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有道(雙重生)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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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言錚笑笑,“是啊,韶合公主卯時二刻出發,圣旨甫過卯時才送來我府上,莫說是你了,就連我自己都沒有料到。” 他笑意漸淡,“咱們的好陛下此番將我調離京城,擺明了就是要架空我在禁軍中的地位,我這大統領的腰牌啊,怕是掛不久嘍。” 季路元斂了斂眸,“他當真是……” “世子!” 話音未落,季十一已經面色峻然地推門而入。 “我在回廊里發現了暈倒的青雨,公主和韶合公主都不見了。” 第48章 校場 ◎“璟儀,我們要想法子逃出去。”◎ 馬車疾馳在寂靜的小道上, 郁棠顰著眉頭悠悠轉醒。 方才她與郁璟儀甫一踏上回廊,立時便有兩個著禁軍衣衫的年輕侍衛迎上前來,那二人步伐促急, 頭顱卻是始終低垂,讓人一眼瞧不清模樣。 青雨謹慎地向前快行幾步,將郁璟儀與郁棠擋在身后,她舉了舉手中的燈籠, 語氣有些凌厲, “來者何人?公主的院子也敢亂闖。” 右側的侍衛躬身行禮, “回公主的話,屬下們是要……” 他猛地揚起衣袖, 一大片雪白的粉末就此隨之飛速漫延開來。 青雨站在最前面,原本呈防御姿態的緊繃身軀幾乎瞬間便軟倒了下去;郁璟儀離得近些, 盡管反應極快地抬袖屏息,卻也無可避免地將那粉末吸入了大半;站在最后的郁棠匆忙揚聲喊人, 嘴巴堪堪張開,隨即就被左側那不知何時迂回到她身旁的侍衛一記手刀打暈了過去。 那二人的動作極為利落,對這驛館又頗為熟悉,不過撩個簾子的功夫,便已經分別扛著郁棠與郁璟儀,形如鬼魅般倏然消失在了廊道的盡頭…… 思慮間馬車又是一個顛簸,郁棠雙眼緊闔,衣袖下的手指卻是不動聲色地摩挲著探過去, 輕輕點了點旁側郁璟儀的指腹。 她無法確定車外那兩個歹人的身份,故而也不敢貿貿然開口同郁璟儀講話, 只能先用這種方式來確定她是否清醒。 果然, 郁璟儀同她有一樣的顧慮, 另一根小指旋即勾上了她的手指,指尖輕扣三下,示意郁棠她一切妥適。 郁棠暗自松了一口氣,稍稍安下心來。 約摸又過了三個時辰,馬車行駛的速度開始減慢,車體愈加顛簸,車頭也愈加晃蕩,空氣里彌散著nongnong的松柏濕氣,郁棠鼻尖抽動,猜測她們該是走上了一條山路。 四周愈見闃然,許久之后,窗外卻是驀地傳來了兩聲馬匹的嘶鳴,緊接著,尚在行進中的馬車倏爾停下,車轅隨之一低,該是有人欲要踏上車來。 很快,厚重的車簾被人自外掀開,微弱的光點相繼在郁棠與郁璟儀的面容之前晃了一晃,來人似是一怔,轉而便氣急敗壞地壓低了聲音, “你們是怎么做事的?居然連韶合公主都一并請來了?” 請來了? 郁棠心下一動,明白今番這事是沖著她來的,并且,這人還頗為忌憚她們的身份。 車轅上的侍衛平靜回話道:“當時時間緊迫,兩位公主身形相仿,又穿著同樣的氅衣,我兄弟二人一時分辨不清,所以便都綁來了。” 來人再次忙不迭開口否認,“你二人可莫要胡言,這哪里就是綁了?我們只不過是請公主們來莊子里做做客,等到……” 他及時住了口,仔細將車窗上的簾子壓了壓,輕手輕腳地俯身退了出去。不多時,四個婢女復又躬身入內,欲將她二人攙進一座莊子里。 虛軟的身軀就此被人款款扶出車廂,郁棠繼續佯裝昏迷,只在邁過門檻時悄悄睜眼瞧了瞧周遭的光景。 此時雖天光熹微,四下卻仍晦暗一團,她又不敢將觀察的動作做得太過明顯,遂也只是隱隱瞧見了遠處幾個巍峨的連綿山頭,以及掩在那大片銀白之中的一抹亮眼的…… 橘紅? 