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沒有。聽了他們兩個天花亂墜的解釋后，我后來想想，或許一開始就是我一廂情愿。」

    何舒晴笑得尷尬。如果那么多年的執(zhí)著真的只是她自己的一廂情愿，那未免太可笑了！

    程子昊看到那笑，深信女人一定受了那兩人的洗腦了，他刷黑了臉，雙手環(huán)胸，肩膀貼回了椅背上。

    嚴(yán)肅的面孔里，漫起了一股想解釋甚么，又總感覺自己委屈的模樣。

    「他不是告訴過你，只要叫他『明天』，那他每一個明天都會出現(xiàn)嗎？」

    何舒晴舔了舔剛剛被自己咬破的嘴唇，一痛，還皺起了眉頭。

    隨后，漫不經(jīng)心笑著。

    「是啊！我每次問他本名時，他都是這么呼嚨我的。」

    程子昊雙眸一瞇，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打量著眼前，竟然開始玩起自己嘴唇殘留的血漬的女人。

    隨后，一聲不服氣，含怒低語。

    「那就是告白啊！」

    「咦？你怎么知道？力道跟名媛還說，會說這種話的男人一定是不負(fù)責(zé)任的男人！說這樣的男人，就算真的還喜歡我的話，我也應(yīng)該來斬情關(guān)，忘了他。」

    何舒晴擦了擦被夜風(fēng)吹乾的淚痕，發(fā)現(xiàn)面頰雙側(cè)的淚痕竟然厚到黏住了衛(wèi)生紙，她將衛(wèi)生紙拿下，搓揉把玩了半晌。

    程子昊聽得更是發(fā)怒了。

    「那兩個損友！」

    「我覺得他們說的也有一些道理啊！如果我當(dāng)時候真的知道他的名字，就好了，那我就找得到他了……」

    何舒晴將臉貼在圓桌的邊緣，吹了吹桌上吸過淚水的衛(wèi)生紙，沿著圓桌的邊緣將衛(wèi)生紙吹向了程子昊的方向。

    「不過，你怎么那么肯定，他在告白啊？」

    程子昊逮到機(jī)會，將貼在桌面上的女人的臉捧了起來，端在自己的面前，朝女人的鼻頭前吐去了熱氣。

    「他既然告訴你，他會在每一個明天都出現(xiàn)，那勢必就會永遠(yuǎn)保護(hù)你。不管用甚么形式出現(xiàn)，他都一定會誓死保護(hù)你。」

    何舒晴被男人的雙手桎梏得發(fā)燙，還遺留著淚光的雙眼滾滾閃動。

    男人低啞聲線拉起。

    「你要相信他。」

    兩人間走過一陣沉默。

    何舒晴看著將她捧起的男人，雙眼里流露的那道誠懇，不知怎么的她總感覺一股熱流暖意，緊緊包覆著自己的心窩。

    相信啊？

    這神秘的「大魔王」也認(rèn)為要繼續(xù)相信他嗎？

    不對啊！

    這魔王連自己的情關(guān)都斬不了了，哪有資格當(dāng)大魔王啊？

    「程子昊，你后來放棄魔王關(guān)，是因?yàn)槟阕约壕褪悄鯁幔俊?/br>
    程子昊聽到女人開了新的話題，俊臉一垮，索性將女人的臉給松了回去。

    真是掃興！

    他以前想告白的時候，這女人就會是那副東摸西摸，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甚至連自己的腳趾頭都能拿來玩。

