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對照組后,我進大院躺贏[五零] 第41節
他端著兌好的水,敲了敲門,遞給了俞曉燕,并且請她幫忙收拾一些李明宛的衣物。 按照村里人的想法,落了水肯定是先捂暖和了,然后躺在床上好好養一養,壓根不會想到吧人送去醫院。 可是江平之一直都知道李明宛的身體不是特別好,又是在這個季節落水,他沒有任何猶豫,稍微收拾完之后,抱起已經疲倦到昏昏沉沉的李明宛,把她放到后座去,幫她蓋上薄被,然后皺著眉開車去醫院。 等到李明宛醒過來的時候,她睜眼看到的就是潔白的天花板,她一陣恍惚,但卻知道這里不是知青點,知青點的天花板是木做的,黑漆漆的像是積了幾十年的污垢。 她感覺到嘴唇干澀,艱難的側頭,看見吊起的鹽水瓶,才知道自己應該是在醫院。 李明宛的動作很輕微,卻還是覺得很累,她的胸腔似乎害殘存著被水灌入的痛苦感,整個人都很難受,也不想說話,頭疼得很,甚至覺得腰背酸軟,雖然身上蓋了被子,卻還是覺得很冷。 出門打熱水的江平之回來,看到李明宛睜著眼睛,還有些茫然,他走上前,溫聲說,“你醒啦,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嗎?” 李明宛艱難的搖了搖頭,目光卻不自覺的落到江平之手上的保溫瓶。 江平之會意一笑,倒了杯開水,又拿了個空的杯子,來回傾倒,一直到水的溫度不那么燙了,才扶起李明宛,喂她喝了幾口。 在觸摸到李明宛脖子的時候,他就蹙了蹙眉,等到重新扶著李明宛躺下,才把手覆在她的額頭上,“怎么這么燙?” 江平之取出抽屜里的水銀體溫計,甩了幾下,才遞給李明宛,讓她夾在腋下。 他沒有急著問李明宛當時具體發生了什么,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太過糟糕,不適合回想那些激烈的事情。 李明宛的皮膚原本就白,現在完全失了血色,看起來就像失了生氣的油畫,美則美矣,卻讓人忍不住心里一痛。 過了十分鐘,江平之取下水銀體溫計,認真端詳了一下,他的眉頭愈發緊蹙,“明宛,你發燒了,我去找護士,你等我一會兒。” 然后他就出了病房。 李明宛趁這個機會好好打量了一下周圍,才發現病房里只有她一個人,外頭的天色也昏暗著,應該是到了晚上。盡管在明宛看來,這個病房還是很簡陋,可是以現在的水平來看,應該算條件很好了,單獨的病房,還有一個洗漱的小側間。 在李明宛打量周圍的時候,江平之帶著醫生一起進來,進來的醫生也穿著軍裝,李明宛心中多少有了數,她應該是被送進部隊醫院了。 在經過簡單的檢查和問題之后,醫生說沒什么大事,估計是因為落水加上吹風受涼,到了晚上發起燒了,她的身體底子不好,到了晚上可能還會燒起來。 除了藥以外,還有酒精,如果半夜突然又燒起來,可以酒精兌水,幫李明宛擦拭胳膊,物理降溫。 江平之都一一記下。 果然,到了大半夜的時候,李明宛又燒起來了,并且燒的很厲害,江平之因為醫生的話,一直都很關心李明宛,幾乎她一燒起來,他就發現了。 他不知辛勞的幫李明宛擦拭手臂,江平之才發現李明宛的手這么纖細,比她看起來的還要瘦弱。 幾乎是不包含任何旖旎,僅僅是心疼。 他輕輕撫平李明宛因為難受而緊蹙的眉頭,眼中布滿憐惜。這是他從小照顧到大的人,看著她從瘦骨嶙峋的一丁點長成現如今驕矜亭亭玉立的樣子。 明明可以更快的讓那一家人離開,可他卻選擇了相對溫和的辦法,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他們有機會傷害他。江平之很少后悔,他做事總是充滿理性,猶如下棋一般權衡嚴謹,可在這件事情上,他感覺到了悔意。 因為燒了一晚上,盡管第二天已經退燒,但是李明宛的神色依舊很不好,幾乎沒有力氣,江平之去食堂打了一碗稀粥給李明宛。 李明宛現在太虛弱了,腸胃經不住太硬的東西,只能喝粥。 江平之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包rou松,讓李明宛配著喝。 李明宛的胃口不是很好,只能喝得下幾口,到底是醫院的食堂,煮的并不算好喝。 到了中午的時候,江平之就用保溫桶裝了飯菜,擺到李明宛的面前。 