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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不來搶走我 第47節

    “那是你本來就是黑的!你從小就學些詭計多端的兵法,還用的那么好,你最會騙人了!”姜榆揪住這一點,喋喋不休道,“還正人君子,我說你是你就是了嗎?誰家君子天天跑去偷親別人家的娘子?還跟人家睡一張床?”

    林旗從善如流道:“那我不是正人君子,我是小人。”

    姜榆一哽,找不到反駁他的點了,氣惱地低頭朝他肩膀咬了上去。

    “吵架的時候跟梅戴雪一樣,吵不過就變小狗,開始抓人咬人。”林旗火上澆油,氣得姜榆手腳并用,咬完他肩膀去咬他嘴巴。

    林旗迎上她,被她咬也開心。

    寧愿她對自己耍小脾氣,也不愿意她被那些煩心事驚擾。

    林旗抱住她任由她作怪,一心二用,同時也在心中琢磨如何處置明朝侯府的人。

    第55章 發簪

    鬧了一會兒, 姜榆緊張的心情給鬧沒了,嬌蠻地纏著林旗給她道歉,之后沒多久就到了馬球場。

    姜榆小時候挺喜歡看人打馬球的, 后來有一回頑皮跑進了馬球場, 差點被馬兒踩到, 之后就再也不喜歡了。知曉周明夜能和男子打馬球的時候她很驚詫, 然而細想她生長的環境,又覺得合理。

    剛到地方,護衛來報,來看打馬球的人很多,許多高官夫人與少爺小姐都來看熱鬧了, 宣儀郡主與溫絮之也在。

    姜榆驚得心倏然提起,急道:“明夜有沒有事?”

    溫絮之不是好相與的人,周意辰又刻意為難周明夜,姜榆怕她抵擋不住。

    護衛道:“無事,溫絮之是半途才來的。”

    姜榆仍不能放心, 她本以為這只是場簡單的馬球比賽,現在陣勢這么大, 怕是有人蓄謀已久了。

    他二人不好同時出現在人前, 林旗先一步離開, 留下護衛守著姜榆。

    姜榆離得遠, 被人遮擋著根本看不清現下是什么情況, 遙遙看見了與她交好的夏家jiejie,急忙尋了過去。

    未至跟前,就聽場內一陣喧囂, 姜榆踮腳看去, 只聞馬蹄聲踢踏, 隱隱見有塵土飛揚,再多的就看不見了。

    夏家jiejie與她相熟,瞧見了她,忙喊她過來,拉著她坐下,笑道:“你怎么才來啊,是在找你夫君嗎?方才我還見著了,騎著匹小紅馬,我幫你找找……”

    在高高的看臺上往下看,姜榆跟著她仔細尋找了兩遍,等場中蹴鞠滾了半個球場,換了個邊,才看見了周明夜與時和修,兩個人都還完完整整。

    姜榆松了口氣,目光偏了偏,瞅見了場中的溫絮之。

    溫絮之顯然是有目的的,跨坐在馬背上,視線卻一直黏著周明夜,顯然另有算計。

    許是姜榆看他看得久了,被他察覺到了,溫絮之轉頭看了過來,瞇著眼認出了姜榆,眉眼一抬,露了個挑釁的笑。

    姜榆心中一沉,再看去,場中已混亂了起來,她只能看清幾人肩上綁著的彩帶,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夏家jiejie讓人給她斟茶,見她面色不對,遣退了丫鬟,問:“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榆搖頭,仍盯著場中。

    明昌侯府與溫國公府的恩怨人盡皆知,夏家jiejie看著她的面色,心思一轉明白過來,安慰道:“且放寬心,這么多人看著呢,出不了事的。”

    這位夏家jiejie便是夏詢的jiejie,與姜榆關系好,早年見過林旗,近年也因為姜榆認識了周明夜,見姜榆為周明夜擔憂,心中也是說不出的滋味。

    眺望了會兒,夏家jiejie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對了,方才你夫君上去前收到了個東西,先放在我這里了。”

    剛經歷了孟氏收到的那個箱子,姜榆現在最怕收到東西了,聞言打了個激靈,強迫自己冷靜地轉過了頭。

    夏家jiejie拿起桌上放的小盒子,“喏,就是這個。”

