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對照組后,我進大院躺贏[五零] 第22節(jié)
李文畔看林大成渾身不自在的樣子,故而先溫聲和他說話,“怎么這么客氣,我和你的父親是關(guān)系極好的朋友,也曾經(jīng)在你家里養(yǎng)過傷,你的祖母猶如我的半個母親,我的家和你的家是一樣的。 算下來,明宛也是你的meimei。 你是哥哥,哪有哥哥對meimei這么見外的。如果有什么她不會的,你也可以教導(dǎo)她,就像當(dāng)初我和你的父親,也是在這條道路上互相教導(dǎo),互相進步的。” 林大成是遺腹子,他只見過相框里的父親,自幼沒有父親照拂的他,對于父親這個詞充滿了憧憬。李文畔這般語重心長的教導(dǎo),還有言行間屬于長輩的理性與寬容,無一不讓他生出觸動。 哪怕沒有見過多少面,可李文畔的寬容教誨,卻讓他生出如父親般的親切。 他很想表達出自己的渴慕,但是一貫不善言辭的他,哪怕心里很激動,話到了嘴邊,嘴唇翕動后,就剩下單薄的回應(yīng),“是,我知道了。” 李文畔也不見怪,他清楚林大成的性子,所以也不著急。 畢竟,當(dāng)初李文畔對著明宛都很有耐心,足以證明他是一個充分尊重他人意愿的人,即便對著還未長成的小孩也是如此。 這時候,剛好胡若弗也穿著圍裙,端著菜盤子進來了,她身后跟著老太太,手上也端著盤子。 剛剛還唯唯諾諾的林大成,立馬起身,從胡若弗的手上接過盤子,放在桌子上,而胡若弗則轉(zhuǎn)身去幫老太太。 因為多了許久沒有見面的李文畔,所以今天的才也比平時豐盛,多了一盤腌蘿卜炒蛋。當(dāng)然,鑒于物資尚且貧瘠,這盤菜里腌蘿卜占比較大。 有能言善道,天生一副笑臉的胡若弗在,還有精明的林家老太太,氣氛自然不會冷掉。 林家老太太關(guān)心李文畔的身體,去外地是不是習(xí)慣,也能同胡若弗說道說道,胡若弗自然更不必提了,不論是家長里短,還是關(guān)懷問候,都能接得了話。 這樣一群人圍坐著,雖然沒有以前寬敞,但比起從前夫妻兩個人的時候,要更熱鬧一點。 正巧胡若弗問到林大成的學(xué)習(xí),只是偶爾附和幾聲的李文畔神色略正了正,將目光落在明宛的身上。 “聽你們一說,倒是提醒我了。明宛,伯伯問你,你想去上學(xué)嗎?”他溫聲詢問,神情和煦,沒有半點獨斷,語氣里全然是對小孩子意見的尊重,“去與不去都可以,伯伯和伯母尊重你的意見,最關(guān)鍵的是你的想法。 不必有任何負擔(dān),如實和伯伯說就可以。” 李明宛放下筷子,她的頭微微低下,很明顯是在認真思考,原本在閑聊的胡若弗與林家老太太也早在李文畔開口沒多久就安靜了下來,飯桌上有些沉寂。不過,也能隱隱聽見別家傳來的聲音,最明顯的應(yīng)該是劉長征家,雖然聽不清在說什么,但總歸很吵就是了。 正是如此,才愈發(fā)襯得此刻寂靜漫長。 也許很久,也許很快,但明宛給出了回答,和先前一樣,“伯伯,我想去上學(xué)。” 李文畔沒有表現(xiàn)出驚訝或者多問什么,他的神態(tài)平常,仿佛這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事,而非事關(guān)明宛的未來。 他動了動,后背離開椅子,換了個姿勢,看起來似乎更輕松了一些。 “也好,去學(xué)校可以多認識一些同學(xué)。” 李明宛以為接下來都會圍繞她上學(xué)的事情,但是李文畔并沒有,他只是問了一句,很快就問起了胡若弗他離開之后發(fā)生的一些事。比如臥病在家的一位先生如何了,給老家的錢寄了嗎,李卓晚的學(xué)習(xí)怎么樣,他經(jīng)常去老師家補習(xí),補習(xí)費和伙食費別忘了給…… 諸如此類的事情。 看著眾人的注意力重新轉(zhuǎn)移,明宛不由得松了口氣,她倒不是害怕被人注意,但是確實不喜歡這種感覺,而且也怕自己被問多了,前后說辭不一致,露了餡。 只是不知道一貫細心的李文畔是發(fā)覺了明宛的心思,有意照顧,還是碰巧了。 眼看著飯桌上都是其樂融融的,李文畔的神情看起來也很好,和藹溫和,沒有半點架子,除了眉宇間早已養(yǎng)成的運籌帷幄、萬事了然于胸的淡定,這般隨和的模樣,和外面的普通文人相差無幾,半點也看不出他是身負重任的大人物。 趁著這個機會,在北平停留了許多時日的林家老太太,到底是忍不住,當(dāng)著明宛和林大成兩個小輩的面,說出了自己此次前來的原因。 她放下筷子,不合時宜的嘆了口氣,溝壑縱橫的老臉上出現(xiàn)難掩的糾結(jié)郁卒神色,像是在難為情。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1-05 22:41:45~2022-11-26 18:27: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女王心。