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Life is struggle.(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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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該死…」 「你發(fā)什么呆?你不跑嗎?」我急忙抓著他的衣袖,示意著要他趕緊離開。 「我可不是你,而且我不認為做了要跑的事。」他輕輕撥開我的手,眼神沒有剛才的戲謔,多了點認真,「你也一樣。」 話不是這么說的吧,重點是趙承勛看不到我,他可看的到你啊! 「宋警官,是你?」趙承勛的臉上寫著幾分驚訝,但更多的大概是疑惑。 「我先道個歉,為跟蹤你這件事。」宋宇陽一臉淡定,好像他從不知道驚慌為何物一般,「不過,我也是受人之託,才會在這里。」 「受人之託?楊語綺?」 「不是,不過楊律師并不反對我跟蹤你就是了。」我向他投以吃驚無比的眼神,「拜託我做這件事的人,很擔心你。」 我的天,他知道他在說什么嗎?講這種話不被當神經病才奇怪。 「哦?既然如此,那為什么他不自己來?非要拜託你?」趙承勛的表情也耐人尋味,似乎不把宋宇陽的話當玩笑。 「我說了你會相信我?不會吧?」宋宇陽挑著眉,話語里充滿質疑,「畢竟我和趙先生,技術上來說也只是有點交集的陌生人罷了。」 「我是沒理由相信你,不過我相信認識超過五年的朋友。」趙承勛話中有話,「楊語綺跟我提過你的事,她說,昕寒很相信你,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我不會告訴你我是怎么認識她的,不過確實是她拜託我來的,然后…」宋宇陽朝我這瞥了眼,「她很擔心你。」 「…她好嗎?」 「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應該還算不錯。」這下?lián)Q他的臉上添了幾分吃驚的神色,「你不會覺得我說的話很無法理解?」 「你知道為什么宗教明明這么觸不可及,卻還是有這么多信徒愿意追隨嗎?」趙承勛的嘴角扯了個無奈的笑,「因為它給了失去信仰的人們,最好的精神寄託。」 「對來不及跟她道別的我而言,忽視你話里的不真實性,相信一般人覺得不正常的部分,能讓我覺得不那么痛苦。」 宋宇陽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沒有說話,而后又把目光轉到我身上,「告訴你一件很諷刺的事。」 「離開的人通常感覺不到任何痛苦,甚至會忘記痛苦,因為那對他們來說,只是眨眼一瞬。而這些痛苦,全都留給了那些在乎他們,在這世界上和他們有牽連的人。」視線轉回趙承勛身上,還是一如往常的高冷臉,「緩解痛苦的方法很多種,但逃避絕對不是最好的那一個。」 「你愿意面對,這樣的勇氣,已經夠了。」 「為什么告訴我這么多,陌生人警官?」趙承勛聞言莞爾,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 「因為我經歷過跟你一樣的事,失去認知里,在這世界上唯一了解你的人。」他的聲音悠遠,像是說著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我知道了。」趙承勛嘆了口氣,似乎是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宋警官你也別偷看了,過來吧。」 說完就逕自重新走回塔位前,也沒等宋宇陽回應。 「我不看了,你好好跟她說吧。」宋宇陽走了過去,放下水果,但似乎沒有要久留的意思,對我使了個眼神,示意讓我過去。 趙承勛淡淡一笑表示理解,明明知道他看不到我,那么一瞬間,卻覺得好像和他對上了視線。 那個下午他沒多說什么,但記憶卻跟著他的聲音,回到了在我腦海中殘缺的那一塊,那段和他在一起讓我嘗盡各種情緒的時光。 # 和趙承勛在一起是校慶結束,也就是整個抗爭活動落幕后。 「所以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面對楊語綺的追問,其實當事人自己更想知道答案。 那天晚上送她回宿舍后,兩人其實就沒有什么互動,原本丁昕寒自己是不太在意的,畢竟那陣子要忙的事很多,她也沒多的心思去想其他。 