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有道(雙重生)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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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來,十分用力地推搡了一把季路元的肩膀,長長的眼睫不自覺地扇了扇,半月眼依舊淺淺彎著,眼淚卻不受控制地囫圇落了下來。 “你不是一向最小心眼兒,最喜歡吃醋了嗎?”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聲音有些哽咽, “現(xiàn)在又在這里逞強裝大方。我知道,我若是順著你的話說了,你定是又要借機來撓我的癢。季昱安,你別給我下套,我才不會上你的當(dāng)。” ‘當(dāng)’字音落,她幾乎已經(jīng)再說不出話來,喉嚨里像是堵了塊硬邦邦的小石頭,棱角多而尖銳,但凡她一開口,整個人便會毫無招架之力地被其硌得生疼。 “阿棠不要哭。” 眼見她的淚水流得更兇,對面的季路元重重嘆出一口氣,滿目心折地探臂將她重新抱回懷里。 “早就說了不告訴你,現(xiàn)下憑白惹你哭上這么一通,明日眼睛該腫了。” 他偏頭親吻她的額角,一只手攏在她身后,慢而緩重地撫摸著她的脊背,冰涼的薄唇持續(xù)下移,款款貼上她哭紅的雙頰,柔軟的唇瓣像是絲滑的雀羽,在一片旖旎的耳鬢廝磨間一顆又一顆地拂去她guntang的淚珠。 “阿棠別哭了。” 郁棠拽著他的前襟不撒手,“我……” 她不由自主地抽噎了一聲,還是止不住地想要哭泣,于是又深深呼吸了兩口氣,將濕漉漉的臉埋進季路元的頸窩里,“我可能還需要再哭一會兒。” 季路元莫名被她逗笑了,他吻她的發(fā)頂,相當(dāng)?shù)纳平馊艘猓昂冒桑窃俳o你半刻的功夫。” …… 半刻很快過去,郁棠終于止住哭泣,紅著眼睛從季路元懷中抬起頭來,“季昱安,你知道那毒叫什么名字嗎?” 季路元垂下眼睫,默默搖了搖頭。 郁棠顰了顰眉,“那你可以盡量描述出那毒藥的氣味和性狀嗎?還有你發(fā)病時的病況,也要盡可能詳盡地告訴我。” 季路元斂了斂眸,輕輕點了點頭。 郁棠捧起他的臉,“季昱安,我知道這樣做對你過于殘忍,但我們必須要先將這毒查出來。” 她主動仰頭去貼他軟軟的唇角,話說出口猶尚帶著悶悶的鼻音,然語調(diào)卻已經(jīng)卓立而堅定。 “季昱安,我不想你死,我們要一起好好活著才行。” 她當(dāng)真是個堅韌又倔強的人,孤注一擲時勇敢無畏,尚存希望時又從不放棄。季路元深深凝眸注視著她,腦中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數(shù)月前堪堪成親時與商言錚的一番對話。 商大統(tǒng)領(lǐng)當(dāng)時還在打趣他,“萬幸咱們的季世子在中秋宮宴前蘇醒了,不然你們家小公主可依靠誰去呀?” 思緒間郁棠已經(jīng)又貼上了他的另一側(cè)唇角,季路元抬手按上她的背心,反客為主地加深了這個吻。 彼時他是如何回答的? 他道,郁棠從來都無需依靠他而活,從小到大,自始至終,都是他需要依靠郁棠。 …… 厚重的船體劇烈地晃了一晃,浪頭又起,就此打斷了持續(xù)許久的纏綿親吻。 郁棠眼底水霧彌漫,雙頰的潮.紅艷而濃郁,也不知是被季世子需索無度親出來的,亦或只是單純的氣短所致。她趴在季路元的肩頭尤自平復(fù)著呼吸,少頃,被大量訊息沖得發(fā)昏的頭腦漸漸清明,郁棠這才一個激靈,后知后覺地回想起了方才季路元話中的某幾個字。 “季昱安。” 雖然知道現(xiàn)下不合時宜,她到底還是沒能忍住,掙扎著慢吞吞地喚了他一聲, “你說你始終沒有與我圓.