中午的飯菜要豐盛很多,雖然還是很清淡,但是粥里加了青菜末調味,粥熬的很濃稠,味道調的很好,菜是清炒的,甚至還有牛rou醬。 李明宛勉強來了胃口,多吃了一點。 之后的幾頓飯也和早飯吃的不一樣,味道都很好。 雖然江平之精心照料,可是李明宛到了晚上還是發了高燒,她的身體太虛弱了,原本好好的養著,或許過個十年八年,就和普通人一樣,可是下鄉以來,每天都要干活,吃的也不好,加上她時不時憂心,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身體變得不太好,落水就是直接誘因。 在醫生又一次的診斷中,說李明宛應該是落水導致的肺炎,發燒的癥狀不會好的太快。 接連幾日,李明宛的意識都昏昏沉沉的。 也是剛好,李文畔夫妻的公事忙的差不多了,就打電話到公社里,想要聯系李明宛,結果那邊卻支支吾吾的。 于是又打電話到江平之的部隊,卻得知他請假了。 夫妻倆一琢磨,感覺到不對。而江平之在收到別人的通知之后,從醫院回撥了一個電話給李文畔夫妻,卻得知他們已經動身,收拾好東西準備去瞧李明宛。 李文畔夫妻是真的著急,就怕李明宛出了什么事情,他們是先到的公社,然后又被帶到大隊,才知道李明宛出了什么事情。 大隊長對身后跟著一群人,還坐著車的李文畔夫妻畢恭畢敬,問起何云娘的事情,“他們已經暫時被關進派出所去了,您要去問問情況嗎?” 李文畔拒絕了,比起知道事情的始末,他們更著急去瞧李明宛的情況,說是住院好幾天了,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怎么樣了。反正罪魁禍首已經被關起來,不怕跑了。 等李文畔他們走了以后,就有秘書落后一步,交代大隊長陳福田不要泄漏和李文畔夫妻相關的事情,尤其是不能牽扯到李明宛。 大隊長躬著腰應了。 等李文畔夫妻走了之后,村里因為突然出現的一排車而驚訝的人,都跑到大隊長家去打探,想問出點什么,結果大隊長守口如瓶,愣是什么都沒說,也半點沒往李明宛的身上扯。 想到害的李明宛落水的何云娘跟陳傳句,他還特意去派出所打了招呼。 要知道陳父為了自己的兒子,這幾天沒少跑去運作。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2-21 17:53:31~2023-02-21 23:59: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清漣10瓶;加 1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5章 李明宛在睡夢中,總覺得周圍擠擠囊囊的,雖然很安靜,但她還是睜開了眼睛,胡若弗和李文畔正坐在病床前,江平之站在旁邊。 他們的面色都很凝重,尤其是李文畔。 “出了這么大事,怎么不告訴我們?”李文畔一貫溫和儒雅的面容,難得嚴肅。 胡若弗的臉上卻是不加掩飾的擔憂,她伸出日漸老去,布滿紋路的手,輕輕撫摸李明宛的額頭,幫她撥開額間的碎發,“你這孩子……” 她想念叨李明宛幾句,可是看她虛弱的樣子,終究是舍不得,千言萬語都化作關心,“難不難受啊?渴不渴,有什么想吃的嗎?” 溫柔的安撫,關懷的話語,這些都是李明宛想象中母親的樣子,她在現代是個拖油瓶,沒人想要她,穿書之后雖然受了很多苦,可也實打實的收獲了很多。 她蹭了蹭胡若弗的手心,也許生病真的會讓人變得柔軟依賴,“不難受,看到您和爸爸,我就一點也不難受了。” 看著躺在病床上,精神不濟的李明宛說出這樣一番話,不要說胡若弗,就連李文畔心都軟了半茬。他不再多說什么,只是道:“害你的人,必須得到應有的懲罰。” 李明宛知道他說的是何云娘他們,眼皮微垂,神色也黯淡了些。 如果李文畔他們沒有親自來,或許這件事還不會暴露,可他們來了,只需要一查,就能知道這幾日的鬧劇,想瞞也瞞不住。 李明宛看了江平之一眼,卻見他對自己使了眼色,微微頷首,再想到江平之曾經勸自己的話。 “李伯伯和伯母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李明宛心里漸漸有了決斷,她一手撐起,慢慢從病床上坐起來,盡管整張小臉看起來慘白,可她仍舊坐直,正色道:“爸,媽,我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告訴你們。” 