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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皮鞋后跟敲擊地面的聲音聽得姜一耿有些不耐煩。 「老大,這次出任務,我希望能換上比較好活動的運動鞋」忍不住提出需求,純屬無計可施。 「嗯~」陸怔摸了摸小鬍子,「好吧,你穿這皮鞋可能不好跑不,來,這些錢讓你去買雙好活動的鞋子,后天出任務小心點,回來請你吃好料」陸怔說道,慷慨的拿出一疊數目可觀的藍色鈔票。 「好的,謝謝老大」姜一耿拿了錢,開心的回到住所。 她終于不用再穿這雙惱人的高級皮鞋了。 「陸怔又發小費給你了?」秦紫寅瞥了眼放在桌上的那疊紙鈔,對這情景倒是習以為常。 一年了,姜一耿在陸怔心里的第位越來越高,拿到的「小費」金額也成比成長。 「對啊,晚一點我要去買鞋子,買雙好活動的,剩下的錢帶你去吃好料」姜一耿說著,她壓根兒不在乎那疊紙鈔的數目多寡,只想盡早擺脫被她擱在玄關的皮鞋。 即便要價不斐,可她是半點喜歡的感覺都稱不上。 「后天出任務?」秦紫寅對那疊紙鈔也很無感,不甚在乎。 「喔,對啊」正在更衣的姜一耿頷首,「你不要跟我去」她說,語帶命令,絲毫不留給秦紫寅決定的空間。 這下秦紫寅是不高興了,雖然現階段,姜一耿檯面上的老大是陸怔,但她可沒忘自己才是正牌的老闆。 「你憑什什么命令我?我要不要跟你決定不了」秦紫寅絲毫不掩藏怒意。 與秦紫寅共事的1年,姜一耿也是清楚了自家正牌老闆的性子,完全沒有被對方的威壓震懾到。 「我說你不能跟,就是不能跟」姜一耿完全沒有退讓。 「很危險」 聽見后面三個字,秦紫寅的怒意瞬間消去不少。 「我怕你遇到危險」姜一耿說著,又脫下上衣,改穿別套。 「雖然我現在會遇到危險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不過再怎么說,我們都是搭檔,你又是我的老闆…不管我是不是自愿,這都是事實,而且…」頓了頓,姜一耿深呼吸。 「不管怎么樣,我也是人,也是有心有肺的,跟你產生感情,也不意外吧?但別誤會,我們的感情是搭檔之間的,你想想,我們這1年做過多少事?逃過多少劫?不產生情感都難吧」她說著,說得認真。 「但事情辦完,我就會回去了,回家,回到有溫馥桔的那個家」 「既然你都說了,我們是搭檔,你為什么不讓我去?搭檔不就是要一起行動嗎?」對此秦紫寅仍是不能接受,方才姜一耿的說詞太過強硬。 「你就乖乖留在這里等我的消息吧,陸怔那邊也會派人手支援我,我不是一個人單槍匹馬,而且也是因為陸怔的人會來,我怕你會有暴露身分的危險」姜一耿解釋。 「嗯…你最好給我平安回來,不然我可饒不了你」秦紫寅是被這說詞說服了,即便放心不下姜一耿,可她也不能冒著身分曝露的危險,不然她們這一年來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而且也會丟了小命。 「那當然,我可是姜一耿呢,什么大風大放沒遇過?」姜一耿笑著。 沒有讓秦紫寅發現,她心底那抹不安。 「最好是」秦紫寅翻了個白眼,是不打算和眼前的孩子繼續爭論下去。 那孩子可是姜一耿呢,可是拿槍扺在她腦袋上都不會屈服的孩子呢。 「走啦,陪我去買鞋子,順便吃晚餐,餓了一整天」姜一梗撇開話題。 秦紫寅也就不打算繼續爭論下去,跟著姜一耿到住家附近的百貨公司採購去了。 原本說好要買鞋子的,姜一耿心想。 「誒誒誒!姜一耿,你看這件衣服,怎么樣?好看嗎?」秦紫寅穿著一身長裙,那模樣甚是好看,回頭率極高,若不配上姜一耿的疲憊,絕對堪稱完美。 可不是嗎?很多時候心理因素會嚴重影響到視覺效果的。 「嗯…」姜一耿坐在專柜內的椅子上,撐起月發沉重的眼皮。 三個小時了,她們已經在百貨公司內逛了三個小時,晚餐還沒吃,說好要買鞋的最初目標也還沒達成。 「有沒有在看啦?」秦紫寅也發現了姜一耿的〝不對勁〞,上前問道。 雙手撐膝,恍神中的姜一耿著實被突然靠得太近的秦紫寅嚇了一跳。 「喔…嗯…有啦」姜一耿別開眼,眼神飄忽。 「看到就看到,又不是沒看過」秦紫寅發現了姜一耿別開眼的原因,失笑。 這孩子還是太老實,連低胸都會害羞,可在住所她一絲不掛姜一耿卻無感,果然還是不經意的好。 