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沒錯！」

    何舒晴轉(zhuǎn)過頭去，閃過程子昊專注看著她的眼神，她繞了繞自己鬢角邊的瀏海，想著當(dāng)時候明天走出來的模樣。

    「沒多久，他從門內(nèi)走出來，竟然咬了一片蜂蜜吐司?！?/br>
    她笑了。

    被那15年前的明天，逗笑了。

    即使過了那么久，只要是想到明天，她就覺得生命有了力量，她就覺得自己還有活下去的動力。

    尤其是現(xiàn)在，當(dāng)她說到明天時，她更感覺胸膛里充滿了氣，更有力量了。

    這時，耳后的響起了一聲淡淡的嗓音，拉起了磁性的聲線。

    「你應(yīng)該相信他的。」

    男人換了姿勢，將雙肘靠在自己的雙膝上，朝著她的方向靠近了過來。

    「不管是一群蜜蜂，還是一隻狼人，你都要相信他，一定有辦法幫你擊退那些傷害的你人事?！?/br>
    「狼人？」何舒晴皺了眉，想著這怪異的比喻。她剛剛只說過了蜜蜂，一群蜜蜂，沒有說過甚么狼人?。?/br>
    「喔……只是舉例。」

    程子昊語氣一轉(zhuǎn)，隨后又擺了頭，淡淡笑了?！高€有呢？」

    何舒晴拄著頭，又想了一會，她抓了一個最令她感到有趣的畫面了。

    「又有一次，mama生日，我吵著他要做蛋糕給mama吃。結(jié)果他硬要我也進廚房幫忙，他不知道我之前被mama禁止進去廚房的，結(jié)果他一直吵?！?/br>
    「后來，你就進去了？」程子昊笑得苦澀。「你應(yīng)該多堅持一下的！」

    何舒晴笑得靦腆。

    她知道這天晴農(nóng)莊的主人也有切身之痛，不久前她才翻了他的廚房，不是嗎？

    當(dāng)時候，要不是被這男人那樣激怒，她才不會自討苦吃呢！不過，她本來也沒有想要進去的，還不是那池名媛在廚房內(nèi)催啊催。

    「你也有同感，是吧？但是他就是那么執(zhí)著，半哄半騙也把我拐進了廚房。」

    隨后一想，何舒晴又覺得有些不服氣了。

    「但是啊！明明就是他硬要我進廚房的，mama竟然是怪我把他弄受傷了，還讓我罰跪，面壁思過！」

    程子昊頭一仰，又一點。

    「喔！那確實是他的錯?！?/br>
    「呵?！购问媲缌疗鹆说靡獾捻猓劢遣[得甜美動人?！杆阆氲靡粯?，所以后來，他就陪我一起罰跪啦！」

    一陣無奈的笑聲在兩人之間回盪了許久，乘著甜柔的薰衣草香味，打在彼此的鼻息間。

    程子昊很享受這短暫的安逸和寧靜。

    但沒多久，何舒晴卻收起了笑容，滾起了悲傷的淚水，凝望著左右搖擺的薰衣草田。

    「他跟我約定，等我手術(shù)完后，他要在我生日那天，帶我偷偷回到那片薰衣草田慶祝?！?/br>
    她抹去了眼角的淚光，這是她獨自擦去眼淚的第15個生日之夜。