56瓶;青青、咸魚嬸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0章 其實,當(dāng)李文畔回來時聽說林家老太太帶著孫子來北平,就已經(jīng)猜出老人家是有什么事情,否則也不會千里迢迢的來找他。 老人家兒子兒媳早逝,一個人帶著孫子過了這么多年,突然來找他,他多少也能猜到是為了什么。 老太太如今或者的唯一指望就是孫子,如果有所求,多半也是為了他。 林大成還不到娶妻生子的年齡,李文畔這些年雖然不是每年都拜訪,但是對于祖孫倆的情況一直都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林大成的性格優(yōu)柔寡斷,唯唯諾諾,學(xué)業(yè)上也沒什么天分。 所以還沒有等老太太開口,李文畔早就猜出她是想要為孫子求一份好工作,多半還是在他的身邊。 即便如此,看到老人家飽經(jīng)風(fēng)霜困苦的臉上露出如此神情的時候,李文畔依舊假作不知,配合著老太太。 “姆姆,您這是怎么了?”李文畔面對林家老太太的時候,連語氣都謙和了不少,即便他已經(jīng)有了許多權(quán)力,可態(tài)度和從前并無二致。 老太太心性多少是有些要強的,但不是不懂得審時度勢,一味好強的人,否則也不會拉下臉來,千里迢迢來找李文畔,只為給孫子求一個前程。 她多少有些難為情,這般神情落在一個老人家身上,很難不讓人生出憐憫來。 “這……可叫我怎么說,這些年多虧了你和若弗,否則我一個老太婆也不知道怎么把大成拉扯大。這么大的恩情,就是叫我老太婆下輩子做牛做馬也還不清。” 聽見老太太這么說,胡若弗和李文畔的神情都有些凝重,他們是想起了早就已經(jīng)犧牲的林大成的父親,那是他們曾經(jīng)并肩作伴的戰(zhàn)友,有著深厚的情誼。 看著一個風(fēng)燭殘年,垂垂老矣,又歷經(jīng)喪夫、喪子之痛的老婦人說出如此一番話,誰聽了會不動容。胡若弗坐在老太太身邊,握住了她的手,李文畔也沉默了些許,想要說些什么。 老太太看出李文畔的意思,伸手阻了阻,“文畔啊,你先聽我說完。 我也知道已經(jīng)欠了你們夫妻還不清的恩情,怎么也該知足了,可是我年紀大了,誰知道哪天就死了,往后留下大成一個人,連個親戚也沒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沒有依靠。 我、我不放心吶。” 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這個見過晚清衰敗、民國興亡、還有嶄新祖國蛻變,經(jīng)歷過最動蕩不安的時代,也嘗過人生極致悲苦,一生沒享過半點福的老人家,終究是忍不住哽咽落淚了。 她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也有良心,可為了孫子,哪怕曉得不好,也仍舊要開這個口。 所以老太太抹了抹眼淚,繼續(xù)說,“所以我只能厚著臉皮來求你,你能不能幫大成安排個職位,就在你的身邊,當(dāng)個跑腿傳話的也好,我只求在閉眼前能瞧見這孩子有個著落。大成這孩子是死板了一點,可多苦多累他都能行,你就可著勁使喚他。” 李文畔沒有立即表態(tài),但是他的神情逐漸嚴肅慎重起來,“當(dāng)初我和知義兄是過命的情誼,他多次救了我,也救了其他人。知義兄走了,照顧您本就是我的責(zé)任,哪有什么恩不恩情的。 不論如何,只要我李文畔活著一天,就有責(zé)任看顧您和大成。 有我這個做叔叔的在,他怎么會沒有親人呢?這一點,我可以向您承諾。 至于在我身邊找份工作,恐怕是不行,任用一個人并不單單是我一個人的意見。我們的祖國,是勞苦大眾的祖國,每一個人都是主人,我不能也不可以按親疏人情任意插一個人,安排一份工作。 這樣嚴重違反了紀律。” 老太太想說什么,卻被李文畔伸手制止。 “您先聽我說完。不但我不能幫大成在我身邊安排工作,就連他現(xiàn)在出去任何一個地方找工作,我都是不建議的。 他還年輕,與其中斷學(xué)業(yè),還不如好好把書讀完。就算考不上高中和中專,也不差一兩年的時間,好好把書讀完才是最重要的。 往后任何工作,多一張畢業(yè)證書,就多了許多機遇。 如果您是擔(dān)心錢的問題,我和若弗會想辦法。如果大成想考高中或者中專,現(xiàn)在成績不理想也沒關(guān)系,只要他想讀,勤懇復(fù)讀一兩年,讀到他考上為止。 我可以向您保證,他讀到哪,我們就供到哪。” 老太太渾濁發(fā)黃的眼睛注視著李文畔,她或許收到?jīng)]念過書,還有見識有限的原因,比餐桌上的所有人都要短視,但她同樣通情達理,擁有勞苦大眾的智慧和年長者的睿智精明。 正是因此,她非常清楚李文畔說的這些,是另一條好出路。 而且,李文畔這番話里透露出的意思,就包含了他絕對不會突然就撒手不管林大成,這一點才是最令老太太放心的。