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被撕開的傷口
接下來剩下這兩個月,她不知道她是怎么過的,每天起床就是吃飯、睡午覺、玩電腦、看小說、看動畫,然后晚餐由她哥哥或者是老公買回來給她,然后又出門去公司,沒來美國還真的不知道他們兩個工作這么忙。 可是在怎么忙,卻還是會見到他們在餐桌上斗嘴的情形,十之八九都跟她有關(guān)係,她很懷疑她是不是他們的剋星? 之后他們一直因為她而爭吵,直到她提議說她乾脆回日本住,結(jié)果遭到兩人反對,之后他們就安份不再吵了。 在美國,她根本不能出門,不!更正確的說法是,她不知道能去哪里! 畢竟她只知道東京、秋葉原、北海道、大阪等的地方,但都在日本… 老實說待在美國的話,她還不如回臺中找mama比較實在,畢竟「清銀」總公司就在臺中,美國、日本都有分公司,她倒蠻想住日本在自家公司上班,雖然她知道她老公也不會同意。 然而就這樣,兩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開學(xué)的前一個禮拜,她拉著行李去機場,準(zhǔn)備回臺北,順便跟那幾個好友用餐。 她累得趴在咖啡館的桌上,想想那兩個月可真折磨人,在加上那兩個每天為了她斗嘴的臭男人,害她食慾也跟著下降。 「柔婷,你干嘛一副要掛的樣子?」陳水曜喝著鮮奶,不解好友干嘛趴在桌上,想到要開學(xué)了,不開心嗎? 她緩緩把頭離開桌面,「我在美國過得不是很好。」一想到那兩個豬頭動不動就吵架,她頭反而更頭痛。 「不好?」她挑了眉毛。「跟老公親熱,太承受不了嗎?呵呵。」 「砰」一聲,她看柔婷大聲拍了桌子,嚇了一跳。 「才…才…才不是哩!」自從那個吻之后,林子雷根本就沒有在對她做些什么,更別說什么親熱不親熱的問題。 「不是就不是,干嘛拍這么大聲?想嚇?biāo)廊税ⅲ俊顾哉J(rèn)她心臟挺強的,但她可不擅長應(yīng)付這種事。 「還不都是你害的!都你講那些話,害我被抓去美國。」害她都沒什么食慾欸! 「哎唷哎唷!」陳水曜覺得自己無辜極了。「我才想罵你哩!天知道那時候你在我面前和阿陽講那些尷尬的事情,我那時真想一頭撞死呢!」 「哪個情侶不是這樣阿?」柔婷可不承認(rèn)自己哪里做錯了。 「你和你老公完全不像。」陳水曜直接不客氣吐槽。 「我們…我們也是會接吻的。」 「可是你們還沒上床不是嗎?」這句話是用日語說的。 「你…你…你…」她覺得自己快哭了,有沒有上床很重要嗎? 不重要的話,她老公應(yīng)該也不會去外面找女人了。 「夠了!水曜。」鄭羽空聽不下去,打圓場道:「玩笑不要太過火。」不然林子雷看到鐵定先發(fā)飆。 「好啦!好啦!」她好玩吐舌頭。「柔婷,冰我請客,別哭別哭,林子雷看到會心疼的。」她還不想承受某人的怒火。 果然這招有效,柔婷開始翻菜單,一口氣點了五碗冰品,讓鄭羽空和陳水曜看到傻眼。 「柔婷,你確定要點這么多嗎?」水曜不確定的問一下,付帳是小事,但冰其實一碗就夠多了,吃五碗不會太過火嗎? 她瞪眼,「我需要滅火。」她把情緒壓下來,不哭!她才不哭呢! 兩人看柔婷這么堅持,舉白旗投降。 「你穿這樣不熱嗎?」自從一年前柔婷從鬼門前救回來后,她一直都穿著超過膝蓋或剛好的褲子。 哪個女生不想打扮的美美的? 「不會。」她挖一口巧克力冰吃,其實她也想要穿短褲出門,但理智上她沒辦法,那道傷口別人都會怕了,還何況是自己? 「你在家里也是?」在家應(yīng)該還好吧! 「是阿!」即使她婆婆跟她說,在家穿著短褲也沒有關(guān)係,她也婉拒,她害怕她那道傷口,就算子雷跟她說在家沒人會看她的腳,她也不妥協(xié),有兩刀都在左大腿上,而中彈的地方在右大腿,雖然右腿沒那么明顯,但明顯在于左腿阿! 雖然子雷有問過要不要做疤痕整形手術(shù),可是她不想,萬一處理不好不就白努力了嗎? 「林子雷會在意這種事嗎?」鄭羽空覺得柔婷太小題大作了,而且她的右腳還是救了她老公而留下的疤痕欸! 她搖頭,他從沒提過,所以她也不清楚,她不想在說話,她拿起湯匙挖冰一口接著一口… 結(jié)果吃太多的下場就是….. 狂跑廁所阿!! 如果回到三小時前,她一定打死都不會點那么冰品吃,才不會落到這種地步,天阿! 柔婷虛脫的回到床上躺床,不光是肚子不舒服,連頭都好痛,她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家的。 嗚嗚!楊柔婷你到底在干嘛?為了陳水曜那句話活活氣死、累死自己像話嗎? 她看著時鐘,下午三點了,算了!先睡覺吧!不然她怕她又會一直跑廁所。 等她醒來時,她只感覺她頭上有股冰涼,她本能的摸上自己的額頭,是毛巾? 為什么她頭上有毛巾?她只記得她直接倒下去睡了。 她本來打算起身看看是怎么回事,這時候門被打開了,是她熟悉的人。 「子雷?」他怎么會這里? 林子雷沒有說話,直接走向她,伸出手摸著她的額頭,關(guān)心的問:「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他五點半下飛機從桃園國際機場回來時,回到家已經(jīng)快六點了,家里只會有固定煮三餐的陳姨,他問她家里只有她一個人,她卻說小姐有回來,但不知為何叫她下來都沒有反應(yīng),她也不敢進去問。 