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為幕后boss的日常 第2節
于是很快,怒罵聲和尖叫聲此起彼伏。 烏鴉的聲音引回了牧白黎的視線。 “警察叔叔!救命啊!安康路東梨苑一幢樓,有很多很多麻雀在撞墻自殺!!” 是乖巧可愛還不失驚恐的男童音。 這只烏鴉再一次刷新了牧白黎對它的看法。 等到警察確認地址和規勸緊閉門窗后,烏鴉掛斷電話,轉身對著牧白黎感慨。 “人類社會真的安全感滿滿。換做魔界,森林法則在那里被詮釋得淋漓盡致。” “你對人類社會很了解?” “您在試探,我知道。在弱小的時候,保持懷疑與警惕是明智的選擇。” 烏鴉在原地蹦跶幾下,倒是沒怎么生氣,“但是,我的主人,請您明白,我是您的指引者。從某種層面上,我算是您力量本源的具現化,我永遠不會背叛您。” 烏鴉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直勾勾望著牧白黎。 牧白黎面無表情回望。 烏鴉一轉語調,歡快地表示:“當然,畢竟現在我還負責您覺醒,所以也可以稱呼我為爸比哦~” “我拒絕。”牧白黎的情緒很淡,他雖然知道烏鴉是在調侃,也很難產生明顯的情緒。 “告訴我,隱藏氣息的方式。” 牧白黎直接問道,他不打算拐彎抹角地尋找答案,“將你,還有那些覺醒的麻雀吸引過來的,就是我的氣息吧。雖然我還未覺醒,但想必應該快了。” 烏鴉驚訝,“您適應得很快。但那是一個不幸的消息,處于半覺醒狀態中,您無法掩蓋氣息。” 牧白黎平靜地說:“假設我覺醒了。” “假設?” 烏鴉一頓,很快意識到什么,紅色的眼睛里倒映前方的少年,與它綁定的這位血脈覺醒者始終保持著冷靜,心理素質極高,甚至還不動聲色欺騙了它,這太有意思了! “好吧,假設您覺醒了,”烏鴉情緒莫名高昂起來,忍不住絮絮叨叨,“您就會感覺到自己處在一片霧中,身體表面很濕潤,嘗試去吸收那片霧。理論上來說,這和呼吸沒啥區別,是本能,但大多數新生兒都需要練習一段時間才會……” 牧白黎安靜地聽,然后嘗試,“這樣?” 烏鴉住嘴,仰頭去“看”,面前人形物體表面覆蓋一層淡淡的紅色,不再是先前那般紅點點飄得到處都是。 它眼中閃過驚嘆,卻又很快隱藏,“您做的很好,但也不要為此驕傲,畢竟是個魔都會收斂氣息,更何況您這還是最低級的收斂方式……” 牧白黎沒有再聽,轉身就往客廳走去,烏鴉跟在他身后繼續囔囔。 牧白黎來到窗前,拉開一節窗簾,露出滿是血跡的玻璃,以及外面密密麻麻的鳥群。 玻璃上已經產生無數條裂縫,但意外的是始終維持在某個瀕臨碎裂的臨界點,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某種非科學的力量。 要聯系裝修公司換窗玻璃了。他想。 “假設您覺醒了,”烏鴉重重地強調其中的某個詞,它似乎依舊在介意些什么,“您應該能看見那一團團的靈魂核心,就那些丑紅丑紅的亮光。現在您可以嘗試去捏碎它們。這很簡單,當然,是在假設您覺醒之后。” 這只烏鴉惡魔十分記仇。 牧白黎瞥了它一眼,有些好笑,隨即視線落在窗外,如烏鴉所說的,他集中精神后的確能看到那些暗紅色的光點,就像表面粗糙的海洋寶寶一樣,正在不停向他伸出眾多或細或粗的觸角。 看見這些靈魂觸角的瞬間,牧白黎內心涌現一種被窺伺的厭惡感,就如同本能一般,下意識地探出“手”捏爆了它們。 狂暴的鳥類魔物們在短暫的僵直后,一只接一只地往下落,砸在地面上,尸體爆開,暗紅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很好。不愧是假設覺醒后的您。”烏鴉贊美,同時速度極快地用翅膀推開窗戶飛了出去,叼起一只死去的魔物鳥類回來,將它扔在客廳地板上。 “好了我的崽,現在進入到崔定鄂的覺醒的第二階段,吞噬。” 烏鴉故作高深地揮動翅膀,掉落不少羽毛,落地的瞬間化成灰。 牧白黎不動聲色地往沾了血和灰看起來臟兮兮的地板看了一會,聽見烏鴉說,“您可以把手接觸到這尸體上,意識接觸——不過這有些困難,所以您也可以身體接觸……” 牧白黎收回視線,用一根食指抵在還殘留余溫的魔物尸體上。 “然后,吸收。您的血脈之力是吞噬,這是一種刻入您靈魂深處的本能,就像嬰兒剛生下來就會哭,會呼吸,會喝奶……就是這種。” 牧白黎感受了一下,“我吸收不了。” 烏鴉整理翅膀羽毛的動作一頓,“怎么可能!?” 牧白黎皺著眉頭,“我在抗拒它。” “這不可能,明明剛才也證實了您能看到靈魂核心,甚至能直接用意識捏碎,那為什么吃不了?難不成只覺醒了一半?早產兒?挑食?” 牧白黎沒有理會原地亂撲騰的烏鴉,看了眼客廳的時鐘,后知后覺發現他快遲到了。 “我要去學校了。”牧白黎拎起書包,翻看一下有沒有忘拿的。 他來到玄關,對一蹦一跳跟在他腳邊的烏鴉說,“你不能跟著我,學校不允許帶寵物。” 烏鴉有些遺憾,“那好吧,我去捕獵。您無法吸收的原因可能是嫌棄那等級太低,我去給您找些高等級高品質的食物來試試。” 