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蕩然無存的約法三章
「她是淋到雨,加上心情不好,才睡那么久的,不是因為我。」 程子昊吹著黑咖啡的熱氣,透著白煙凝視著薰衣草田里,被惹得滿臉脹紅的女人。 池名媛雙手拍在原木桌上,製造了噪音。 「程子昊!那也是因為你沒有好好安慰她,晴晴可從來不曾對我那么冷漠過啊!只是因為一條狗,她竟然理都不理我!」 池名媛把被何舒晴冷落的氣,都出在眼前這個總是一副冰冷的男人身上。 程子昊聽得困惑,鄙視哼了氣。 「哼,那代表你在她心里的地位,比跛腳還要低啊!」 「你!」 池名媛本來站上椅子就要理論。 但看著何舒晴從薰衣草田里撲簌簌流著淚奔出,她趕忙追了上去,站在白麗麗的面前替好姊妹出氣。 「白麗麗!你這喪家犬,都要被趕出天晴農莊了,你還在那里叫囂!」池名媛將何舒晴拉在身后,對著白麗麗半瞇著眼。 但白麗麗卻沒有如她預期那樣,對她反嗆。反而是一臉落寞的模樣,推著自己的行李箱,黯然坐進了她們白家的保鑣車里。 像是落敗的人,失落離場。 「咦?就這樣走了?」 池名媛驚呼著。 「這女人到底來干嘛的啊?啊不是說要聯姻?」 池名媛追了出去,還一臉茫然看著一副老神在在,坐在屋簷下咖啡桌邊的男人。 沒有人回覆她的疑惑。 就連她自己的好姊妹,也在她對著白麗麗怒嗆時,不知何時已經走進了大廳里。 沙發上站起了一個溫柔的女人,撥著金黃束高的頭發。 「晴晴,你還好嗎?」 「妮華,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太好。你在這農莊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名媛或是你mama詢問,程子昊對客人很體貼的,他不會為難你的。」 何舒晴輕啜了幾聲哽咽后,一臉笑得勉強。 宋妮華笑得靦腆害羞,還對著不遠處的程子昊漾起柔情甜美的笑。 那輕柔的笑。 任憑一個男人都會喜歡。 就連伊斯頓都常常在夜里對著自己老婆,不要命地稱讚著宋妮華的笑容。氣得池名媛將他趕到沙發上陪貓睡! 但她的笑,對程子昊來說卻不起任何的作用。 因為程子昊所有的視線都跟著何舒晴移動著,所有的凝視都給了何舒晴,即使女人很少注視著他。 尤其當他看到何舒晴重病憔悴,食不下嚥的模樣,他就更加心疼。一連幾天,他都不敢安排太多工作,盡可能待在家里陪伴著女人。 何舒晴大多時候都待在臥房里,有時會呆呆坐在嬰兒床的前面,漫不經心問著他孩子的狀況,叮嚀著他要多花一些心思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不要老把時間都耗在「不相關」的女人身上。 看著何舒晴一天天落寞的神情,程子昊完全不敢松懈,更不敢再多問一句甚么,深怕觸動了何舒晴心底的傷痛。 但更令他擔憂的是。 女人只是因為一隻養了15年的狗,就如此心力交瘁,魂不守舍。 那如果是她的孩子呢? 女人會怎么天崩地裂? 他知道何舒晴已經為自己死去的孩子,哭過了一回,傷過了一回。 他不忍心,再讓女人傷痛一次。 何舒晴難得起了大早,這幾天池名媛總是笑她是「療傷的睡美人」,成天睡到天昏地暗,不醒人事。 她今天當然要早起。 因為,今天是明天哥哥離開她生命的那一天。 她永遠記得。 何舒晴不發一語,面容慘白憔悴,懷里抱著一束昨天漏夜到薰衣草工坊要來的薰衣草花束,呆坐在主臥陽臺上的原木椅上。 腰后還有男人因為怕她坐太久,會腰酸背痛,特定塞進的抱枕。 「晴,那口水你已經含了十幾分鐘了,還不愿意吞下去嗎?」 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經連續幾天都在同一個時間,端著一杯水,一盤飯菜跟在她身邊,說什么也要她按時進食。 姑且不論是不是因為當初跟池名媛一起打賭賭輸了,這男人從她發高燒昏倒后的那一晚開始,每晚都待在主臥里,厚著臉皮也不愿意離去。 當初的「約法三章」,真是蕩然無存。 說什么不會限制她的行蹤,只管理她的飲食。結果她到哪這男人就跟到哪,甚至還在她面前直接回絕掉了公司的臨時會議。 說什么主臥給她睡,他會說客房。結果這男人每晚都進臥房就算了,還跟她爬上同一張床,蓋著同一件被子。 說什么要去斬情關,不要再把她當成舊愛。結果這男人的所作所為,都只有變本加厲,對她洪水式的給予完全都不嫌匱乏和害羞,還搭著自己的好姊妹,對她頻頻示愛。 怎么有那么厚顏無恥,死纏爛打的男人啊? 她完全沒有心晴回應這男人所有的行為和要求,也不想再去想這男人到底還能無極限到甚么程度。 何舒晴含了許久的水,終于勉強將水吞下。 果然,程子昊又推進了水杯。 她氣得別過頭去。 「晴,你不喝,我也會逼你喝的。到時候,你只是會更不舒服而已。」 何舒晴知道程子昊的威脅能有多無恥,因為這男人已經不只一次在「勸導」無效后,強迫用嘴將食物推進她的口中。 「你為什么要逼我?」 何舒晴緊抱著胸前的薰衣草花束。 她知道,她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守護她的人了。 沒有mama,沒有明天,沒有跛腳。 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 「我的要求不多,只是要你喝口水、吃口飯,然后把藥吃了。」 程子昊低聲嚴厲。 何舒晴看著程子昊手中的藥,這疑惑她已經問了許多天了。 「為什么吃藥?」 前幾天男人哄騙她說,因為她感冒發燒,吃點藥幫助免疫力對抗病毒。可是她感冒也已經好了數天了,男人還是每天都拿藥給她吃。 「程子昊,你不說,我不吃。」何舒晴連同桌上的飯菜都推開。 程子昊大嘆了口氣后,突然轉了嚴肅的神色,坐在何舒晴的面前。 他遲疑了許久。 凝視的眸光對著女人那副等待答案的傲慢,他知道他已經沒有甚么辦法可以再瞞騙這個女人了。 「你的zigongrou瘤復發,目前看來有惡性蔓延的跡象,近期內可能需要再安排手術。」 「zigong?我的zigong早拿掉啦!」 何舒晴皺眉疑惑。 雖然這納悶她放在心底有一段時間了,尤其是每個月不是很準確的亂經現象,都顯了她的zigong還處在「正常」運作的狀態。 這和她當初的認知不同啊! 眼前的男人像是在認錯般,低垂著頭,神色慌張直盯著她的腳趾。 那副窘迫,還真像是每次明天跟她約定了時間,卻因為打球玩過頭,丟她一個人在家門口等到餵蚊子時,跟她認錯道歉的模樣。 令她覺得好笑。 但她不會再把這份念想放到任何人身上了。 她明白,與明天的過往,只是一場美好的回憶,不會重來。 「你生產當時有休克的現象,加上生產時失血過多,所以zigong的手術并沒有來得及同步完成。」 男人仍舊低著頭,背誦般說著。 ************************************ 后話: 親愛的。 子昊的厚臉皮,再加把勁啊! 話說,有哪個女人能如此無視一個男人的癡癡付出呢? 「含情脈脈,尋尋覓覓,我永遠都是你的含覓。」 ──尋愛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