    現(xiàn)在竟然還怪他不曾告別過！

    是。

    他是不曾說過他的本名。

    那是因?yàn)樗緛硐朐谂?8歲生日那天，跟她求婚給她一個驚喜。

    更重要的原因是。

    他喜歡女人稱呼他「明天」，因?yàn)槟鞘且粋€專屬女人，獨(dú)一無二的稱呼。

    「不是那個原因。」

    何舒晴將臉貼在了水晶桌上，由下朝上看著男人的怒臉。「那是甚么原因？你也不愿意忘了她，是不是？」

    程子昊嘆了口氣。

    他將身軀傾向前去，微彎著腰，靠在女人的臉頰邊。

    「是，我永遠(yuǎn)都愛她，永遠(yuǎn)也不會忘了跟她做過的，所、有、約、定。」他還刻意放慢的語速，神情認(rèn)真看著女人。

    雖然他現(xiàn)在還不能讓女人知道他就是明天，但是他已經(jīng)無所顧忌，他會用他所有的愛，將這女人好好保護(hù)起來。

    何舒晴躲開了程子昊的熱氣，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又撐著自己的下巴，揚(yáng)起了輕松調(diào)侃的語氣。

    「那我比你還有勇氣，我知道我不會忘了天，但是我還是闖了魔王關(guān)了。」

    隨后她又想到甚么。

    「那『五關(guān)六將』的第六將，是誰啊？」

    「自己。」

    何舒晴一聽，若有所思點(diǎn)了點(diǎn)頭。

    「自己啊……那我們都失敗了。信誓旦旦說要忘記最深愛的人，最后還是輸給了自己。」

    「是啊！輸給了自己。」

    程子昊揚(yáng)起了溫柔的笑線。

    他知道自己最輸?shù)模褪悄莻€遇到何舒晴后，那個變得不理智，過于小心翼翼的自己。

    突然，何舒晴對他皺了眉。

    「其實(shí)……」

    女人呆呆凝視著他。

    還不自覺地伸出手來，撥了撥他額前聳高的頭發(fā)，又摸了摸他下巴的鬍渣，最后又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胸膛。

    滑過冰水的指頭，便得冰冷顫抖。像是失了魂般，開始在他的臉頰上游移走動著。

    女人意味深長地望著他。

    許久。

    才含著哽咽的聲音，緩緩說出。

    「我曾經(jīng)有懷疑過你是不是天。」

    程子昊一聽，雙眼瞬間撐大，身形一楞，趕忙別下頭去。所有的悲傷都喧囂在說不出口的喉嚨里。

    不斷哀號著，狂亂叫著。

    他多么想衝向前去，緊緊抱著女人，告訴她他回來了，他沒有失約，他沒有說謊騙她……

    但他不能。

    女人已經(jīng)為了他受了15年的苦，他不能再讓女人因?yàn)檠矍八麩o能為力的事，再受任何一點(diǎn)折磨。

    他真的做不到……

    他告訴自己不能只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將女人推向另一個谷底。

    程子昊勉強(qiáng)笑起。

    「我、我……也曾經(jīng)想過，你是不是我在找的人。」

    聽到程子昊的回答，何舒晴心底也明白了。

    這男人，怎么可能就是明天呢？

    她愛的那個人，注定只能成為她的回憶了……

    「我們都那么深愛他們，卻找不到深愛的他們。好可惜，對吧！」

    說完，何舒晴又陷進(jìn)了哀愁里，直盯著眼前已經(jīng)逐漸變涼，不再流出冰冷水珠的玻璃杯。

    突然，一道黑影走進(jìn)她的視線里，滑過了一股清香的男人氣味后，她看見了程子昊又以那個熟悉的姿勢，半跪在她的眼前。

    「晴，我不勉強(qiáng)你忘了他。」

    隨后拉起了她的手，深情望著。

    「但如果有可能，你能試著，跟你眼前的這個男人──程子昊，交往看看嗎？試著愛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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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話：

    親愛的。

    既然不能用「明天」的身分，那就用程子昊的身分讓這段情愛繼續(xù)開花，但晴晴會答應(yīng)嗎？

    她會放下心底對明天的執(zhí)著，真心地看待眼前的男人嗎？

    「含情脈脈，尋尋覓覓，我永遠(yuǎn)都是你的含覓。」

    ──尋愛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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