    盒子只有巴掌那么長,三根手指頭那么寬,外面打磨得油光水滑,只在盒子上半部分簡單雕了朵盛開的牡丹。

    姜榆看著那盒子在夏家jiejie手中握著,似乎能透過木盒看見里面斷掉的手指。

    立在她身后的護衛欲伸手去接,姜榆止住他讓他下去,指尖顫了顫,鼓著勇氣抬手接了過來。

    小小的木盒似有千斤重,她差點拿不穩。

    “這盒子有什么問題嗎?”夏家jiejie忍不住問道,“方才你夫君也是,看了一眼之后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姜榆愕然抬頭,“明夜她打開看過了?”

    “是,才看過那邊就開始了,所以讓我先幫忙收著了……”

    姜榆再看向球場,看見了俯身擊鞠球的周明夜,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周明夜臉色有些發白。

    姜榆心中不安,但既然周明夜都能看了,她沒什么不能看的,于是側背著夏家jiejie打開了那個小盒子。

    預想中的血腥斷指并未出現,盒子里靜靜躺著一支珍珠金簪,樣式極其簡單,也沒有多華貴,連姜榆最平常的一支都比不上。

    姜榆蹙眉,將簪子取出后仔細打量,并未看出什么異常,再檢查了下木盒,依然什么問題都沒發現。

    如果沒有異常,為何要在此時送進周明夜手中?

    姜榆還在想著,周圍突然響起驚叫聲,她下意識抬頭朝場中看去,正好看見角逐的幾人中,有一人從馬背上栽倒在地,赫然正是周明夜。

    姜榆的心瞬間高高提起,抓著金簪的手握緊著,身子不自覺地前傾。

    叫喊聲與馬蹄雜亂的踩踏聲齊齊響起,時間仿佛放慢了,姜榆看見了高高揚起的馬蹄與馬背上冷笑的溫絮之,他眼中是勢在必得的寒涼殺意。

    就在馬蹄朝著地上的人踩去之時,似有一道銀光朝著溫絮之射去,同時周圍有人高呼一聲,翻身落馬。

    姜榆看不清,只覺得溫絮之下意識地勒了下馬,馬蹄落點跟著偏移了一些,“篤”地一聲落地,踏到了周明夜的衣角上。

    幾乎是同時,“撕拉——”一聲,周明夜的衣裳撕裂開來,而她人則是被抓著肩膀翻滾了出去。

    直到被夏家jiejie的驚恐聲震到,姜榆才發覺她喘不過氣來了,竟是忘了呼吸。

    她顫巍巍地回神,提起裙子就往場中跑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姜榆還未到球場中,禁軍涌入將馬球場層層圍了起來,人群如沸水般爆發出嘈雜聲。

    抓著周明夜翻滾出去的正是時和修,姜榆顧不得其他,跌跌撞撞擠開人群進去時,他正一手摟著周明夜,另一手按著周明夜被撕裂的外衫,不知為何面色有些驚疑。

    “明夜!”姜榆忙從他懷中接過周明夜,卻見她青絲散亂,面色煞白,雙目緊閉著,已然沒了知覺。

    “應當是暈過去了。”時和修捂著他摔著的胳膊,目光在周明夜慘白的臉上停頓片刻,緩緩移至姜榆面上,不確定道,“姐夫他……他沒事的……”

    姜榆要被嚇壞了,抱著周明夜檢查了下她四肢,正要喊人來抬她回去,噠噠的馬蹄聲在身后響起。

    她側目,見溫絮之高高地坐在馬背上,駕著馬走到她跟前,俯視著幾人道:“你找人放的暗箭?”

