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中帶著憤怒：“林天零他太狡詐了……”

    “不要緊，”對面笑了一聲，聲音有些陰森，“行了，這件事你不用管了。”

    “雖然沒辦到事情，錢的問題……”出租屋內，男人語氣猶豫地說著。

    “放心，會打給你的，”陰森地聲音笑了笑，“這個不用擔心。”

    “那就行，”男人松了一口氣，實在好奇，忍不住問了一句，“這熱搜還真沒下來，你們怎么做到的？”

    對面的聲音停了一下，緊接著，更為陰冷的聲音傳來，讓男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該問的，不要多問。”

    “好好好，”不知道為什么，男人有些后怕地答應著，“我不問。”

    一股求生欲讓他對著電話那邊不知道是誰的人脫口而出：“我很有用，這次沒黑成，沒讓大家相信，下次肯定沒問題……”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一陣冰冷的機械的“嘟嘟嘟”的聲音。

    年輕人突然面色一陣慘白。

    那是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另一邊。

    那陰森地聲音掛完電話，轉頭看向另一個人：“這人……要留嗎？”

    那人搖搖頭，討論對方的語氣像是討論螻蟻一般：“不需要。”

    “不重要的棋子而已。”

    說完，他的唇角露出了不加掩飾的惡劣的笑容：“林天零確實聰明。”

    “但是，”他話鋒一轉，語氣中帶上了惡毒的笑意，“我們從始至終，只需要林天零的回應就行……”

    ******

    銷魂工作室內。

    聽到林天零說可能要來“新食材”，幾個鬼都還挺激動。

    “林哥，”百年鬼已經對流程熟門熟路了，去拿了幾個外賣盒，“我先把外賣盒準備好。”

    “那我再下單幾個外賣盒。”封和玉給林天零打完電話，心中有些放不下，干脆直接到了銷魂工作室里。

    孔光霽沒說話，默默地把自己剛畫好的一摞符分門別類地整理好，裝了起來。

    甚至連趙栩栩和李貝貝都有些興奮，湊過來問著林天零：“林哥，新食材什么時候來？”

    他們問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在外賣盒子邊玩的鬼，舔了舔舌頭。

    甚至連舒沈樺都停下了事情，饒有興趣地看著林天零，高冷明艷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

    雖然他們不能嘗出來味道……但林天零做的陰氣，確實好吃。

    那幾口陰氣下肚，不僅修為漲了，甚至直到現在，他們現在還覺得整個鬼從內而外透著舒服。

    楚非翊：……

    楚非翊看著自己那幾個“沒出息”的下屬，又看看林天零，心中依舊沒放下警惕。

    “不需要提前做些準備么？”他推了推眼鏡，語氣中帶著關心，繼續不動聲色地試探著。

    “不清楚什么時候來，”林天零微微搖頭，挨個回答著大家的疑問，語氣懶散又隨意，“如果對方心急，最早今晚就能來。”

    “如果對方能沉住氣，可能要拖到很久以后。”

    林天零說完，視線在工作室里掃了一圈，對著楚非翊一笑，反問道：“全員到齊，還需要準備么？”

    楚非翊：……

    楚非翊點點頭，沒接話，繼續不懂聲色地觀察著林天零，神色若有所思。

    他看到林天零回答完大家的問題后，再次舒服地靠在了沙發靠背上，那雙漂亮的眼睛瞇了起來，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手機屏幕。

