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1
清晨三點鐘,雪螢手機的鈴聲奏響,是誰這么不識相,會選在半夜三更打電話來擾人清夢? 雪螢趴睡在床上,從溫暖的被窩里伸出小手,朝著聲音的來源摸了半天。 「再睡五分鐘就好。」接起手機的雪螢,習慣性地撒嬌賴床著,她把來電當成了鬧鐘。 對方沒有出聲,沉默了半響,直到她傳來微弱的呼聲,「寶貝。」一個低沉的嗓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干麻?」雪螢睡得迷迷糊糊的,軟軟的語調,令人感到酥麻。 「乖!說幾句話來聽。」對方想哄出更多迷人的聲音。 「說什么?」尚未清醒的雪螢,賴床的本性再度現形,「人家還想睡。」 「寶貝乖,嗯!........先說句愛我。」對方繼續哄著她,提出了佔人便宜的話語。 「愛我!」雪螢乖乖聽話,口里無意識的應答。 對方又好氣又好笑,但能知曉她這一面,確實是有所收穫,至少睡夢中的她柔順乖巧。 「我愛你!」對方又說。 「我愛你!」雪螢像應聲蟲乖乖回應道。 「寶貝去睡吧!祝你夢里有我!」對方滿意哄出來的結果,柔聲安撫佳人再入夢鄉,才放心掛線。 五個鐘頭過后,雪螢床頭的鬧鐘響起,「好吵哦!」雪螢一轉身,伸長手一按,切斷了嘈雜的來源。 再過五分鐘,床邊書桌上的鬧鐘,也發出刺耳的嗶嗶聲,「好吵!」她起身按下鬧鐘開關,又倒回被單上。 「哎唷!」身下的異物,讓她不悅地反手一捉。 她瞇著眼晃動手上的異物,納悶盯著不該出現在床上的手機。 昨晚她累壞了,根本沒體力說話,可是她的機子怎么會是打開的狀態呢?一個不祥的念頭閃過,將她的睡意全嚇跑了,她慌張坐起身來查看前一通的通話紀錄。 「是他!」雪螢對著手機紅了臉,氣惱不該一時手下留情,讓她再次面對這個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暱稱。 在窗邊的第三個鬧鐘不容許雪螢有太多嬌怒的時間,準確地提醒了雪螢當下的時間。 「糟了!」雪螢跳起來火速著裝。 「砰!」拎著大包小包的雪螢,用腳往后一勾,順利地關上門。 「嗨!雪妹!」天佑端坐在雪螢門口前的樓梯,有趣地觀賞這一幕。 自從上次的跟蹤事件,他就跟管理老伯培養了交情,可以自由進出雪螢家中最外頭的那道鐵門,可惜管理老伯還是很有職業道德,最多只能放任他在雪螢家門口前自由移動,所以他只好安分地在雪螢家門外蹲。 要是沒有其他的室友,他相信以他的能耐,絕對能讓那管理老伯雙手奉上鎖匙,讓他跟他的任性女友重修舊好。 「我沒時間給你玩,別擋我路。」雪螢沒空理會眼前的標準〝間間美代子〞,更沒時間在意他坐在這里干什么,所以關于他怎么進來這里蹲的事情,她更沒精心思分神去想。 「去哪?」天佑緊跟隨著雪螢,雖然他被漠視得很徹底,不過他的雪妹一向如此對待他,因此他早已經習以為常,依舊跟在她身后,死皮賴臉地纏著她。 「美展協會交件。」雪螢回答她的同時,蹣跚的腳步仍再移動著。 「我載你去。」天佑奪走她手上的大包小包,往他停在雪螢家樓下的銀色跑車后車廂一丟。 「恭.....。」 不讓雪螢有開口的馀地,他將雪螢塞入副駕駛座,「乖,聽話。」天佑上了駕駛座,邊哄雪螢邊替她扣上安全帶。 雪螢像被下了魔咒,乖乖地被天佑摸揉她的頭,她仿若被馴服的野貓,瞬間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話告訴天佑該走往哪兒去。 其實他人也沒她認為的那么差,只不過有一點自負、一點囂張、一點不正經、一點不規矩,還有非常愛逗鬧她,外加佔她口頭上的便宜以外,大致上他還算是個不錯的人。 雪螢靜靜地盯著天佑的側臉,發覺天佑果真有迷倒人的本錢,連她看著看著都會沉迷在此,無法轉開視線,就像是欣賞一幅畫一樣,想仔細細數著每一個輪廓的線條。 「怎樣?好看嗎?」