秦紫寅思忖著。 「你選好了嗎?」姜一耿無奈,「選好就趕快買一買走了吧,百貨公司都快要打烊了…我還沒買鞋呢」語氣盡是疲憊。 「好啦好啦」秦紫寅走進更衣室脫下長裙,卻沒有結帳。 「走吧」她說,拉著姜一耿往樓下體育用品店走。 「不買?」姜一耿不解,看得出來秦紫寅很喜歡那一件,她穿起來也很好看。 「不用,反正未來也穿不到」秦紫寅松開拉的手,沒有看向姜一耿。 「嗯」聽出她語氣隱藏著隱隱失落,姜一耿不再多說什么。 不用多做解釋,姜一耿多多少少也心里有數,對于秦紫寅沒有帶走長裙的原因。 秦紫寅再怎么說都是執刑幫的老大,在眾多屬下和敵人眼前總要散發出居高臨下的氣息,即便自己有哪一部分比不上對方,至少要有足以下跑對手的外表。 方才的長群總的來說還是太過氣質,雖然穿在秦紫寅身上非常適合,可礙于各種原因,有些事還是得割捨。 比如喜歡的衣服、比如喜歡的女人。 「就住雙吧」姜一耿指著腳上軍綠色的慢跑鞋,跟店員說道。 「好的,需要幫您包起來嗎?」店員露出專業笑容,看得出來她心底的愉悅,業績有望了。 「不用,吊牌剪掉,我直接穿著走」姜一耿擺擺手。 「好的」店員拿走慢跑鞋,離開的步伐還輕飄飄了些。 「你也太快?都不用逛的?」秦紫寅不可置信的看著姜一耿。 「不用,剛剛試了幾雙,就這雙穿起來最舒服,腳也不容易受傷,機能好」姜一耿拿出那疊陸怔給她的藍色紙鈔,付現。 「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店員開心的說著。 「會餓嗎?去吃個晚餐?」回到住所的路上,姜一耿問道。 「好啊,要吃什么?陸怔給的鈔票還剩多少?」秦紫寅頷首,今天她都還沒好好吃上1餐。 姜一耿拿出口袋里的紙鈔,算了一遍,「六千多」她說。 「六千多…」秦紫寅思索了幾秒。 她知道姜一耿對于飲食一向不挑剔,這一年來都是順著秦紫寅,唯有家里的鮮奶,姜一耿總會堅持自己的意見。 真不知道姜一耿對于鮮奶究竟有什么堅持。 「我想吃咸酥雞配啤酒,還要吃滷味」秦紫寅開口,她好想喝啤酒。 「好」姜一耿頷首,對于這答案并不意外,轎車拐了個彎,來到鬧區。 由于k區算是偏遠地區,鬧區除了百貨公司,旁邊還有各式各樣的小吃店,因有盡有。 「你有想吃什么嗎?」待姜一耿在一間咸酥雞店門前停妥,秦紫寅問道。 「沒有,你夾自己喜歡吃的就好」 不意外會得到這樣的答案,秦紫寅拿了錢,下車。 看著車外正在〝努力〞夾食物的秦紫寅,姜一耿心頭頓時感受到一股酸澀襲來。 一年了,和秦紫寅共事這一年間,姜一耿明顯感受她的改變,又或者說,她沒有變,也許這樣的秦紫寅就是最原本的自己,沒有在外人面前那樣過度包裝的語言,更沒有全身上下充滿尖刺的威脅,此際,秦紫寅在姜一耿眼里,不過是個太過堅強的女人,在這個亂世中獨自存活了太久、太久。 在這汪洋大海中,下沉,再下沉,快要被黑暗淹沒。 姜一耿知道,自己或許是秦紫寅為數不多的氧氣,為數不多,甚至是唯一。 與外界切斷連系的人只有姜一耿,秦紫寅還是會管理執刑幫的事物,但看著秦紫寅的手機,那通訊錄內只有工作上來往的人,沒有一個保留私交。 這樣的她,該有多寂寞,姜一耿不會不知道。 六年前的她,正值高中那樣的青春年華,她卻被迫與她該擁有的世界劃開界線,被迫脫節,悲傷時、痛可時、寂寞時、無助時…到酒吧里找個女人,填補那些空洞的夜晚,以為這樣的生活會永無止盡。 可是,幸運的她遇上了溫馥桔,才終于替那痛苦的生活畫下句點。 可秦紫寅呢?她又該如何面對極密來襲的時刻。 當她痛得不能自己時,又有誰能出現,告訴她,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思緒正落。 「再想什么?」秦紫寅戳了戳手持筆電的姜一耿,「三更半夜了還在工作」語氣有些不滿。 「觀察后天要去的公司,規模很大,我在背地圖」姜一耿說著,眼神沒有從筆電上方移開。 光是聞那一身酒氣,就知道秦紫寅喝了多少。 恐怕是因為那件長裙讓她想起自己的身不由己吧。 姜一耿心想。 「溫馥桔有了新的交往對象」冷不防的,秦紫寅開口。 移動立體地圖的纖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