    姜榆心砰砰亂跳,這才確定,原來方才不是她的錯覺,確實是有人對著溫絮之放箭,逼他勒馬。

    這人會是誰呢?她飛速朝禁軍處掃了一眼,并未看見林旗。

    “周三夫人好本事,絮之受教了。”溫絮之似是認定了是姜榆讓人放的箭,睥睨了眼暈著的周明夜,譏笑道,“打馬球嘛,摔倒很正常的,只是我沒想到周明夜竟然弱成這樣。”

    他勒著韁繩讓馬兒踏了幾步,仿佛不是他差點踩死了人,用倨傲的姿態滿不在乎道:“對不住了周三夫人……”

    姜榆被他這高高在上的姿態氣得漲紅了臉,就在此時,銀光一閃,又一支利箭挾著破風聲朝著溫絮之射來。

    溫絮之下意識勒馬躲避,可這次他沒能躲開,來勢洶洶的利箭是朝著他脖子而來的,他奮力側身,最終“噗呲”一聲刺入他肩膀。

    溫絮之痛哼一聲,被箭矢的余勁帶得墜下馬來,狠狠砸在地上,濺起陣陣灰塵。

    這意外來得突然,姜榆與時和修親眼看見溫絮之肩上緩緩溢出的血水,都愣住了,候在一旁的國公府的護衛更是震驚,急忙要上前來,卻被禁軍攔住。

    帶刀的禁軍統領高聲喝道:“有賊人對溫大公子不利,所有人不得輕舉妄動,違者格殺勿論!”

    馬球場上亂成一團,很快禁軍上前來抬走了溫絮之,也順便撿走箭矢。

    等人要來抬周明夜時,姜榆摟緊她,壓住她被扯開的衣裳,祈求道:“我夫君早早就墜馬了,與溫公子被刺絕無關系,勞煩大人放我等回府去。”

    在場如宣儀郡主等大家小姐已被護著退出,周明夜好歹是侯府三公子,又是眾目睽睽之下墜馬受傷的,自然沒有問題。

    只是離開時犯了難,周明夜此時衣衫不整,姜榆背不動她,護衛上前想要幫忙時,姜榆下意識阻攔。

    她看看周明夜,猶豫了會兒,抬頭對著時和修道:“你來背你姐夫。”

    時和修看著有點恍惚,姜榆推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慌忙點頭。

    將人背至外面的馬車上,姜榆趕緊用毯子把周明夜遮住,一扭頭,見時和修正盯著發絲散亂的周明夜看,她心中一驚,忙道:“你看什么呢?自己也摔著了,不疼嗎?”

    時和修這才覺得疼了一般,“嘶”了一聲捂住了手臂,目光移到姜榆臉上,試探著問道:“你明知道我受傷了,為什么還要讓我來背姐夫?為什么不讓護衛來?”

    “你自己答應的要幫我護著你姐夫,這么快就反悔了?”姜榆佯裝生氣。

    時和修趕緊搖頭,“沒有,沒有。”

    姜榆怕他察覺了異常,打著掩護道:“明夜不喜歡與人接觸,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好歹沾親帶故的是不是……”

    馬車飛快地朝著明昌侯府駛去。

    姜榆一直沒注意周意辰,等大夫給周明夜把過了脈,聽見了外面的吵鬧聲才知曉,周意辰被禁軍抓了,是刺殺溫絮之的罪名。

    來傳話的小廝道,當時那暗箭正是在一旁看笑話的周意辰所在的方向射出的。

    兩府不對付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周意辰順理成章地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姜榆哼笑一聲,才懶得理這些。兩個都不是什么好人,打起來才好呢!

    屋中孟氏正守著周明夜哭泣,這一日事情太多,現在姜榆總算能歇一歇了,剛一坐下,察覺到了懷中異常,是那支金簪。

    姜榆命護衛守在房門口不許放任何人進來,把懷中的金簪掏了出來。

    哪知孟氏一見那金簪,瞬間變了臉色。

    這支金簪是周明夜及笄時孟氏偷偷送給她的,很簡單、很不起眼,是周明夜這二十多年唯一的一支發簪,從未戴過。

    被她藏了半個月,后來不知所蹤了。

    莫名消失了數年的金簪,在周明夜被逼著上馬前送到了她手中。

    第56章 祖母

    孟氏一見金簪, 驚得坐立不安,一個勁問姜榆這是哪里來的。

    “我在箱柜里撿到的……”姜榆說了個謊。

    “是嗎?”孟氏將信將疑,當初那發簪那不見了, 她一直以為是被人偷走了。

    東西被偷走不可怕, 可怕的是它重新出現。

    聽姜榆說是在箱柜里找到的, 那就有可能是周明夜自己藏起來, 后來忘了藏在哪兒了。

    孟氏心放回了肚子了,重新坐在了床邊守著周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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