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匿深情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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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經(jīng)歷了兩個多小時的搶救之后,夏老太太被推了出來。 醫(yī)生摘下口罩,語氣微微有些凝重:“老太太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是她年紀擺在這里,再也受不了刺激了,平時注意點?!?/br> 夏悠悠瞳孔驀地瑟縮,她沒想到結(jié)果這么嚴重,醫(yī)生的話其實意思很明顯,要是再受刺激,可能回天乏術(shù)了。 將夏老太太在病房安置好,夏悠悠腳步踉蹌地出了房間,見林詠慕滿臉頹喪,她啞聲問道:“還是聯(lián)系不上我大哥是嗎?” 林詠慕搖了搖頭,又迫不及待地問道:“陸紹越那邊呢?有回復(fù)了嗎?” “沒有。” 這兩個多小時,陸紹越連一個字都沒回,別說電話了。 她知道他現(xiàn)在在cao持藍家的葬禮,可是他明明說過她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他再忙也會騰出時間的。 夏老太太的暈倒加上夏硯章的失聯(lián),讓一向無憂無慮的夏悠悠瞬間變得心力交瘁。 她不想否認如果此時陸紹越能給予她一點關(guān)懷的話,她心里應(yīng)該是能好受點的。 夏悠悠努力讓自己的思路處于清醒的狀態(tài),如果她現(xiàn)在自亂陣腳的話,對于所有的一切都毫無幫助。 夏硯章的失聯(lián)暫時還不能聲張,如果外界知道了這件事情,會讓本就如履薄冰的夏家更加艱難。 她沉忖了許久,才決定打電話給李俊風,讓他幫忙打探一下消息。 李俊風八面玲瓏,結(jié)交的朋友又多,也是夏悠悠為數(shù)不多能信任的人。 做完這一切,夏悠悠又回到了病房,握著夏老太太的手,自言自語道:“奶奶,你不能有事的,你快點醒過來?!?/br> 她的情緒瀕臨崩潰,又拼命強忍著奪眶的淚水奔涌而出。 這個時候,她必須得堅強,如果夏硯章真的出事的話,這恐怕還只是一個開始。 李俊風接到夏悠悠的電話時,人在醉色。 因為陸紹越處理藍家的喪事去了,鼎越的事務(wù)暫時都落在了賀元洲的身上。 今天他正好在醉色做了個局,請了一些業(yè)務(wù)上來往密切的高層放松娛樂。 在李俊風跟夏悠悠通話時,他碰巧路過,多逗留了一會兒。 李俊風因為事情太過驚愕,全然沒注意到身后的賀元洲,等電話結(jié)束,身后響起賀元洲的聲音,他整個人顫抖了下,手機沒握穩(wěn),還掉在了地上。 賀元洲一貫吊兒郎當?shù)哪樕洗丝滩紳M肅穆,語氣凝重地問道:“什么事情讓李老板失魂落魄成這樣?” 李俊風答應(yīng)了夏悠悠保密,所以很快收斂情緒,笑著回道:“沒什么事情,賀總,我有點事,先失陪了。” “李老板,我如果想探聽一些事情,還是輕而易舉的,我對你剛才的那通電話很有興趣,你不說我就會不知道嗎?” “賀總,真的沒什么?!?/br> “是悠悠的電話對吧?”賀元洲肯定地問道,見李俊風面容有一瞬的僵硬,他更確定了,他繼續(xù)說道:“悠悠如果找你幫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你根本不會是剛才那種被驚嚇到的表情,但是如果是想找你幫什么大事,她又何必舍近取遠?