比起好好讀個書出來有個一技之長,她更相信李文畔的關(guān)照。 話說到這個份上,自然也要有個結(jié)尾。 老太太銀白的頭發(fā)隨著她的動作微微一顫,她自己更是老淚縱橫,從椅子上起來,眼看著就要跪下去,“文畔啊,知義去的那么早,你卻始終照顧我們祖孫倆,我真的是、真的是…… 叫我老婆子可怎么報答你們吶!” 看到老太太的動作,李文畔立刻起身去扶,他微微粗了蹙眉,神色緊迫了起來,“您這是做什么,知義兄當(dāng)年對我何其照顧,從前您對我也像是親生兒子一般,多加關(guān)懷。我不過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又算得了什么?” 胡若弗也跟著過來一道勸,想要把老人家扶起來。 她的孫子林大成也是神色緊張的站在旁邊,就是他不知道說什么,看起來手足無措的樣子。 這里面反應(yīng)最小的應(yīng)該是明宛了,她這個時候也跟著站起來,卻沒有開口說話,她沒有遇過這樣的事,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但好歹清楚眼前的是一位老邁的婦人,不管出于什么樣的情形,作為小了她許多的后輩,她都應(yīng)該給予對方尊重。 而這樣的情形下,以她現(xiàn)在小孩子的身份而言,最大的尊重就是保持沉默。 所以她一直安安靜靜的站著,勸人的話或許不行,但對于明宛來說,安靜真的是像呼吸喝水一樣簡單的事。 最終,老太太還是在李文畔夫妻的勸說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他們盡力寬慰著這個老人,令得她的眼里也漸漸浮現(xiàn)出對孫子未來的憧憬。 林大成則繼續(xù)手足無措的站在他奶奶旁邊,也不敢坐下,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作為一個不算矮的半大少年,這樣局促的動作,襯得他愈發(fā)茫然迷惑。 李明宛看著這一切,經(jīng)常會生出一種恍惚來,好像自己是一個局外人,能清晰的觀察道每一個人的表現(xiàn),探知他們各自的心思。 就在她用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視著這一切的時候,突然眼前多了一個黑影,還逐漸靠近,遮擋她的視線。明宛順著黑影往上看去,是胡若弗含笑的臉,她的眼里流露出母愛的關(guān)懷,“多吃點菜,你現(xiàn)在長身體呢。” 望著如此溫柔的胡若弗,明宛的臉上也不自覺多了如春風(fēng)般輕拂的微笑,像是一瞬間被拉進萬家燈火,成為蕓蕓眾生的其中一個,普通卻溫馨。 沒過幾日,盡管李文畔夫妻百般挽留,但林家老太太還是帶著她的孫子趕回老家,她們已經(jīng)打擾許久了,再說老家里還有農(nóng)活需要忙,不能再耽擱下去。 在他們走后沒幾天,因為李文畔已經(jīng)回來了,他們就帶著明宛正式將領(lǐng)養(yǎng)的手續(xù)辦全。成為了他們名正言順的女兒,入學(xué)的事情辦起來就更快了。 她雖然比正常入學(xué)的年紀大了兩歲,但是現(xiàn)在的教育水平不高,并非每個人都能上得起學(xué),上學(xué)的年齡就更加參差不齊了。 明宛的年紀在班級里面一點都不起眼,甚至于作為一年級的學(xué)生,她的同學(xué)里還有十五六歲的少年。 可能是這個年代的特殊性,對于比自己年紀大很多的同學(xué),明宛發(fā)現(xiàn)周圍并沒有什么人會因此震驚,當(dāng)然彼此之間也玩不到一塊去就是了。 比起這些,最令明宛開心的應(yīng)該就是學(xué)習(xí)的內(nèi)容太過簡單。 枉費之前江平之擔(dān)心她臨時插班會更不上學(xué)校的進度,別說明宛原本的只是儲備,就是江平之開小灶教她這么一段時間,學(xué)到的地方也比課堂上深奧不少。 最主要的是現(xiàn)在很少有學(xué)前班的概念,農(nóng)忙時設(shè)立的臨時托管倒是不少,總歸學(xué)生們的底子都很差,教起來非常費力,進度也就不自覺慢下來了。 對于明宛來說,上課大概就是一段悠閑而緩慢的時光。 而這樣的寧靜,通常是在下課時被打破的。不單是因為同學(xué)們一下課就喧鬧起來,更是因為孜孜不倦,總帶著自己小伙伴來找明宛的楊良玉。 幾乎是下課鈴一響,她就看到楊良玉的身影,還有她熟悉的聲音。 “明宛!快跟我走,外面有熱鬧可以看。”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1-26 18:27:00~2022-11-27 23:48: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是千紙鶴吖!2瓶;星海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