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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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安宮內,每日云浦幾乎都要等到子牌時分才會不安的上床歇息。 他知曉裴璃抓住了禍亂宮廷的罪魁禍首,就一定回來宮里。等三天,入夜不久宮道外就響起了腳步聲。他欣喜的往外跑去,裴璃帶著經山正往寢宮來。 眼見他不顧一切沖過來的莽勁,裴璃有些害怕云浦撞到自己,本能地就避開了。 小皇帝一頭扎過來只挨了一片衣角,經山慌忙的扶住他站穩。 “參見皇上……” 裴璃同經山同時行禮,云浦有些錯愕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裴璃的肚子。半響才抬起眼睛來看著她,只是其中的失落沒了,剩下的只有冷漠的淡然。 “師傅,可是抓住那人了?” 裴璃:“抓住了,是大月皇子司徒瀾庭。只是此人身份特殊,暫不能讓旁人知曉,人已經先關押在將軍府的水牢之中了。臣有一事請求皇上,待京師政亂平定,臣請皇上允許臣用大月皇子換回我哥哥的孩子,他被司徒瀾庭劫持到大月去了。” 她悲戚的請求,云浦晃神幾乎就要脫口答應了。 可,他的裴師傅懷孕有孩子了,她有哥哥嫂嫂,還有一個疼愛的小侄子。 但是他身為皇帝九五至尊卻什么都沒有,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身邊只有宮女太監,還有擅權專政的權臣。 他們是一家人,而他,是外人。 連她懷孕的消息都不知道,他們似乎沒想過告訴他,只是瞞著他。 云浦悶悶地抬頭,眼框有些濕潤,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獨。 “朕……朕會考慮的。” 是考慮,不是答應。 裴璃有些意外和失落,只覺得小皇帝似乎真的不一樣了。 但云浦盯著她,很快就發現了裴璃脖子上有傷口。 “師傅,受傷了?!” 說話間,他已經伸手摸了上去。 “皇上!” 裴璃條件反射的一下避開小皇帝的觸摸,他雖然只有十二歲。可身量很好,又常年習武,身子健壯。她幾乎就錯覺以為那是一個男人,在用手指摸自己脖子。 那只是一道金簪不小心劃破的傷口,傷了些皮rou并無大礙。小皇帝沒發現,裴璃根本就沒注意到,幾乎要讓它自己愈合了。 可現在,不能了。 “朕……朕只是擔心師傅受傷了……” 云浦委屈巴巴的,還記得第一次見裴璃的時候才六歲,她還會抱他。手把手的教他射箭騎馬,現在好像一切都沒了。 因為她有自己的孩子,有哥哥嫂嫂了。 “臣……臣沒事,一點皮外傷,皇上不必擔心。” 裴璃躲得遠遠,不忍去看他的眼睛。 “縱是小傷也大意不得,來人,傳太醫。” 云浦說著就執拗的要傳太醫,可就是一點傷眨個眼的功夫受傷只怕就要愈合了。裴璃連忙制止道: “不用不用,就是一點小傷。皇上……云浦不用傳太醫!” 她喚他云浦了,小皇帝莫名的就開心了起來。拉著裴璃的手,將她扶進寢宮里。 “朕宮里金瘡藥,師傅涂些。縱是不傳太醫,也不能馬虎了。” 宮里服侍的太監手腳麻利的找來了藥,小皇帝自顧十分熟絡的用白瓷小耳勺挑起藥粉,毫無防備地往裴璃身上湊去。 “師傅,忍著疼些……” 他的聲音溫柔中又帶著稚嫩。 裴璃被眼下的境況弄得大驚失色,坐在椅子歪著身子直躲小皇帝。打翻藥粉,悉數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皇……皇上使不得,您是萬金之軀怎能給臣上藥。喚了宮女來便可,喚個宮女來……” 她越是躲,那節白嫩的脖子便無可避免的落入少年的眼中。 隨著她驚慌的說話,起伏的呼吸、還有莫名躥入鼻間的香氣,不知道從何而來。 云浦湊在裴璃跟前的身姿一下愣住了,耳根微紅。兩人互相僵持住,氣氛有些尷尬。 身后的經山立刻示意宮女上前,“皇上,屬下有事稟奏。” 云浦:“咳,什么事?” 他不自在的退回身子,卻是不敢看裴璃了。腦子嗡嗡的根本聽見經山的話,鼻尖似乎還縈繞著莫名其妙的香氣。 適才牽過裴璃的手,觸過她脖子軟rou的溫熱好像都縈繞起了那股香氣。 她……她如何會那樣的香? 是什么香,那樣的好聞,他從未聞過。 待經山說完一通話,云浦還在失神之中,他立刻意識到事情大抵會生新變了。 “皇上……皇上?” 云浦沒反應,讓宮女上好藥的裴璃又喚道: “皇上……云浦你怎么了?” 云浦一驚,“沒……沒什么,師傅說什么了?” 裴璃只得又復述了一遍經山的話,“如今司徒瀾庭被捕,陳太師沒了智囊慌亂之下必然大肆造謠皇上身份之事,號召天下討伐皇上,以扶立慶王為帝。所以臣等以為,必須先行扣押陳太師以及各個軍家屬將來以備不時之需。” “聽師傅的,師傅需要圣旨朕立刻就去寫。” 現下云浦真的是一點胡思亂想的念頭都沒有了,慌忙躲去書案后寫圣旨。 間隙中抬頭偷瞄裴璃,她大抵是累了,才不一會兒支在桌子上便快要睡著了。 忽然地,他發現自己不想再喚她師傅了。想要叫她阿璃,可是……她是他三跪九叩拜地師傅。 經山站在裴璃身邊,一眼便察覺到了來自書案后的眼神。他淡定自然的走到另外一側,恰好擋住了云浦的眼光。 “夫人,可是累了,要不要下去歇歇?” 他的聲音故意提得很高,云浦聽見了,裴璃聽見了,廣安宮上上下下的宮女都聽見了。 那一瞬,云浦才難過的發現。周臨是師傅,裴璃也是師傅,而自己永遠只能是徒弟。他長大了,那些曾經溫情也不負存在了。 他意識到自己是皇帝,永遠孤立于他們之外。周臨和裴璃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們或許只是憐惜了他幾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