夏硯章是她大哥,紹越是她的追求者,無論找誰幫忙,應(yīng)該都比你來得方便,除非——” 賀元洲停頓住,冷峻的面容似是洞察了一切,他字正腔圓地開口:“除非兩個人她都聯(lián)系不上。” 李俊風垂下眉眼,腦海里反復(fù)思忖,干脆和盤托出:“悠悠讓我?guī)兔Υ蛱揭幌孪目偟男雄?,至于陸總,她沒有提過。” “夏總又失蹤了?”賀元洲神色嚴肅地問道,“悠悠還說了什么?” “夏老太太因為受了刺激,住院了,她暫時走不開,所以托我先幫忙打探一下,等夏老太太醒來,她再了解清楚具體情況。” “你盡力去打探,但是一切不能聲張?!?/br> “我明白?!?/br> 賀元洲眉頭緊皺,立刻給陸紹越打電話,可是他的電話卻關(guān)機了。 在這個時候搞失聯(lián),他是嫌自己的追妻之路太平順了嗎? 藍家這次的靈堂設(shè)在老家,陸紹越除了本人,還帶了幾位下屬回去幫忙。 聯(lián)系不上陸紹越,賀元洲就給陸紹越的其中一位助理打了電話,等電話通了,他直接說道:“讓紹越接電話?!?/br> “賀總,陸總現(xiàn)在分|身乏術(shù),你有什么事情,等他有空了,我再轉(zhuǎn)告?!?/br> “馬上讓他接電話,還想不想飯碗了?” “我……我知道了,您等下?!?/br> “對了,他手機怎么關(guān)機了?” “關(guān)機?不會吧?剛才夏小姐打來還是我接的。” “夏小姐打過紹越的電話?” “嗯,她說有事找陸總,我正準備轉(zhuǎn)告,藍總監(jiān)知道了,她說今天是她父親的葬禮,任何事情都得排在后面,還讓我將陸總的手機交給了她。” “你就交了??”賀元洲不敢置信地問道。 “我……我以為陸總對葬禮親力親為,應(yīng)該是看得極為重要……” “所以你就擅自揣測他的意思,幫他做了決定?” “賀總,我是不是做錯了?” “現(xiàn)在!馬上讓紹越接電話!希望能補救一下?!?/br> 第43章 因為陸紹越的緣故, 前來藍家吊唁的親朋好友不少,陸紹越做足了一個死者家屬該有的悲慟。 他一身喪服跪在令堂, 連續(xù)幾天的日夜忙碌,讓他的聲音幾近嘶啞。 又送走了一波賓客,陸紹越回了里屋,潤了潤嗓子后, 語調(diào)漠然地問特助:“小林呢?有沒有重要的電話?” “沒看見人?!?/br> 陰郁籠罩在陸紹越的眉間, 幾天的壓抑氛圍讓他胸間很是煩悶,想聽聽夏悠悠的聲音,又礙于臨走前給的承諾, 擔心自己又成了言而無信的人。 特助問道:“需要我去找找他嗎?應(yīng)該在附近?!?/br> 陸紹越沉默地點了點頭。 藍如煙恰好走進來, 看見陸紹越,神色哀婉地說道:“紹越, 謝謝你?!?/br> 陸紹越神色寡淡,正欲出去,她又說道:“我剛才看見你的助理,似乎出了急事要回去,臨走前讓我把手機交給你?!?/br> “有急事?”陸紹越聲線毫無起伏,但是銳利的目光卻是駭人。 藍如煙低聲應(yīng)道:“嗯,他本來想親自跟你說的,但是這些天你cao持我的喪事耗費心神, 我就替他轉(zhuǎn)告了?!?/br> 陸紹越并無露出什么情緒,攤開手,藍如煙將手機交還到了他的手里。 “還有——”藍如煙還想說什么, 陸紹越打斷道:“喪事過后,你便啟程,沒有任何轉(zhuǎn)圜的余地?!?/br> 藍如煙眼眶里蓄滿了淚水,哽咽地說道:“我知道,我還是要替我爸,我媽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br> 陸紹越微不可聞地皺了皺眉,沒有再說什么,身軀便離開了。 