只是,心里好像缺了很大一塊,空空的,不去想卻又異常失落。 校慶當晚慶功宴后,趙承勛說還有事要先離開,讓大伙繼續(xù)慶祝,不要因為自己而掃了興。 「會長你這樣不行欸,怎么說你也算這次活動的半個主角,隨意缺席什么的太缺德了!」說話的是已經呈現(xiàn)半醉狀態(tài)的總務長,明明只有兩杯的酒量應是喝了好幾倍。 「不然我補貼你們等一下唱歌的錢,算是我一點心意。」 「好!」 「還是會長大氣!」 得到眾人的首肯后,趙承勛從皮包里拿出幾張鈔票塞給還清醒的副會長,算是在場少數還在可靠狀態(tài)的人,然后就自行離開了包廂。 「趙承勛,你站住。」 丁昕寒想了很久,也自我糾結了好一段時間,只是他想,如果現(xiàn)在不好好說清楚,怕是以后都沒有機會了。 所以在趙承勛離開后幾秒,她就追了出去。 他沒有回頭,只是停下了腳步。 「你什么意思?」見對方沒有說話,丁昕寒有些慌,這幾天的他已經很陌生了,現(xiàn)在這冷漠的氣氛又是怎樣。 「我什么意思?丁昕寒,你是生來沒有情商還是智商也跟著下線了?」他這時才轉過頭,眼神里盡是疲累和失望。 「你只說了一連串的排比疑問句和半句沒說完的話,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怎么會知道你什么意思?」 「是嗎?那我說了什么?你還記得?」 「你說…」她記得很清楚,只是輪到她要說出口,卻和不知名的害臊一涌而上,打消了想原音重現(xiàn)的念頭,半分是因為惱羞成怒,也有半分是乘著剛才的醉意,「不過就是在一起而已嘛!這樣都說不出口,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這下不只丁昕寒自己,連趙承勛都被她嚇著,酒意都被吹散了。 所幸他理智恢復的比她快些,嘴角噙著一抹微笑,一箭步上前朝她靠近,大掌按著還沒清醒的丁小姐的后腦勺,「這是你說的,我只負責答應你而已。」 「我…唔!」這個吻來的又急又快,丁昕寒還來不及反應,還很沒面子的差點軟了腳,下意識的抓著對方胸前的衣服,生硬的找了個爛藉口,「外面…有點冷。」 「恩,確實。」正值秋末冬初,的確涼些,趙承勛的額頭靠在她的前額劉海上,「你快進去吧,別著涼了。」 一個吻也讓丁昕寒被酒意帶走的理智恢復了大半,只是呆愣愣的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進餐廳,卻又被對方拉住手腕。 「怎么了嘛…?」她疑惑的轉過頭,兩頰還帶著可疑的紅暈。 「別玩太晚,到家給我打電話。」 「好…」 待回到餐廳后,她仍覺得一切來的很突然,所幸大伙正嗨著,沒人有空發(fā)現(xiàn)她的異狀。 「我去!原來那時候就在一起了!然后你居然過了一個月才讓我知道!」楊語綺表示忿忿不平,本來只是懷疑而已,想著搞曖昧這也太超過,根本是想讓眾單身狗原地死亡嘛! 超過什么呢,會長都已經是正主了,還講規(guī)矩呢,楊語綺咬著午餐的三明治,一臉哀怨的瞪著好友。 「你別生氣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知道怎么開口啊…」 「不知道怎么開口?」實在沒聽過這么扯的藉口,她載負著滿滿的怨氣解決了最后一口午餐,「你就直接說,我跟趙會長在一起了,就這么簡單。」 為了闡述自己的不滿,她刻意加大音量,作勢想讓會議室外的其他人聽到。 「呀!!你叫這么大聲是想昭告天下啊?」 「拜託,旁觀者清,全學生會的人都知道你跟會長在一起是遲早的事好嘛,官配不能拆啊!」楊語綺嫌棄的拍掉丁昕寒想制止自己的手,「什么會長跟副會長的,那都是邪教邪教!」 「什么東西是邪教啊?」趙承勛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來,好笑的看著在打鬧的兩人。 「報告會長,你女朋友之前說…」縱使丁昕寒拚了命、使勁各種方式想讓她閉嘴,可還是阻擋不了楊語綺惡作劇的行徑,「你跟副會長是一對。」 「楊語綺!!!」 當事人之一的趙承勛倒沒她那么激動,只是淡淡說了句,「我眼光沒那么高,只能看上她了。」一面說著一面寵溺的摸了摸丁昕寒的頭發(fā)。 丁昕寒懵了,敢情這傢伙是以訴說自己委屈之名,行貶人之實嘛? 楊語綺的白眼已經恨不得翻個朝天高,明明是想靠著吐槽好友,藉機看一波好戲,怎反倒被餵一頓狗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