櫥窗里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嬰兒服飾,這間店是附近出了名的高級寶寶用品專賣店,雪螢站在櫥窗外頭摸著玻璃窗。

    「寶寶!」她摸摸肚子與肚中的小生命說話,「mama不知道你是男孩或是女孩,該怎么替你買衣服好呢?」

    她偏著頭用食指撐著,很認真的思索道:「如果你是男孩子,會跟你爸爸一樣聰明嗎?嗯!有你爸爸的聰明是很好,但是就千萬不要遺傳他那種沒半點正經的死樣子。」

    她喃喃自語和寶寶做心靈的溝通,這樣子說話的習慣,是有身孕以來養成的。

    「老婆小心點。」店里面走出了一對夫妻,丈夫貼心地攙扶著妻子從她身旁與她擦肩而過。

    雪螢對女人笑了笑,得回了同樣甜美的笑容,目送這對恩愛的夫妻遠去,她低下頭繼續剛才的動作,「寶寶,那個mama好幸福,有這么疼愛她的老公,還有個即將出世的寶寶,要是有人這么疼愛我就好了。」

    感覺到肚子的律動,她輕輕撫摸著肚子,深呼吸緩和微微加快的心跳,「寶寶,你又調皮了,小心讓你爸爸知道會打你屁屁喔!」順口恐嚇小傢伙的話,讓她不經意提起天佑,也間接地想起他那張永遠帶笑的臉孔。

    「寶寶你說,你爸爸愛不愛你mama?你爸爸總愛鬧我,從沒一次正經,雖然對我說了很多甜言蜜語,卻讓我分不出來真心誠意佔了幾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相信他,他是否能帶給我幸福?mama分辨不出來。」肚中的胎兒似乎也感覺到她情緒的不穩,跟著不安地在雪螢的身體里轉動著,「寶寶別調皮了,mama很難受,你想告訴mama什么嗎?難道.......好!如果我需要他,他就會出現,那我就相信他是真心的。」

    她希望這次出現在她面前救她的,不會只是他派出來幫忙的好友,而是他本人,因為在她最需要的時候,若他總無法出現,那如何證明他有能力保護她?

    用著蹣跚的腳步向前走了幾步,甩甩頭按著額頭,毫無預警地兩眼向上一翻,她大腹便便的身軀向后倒去。

    「雪妹!」在后方跟蹤許久的天佑,發現雪螢的不對勁,便加快腳步拉近兩人的距離,就當雪螢即將倒地之前,他順利地接住了她的嬌軀。

    攔腰抱起她,轉身往醫院的方向立馬大步跑去,他嚇壞了!沒瞧見雪螢張開眼睛,充滿滿臉歡喜的笑意,正瞧著擋住她光線那一張慌張的臉。

    「雪妹,你別嚇我,你不可以有事啊!」他抱著雪螢邊跑向醫院的方向,邊祈禱著。

    雪螢感受到他的愛,這回真的感受到了,心里頭那份不安,也隨著天佑滴落的汗水流失了,頭一遭她有衝動,想馬上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太太,她也想和剛剛那位夫人一樣,得到丈夫滿滿的愛、甜蜜的寵愛。

    「王醫生,我老婆她.......。」門也不敲,一進醫院開了醫生辦公室的門,劈頭就問。

    雪螢摟住天佑的脖子,對醫生揮揮手。

    王醫生是雪螢住院時候的住院醫師,現在更是雪螢的主治大夫兼家庭醫生,所以對這小倆口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王醫生身旁的兩名小護士憋著笑意,看著突然衝進來的這對未婚夫妻臉上表情強烈的對比,既是覺得好笑又不好意思笑出聲來。

    「雪妹,你....。」被摟住頸子的天佑,下巴差點掉下來,她的雪妹怎么好像沒什么事情發生一樣,對著醫生又是擠眉又是弄眼。

    王醫生笑著指指雪螢,「坐下吧!既然來了,就順便照個超音波,讓你那無緣的老公,看看肚子里頭的小搗蛋。」忍不住也開起玩笑。

    雪螢低下頭摸摸肚子,肚子里的寶寶也很期待見爸爸吧!

