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居的時日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再加上孟修文本就是敏感之人，多少還是看出季子衡是怎樣的人，所以兩人在一起后發現這人可以說是性格大變的各種舉動，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現在聽他這么一說貌似也不是不能理解，孟修文想吧，到底是自己選擇的男朋友，他還能怎么辦？當然是繼續遷就下去了。

    季子衡這么多天都沒有碰孟修文其實還有很大原因是因為他正忙著分析小傢伙的身體數據資料。

    經過一個禮拜的整理，他終于弄清楚小傢伙現在的身體狀況，著實松了好大一口氣。

    恰好安撫完似乎有些鬧情緒的小男朋友后，季子衡將自己整理出來的資料拿了出來。

    「這是什么？」孟修文隨手拿起，但上面的數據看得他頭暈眼花。

    「這是你的體檢報告。」知道小傢伙怕是看不懂了，季子衡也不勉強，將資料翻開到第一頁。

    那是關于孟修文昏迷的那七天里，每天他的身體得到的提升數據。

    「那個空間叫什么我也不清楚，我也去過那個地方。因為在那里完全感受不到時間流逝，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里面待了多久，出來后差點瘋掉。」完全不覺得將自己的黑歷史說出來有什么不好，季子衡說得坦然，「后來我找了很多文獻，發現很多都已經失傳了，所以我直接叫那個地方黑暗空間。」

    也算是體現出季子衡在某方面的懶散，顯然是懶得想，便隨意取了這么個名字。

    「在妖怪盛行的幾百年前，黑暗空間是所有妖怪都會經歷的一場試煉，通過了就能實力大增，失敗了大概就是瘋掉甚至死亡，當然瘋掉的按照妖怪的思維，十有八九是會處理殺掉的。」

    季子衡指了指資料上的數據，「這是你昏迷的那七天里的身體數據，每天身體素質都在提升，換句話說你在空間里修練時，身體所得到的提升也會回饋到現實中的本體。」

    頓了一下，季子衡好奇地看向小傢伙，「話說回來，你怎么想到要修練的？」

    孟修文聞言有些無言，「那地方一片烏漆麻黑什么鬼都沒有，也不用吃喝拉撒的，除了訓練還能干麻？」

    季子衡想想也對，發覺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摸了摸鼻子才繼續說：「就像種族傳承記憶一樣，每個人能得到的能力多寡都不同，在這空間雖然能讓身體獲得二次淬鍊，但強度多寡也不同。從這份資料來看，你得到的淬鍊還不錯，就算是半妖，但憑你現在的實力要對上大妖怪也不成問題。」

    事實上和季子衡相比，孟修聞得到的提升并不算多，然而現今社會，妖怪能去到那個黑暗空間的也就只有他們二人，因此就算是大妖怪，實際上實力并沒有高到哪去，孟修文這次因禍得福，反而有幸成為妖怪中的第二大妖怪。

    當然這也是他在日后將身手練上去后才會有的必定結果。

    「不過你的戰斗經驗太少，今后我會每天抽出時間和你對練。」

    季子衡也是怕一時的疏忽讓他再次經歷失去小傢伙的痛苦，好在這份身體數據讓他看到了希望，只要將小傢伙的身手提高，日后除了他就在無任何威脅。

    孟修文覺得加上在黑暗空間，確實大多數都是獨自訓練，在戰斗經驗這方面確實是硬傷，如今從空間出來了，雖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同，但在戰斗上卻依舊沒太大把握能獨自與大妖怪對抗。

    尤其他至今為止見過的大妖怪，撇除季子衡，也就便宜父親犬妖族長，和差點殺了他的蛇妖族長。

    撇開季子衡不說是因為他從未看過對方出手過，不清楚對方的實力。便宜父親雖然在訓練上不曾對自己手軟，但到底是自己親兒子，又是長年不養在自己身邊，對他懷有愧疚的小兒子，多少還是有所收斂。

    唯一讓孟修文深刻體認到與大妖怪的巨大差距的便是蛇妖族長的那致命攻擊了，因此這么一對比，就算身體素質又二次淬鍊了，他依舊沒把握能對付大妖。

    但有了季子衡的這句話，孟修文就莫名覺得心安，便回他一個甜甜的笑。

    季子衡只覺得那笑甜膩的，恨不得將小傢伙緊摟在懷里狠狠親一頓。

    不過人都是自己的了，如今正事要緊，季子衡克制內心的蠢蠢欲動，這才勉強繼續道：「你在里面待過，而且不用我說，你自己也能感覺得到自己現在的身體素質提高了多少。」

    見小傢伙乖巧點頭，季子衡沒忍住輕笑出聲，才接著說：「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雖然我也知道你不會到處亂說，但目前為止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俞平，我已經警告他不準繼續研究了，他手中的資料現在全在我這。」他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上的這份資料。

    「你從小就生活在人類群體中，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生活怎么樣，但我想或許不太好？」季子衡也只是這么一說，并沒有要探究下去的意思，因此面色古怪不過一瞬，很快又接著說：「我想你或許更喜歡和平的生活，要是讓更多妖怪知道這個空間的事……相信不用我多說，你也懂我的意思？」