    「可惜，我生日的前半個月，家里發(fā)生了意外，他也摔進了河里，我原本預(yù)約的手術(shù)也來不及進行了。」

    何舒晴感覺身后男人的體溫靠近了，他一定是又偷偷靠近自己，這回甚至還伸出手，從背后將她的身驅(qū)環(huán)抱了起來。

    男人貪婪又脆弱的鼻息，緩緩?fù)略谒亩W邊。

    何舒晴不想這樣的，但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抗拒不了這樣的溫度。

    「就這樣，15年就這樣過了……」

    她翻過身去，面對著男人貼近的胸膛，雙眸里轉(zhuǎn)滿了淚水，直望著如她一樣眼眶泛紅的男人。

    「我曾經(jīng)想，如果沒有那片薰衣草田，我們是不是就不會翻下山坡，那他的手是不是就不會因為我而受傷，那當(dāng)時在河里他是不是就更有機會活下來？」

    她不知道，她這句是要試探甚么，還是質(zhì)問甚么。

    或許，什么都不是。

    她只是想知道，明天到底在哪里？

    程子昊替女人擦去了眼角的淚光，深情款款。

    「我想，不管在薰衣草田，還是河里。他都會不顧一切保護你的，你不需要這么自責(zé)自己。」

    「謝謝你，雖然我更希望是他這么安慰我。」

    女人話語一落，程子昊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不自覺又加快了許多，他讓自己繃著僵硬的臉。

    女人張著明亮的雙眼，別具意涵地看著他。他知道女人已經(jīng)有意無意試探了他多次，他都忍著翻騰的情緒，將女人所有的疑惑都打了回票。

    這回，他一樣想要轉(zhuǎn)移女人的注意力。但掌心緊握的白鑽，卻讓他的情緒更是激動難耐了。

    程子昊靠近女人的面前，微微松開自己握了整夜的掌心，里頭藏了一顆閃耀的白色鑽戒。

    「快午夜了，許個愿望吧！」

    何舒晴不動聲色，冷冷地抬起了眼。

    眼前的男人依舊是那樣魁武挺拔，溫暖的胸膛散發(fā)著蠱惑人心的薰衣草氣味，素白的襯衫袖口捲在了手肘處，胸前松開的幾顆鈕扣是男人夜晚穿衣的習(xí)慣……

    這些，她都很熟悉。

    「這是什么意思？」何舒晴冷肅著面容，她絲毫沒有任何的感動和喜悅。

    她當(dāng)然懂男人的意思。

    但這男人，真的要逼她走最后一步嗎？

    「我說過了，我會負責(zé)。不管是因為孩子，還是與你這些日子的相處。」

    男人站起身，轉(zhuǎn)到她的面前，又下了一個臺階，緩緩半跪在她的膝蓋邊，之后主動托起她的手，又溫柔問著。

    「晴，你愿意嗎？」

    何舒晴泛起冰冷的臉龐，略帶不悅地抽回自己的手，別過頭去，沒有正面回應(yīng)男人。

    反而問了令人疑惑的問題。「你覺得如果他還活著，那么不來找我的原因會是甚么？」

    程子昊落空的手，舉在半空?！冈趺磿@么問呢？他的死亡登記，不是都確定了嗎？」

    何舒晴站起了身，繞過男人半跪的臺階上。

    「伊斯頓在護理臺有一個習(xí)慣，他會不經(jīng)意把重新謄抄的重要文件，夾在護理臺抽屜的最底層?！?/br>
    「你怎么知道？」

    程子昊全身細胞一顫，不自覺地感到無力和徬徨。不是因為女人拒絕了他，而是女人說話的口氣，是他從未看過的冰冷和孤獨。

    「他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會習(xí)慣躲進同一個護理臺，縮進同一個抽屜下方的矮柜旁邊。」

    女人轉(zhuǎn)過身來，質(zhì)疑的眸光將他從頭到腳看過了一次。「我一直認為，謊言可以精心設(shè)計，但是人的自然反應(yīng)是很難改變的?！?/br>
    又從腳到頭，掃過了冷眼?！改汶m然學(xué)的是婦產(chǎn)?？疲腔镜尼t(yī)學(xué)原理和心理學(xué)應(yīng)該懂一些吧？」

    程子昊答不上話，他想走近女人的身邊，但女人顯然抗拒他的接近。

    「行為主義心理學(xué)聽過嗎？」

    女人再一次甩下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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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話：

    親愛的。

    天啊！我們子昊哥哥求婚要失敗了嗎？到底他被晴晴抓出甚么把柄了？

    子昊，快道歉鞠躬??！〈（＿＿）〉

    「含情脈脈，尋尋覓覓，我永遠都是你的含覓?！?/br>
    ──尋愛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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