴整夜幾乎是帶著笑線,嘴角幸福上揚(yáng),逐漸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里。 但這夜,程子昊卻失眠了。 他看著女人熟睡的面龐上,仍舊拉著甜美的笑容,輕柔的手撫過女人的發(fā)絲,又悄悄到了女人的下腹處。 那是他們的孩子……但身為婦科權(quán)威的他,又能有多少力量保住他們的孩子呢? 尤其,看到女人站在保溫箱前,對著病床上插滿管子的孩子喃喃,一臉陶醉的模樣。 「安安,你就快要有弟弟或meimei啦!后天手術(shù),你要更加油喔!mama跟爸爸都會跟你一起加油的!」那聲聲柔軟的嗓音,聽在他的耳里,格外刺痛。 看過孩子后,何舒晴將手主動放進(jìn)程子昊的手里,跟在男人的身后滿懷欣喜地到了婦產(chǎn)科的診間里。 一旁剛辦好出院的池名媛接到了消息,早就迫不及待等著了,甚至丟下還在吃早餐的老公,自己衝到了婦產(chǎn)科外。 何舒晴照著男人的指示,躺在診療床上,涂了凝膠的超音波探頭貼在她的肚皮上,隨著男人的力道左右滑過,輕壓著。 她緊張得與池名媛相互對望著,一時間都忘了去注意這「爸爸」的表情和反應(yīng)了。突然眼神一晃,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面無表情的男人,眼眶泛紅著,兩眼疲倦無神。 一手握著超音波探頭,一手滑動著螢?zāi)簧系挠|控面板,微皺的眉頭隨著畫面的移動,不斷加深,但始終冷肅不語。 何舒晴感到一股不安。 想著不久前,她跟池名媛在天晴農(nóng)莊里為了找房嫂,玩得太瘋的那一次,暈厥后醒來男人告訴她,她的zigong已經(jīng)到了極限了,不再是靠藥物就能控制了。 他說,他會盡快幫她安排手術(shù)。 后來發(fā)生了池英杰的訴訟后,延宕了。 當(dāng)時候,如果這男人真的排了手術(shù),手術(shù)刀畫下的那一刻,他會不會震驚自責(zé)呢? 何舒晴曾一度有這樣的疑惑。 但這納悶,很快被一聲驚呼吸引了過去。 「雙胞胎?真的假的?太神奇了!我還沒看過雙胞胎啊!」 池名媛高亢的嗓音,在程子昊皺眉低語「雙胞胎」的疑惑后,豪不顧忌地高揚(yáng)而起。 何舒晴一臉驚訝張嘴。 她還來不及跟程子昊確認(rèn)狀況,池名媛又自問自答了,「哎!不對!我和我哥哥就是雙胞胎啊!」 何舒晴一聽,更是詫異了。 「什么?你和池英杰是雙胞胎?他不是大我們?nèi)龑脝幔俊?/br> 池名媛滾了雙眼,一手指在自己的腦門上,像在尋找甚么答案似的。 「喔!對啊!因為他跳級兩屆,然后我比較笨,我晚讀一年,國中時又休學(xué)半年啊!」 何舒晴頓時安靜了下來,想著不久前池傲告訴過她,她的阿姨生完孩子后不知去向,留下的「孩子」被池傲帶回了池家。 原來那孩子,也是雙胞胎啊? 她終于解惑后,一轉(zhuǎn)頭又發(fā)現(xiàn)池名媛還在掐著手指算。 「所以……」 突然,一臉笑得得意,朝她轉(zhuǎn)過來,「我應(yīng)該大晴晴你快一年多吧!」還興奮得推了推她的肩膀,「你果然要叫我jiejie啊!」 何舒晴朝這躁動的女人白眼一甩,不知道孕婦的肩膀是碰不得的嗎?虧這池名媛不久前還懷孕過。 但池名媛顯然不管她的白眼,又折著自己的手指,像是在算甚么似的。 突然,眼光一閃,又對她笑得詭異。 「晴晴,你們是婚前就……就上過了嗎?不然這雙胞胎的時間,超過你們結(jié)婚登記的時間耶!」 何舒晴臉一刷。 這女人,甚么不算,竟然在算這個? 