烏鴉說完,也沒等到牧白黎說話,它有些詫異地仰頭,就看見面前的少年冷酷地將手一指。 “臥室,陽臺,客廳,總之從窗口離開。請注意,你是一只鳥,而我不想被鄰居發現我帶烏鴉出門。”這會被其他人注意到。 話剛說完,他利索地關門,把烏鴉各種“你冷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的叫鬧聲關在門后。 牧白黎有些奇怪,明明是魔物的烏鴉到底從哪兒學到這些東西。 不過他并不怎么在意,現在唯一有些煩惱的是該怎么和老師解釋遲到的原因。 他離開公寓樓的時候看見警車過來,對一地的鳥類尸體做調查。周圍站滿了看熱鬧的居民。 牧白黎沒有上前,叫了出租去學校,想了一路遲到的原因,好在班主任對他印象很好,“鬧鐘突然壞了”這種理由竟然也被輕易放過。 現在時間正巧,早自習剛結束,距離第一節 課還有短暫的五分鐘。班級里很多同學都趴在桌上補覺,高三生幾乎睡眠都不怎么足,還有一些就是狂吃早飯,教室里混雜了各種食物的味道。 牧白黎走進去的時候,只有少數人抬頭看了他一眼。他與大多數同學間的關系只能算是一般,可能有人好奇但并沒有達到主動詢問的程度。 不過位置坐在牧白黎右手邊的男生就不一樣了,他非常直白地問了。 “路上堵車了?”楊銘明好奇地問。 牧白黎坐下后將書包里的書翻出來,語氣平淡,“鬧鐘壞了。” 楊銘明呵呵冷笑,擺明不信。他與牧白黎從小就認識,十分清楚眼前這人可是連寒假都能自覺7點起床,而且,從不用鬧鐘,精確到秒,從不賴床! 更過分的是,這個混蛋自己起了不說,還要特地打電話叫醒他,喊他一起出門吃早飯! 他母上大人這時候都還睡著呢! 楊銘明一想到這就好氣,但很快泛濫的父愛熟練地令他轉移注意,“晚上去吃燒烤吧?隔壁小吃街新開一家燒烤店,漂亮小jiejie和開業優惠活動,去不去?” 牧白黎無所謂,“去吧。” 他們都是走讀生,晚自習結束后就可以離校,再加上住的地方離的很近,在時間充裕的情況下,他們會搭伴去小吃街逛一會兒。 鈴聲響起,第一節 課開始了。 牧白黎抬頭看見前方有個位置是空的,應該是班長孟奕紹的位置,連書包都不在,今天請假不來了? 牧白黎隨意猜測,按照老師的要求將書本翻開到某一頁,開始認真聽課。 晚上。 一天的課程結束,牧白黎拎著書包和楊銘明一起離開學校大門。 楊銘明歡呼著跑了起來,“好耶!又來到我們的快樂夜晚~奶茶!燒烤!章魚小丸子……” 牧白黎慢慢跟在后邊,一只小小的紅色眼球在他腳邊滾動,似乎其他人都看不到這詭異的眼球。 于是啪嘰一下,牧白黎平靜地踩爆了它。 前方又有一顆眼球滾了過來,牧白黎抬腳,再次踩爆。 前面的楊銘明耳尖,似乎聽到什么,回頭,“你在踩什么?” “沒什么。”牧白黎漫不經心地說,“小石頭而已。” 怪解壓的。他想。 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說: 蕪湖~三千字!我好棒! 主角不是正常人,字面意思和深層意思都是[非人]哦 第三章 天色越發暗淡,夜風微起,將燒烤的香味遠遠擴散。 現在是晚上八點半左右,燒烤店里人很多,喧鬧聲此起彼伏,夾雜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響,空氣中彌漫著輕松的氛圍。 牧白黎聽到不少從隔壁傳來的自夸,知道隔壁那男人現在的女友是第幾任年資多少家住哪里等各種消息,有些無奈地摸了摸喉嚨,感覺嗓子癢癢的。 對面楊銘明吃相很豪邁,一口咬下好幾串羊rou,滿頭大汗,不停給自己灌冰可樂。 老板可能把中辣聽成了重辣,牧白黎有些憐憫地想。他的口味偏淡,一邊慢慢吃不辣的rou串,一邊看明明辣得滿臉絕望卻偏偏死撐著幾串幾串一起吃的楊銘明。 “你悠著點,要不我去買瓶牛奶?” “唔唔,啊嗚啊……”楊銘明嘴里塞滿了rou,含糊不清地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他或許也意識到這點,干脆直接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牧白黎呵了聲,沒再勸,拿起紙巾擦手,捧著茶杯緩解喉嚨間的癢意。 一伙客人結完賬往門外走去,途徑他們這桌的時候,牧白黎隨意抬頭看了眼,下一秒腦海中閃過幾個畫面,眉頭皺起,有股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們這桌處于店內中心的位置,以至于從整體來看,像是被什么包圍一樣。 牧白黎盯著手中的茶杯,意識卻擴散出去,將整個燒烤店映入腦海。 他注意到剛剛出去的那些人幾乎沒怎么動桌上的食物,或許有可能是有急事,但店里在短短幾分鐘里,卻不知不覺換了一批客人,而這些新來的客人…… 牧白黎呼吸一頓。 全都是便衣。 有不少的“顧客”側著身子,藏于桌下的手中都握有手.槍,看似隨意聊天,實則暗中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