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咿呀── 咿呀咿──咿- 在搖晃的馬車上,似乎連一輪明月都跟著搖晃朦朧了起來。 呀──咿呀── 木頭車輪彼此輾壓所發出來的尖銳聲響,也在夜晚中被放大加劇。 「這小子是怎回事啊?」 突然一聲低沉的男音,打斷了這不怎么好聽卻規律的車輪聲,破壞了原本讓人覺得安心的空間。 「喔!他啊!就是公會長看到蹲在路邊可憐,隨手撿回來的東西。」 另一個聲音,回答了男子的問題。 連頭都沒有抬,被點名的那個嬌小身影環膝蹲在了角落,繼續將臉埋在了雙膝間,那個只屬于自己的小小歸屬。 「好像是個旅人吧!他是這么說的。」 「這么瘦小的身板也行?」 「話不能這么說,每個旅人不是都有所謂的潛力嗎?就是那個特異功能啥的……」 「也可能是大公會的新成員,最近那個月輪公會不是又升級了嗎?」 「大公會那可就不意外……雜魚特別多。」 稀稀疏疏的,一同待在馬車上的人,開始自個兒的討論了起來。 突然一聲較大的踏步聲響出現在了身驅嬌小的少年的前方,接著一陣撲鼻的酒臭味衝入了少年的鼻腔,惹來他的一陣不適和皺眉。 「喂!」 少年雖然肩膀縮了下,但一點都沒有將頭抬起的打算。 「在叫你啊!」 說到一半,男子突然動手從少年的衣領處將他狠狠地提起,提高至了男子滿臉通紅且酒氣薰天的臉前。 「啊?眼睛纏著繃帶干嘛?」 對于被沾染酒精的口水噴到臉上,少年感到不悅的皺起了眉。 「難道是瞎了眼?」 邊說,眼前的男子邊露出了狂妄的笑容。 「你才瞎了眼。」冷冷的,少年用沒被繃帶纏繞住的右眼睨了男子一眼。 「小子倒是挺囂張。」 語畢,男子握起了右手拳頭,朝他的左臉狠狠的打了下去。 連躲都很懶的少年,用臉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個重擊。 頭被打歪到了一側的少年,將口中的血沫吐在了地上后,將頭轉了回來。 周遭原本還對少年有些猜測的人聲,在這時瞬間沒了聲響,都只靜靜地盯著他和醉漢的方向。 「還來嗎?」再一次少年冷淡地看了過去。 原本被他一激,還想再動用暴力的男子又再度握起了拳頭,但是揮下的動作,卻被一旁的人阻止。 「夠了吧!他的身子看起來這么虛,弄出人命就不好了。」旁人好言好色的努力勸著。 「旅人不是以耐命居稱嗎?而且不是還有潛力嗎?公會總會有人能治療吧!」 再一次的,另一個重拳落下。 「那是實戰派的潛力,這個怎么看都是虛弱的能力啊!」 「弱性潛力的可經不起折騰!快停手吧!」 「況且惹惱了他后頭的大公會可就不好……」 「哼!算你撿回了一條命。」 語畢,男子向丟棄垃圾一般地將少年直接甩到了角落,那個他原本好好蹲踞的位置。 伸手抹了下嘴角的血漬,少年再次環起了手,抱住膝蓋,將頭埋進了那個屬于他的小空間。 被舒適的安全感包圍沒多久后,隱隱約約中馬車的咿呀聲夾雜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和此起彼落的狼嚎。 車上的人也因為那幾聲的狼嚎,全都緊張了起來。 「完了!完了!」 此絕望的聲一出,車內氣氛立刻焦躁了起來。 「都是車主說什么請旅人太貴,因此車上現在一個能戰斗的人都沒有啊!」 「完蛋了,一切都完了。」 對未來放棄期待的絕望氛圍,開始擴散膠著。 直到一個近在耳前的狼嚎才打破了膠著的局面,引起了車上人的一陣哀嚎慘叫,和各式絕望的話語。 「神啊!快救救我們吧!」 「我還不想死啊!」 「啊──」 「吵死了!閉嘴。」 忍到不能接受一連串的音波轟炸,少年終于忍不住抬頭大喊穩定氣氛。 就只不過是幾隻不受教的小動物,何必呢! 轉了轉趴僵的脖子,在肅殺的安靜氣氛中,少年從角落站起,冷淡地掃了一眼全都盯著他看的眾人。 嘆了口氣,身上纏滿如重傷患者般繃帶的少年緩步的朝對外敞開的車門踱步而去,加厚的靴子踏在馬車的木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響。 看了眼亮到讓他覺得刺眼的銀月,再掃了眼用著不慢的速度逼近的狼群,少年再次深深地嘆了口氣。 真的是……麻煩! 用拇指將滲出嘴角的血漬抹去后,少年用力的朝外頭狼群的位置縱身一跳,銀白色的頭發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他一定是良心作祟才會淌這混水…… 早知道就帶幾個旅團的人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