    ——是林天零思考時特有的動作。

    楚非翊微微垂眼，心中了然。

    林天零確實在思考。

    熱搜像是已經平息，但林天零總覺得這事情處理的有些太簡單了，不怎么過癮。

    林天零垂了垂眼，感覺已經有些明白了。

    熱搜是第一層，對方想通過自己的回復，用些手段，摸清自己的地址。

    想到這，林天零甚至有些高興。

    這么推測的話……必定會有鬼回來。

    甚至運氣好的話，今晚就能來。

    林天零正思考地入神，突然聞到了一陣淡淡的帶著咸味的葷香。

    這香氣極淡，若有若無地鉆進林天零的鼻尖，讓人有些忍不住想吞口水。

    是他期待的味道。

    林天零精神一振，立刻坐直了身子。

    然而——

    當林天零睜開眼，打起精神，從銷魂工作室的窗戶向外觀察，卻沒發現鬼的影子。

    不僅如此，那咸香味也突然消失了，　　沒在空氣中留下任何殘存的味道。

    那味道消失的過于迅速，甚至在林天零判斷出這味道的源頭之前，就早已迅速消失不見。

    有些奇怪。

    林天零瞇了瞇眼，再次開始思考。

    為什么那味道會突然消失？

    那鬼會以什么方式進來？

    剛剛那咸香聞起來有些模糊……到底是什么食材？

    剛剛聞到了一絲像是rou類的味道，難道是烤rou味的薯片？

    林天零一邊思考，一邊無意識地敲著手機屏幕，因為思考太過入神，敲手機的手指微微停了停。

    那咸香味再次出現。

    這味道比上次更濃郁，即使只有這一絲味道，林天零依舊迅速判斷出了今晚來的鬼是什么味道。

    來的不是薯片味的鬼。

    是火腿腸。

    林天零眼睛一亮。

    他已經幾年沒吃火腿腸了。

    來銷魂工作室的時候，路上阿姨給他淀粉腸的時候，他就已經饞火腿腸了。

    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能吃上了。

    作為泡面的絕佳搭檔，林天零一直很喜歡，然而，死之前因為要身材管理，泡面加火腿作為高鹽高脂低營養的食物，吃多了還容易上火，所以被嚴格控制攝入。

    但是敵不過泡面和火腿這些零食實在是太香了。

    包括一些薯片，因為工作需要，林天零雖然能控制住自己在大多數時間不吃這些所謂的“垃圾食品”的小零食，但卻忍的非常痛苦，過幾個時間會瘋狂想念，甚至吃開水煮白菜都能幻覺出來零食的味道。

    火腿腸的香氣越來越濃郁，那火腿特有的香氣讓林天零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腦海中已經開始思考火腿腸的花式吃法。

    有點可惜，現在沒有泡面。

    不過用火腿腸炒雞蛋，應該會好吃。

    或者用符微微炸到酥脆，再撒點辣椒，那味道也是一絕。

    林天零一邊想著，一邊再次無意識地敲著手機。

    然而——

    剛剛還濃郁的火腿腸味，再次消失了。

    林天零愣了愣，手指輕輕敲手機的動作停了停。

    他看著手機，心情有些復雜。

    他好像……知道對方為什么要費盡心思讓他上熱搜了。

    也知道……這鬼怎么來的了。

    果然，不出林天零所料，他不再敲手機以后，那火腿腸的味道再次卷土重來。

    林天零控制著自己敲手機的習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手機。

    隨著那香氣越來越濃，一個鬼頭冒了出來。

    雖然林天零有心理準備，但乍一下看到如此奇葩的出場，拿著手機的手還是沒忍住，抖了抖。

    一邊的陰陽眼封和玉看到這場景，也忍不住“臥槽”出了聲。

    “臥槽，林林林哥，”封和玉一臉震撼，說話都有些磕絆，“這這這鬼……居然順著網線爬來找你了……”

    感受到拿著自己的手的輕微抖動，又聽到有人害怕到結巴，這火腿腸味道的鬼一邊向外鉆著，一邊跟林天零對視，陰氣森森地開口：“還沒有人敢打我腦袋……”

    林天零聽到這鬼開口說的話，瞬間反應了過來為什么火腿腸的氣味會消失。

    想到自己硬生生地像打地鼠一樣，敲著對方的腦殼把這鬼摁下去，林天零有些沒崩住，忍不住笑了一下。

    而就是這一笑，讓對面一直看著他的火腿腸味的鬼暴怒，鬼氣瞬間大漲，整個鬼從青白色變成血紅色，身子也瞬間從手機里出來了一半。

    這火腿腸味的鬼看著林天零那雪白脆弱的脖子，伸出自己那變得血紅可怖的手，陰測測的笑了聲：“真想聽到……這脖子被掰斷時的美妙聲音……”

    他說完，想欣賞對方驚慌失措的表情，卻發現對方表情淡定，看向自己的眼神……還閃著危險的光。

    火腿腸味的鬼的動作停了停。

    他打量了一下林天零。

    雖然是活死人，但是沒有任何鬼修的跡象，跟自己收到的信息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