    王醫生調著超音波機器,發現還處在原地動也不動,只記得傻笑的天佑,他招手呼喚道:「來這里,把你老婆放下,不然怎么照超音波?」

    「喔!」雙手還摟著笑得瞇起眼的雪螢走向床邊,他放下雪螢,專心看著醫生的動作。

    「看看,這是寶寶的手,這是腳。」王醫生指著螢幕一一地替他們解釋道。

    這是天佑第一次看到雪螢肚子里寶寶的模樣,不知道心中那種激動的情緒是怎么來著,這么樣的澎湃跟感動。

    「是個活潑的小男孩。」王醫生宣告寶寶的性別,前幾次雪螢問他的時候,他還看不清楚,現在總算可以確定是個帶把的小鬼頭。

    「一定是很活潑的小子,老是在我肚子里頭踢足球呢!」雪螢開心地跟醫生對話,順便告訴醫生近來的狀況,一面讓醫生做產前的診斷。

    天佑站在一旁仔細聽著醫生交代雪螢的話,每次他都是偷偷跟在雪螢身后陪她做產檢,這一次他總算可以陪在老婆孩子身旁。

    「小雪,你要多吃點,寶寶在你肚子那么久了,你卻沒胖多少,這樣可不行。」

    醫生替雪螢照完超音波,看著她的肚子忍不住又訓話起來,「你啊!要多盯著她一點,免得你兒子餓著了!」轉向天佑吩咐道。

    「喔!」他傻傻點頭,腦子里還是在雪螢肚子里那小孩超音波的模樣。

    「喂!」雪螢走到門口,回頭對著傻傻站站原地的天佑喊著:「恭天佑!你老婆、小孩要走了,你還想在這里繼續站衛兵,就隨便你。」

    「等等我啊!雪妹。」天佑回過神,急忙向前追去。

    王醫生與護士不禁放聲大笑,搖搖頭止不住的笑聲盪漾在診間里。

    「他們兩個,還真是天生一對。」護士心有所感而發。以前她不相信外面的傳言,現在親眼所見不得不信。

    「一物剋一物,是永恆不變的道理。」醫生下了定論,打開身旁的病患資料開始翻閱,不再與護士們間聊。

    離開醫院以后,雪螢繼續挺著大肚子悠間地逛著街,而差點嚇掉半條命的天佑,這下子總算可以正大光明地跟在自己老婆、小孩的后頭。

    雪螢撫摸著肚子,站在育嬰用品專賣店前,既然知道寶寶的性別,那她可就要好好替寶寶採購一番,至于費用這當然要.......,「恭天佑!」她喊著身后的天佑。

    「是!」天佑必恭必敬地跑向前,扶住雪螢伸出來的右手。

    她推了門,「卡拿出來刷。」留下一臉錯愕的天佑,雪螢已經站在商品前面東挑西選。

    雪螢邊看邊問著天佑的意見,彷若他們之間的問題,早已經不存在了。

    「雪妹!你看要不要買臺嬰兒車給寶寶?」天佑推著手上的嬰兒車問雪螢。

    雪螢擺擺手,「晚點在買!」隨意翻著桌子上一本本嬰兒服飾的型錄,抬頭找尋衣柜上的相似物繼續血拼。

    她拿著一套又一套的衣服,點點頭滿意地往后一擺,后方的活動式置物籃自動向前接住。

    衣物堆滿了天佑的手上,捧著一疊擋住自己視線的嬰兒衣物,他臉上是止不住的甜蜜笑容。

    「你看哪個顏色比較好?黃色還是藍色?」她左手拿著藍色、右手拿著黃色相同款式的衣物,撇過頭詢問天佑的意見。

    「黃色。」天佑滿足地直盯著活力十足的雪螢,捨不得轉開目光敷衍的回應道。

    「黃色?」她認真地考慮天佑的選擇,皺眉再皺眉,「我覺得藍色的比較好,黃色的太亮了。」

    「藍色的,好不好?」她再次回頭。

    「好。」現在不管雪螢說什么,天佑都會答好。

    「那再買個小玩具給寶寶好不好?」用手背撐著下巴,她撒嬌般地問看著她傻呼呼笑得像是傻瓜的天佑。

    「好。」被下了迷藥的天佑,此刻心花朵朶開,就算現在被雪螢賣掉,也會開心的說好,「雪妹,你嫁給我吧!」她甜美的笑容,使得他鼓起求婚的勇氣。

    「不要。」雪螢又快又明確地拒絕他,仍舊不停歇地選購著面前一款又一款的嬰兒玩具,完全感受不到后方心情瞬間被打入冷宮的失落男子心聲。

    低落低落!天佑垂下肩膀,哀悼第一次求婚失敗。

    「雪妹!」五秒鐘哀悼過后,天佑又叫起專心比較玩具優缺,那個懷有他兒子的媽。

    「不要。」天佑要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慘遭閉門羹伺候。

    「那....要怎樣,你才會答應我。」他恭天佑不懂得浪漫,也不懂得追女孩子,一向就只有女孩子追他,更別說求婚這檔他從未想過要做的事情。

    「你這么聰明,會想不到嗎?」雪螢刁難他,就是不給他正確的方向。

    她不會這么簡單答應他的,當初三級跳直接略過追求就交往,現在更是沒經過她的允許,就放了小生命在她的肚子里,她才剛剛原諒他,他就想再三級跳,哼!想都別想,要是不能給她特別的求婚,她就.....,「想當我孩子的爹,那就要快。要不然我就帶著你的孩子,認別人做爹。」

    「別這樣啦!雪妹。」

    「那就快點想吧!天才!」懶得理會緊追在后頭哀求的天佑,她轉攻孕婦專區努力血拼。

    這回號稱永遠的笑面虎,不單是垮了臉,臉上的皺紋全往額頭上擠。

    可憐的天佑,遇上了雪螢就只能束手無策,只能認命的當個妻奴,跟前跟后、小心翼翼注意身懷六甲的心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