他也只有點頭,然后走上去二樓,打開房門發(fā)現(xiàn)她在睡覺,其實他不意外,他老婆一直都很貪睡,本來想要叫她起床,卻發(fā)現(xiàn)她呼吸不太順暢,他拿出耳溫槍,這是在他們結(jié)婚時買的,怕她硬撐不說。 量了體溫,發(fā)現(xiàn)有三十七點二,不算發(fā)燒,但也不能放著不管,他下樓拿一條濕毛巾,放在她額頭上,來試圖降下她的體溫。 等她醒來,已經(jīng)八點了。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阿!」她睡太熟,都不知道他回來了呢! 「快六點。」他老婆睡著,地震也沒辦法搖醒吧?「你身體好多了嗎?」 「身體?」她愣了下,不過肚子和頭不痛了,她連忙拍拍胸說道:「終于好了嗎?我一直跑廁所,拉得都只剩水了。」 「你拉肚子?」照理來說應(yīng)該去看醫(yī)生吧?而不是像她這樣直接睡覺。 如果這樣可以治感冒,診所不就要關(guān)門大吉了嗎? 「對阿!對阿!我一生氣就吃太多冰,結(jié)果沒想到就狂跑廁所。」她才想到她現(xiàn)在跟誰說話,心里覺得有點不太妙,「阿阿阿!你當(dāng)作沒聽到好了。」 「很不幸的我全聽到了。」他大眼瞪著她,「誰準(zhǔn)你吃這么多冰的?」這個女人!到美國才知道她每個月都那么痛,有六成都是她愛吃冰闖的禍,他不知警告幾次了,這女人卻不知死活的一直吃吃吃。 「我吃冰消消暑不行嗎?」她理直氣壯的回答,實際上是她太生氣了!所以才吃冰消火。 「吃冰消消暑?你是吃了多少跑了幾次廁所?」他才不信她吃很少。 「痾…」老實說會不會被痛宰阿!水曜請她吃這么多,不知他會不會聽到去找水曜算帳? 哦哦哦哦!這不行,免得水曜又多嘴的亂講話,害她連自由身都沒有了。 她有點心虛比五根手指頭,不敢看他。 果然,林子雷馬上用冷眼瞪著她,眼看要變身成噴火龍,把她痛宰了,哦哦哦!天阿!她有想過她的死法,但沒想過自己會死在老公的眼神下好嗎? 「五碗?!楊大小姐,你有想過你在干什么嗎?」難怪會一直跑廁所,一般人身體都承受不住了,還何況是她? 他快被眼前這位女人氣到頭頂冒煙了! 「我只是吃冰而已!沒有喝酒就不錯了欸!」活到要二十二年了,到現(xiàn)在連一杯小酒都沒碰過,這根本就是稀有動物嘛! 「你還好意思強詞奪理?」喝酒?這女人敢喝酒?他絕對會不顧一切教訓(xùn)她的!她以為臺灣沒壞人嗎? 柔婷在也忍不住他這么咄咄逼人,直接大吼。「因為我生氣,我生氣阿!所以得吃冰消消火才可以!」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喝酒澆熄。 林子雷被她的怒火嚇到,只好先安撫。「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 「我…」她說不出口,她還沒這么開放跟老公談這種事… 她總不能說她生氣他在外面找別的女人,生氣不顧她的感受,生氣他因為她不給他,她的身體,是這樣嗎? 她越想越委屈,他跟她真的是夫妻嗎?即使他們曾差點天雷地火,她還是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接受這種事阿! 這一切都要怪這可惡的陰影!可惡、可惡、可惡、可惡,這股陰影跟著她要七年了,她始終甩不開,也沒辦法做夫妻該做的事情,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才好。 想著想著,眼淚就像斷掉的珍珠一樣,一滴一滴流了下來,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好累,她原以為她可以試著忘記這件事,可是沒辦法,還是沒辦法! 她內(nèi)心的傷口又被撕裂開來,她只能無聲的哭泣。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他慌了,不懂她怎一下子生氣、一下子哭,她到底怎么了? 她搖搖頭,她只覺得心好痛、心好痛,因為得不到她的身體,所以就去找外面的女人嗎? 那當(dāng)初為什么要結(jié)婚?為什么? 她在內(nèi)心怒吼,但喉嚨似乎卡住了,讓她連一個字都沒辦法說。 「柔婷,你怎么了?告訴我。」看她哭得梨花帶淚,什么憤怒、生氣通通都丟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還是搖頭、在搖頭。 他嘆口氣,算了!她不想說就別逼她,但他沒看漏她那股害怕、恐懼、憤怒、忌妒的眼神。 …等等!忌妒?! 她的眼神怎可能出現(xiàn)忌妒?他很懷疑他是不是看錯了,這世界上還有她會忌妒的人嗎? 那股眼神好像在責(zé)怪他背叛她的樣子… 等等!難道說… 柔婷的哭泣與他有關(guān)係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