房,那中秋宮宴的那一晚……” 季路元替她擦了擦唇邊晶亮的水漬,“自然是在做樣子,不然怎么能騙下賜婚的圣旨。” 果然…… 郁棠瞠了瞠眼,“那我身上的紅印子?” 季路元將她頰邊的碎發(fā)別回耳后,“那些都是我用手指按出來的,只不過彼時你醉意上頭睡了過去,大抵沒能注意到。” 郁棠:“……” 真相居然是這樣的嗎? 她回想起自己過去那些羞恥且荒唐的猜測,頓時又生出些莫名的笑意,同時也豁然省悟了,為何在自己為季路元不遺余力熬藥進補的那段時日,這人總是尋著各種由頭往外跑。 “怪不得我說我翌日怎么毫無感覺,”她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虧我還以為是你不大……” ‘行’字的半邊被她懸崖勒馬一般地吞回了口中,然洞隱燭微如季世子卻還是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懸崖邊上那嚴(yán)重羞辱了他的馬蹄印記。 季路元:“……沒感覺?我不行?” 郁棠訕訕一笑,趕忙為自己辯解了一句,“哎呀,我只是在關(guān)心你的身體,沒什么旁的意思。”繼而又先發(fā)制人,用一句質(zhì)問堵住了季世子后續(xù)的討伐,“怎么,都今時今日了,你難不成還在質(zhì)疑我對你的真心嗎?” 季路元:“……” 他一臉木然地撩著眼皮睨了郁棠一眼,心中對于解毒的渴望在這一刻攀上了從未有過的頂峰。 “阿棠。” 許久之后,季路元才復(fù)又開了口。 “等我解了毒……” 他笑得頗有些咬牙切齒, “屆時你再好好地試上一試,體會一番,究竟有沒有感覺。” * 尋藥至此有了個初步的明晰方向,第二日天色未亮,郁棠便帶著兩張季路元手寫的紙箋,急不可待地趕去了郁璟儀的臥艙。 郁璟儀原本還在認真聽她描述著整件事情的因果,只是越聽到后面,秀氣的眉峰便越是擰得死緊,“鎮(zhèn)北王這人……” 她執(zhí)起其中一張紙箋一目十行地看了看,“他是有什么毛病嗎?” 郁棠難得硬聲硬氣地冷笑了一聲,“誰曉得他心里是如何想的,如此作為,簡直枉為人父。” 她邊說邊將另一張紙箋也遞給郁璟儀,“那毒藥的氣味和性狀都在這兒了,十一先前已經(jīng)鉆頭覓縫地尋了數(shù)年,他是個可靠又嚴(yán)謹?shù)男宰樱仁且粺o所獲,那便說明這藥至少在大勰境內(nèi)都不甚常見,而季昱安口中那位能為他解毒的高人又是個云游河海的道士……” 郁璟儀接過她未完的話頭,“我明白了,我會派人在邊境之地打聽打聽。除此之外,東宮中有我過去安插進去的一個小太監(jiān),我也會立時傳消息給他,讓他查查那道士是在何處被尋到的,我們依著這道士行過的軌跡找上一找,說不定還能尋獲些蛛絲馬跡。” 郁棠點了點頭,感激地搭上她的手腕,“璟儀,這次當(dāng)真要多謝你。”她從袖袋里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赤金令牌,“季路元在京郊的馬場留有一小隊人馬,憑借這令牌可以隨意調(diào)動。” 郁璟儀莞爾著將那令牌收入袖中,余光瞥見她凝重的面色,又刻意說了句能討郁棠歡心的俏皮話,“嘖,我何其有幸啊,有朝一日竟也能占上咱們鎮(zhèn)北世子的便宜。” 郁棠果然頷首笑了笑,“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的,明明就是我們在勞煩你。” “這話就見外了不是?”郁璟儀反手搭上郁棠的手,她頓了一頓,面上隱隱現(xiàn)出兩分躊躇,“可是阿棠,如果季路元他真的……,屆時你會如何做?” 郁棠緩緩摩挲了兩下郁璟儀腕間的玉鐲,“璟儀,說實話,我從未預(yù)想過這種可能。” 她偏了偏頭,視線越過半開的小窗落在江面上,眼睫低垂,半晌之后才輕輕笑了一笑, “你知道的,我雖擅長用陰陽命理來糊弄人,可卻向來不信神佛鬼怪。