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缺
又是寒假的來臨~ ====以下正文====== 明月當空,皎潔的無與倫比,灑落夜半人煙已散的的街道,只有幾攤掛著朦朧燈火的小攤,還冒著裊裊湯煙,坐著夜半的生意。 薛昂宇獨自一個人飲酒,大口大口地灌著酒,烈酒入灼熱了喉間,怎么也解不了心中的苦悶。 他成全了她們兩個,可是他呢?他也挽回不了萬福容了。 「是我辜負了你!我又有何臉面求上天再給我一個成全的機會呢?」薛昂宇醉言醉語,喃喃道。 桌邊四五醰已空的酒壺,手上拿的他也喝乾了,隨手拋下地上,對著老闆叫道:「老闆!再拿酒來!」 老闆將酒放在桌上,薛昂宇在要伸手去拿,一雙歷經風霜的厚實的手,搶先他一步,將酒給搶走。 薛昂宇抬著醉眼,一個發絲黑白夾雜往后梳齊的中年男子,就這么在他身邊坐下,手里拿著他叫的酒大口地喝著。 薛昂宇正要發作,對方滿足地放下酒譚,爽快的說著:「我約的朋友還沒來,在旁邊聞你的酒香,肚子里的酒蟲癢的不得了,小兄弟,應該不介意陪個老頭喝幾杯吧。」 薛昂宇見對方是個長者,不想跟他計較,踉蹌地站起身,打算要走。 那男子手快的拉住他,薛昂宇正要甩開,那人手里一股渾厚的內力緊緊栓住他的手,薛昂宇瞬間警戒,正要反擊,那中年老子一個順勢把他拉回位上。 薛昂宇理智因為警備也醒了些許,他戒備的看著一臉什么事都沒有的中年男子。 「你想做什么?」這個老頭會武功,而且不弱! 男子列著豪爽的笑容:「不說跟你說了嗎?老頭我酒癮犯了,一個人喝酒傷身也傷心,在我朋友來之前,你就陪我喝幾杯吧。」 薛昂宇打量著他,一身輕便的穿著,看不出身分,衣服的線條隱約看得出男子身形英挺肌rou發達的線條,整個人給人一股蒼勁感。 那男子看了薛昂宇一眼,笑了一聲:「呵,我只是看你一個人喝悶酒的樣子,怪悽慘的。」那男子說道:「肯定遇到什么難事吧,我剛剛聽到你自言自語的酒話,為了感情事吧?」 「素昧平生,你為何要對我說這些?」薛昂宇瞇著醉眼,帶著戒心盯著他。 男子又灌了一口,眼里投射著薛昂宇的臉:「看著你,就像當時徬徨的我,如果可以重來,我多么想要勇敢一次,而不是等人消失在眼前才在后悔。」 薛昂宇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在桌上放了一綻銀子后,提了一醰酒往夜里走去,身影漸漸地隱沒在黑暗里。 就在薛昂宇離去沒多久,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了男子對面坐下。 「滄云,怎么自己先喝呢了。」 男子抬起頭,見到了熟人,笑著,「是你太慢了,原誠。」 來者便是萬福容所尊稱的原老。 「私塾有點事,晚點出門,抱歉。」 「堂堂武狀元,現在偏偏在學堂里當保鑣?那些書生是能搞什么亂子讓你忙,拿書本互毆嗎?」 「至少比起朝堂,也比你待的軍中單純多了。」 兩人會心一笑 葉滄云要來了兩個碗,都給填滿了酒,一碗給了原誠,一碗自己端了過來,用充滿懷念的語氣說道:「兄弟,多年不見,乾了。」 原誠端起酒,敲了一下對方的碗,「歡迎回來。」 兩人豪爽的乾完,葉滄云過癮的將碗放下。 「這次回京,會待多久呢?」原誠問道。 「不走了,皇帝要我入宮管禁軍。」 「怎么這么突然呢?」 「也許是人老了,念舊吧,前幾天我回京后,便進宮面圣了,他在偏殿接見我,二十多年了,再度相見,他過去的那種偉岸霸氣都被光陰給掏盡,如今見他就像棵參天的高樹,依舊高拔但枝葉凋零。這就是老年孤寂的可憐吧。」葉滄云感概,「他看上去有說不出的倦態,只有跟我說到以前的趣事時,才有些光彩,也許是因為身邊一個可以說心的人都沒有,才會把我從南疆給召了回來吧。」 原誠沉默喝了一口酒對于皇帝的事情他不想多置喙,話鋒一轉「至少你也回來了,以后要見你就容易多了。」 「對了,私塾的人都好吧。」 原老點點頭,「三水跟寶姚把私塾維持得很好,潤雨雖然前些日子出了點事,但現在也算是安然。」 「大家都安好,那就好了。」葉滄云眼里含著欣慰。 原誠抬著眼看著好友開懷的樣子,猶豫該不該開口,但還是開口:「一年多前,萬先生當年帶走的那個孩子,來到了私塾……」 葉滄云酒杯在唇邊停下,眼里充滿著不敢置信,「那孩子……那萬先生也回來了嗎?」眼底燃起一絲從未出現過的光彩。 那個他以為茫茫人生中,注定要錯過的人,現在老天愿意給他一個機會,去完成他心里的遺憾,看來老天對他還不算薄。 原誠深深地望進他的眸里,接下來說出的話語如寒風般,讓葉滄云的臉上如蒙冰霜。 「萬清風他在四年前,因重病過世在蓉城了。」 原誠的話語如同一道驚雷打中他,他的腦袋瞬間空白。 思緒漸漸回復,有一酸楚在他心窩處瀰漫,像是在腐蝕著他心,痛得快死卻無力阻止。 他眼眶漸漸泛紅,顫抖地將酒杯放在桌上,他將他的臉埋進寬厚的雙手里,眼淚從手縫中流出來。 原誠知道他對萬清風的心意,也知道這消息對他來說是多么大的打擊,但現實就是現實,他必須讓他知道。 可是見到老友這么悲傷,他想說些什么安慰他的話。 突然,滄云拿了一罈酒,掛著淚的臉龐,悲嗆地對著天上的那抹冷冷殘月,嘶啞道:「來不及告訴你的,就請明月託給在天上的你。」 牽掛的話語,如輕羽被遺憾輕輕地帶往那一殘明月。 徒留地上之人無限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