天佑一個轉彎,眼尾掃過雪螢,忍不住又逗逗她。 「什么啦!」雪螢心虛地撇開頭,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模樣。 「咱們家的小寶貝學會了說謊。」天佑寵溺笑道,藉著停紅綠燈的時間摸摸雪螢的發絲。 雪螢不再理睬他,持續望著窗外,用她的后腦勺對著他。 「你昨天打給我?」她忽然想起早上的通話紀錄,側著身詢問天佑。 「沒有。」天佑斬釘截鐵的回答,「我是今天清晨打的。」 昨日碰面后,他興奮到一整夜無法入睡,而早晨在電話里聽見佳人的呢喃聲,更是迫使他衝動地跑入佳人的住所門口守夜,只求再見伊人一面。 「那......,我有沒有說什么?」雪螢慌張地急忙回轉過身體探問他。 「有。」天佑竊笑,雪螢緊張的表情真逗趣,「你該不會想賴帳吧!」剎間,他露出一臉受傷的模樣。 雪螢面對天佑受傷的表情,不忍心地涌起一抹愧疚,「學長,我....。」 「叫我公。」天佑難過的面孔下,閃著奇異的光芒。 「恭,我....。」意識到上當了,她止住口,怒罵道:「你太過分了。」 雪螢非常不高興,她氣天佑總愛在言語上將她一軍,更氣自己老是掉入他的文字陷阱中。 「婆,氣什么?」天佑很喜歡這個新稱呼,無視雪螢的白眼,又丟出了一枚炸彈給她,「你說你愛我,要我與你交往,而且我答應了。」他說得好像是施了多大的恩惠給雪螢,那得意十足的表情,讓人想一拳給他〝ㄇㄞ〞下去。 天佑投下了這枚炸彈威力果然強大,雪螢的腦漿炸糊成一團。他......剛剛說了什么啊?她不敢相信他話里的真實性。 「真的?」雪螢再次詢問,真希望這一切是個假象。 「千真萬確。」天佑是天生說謊不臉紅份子,雪螢想從他臉上查探真實性,那可得再多修煉個幾百年。 「不可能.....。」雪螢心中仍持有疑惑,但是又不敢拍胸脯保證,曾經說過些什么話她也不敢確定,實在受不了自己的貪睡癥,她要是累到極限,就譬如醉酒之人,連自己做過什么都忘了一乾二凈。 「怎么?你怕我?怕我吃了你啊!」天佑原先只是想逗逗她,但.....一個念頭閃過,讓他.....有打算弄假成真的念頭。 「誰怕誰還不知道呢?」雪螢想也不想就回嗆回去,等話一出口,她已后悔莫及。 「那說話可得算話。」天佑悻悻然地欣賞雪螢話語不一的表情。這小妮子眼神明明露出恐懼的神情,不過那張嘴依舊死愛面子地不認輸,當然,自認聰明人的天佑,老早就掌握住她這個弱點,甚至利用得特別上手。 天佑眼見雪螢想用沉默不語來逃避,只好再下一劑猛藥,「咱們家的雪妹,果然想耍賴,不打算認帳了。」他一副早看透的嘴臉,引起雪螢不甘愿地扁著嘴。 「就說你害怕跟我交往,還不承認!」天佑半嘲笑對著雪螢繼續戲睨道。 「誰怕你了?交往就交往,我才不怕呢!」雪螢就如天佑所料,又衝動又愛逞口舌之快,話說出口才知道自己愚蠢地答應了從未想過的事情。 雪螢差點咬舌自盡,她剛才到底說了什么沒經過腦子的話?當天佑老jian巨猾的揚起勝利的笑靨,她才意識到自己又再次中了“恭”氏激將法。 這下她就像是小紅帽正被大野狼咬住,未來的命運可想而知。 「乖!」大野狼正不懷好意地摸著小紅帽的頭顱,「婆,該下車了。」天佑體貼地替雪螢解開安全帶,在她還在懊悔時,提醒她該下車了。 「糟了!快來不及了。」沒時間再思考其他無謂的事情,她拾著大包小包,搖搖晃晃地走往眼前這棟紅磚大樓。 「待會見。」天佑朝著雪螢的背影淺笑,整個心思還沉溺在剛才的勝利里。 這個騙來的新任情人,很符合他恭帥的胃口,又辣又嗆,讓人愛不釋手,因此騙來身邊擺放,是既安全又保險的方式,一來預防與他恭帥同好之人,看上雪螢的獨特,二來又能天天欣賞蘋果臉的變化,一舉數得好處多多。 天佑靠在駕駛座的椅背上,聞著伊人留下的香味,回味起剛剛的總總,含著笑容滿足地閉上雙眼,享受甜蜜蜜的滋味一邊補眠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