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要父親在點滴中加入少量安眠藥的。」發覺凌霄仍是擔憂的眼神，希艾很快發現他的疑惑，不等他發問便將原因告知。

    「你應該知道，長期處在極度緊張、恐懼的情緒之下，容易使人疲倦。所以，我希望能透過這方法讓婷可以得到更多的休息。」

    看著凌霄的眼神從擔憂轉換成歉意，希艾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看來這人本性不壞呢。

    「放心，我這么說并不是在責怪你，要換成是我，只怕會更兇殘。」

    在房間陪伴曉婷的這段時間，希艾將自己與凌霄的立場及角色對調，很快地，她找到了原諒的理由。

    因為，她同樣無法接受，自己深愛的人，卻投入其他人的懷抱。

    要換作自己，手段只怕會更狠、更令人害怕，為了曉婷，她會動用身邊所有資源，哪怕曉婷不是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邊，只要能天天見到曉婷，那么一切就值得了。

    所以，她懂凌霄的心情，因此，選擇了原諒。

    「今后，有什么打算？」不在意凌霄聽見自己話語后的震驚，希艾知道自己嚇著他了。

    不過，也是經過這件事，希艾才認清自己瘋狂的一面，還好，當初曉婷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否則自己真不知道會怎么傷害自己，同時也傷害自己深愛的曉婷。

    將思緒拉回，希艾記得凌霄曾經說過，是他親手滅了自己父親一手建立的組織，事已至此，只怕他已無處可去。

    輕輕地搖搖頭，凌霄根本不在意自己該何去何從，只要曉婷能平安，就算要他以死謝罪，他也愿意。

    「那么，在你找到目標之前先留下來吧。也許，我和婷的互動會讓你不悅，但我知道，婷會希望你留下的。」

    如果可以，希艾是真的希望凌霄能留下，一方是考慮到曉婷的心情，另一方面，就算自己再怎么討厭凌霄，也必須考慮到自家弟弟的想法，看他那么在意凌霄，自己也不好趕他離開。

    思考了一會，希艾又接著往下說。

    「你們殺手好像都有一個很固執的個性，你該不會也像婷一樣，說些什么無功不受祿之類的話吧？」

    「嗯。」點點頭，凌霄的確有這樣的想法。

    「我弟，就是緊緊抓著你不放的傢伙，最近需要一個保鏢。」

    「好。」沒有任何猶豫，凌霄接下了這項任務，只要能讓他待在曉婷身邊，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那我弟弟就麻煩你了。」微微朝凌霄點了下頭，希艾將注意力轉到書維身上「你房間隔壁那間客房整理一下，讓凌霄住進去吧。」語畢，希艾不再理會在場的眾人，自顧自的起身離去。

    緩緩張開雙眼，曉婷驚訝地望著眼前的人兒。

    凌霄？他怎么會在自己身旁？希艾呢？這里又是哪里？

    「對不起……」從曉婷那細微的舉動，凌霄很快察覺她的不安「你別怕，是希艾讓我留下來的。」

    「那……」事情的發展太出乎曉婷的意料。

    那晚，她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況下，便被希艾用迷藥迷昏，醒來的瞬間卻又見到凌霄坐在自己身旁，一時之間，腦袋里思緒百轉千折，卻理不出一絲頭緒。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但我還是想跟你說聲抱歉。」

    連日來的作為，或多或少都已經對曉婷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就算猜到曉婷會愿意原諒自己的愚蠢，凌霄仍是自責。

    「嗯。」曉婷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凌霄的道歉。

    「一直以來，我知道你心里都沒有我存在的位置。我也一直認為，只要能夠在你身后守候著你，就以足夠……」

    「沒想到，一切只是自己欺騙自己罷了。所以，當我知道你有了心儀的對象，怒火讓我迷失了自己，我開始處心積慮想讓你回心轉意回到我身旁，就算是利用你的恐懼也無所謂，只要能讓你待在我身旁，哪怕要我做盡一切傷天害理的事我也愿意。」

    「但，當我以為會失去你的那一刻，我才終于知道，不管我付出再多，你始終不會屬于我。」

    于是，他終于學會放棄，更明白不是強奪才能擁有一切，他，放她去飛。

    「對不起……」

    聽著凌霄的自白，曉婷有些難過的低下了頭。

    在組織里這些年來，她知道凌霄是唯一真心對待她的人，但她一直將他視為一個伙伴，唯一一個可以信任的伙伴，卻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情感，原來這么深、這么癡。

    「傻瓜，道什么歉呢。」凌霄輕撫著曉婷的發絲，而她略帶閃避的動作，讓凌霄再次明白，自己永遠不可能取代希艾在她心中的位置。

    罷了，至少現在還能留在她身邊，雖然，她的笑容是為了另一個人而綻放。

    「如果你愿意，我是否能叫你一聲哥哥？」自小被義父帶回組織的她，什么親人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個09的編號。

    是他、是凌霄給了她一個名字，是他讓她有了家的感覺。

    她能在那殘酷的世界生存，是因為有他的支持、他的照顧。

    雖然，現在她一顆心全給了希艾，但她希望能用另一種方式彌補，哪怕這方式可能會讓凌霄難受。

    「哥哥嗎……」凌霄苦笑。

    在曉婷的心中，自己只能是親人嗎？

    「如果不愿意……」

    輕輕揮手，凌霄打斷了曉婷的話語。

    「沒有不愿意，我很開心你愿意原諒我，這聲哥哥我收下了。」連同自己對你的心意，一起收埋進內心深處，讓它變成自己一個最美好的回憶。

    然后，再也不讓任何人因它而受傷，這苦痛只要嚐一次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