    孟修文不蠢，自然不用他繼續解說下去。雖然和季子衡猜測的有所出路，但哪怕是進行戰斗訓練，那也是為了自保不得已而為之，實際上他確實還是很喜歡和平生活的。

    那所謂的黑暗空間雖然缺失了大部分文獻，但要是有能力的妖怪深入研究下去，未來破解或許不是問題，更別說妖怪最多的就是時間，他們等得起也耗得起。

    這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先不說他的壽命能不能活到那時候，就是活到了，到時天下大亂，妖怪四起，日子鐵定是不好過的。

    孟修文本來就是半路出家的妖怪，說到底還是將自己歸類在人類陣營的，因此并不希望看到那樣的局面。

    不過就算他想講，他在這個世界上認識的除了已經知道這些的季子衡，也就當自己還是原身，對自己多加照顧的顧蓉雪。

    孟修文眨了眨眼，沒忍住問：「那你搞懂那個黑暗空間是怎么觸發的嗎？」

    季子衡一看就知道這小傢伙在想什么，一時竟有些吃味。

    「你想告訴那隻貓妖？」

    「她對我很好。」頓了一下，孟修文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輕聲說：「你們是不同的。」

    季子衡看著小傢伙難得露出些許羞意的小臉，翻涌的醋意瞬間就消去大半。

    要不是清楚這兩人之間絕對沒有任何粉紅氣場，要不季子衡怕是沒那么快就翻篇。

    「經過這次，我大概有所猜測，前提是那隻貓妖能得到種族傳承記憶。」

    季子衡因為自身經歷，相較于種族傳承記憶，他更在意那個黑暗空間的事，所以對種族傳承反倒沒那么上心，因此還真不知道怎樣才能輕意觸發獲取傳承。

    「那我再跟她說說。」

    季子衡忍了忍，終是沒忍住，捏住小傢伙的下巴就狠狠吻了上去。

    「看來你們是順利在一起了。」

    顧蓉雪下班回家就發現家里來了人，還是她擔憂已久的好友，頓時就笑了。

    身邊倒是沒有那個嚇人的傢伙在，但好友身上那對方故意留下的，nongnong的味道，卻是讓她有些無語。

    孟修文卻是習慣了，因此還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季子衡的味道在，聞言小臉頓時一片通紅。

    「咳！雪姐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都是他的味兒。」顧蓉雪好笑地看著好友害羞得全身通紅，彷彿要熟透了般，也不再開玩笑了。

    孟修文乾咳一聲，「我就是來跟你報平安的。」

    「看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就知道了。」顧蓉雪輕笑道。

    顧蓉雪一直都很照顧自己，雖然很清楚她這么做的原因是因為原身，但孟修文還是忍不住心里一暖。

    「雪姐，我這次來除了和你報平安，還想問問你，不知道你有沒有繼承種族傳承記憶？」

    這么敏感的話題讓顧蓉雪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好友這次來的目的恐怕不單純。

    「是發生什么事嗎？」

    相較于自己一條爛命，顧蓉雪更擔心的是好友遇到不能解決的問題。

    孟修文從對方的語氣中察覺到對方怕是誤會了，見對方眼里有著對自己的擔憂頓時就勾唇一笑。

    「沒事，就是問問你。」

    顧蓉雪仔細觀察了下他的表情，確定對方不是在說謊，這才回答：「沒有。種族傳承記憶的繼承方法已經失傳了，現在的妖怪要想觸發還得靠運氣。」

    更別說孟修文還只是隻半妖，能夠得到傳承記憶，甚至實力還大幅提升，足以見得他的運氣究竟有多高。

    不過顧蓉雪也不會因此就感到眼紅，只是為好友感到高興。

    對話從頭到尾，顧蓉雪都在在表現出對孟修文的在乎，這讓后者更加肯定自己的打算，于是也不再藏著掩著，直言道：「我這里有件事想跟雪姐你分享，前提是你能得到傳承記憶。」

    顧蓉雪一聽就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對方卻愿意這么輕易地就告知自己，雙眼頓時一柔。

    「雖然我不認為自己有那個運氣能得到傳承，不過將來要是有那么一天，我會和你說的。」

    孟修文聞言也笑了。

    他今天的目的就如此簡單，說完便打算起身告辭。

    「說起來，你那位怎么肯讓你自己來我這兒？」

    顧蓉雪雖然還想和好久不見的好友多敘敘舊，但對季子衡的實力有所猜測，甚至親身經歷過對方的故意施壓后，她可不敢將人再繼續留下來。

    畢竟那位怎么看可都不像是會憐香惜玉的主兒。

    怕是將所有溫柔都只展現給好友了吧。

    這是孟修文兩輩子第一次談戀愛，實際上并不是很習慣別人問這種問題，尤其問的人又算是親近之人，莫名就感到害羞，白凈的臉蛋再次漸漸染紅。

    顧蓉雪也沒想到好友的反應會這么可愛，但又顧忌著那位，怕把人鬧過頭了，回頭那位就來找她算帳。

    「咳！我有跟他說了。」

    顧蓉雪想，好在她還算機靈，知道不能把人留太久，那位看起來就是佔有慾強的，怕是嘴上說著答應，待得稍久點就要找上門來了吧……

    季子衡確實如她所料，真會這么干。

    更甚者，其實他人一直就在附近，只是沒被他們所察覺。

    見這貓妖如此上道，沒將自家小傢伙給留住，原本還看她哪兒都不順眼的，眼下倒是好轉了那么一些。

    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