看著神情嚴肅的李明宛,胡若弗和李文畔也跟著斂了心神,專心聽李明宛說的話。 除了自己是穿書的事情,李明宛將何云娘一家和原主的糾葛悉數說了,包括那天何云娘和陳傳句是怎么圍住自己,怎么把自己推下水,乃至在河邊說的話。 最后,她總結道:“他們恐怕不是單純的報復,是想生米煮成熟飯,好讓我嫁給她兒子。” 一向沉著冷靜的李文畔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他用手重重往腿上一拍,“豈有此理!在新社會,他們怎么敢,怎么敢做這種事。” 李文畔胸腔起伏,顯然已經氣急。但更多的是后怕,如果不是何云娘還有點良知,如果不是江平之剛好來紅嶺村,那么李明宛最后只能葬身冰冷的河水,甚至找不出真兇,只能抱著冤屈死去。 李文畔的頭發半是銀絲,臉上也有了老人斑,不復年輕時的結實有力,可是多年的沉淀,讓他更加威嚴,渾濁的眼睛是積攢的睿智,他嚴肅而極具威勢的說,“他們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一錘定音。 到了李文畔這個地步,他下定決心去做的事情,幾乎不會失手,更遑論是這樣簡單的事。 當天晚上,何云娘和陳傳句就被重新審問,包括村子里曾經見證過有關李明宛落水,乃至何云娘怎么糾纏李明宛的人,通通都被叫走。 一連折騰了個通宵,只要有心查清楚,證據收集的很快,更何況何云娘的計劃本來就漏洞百出。 在李文畔的cao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找出了那天的真相,甚至連李天賜曾經潛入知青點盜竊的事情都被挖了出來。 甚至是陳父是如何賄賂工廠的人,讓本來沒有資格進廠的陳傳句成為工人。包括當初販賣李明宛的事情,已經曾經活躍在陳家村一帶,曾經靠著高利貸與私下里販賣人口的一群毒瘤,全部都被揪了出來。 這些人都按應該有的罪入獄。 包括陳父、陳傳句、何云娘,他們都曾經參與過賣人的事情,以及想要用所謂的生米煮成熟飯來迫害他人。哪怕不懂法,也不能成為犯罪的理由,愚昧不應當成為罪惡的溫床。 □□未遂,險些害死人。 哪怕何云娘覺得自己是可歌可泣的偉大母愛,可她的所行所為就是犯法,必然得到處罰。 換言之,何云娘、陳父、陳傳句,全去吃牢飯了。 包括那個脾氣倔強、不可一世的李天賜,也因為盜竊等罪名送去少年管教所待了一段日子。 李文畔在里面沒有任何徇私枉法、添油加醋的地方,他只是如實查出了這些人曾經犯下的罪,并將其繩之以法。他的舉動,僅僅是把隱藏在農村固有道理和所謂人倫下的罪惡掀開,披露在人前,告訴所有人,即便你是親生父母,即便你負債累累,可買賣人口,就是犯罪。 即便你是親生母親,可想要強迫子女與他人發生性關系,就是犯罪…… 所謂的口口相傳的道理,不應該越過法律法規,成為迫害他人人生的緣由。 李文畔和胡若弗沒有辦法陪伴李明宛太久,因為他們還需要去其他的城市做工作,所以基本照顧明宛的都是江平之。 過了一個多月,李明宛徹底傷好出院,李天賜也從少年管教所中出去。 事情在村子里鬧了許久,最終塵埃落定。 雖然江平之已經精心照顧明宛了,可是她出院的時候,仍舊因為生病瘦了一大圈,下巴從圓潤變得尖細,但不損她的好看,只是從仕女圖一般潤色的明眸長相,變成病弱嬌柔西子捧心般的模樣。 讓人見了,都忍不住擔憂她會不會不舒服,會不會因為身體不濟昏了過去。 回到村子里,對于李明宛落水,還有何云娘一家,以及附近幾個村子不少人家都進去了的事情,大家議論紛紛,有的會聯想到李明宛落水的事情,但也有人不相信,落水能牽連這么多人嗎,估計是上面順藤摸瓜查到了。 但不管他們怎么想,甚至圍上來問什么,李明宛的態度都淡淡的,四兩撥千斤,什么也沒讓人問出來。 倒是嗅覺敏銳的譚康平猜出了點什么。 他下鄉之后,也堅持看報紙,所以他知道李明宛的父母前段時間也來到了這個城市。 但他什么都沒說,也只是假裝不知道。 唯獨在這件事情上,他發覺了未婚妻李成玉似乎不太對勁,尤其是在事情剛爆出來以后。雖然當時李成玉僅僅是一瞬間的失態,可不妨礙他察覺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