可昨夜聽過季昱安的遭遇,我在某一刻時,竟是無比期望這世上當(dāng)真存有普度眾生的三千神佛,如此,倘若我最后真的束手無策,好歹也在跪在佛前,虔誠地求一求佛祖,讓她賜給季昱安一條生路。” 橘紅的日頭漸漸探出江面,晨光熹微,在平靜的水面上灑下一片碎金的波瀾。 “但凡能夠想到的法子,我都會盡力去嘗試,璟儀,我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親眼看著季昱安出事。” * 托京中那場動亂的福,郁肅璋與郁肅琰一具心力交瘁筋疲力倦,郁璟儀放出的信鴿倒是很快有了回應(yīng)。 季路元彼時正在西側(cè)的船艙中與商言錚議事,徐松寒的諫言為他們提供了一道出乎預(yù)料的巨大推力,這遭算是個意外之喜,季路元蘸了些茶水在小桌上寫寫畫畫,打算將手里的其他證據(jù)也趁機一并抖出去。 “還有,記得安排一部分人手暗中護著那些諫言的學(xué)子,郁肅璋不是什么仁善之輩,別讓他們吃了暗虧。” 商言錚沉沉‘嗯’了一聲,寂然不動地將正事談完,而后才攥了攥指,一臉悒郁地抬起頭來。 “昱安,”他試探性地張了張口,“你后續(xù)打算如何做?” 季路元挑著眉頭睨了他一眼,“敢情我適才說了那么多,商大統(tǒng)領(lǐng)一句都沒聽進去是吧?” 商言錚握拳在他肩上狠捶了一記,“你別給我裝傻。” 季路元‘嘖’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抬手回了他一記重拳,“我裝什么傻了?” 商言錚這幾日心中本就煩悶,現(xiàn)下又被他惹得來了脾氣,當(dāng)即便一腳踹開小桌,同他在這不甚寬敞的船艙里纏斗起來。 兩人就這么抽瘋似的你來我往地過了幾招,直至郁棠一臉驚詫地推開艙門,他二人才終于松了擒著彼此衣領(lǐng)的手,氣喘吁吁地停止了這場莫名其妙的纏斗。 “你們這是?” “沒事。”季路元將傾倒的小桌扶起來,牽著郁棠的手邁過滿地的破盞碎瓷,“你怎么過來了?” 郁棠將信鴿上的小箋遞給他,“璟儀從大皇兄的書房里找到了那位道長的遺物,其中有一本竹制的小冊子,記錄著他曾遇見過的各種疑難雜癥。” 泛黃的小箋被徐徐展開,郁棠眸光燦亮, “季昱安,你中的毒叫千日譫,而幾日之前,我在宜州城聽過這種毒。” 第65章 離船 ◎“你我日后若是和離,十九我是要帶走的。”◎ 郁棠將那日在四方街的見聞言簡意賅地講了一遍。 “季昱安, 我們要偷偷離船,回到宜州城才行。” 這確實是目前可選的最好法子,官船上行事多有不便, 這事也不好拖到抵達平盧后再行解決。 季路元略一猶豫便點了頭,“好,十一與我身形相仿,屆時可以讓他帶著紗帽假扮我留在船上, 對外只說我生了疹子不宜吹風(fēng), 非必要的議事暫且擱置, 必要的則交由言錚帶話進來。” 他與商言錚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又看向郁棠, “但無需你與我一同下船,讓十九跟著就是了, 他腿腳快,傳遞消息也更方便些。” 郁棠搖了搖頭, “十九是需要跟著,但我同樣也要去,來這里之前我便已安頓過了澤蘭和栗桃,她們會配合璟儀來掩蓋我的行蹤。” “阿棠,”季路元還在勸她,“你實在沒有必要……” “季昱安,”郁棠打斷他,“我知道你在顧慮什么。” 那日在四方街, 她就已經(jīng)親眼目睹了這毒藥在藥性發(fā)作時是何情狀,矜貴驕傲如季路元, 絕對不會想讓她看到他那副狼狽不堪的偃蹇模樣。 “季昱安, 你這人總是如此, 我隨口說的假話,你每每都深信不疑地當(dāng)作真話去聽,可輪到那些發(fā)自真心的肺腑之言,你卻又總將其當(dāng)成我哄順你的玩笑之語。” 她仰頭望向季路元,“我們從校場出發(fā)來宜州的那日,我在酒樓里同你說過什么?” 季路元抬手摩挲了兩下她的下頜,“你說我錙銖必較還脾氣壞。” 郁棠睨他一眼,手握成拳,不輕不重地在他肩頭捶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