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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不去的人只有少數兩三人,離開時感到有些遺憾,都想去許清家瞧瞧。 男女分成了好幾群,前后走著,從一中校門而出。騎車的在一旁陪他們等公車,打算待會兒就跟著車子后方騎。 在路燈下,陳盼的身影頎長,又似有些孤獨。他沒有參與前方人的話題,而是一手無意識地敲著手機殼,雙眼并無焦距,只是隨意地盯著某個方向看。 許清在九班的女生群里,大家一邊關心她,一邊好奇詢問有關她的事。 心不在焉地聽著,能夠回答的她毫不保留,不行的便含糊帶過。大家也有分寸,沒問什么深入的問題,直到有人鼓起勇氣開口:「許清,你和陳盼怎么認識的呀?」 聽聞這兩人彼此認識時,她們都嚇了一大跳,但都以為只有普通的交情。但近距離觀察后,她們發現不止如此。 雙方的神韻、儀態,甚至是說話的語氣,都如此相像。兩人會認識彷彿成為了理所當然的事情,并不會感到詫異。 而且他們的關係貌似比預想中更為親近,據說陳盼身邊鮮少有女性朋友,或者說趨近于零。似乎就許清一人罷了。 不免令人好奇,這兩人是如何結識的。 又或者是以前的同學?還是說,陳盼其實也是她從小認識到大的竹馬? 剛剛在一旁時,邱江就告訴她們自己和鄭沅恒跟孫賀是許清從小到大的朋友,還有一個女生,但今天有事沒來,同樣在一女。 并沒有提及陳盼,她們也不好再詢問,畢竟還沒熟到那種地步。要也是主動向本人問,否則很不禮貌。 「圖書館。」稍微愣了幾秒,顯然沒料想到會被問這種問題。不過許清也沒有猶豫,簡略地回答:「高一考完開學考那日。」 怎么會記得那么清楚,說實話自己也不明白。她仍記得兩人剛見面那會兒,她對陳盼的印象非常不好,當時滿腦子都覺得這人有毛病。 后來對對方的印象才逐漸好起來,算一算,與他認識也有一年了。 明明遇見的次數不多,說過的話可能也不超過百句,但她卻感覺已經和陳盼認識很久一段時間了。 幾名女生還在細細消化這項訊息,車便來了。幾人前后上了車,原本在一旁牽著車的人也跨上座椅,準備好保持一段距離跟著車尾。 然而陳盼像是沒發現似的,仍舊站在原地出神望著某處。許清在他身邊停下,聲音透著夜風的涼,成功喚回對方,「上車了。」 「……嗯。」他雙唇微抿,喉嚨清淡應了一聲,便跟著許清身后上了車。眼前人馬尾搖晃,他下意識被吸引過去,腳步忘了停,不小心就撞了上去。 許清剛感應完卡,冷不防被這么一撞,連忙往前跨一步穩住身子,難得呆了片刻,這才轉過身眉頭蹙起,「你怎么了?」 沒罵他,反倒察覺出他的反常。 陳盼懶洋洋地將卡收起,好似又回到了平時的他,陪她站在桿子旁,垂眸凝視對方,「沒什么。」 接著問:「剛剛沒撞疼你吧?」 見她搖搖頭,陳盼忽地松了口氣,沉默半晌才輕聲開口:「那就好。」 許清猜測他也許是想起了自己剛剛被砸的事,啟唇想說些什么,最終仍是一句話也未說。 車上其馀幾人都聊著天,到了兩人這只剩下彼此的氣息縈繞在鼻尖。 快到站時,許清突然抬頭看他,目光認真,「待會兒請你吃布丁吧。」 后者愣住,當下沒反應過來,「什么?」 「聽說吃甜的,」她嗓音一頓,不著痕跡地挪開視線,才繼而道:「心情會好點。」 從沒想過是這個原因。 似乎不太擅長說這種話,許清的表情不怎么正常,乍看之下還以為這句話是別人逼她講的。 他揉了揉腦袋,突然輕聲笑了。 只是聽到的許清卻是有些不滿,以為他在嘲笑自己,但沒有將情緒表現出來在臉上,她躍過他先一步下車,頭也不回,「不想吃就算了。」 她沒看到,身后的陳盼眉眼都染上了笑意。不緊不慢地下車,跟在前方人身后,他聲音低沉,似大提琴一般── 「想。」 「怎么可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