特助跟在陸紹越的身邊,幾次欲言又止,陸紹越不耐煩地說道:“想替他解釋?” “小林雖然業(yè)務(wù)能力一般,但是很忠心,不像這么沒交代的樣子?!?/br> 陸紹越的嗓音因為嘶啞顯得粗獷了許多:“去找找他?!?/br> “是?!碧刂@喜地說道。 小林是特助的同鄉(xiāng)學(xué)弟,好不容易在陸紹越身邊謀了個職位,為人雖然不算太精明,但重在實誠忠心,有些事情由他處理,讓陸紹越很放心。 陸紹越垂眸看了一眼手機,跟特助說道:“讓人查查我手機有沒有問題?!?/br> 特助微愕,不過很快斂起了情緒,鄭重地接過了手機。 喪禮到了晚上,靈堂總算恢復(fù)了安靜。 藍母因為藍父的離世,以及喪禮的進行,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都處于崩潰的邊緣,陸海嵐便一直在旁陪伴。 陸紹越漠然地看了一眼悲傷過度的兩人,徑自走出了靈堂。 他點了根煙,煙圈從涼薄的唇瓣里吐出來,朦朧了他那雙沉郁寡淡的眼眸,他隔著薄霧看著這里陌生又熟悉的環(huán)境,心里已掀不起一絲一毫的漣漪。 陸紹越在近些年修橋建路,積極投身于農(nóng)村的建設(shè),如今這里的硬件設(shè)施堪比大的城鎮(zhèn),他這回回來,村民們看見他個個是巴結(jié)的嘴臉,似乎完全忘記了當初是如何對他們家冷眼旁觀的。 陸紹越并不是大善人,之所以搞這些,一是維護企業(yè)家的形象,二是他并不缺這點錢,用行動奚落這些狹隘的村民,讓他們卑躬屈膝,多少能為年幼的自己出口氣。 只是今天站在這里,他又覺得沒什么意思了。 以前他們家的事情關(guān)村民什么事情,現(xiàn)在這些村民又關(guān)他什么事。 恐怕他以后都不會再踏足這里。 陸紹越又想起了夏悠悠,也只有想她能讓他心情好一點。 這些天沒打擾她,估計她沒心沒肺地逍遙著吧。 約莫半個小時后,特助帶回了一個新的手機,語氣微沉地轉(zhuǎn)告:“boss,手機里被植入了一個破壞系統(tǒng),只要指定的幾個電話進來,必會轉(zhuǎn)到別處?!?/br> “哪幾個號碼?轉(zhuǎn)到哪里?” “夏小姐跟賀總的電話,轉(zhuǎn)過去的號碼也讓人查過,很普通,應(yīng)該是臨時被人買走了?!?/br> “還有別的嗎?” “我讓人調(diào)出了最近的通話記錄,顯示夏小姐跟賀總的電話都進來過,賀總還打了不少,但是手機里的記錄都被刪掉了?!?/br> “幾點打的?悠悠的電話?!?/br> “昨天晚上十點多?!碧刂⌒囊硪淼鼗氐?。 陸紹越的眸色黑沉沉的,修長的手指間還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煙頭的寥寥星火忽明忽暗,如同此刻緊張的氣氛。 特助以為陸紹越會發(fā)脾氣,但是他只是吸了一口煙,就摁滅了煙蒂,示意特助將新手機給他。 陸紹越先給賀元洲撥了電話,夏悠悠既然肯主動打電話給他,必定是有要緊事,而過去了一天,他都沒回復(fù)只字片語,此刻定然不會接他的電話。 賀元洲的電話響了一聲,耳邊就傳來了他氣急敗壞的聲音:“紹越!你搞什么鬼!夏家出事了知道沒?” 陸紹越深邃的眼眸陰云密布,啞聲開口:“說。” “夏硯章失蹤了,夏老太太受了刺激躺進了醫(yī)院,不知道誰走漏了消息,整個夏家亂成一鍋粥了——” 賀元洲忽然停住,陸紹越眉頭攏得更緊,語調(diào)淡得毫無波瀾,但是透著可怕的肅殺:“還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