多么羞愧的事,還說得那么大聲!而且還說甚么「上過」,那么不雅的話這女人到底是跟誰學(xué)來的啊? 「池名媛!」何舒晴立即不甘示弱拍了回去。 池名媛晃著臀部,俐落閃過,還藏在程子昊辦公椅的后頭,將上頭的男人轉(zhuǎn)了過去,對準(zhǔn)了何舒晴攻擊的方向。 突然,何舒晴高舉玩鬧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終于看清楚男人的表情了,是帶著沉痛的憂愁,眼角閃動的紅眶泛起了淚光,不捨地直盯著她。 她立即收回了手,驚慌地將男人的手緊握了起來。 「子昊,拜託,讓我留下孩子。」 男人面有難色皺起了眉,她知道自己的預(yù)感果然沒錯。 「你也是孩子們的爸爸,拜託……」 男人反抓起了她的手,深呼吸后,低啞的喉嚨里幽幽的嗓音滾動。 「晴,你聽我說。」 「不!」何舒晴連忙搖頭,「他們一定很勇敢!」 程子昊悲痛的嗓音悶在喉嚨的深處,他知道此刻的女人一定很恐懼、很脆弱,他該怎么辦? 要怎么給這他最愛的女人力量呢? 在看到胚囊的那瞬間,說內(nèi)心沒有激動喜悅是騙人的,但是理智告訴他,他必須狠下心來,他必須當(dāng)那個「劊子手」。 「晴,你的rou瘤撐不到那個時候了,再不動手術(shù),癌細(xì)胞整個擴(kuò)散,就來不及了。」 他多么不想失去這個女人,任何一點(diǎn)風(fēng)險,他都不愿意。那還只是胚胎,不算是胎兒。他不斷這么說服自己。 「子昊!你想想。」女人柔聲中帶著氣音的驚恐,全身顫抖緊握著他的手。 他知道,她現(xiàn)在很脆弱,一定需要他。但是他應(yīng)該做的,卻是讓這女人更加恐懼的罪魁禍?zhǔn)住?/br> 女人的柔聲揚(yáng)起。 「他們陪我度過被軟禁的那半個月,陪我度過每晚只能吃燙青菜跟鮮奶吐司的日子,還陪我翻下山坡,陪我落水……」 女人從他的手里抽回了手,用力擦過自己的眼淚后,又放了回來,將他的手緊緊握著。 「還……還陪我們度過我們吵架的那些日子。」 她說得都沒錯。 他們的孩子們真的很勇敢,陪伴他們這2個多月的爭執(zhí)和吵鬧,也陪他們走進(jìn)了婚姻,見證了他們第一次rou體上最親密歡愉的那一次。 他想起了那夜,女人在他的身上忘情嬌喘著,喊著「天」。 那時候愚蠢的他,還質(zhì)疑著女人已經(jīng)將他忘了,還小心眼生氣女人愛上了別人。 才知道。 女人心底最愛的人,原來是他自己。 突然,他感覺那樣兩人rou體的交合和歡愉,女人在他耳畔邊盡情呼喊著他的名的畫面,又滿溢到了他的眼前。 那是他們彼此最忘我,最相愛的瞬間。 結(jié)婚后的幾次歡愛,他都知道女人其實(shí)抗拒而不愿意。有時他壓在女人身上時,會痛苦得失控了,不小用了力。女人偷偷咬起了下唇而不敢讓他知道,偷偷自己承受那樣扭曲的愛。 而這一切,他們的孩子竟然如此勇敢,那是他第一次在超音波的畫面里,看見如此勇敢的胚胎。 但是,他該怎么辦…… 突然,女人身形一落,滑到了他的膝蓋邊,抱著他的膝蓋,跪了下去。 「嗚……嗚……嗚……子昊,我求你留下他們……」 女人的哭聲抖動著。 ************************************ 后話: 親愛的。 帶著悲劇的喜訊,這難關(guān),很大、很大。 最愛的女人,跟期待的孩子,子昊要怎么選擇呢? ?每晚10點(diǎn),讓好故事陪你入睡,晚安。我永遠(yuǎn)都是你的含覓。? ──尋愛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