郁棠眉眼微動,徐徐闔上雙眸。 許是料定了她二人斷然跑不出這荒山野嶺,來人并未將她與郁璟儀分開安置,而是共同送入了一間寬敞的偏廂,繼而又在廂房之外加了一把碩大的銅鎖。 咔噠—— 鎖頭閉合,門外再無人聲響動,郁棠又耐下性子等了一小會兒,這才憂心忡忡地撲到了郁璟儀身邊。 “璟儀。”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郁璟儀額間溫度,惶惶不安地問她,“你有感覺哪里不舒服嗎?” 郁璟儀搖了搖頭,“無妨,那些粉末八成只是些上好的迷藥,我就只是……”她艱難地攀著郁棠的手臂坐起身來,“沒什么力氣。” 軟綿綿的手指順著裙擺一路沒入長靴,郁璟儀從其中抽出一柄鋒利的短刃來,咬緊下唇,在自己的指腹上重重劃了一下。 鮮紅的血珠很快冉冉冒了個尖,郁璟儀眉頭緊皺,待到熬過這陣疼痛,整個人才終于恢復了精神。 郁棠扯了帕子替她包扎,眼里的愧疚之色藏都藏不住,“璟儀,這次是我連累了你。” 郁璟儀攥了攥她的手指,“別同我說這些見外的話,況且今次將我們擄出驛館的是別著大營腰牌,穿著禁軍服侍的內鬼,若真的追究起來,這內鬼還是由我的護送隊伍帶進來的呢。” 她揚眸看向郁棠,“方才聽那人的話,他們似乎還在等著誰來?阿棠,你心中有什么懷疑的人選嗎?” 郁棠眼睫低垂,“難不成是大皇兄?” 她顰了顰眼,“可這代價未免太大,一旦事情鬧開,他便難免會遭到非議。那人又是初登太子之位,正是需要立威樹信的時候,如此妄動,實在是得不償失。” 郁璟儀也轉了轉腕間的玉鐲,她凝眸沉思,片刻之后才緩緩道:“阿棠,千秋節上辛令儀身死的始末,你后來有認真思忖過嗎?” 郁棠眸子暗了暗,“有,父皇不會讓林妃誕下皇嗣,我猜測那次大抵是大皇兄順水推舟,借著父皇的刀掃清了攔在自己眼前的障礙。” 她說著,半月眼忽然一瞠,“難不成這次也……” “八成是的。” 郁璟儀呼出一口氣, “他不怕遭受非議,怕的是這非議起不來。北上的欽差隊伍里失了祈福的公主,行程自然會受阻,我本以為父皇那日既是肯將你從宮中放出來,便是已經放棄了阻攔季路元歸返平盧的念頭,誰曾想……” 她自嘲地笑了笑, “你還在愧疚自己連累了我,若按如此來想,今番這事明明就是我連累了你。怪不得父皇會一反常態地讓我一同北上,這安排一開始約摸著就是為我準備的,只不過大皇兄將其攬過來cao辦,他存著私心,所以才會暗自將擄階的目標換成你。不想機緣巧合,最后竟是將我們兩個一并綁來了。呵,天家皇女又如何?父女親緣又如何?左不過都是些笑話。” 郁棠默然半晌,安慰似的上前拍了拍她的手,“璟儀,我們要盡快想法子逃出去。” 她們能猜到的東西,季路元自然也能猜到,利弊權衡,孰輕孰重,季世子腦子轉個彎兒就能理得門兒清。 可只要她二人一日回不去,他就必定會義無反顧地走入這個明晃晃的圈套。 郁璟儀搭上她的手,“我明白,只是現在尚且不知你我被關在何處。阿棠,我們明日需得想個法子,先探一探這宅子的位置才行。” * 與此同時,休憩驛館的別院之內,季路元眉頭緊擰,正與商言錚共同核查著此番隨行的禁軍名冊。 商大統領瞧著那名冊之上從未見過的眾多陌生人名,面帶愧色地同季路元賠了個不是,“昱安,這次是我的疏忽。” 季路元搖了搖頭,“護送隨行的禁軍隊列并非由你親自編選,你自己也是陣前受命領了這差事,今晚的事怪不到你頭上。” 他心下愈是焦急,面上反倒愈是顯得冷靜,此刻黑眸深斂,一時寒氣森森,竟比外間的霜雪還要令人膽顫三分,“青雨醒了嗎?十一還沒回來嗎?” 說話間季十一匆匆推門而入,“世子,城中和附近的村鎮都找過了,沒什么發現,下一個通行的關口也已經派人暗暗守著了,至于那粉末,”他將手中紙箋遞給季路元,“源頭也查出來了,是靈州獨有的一種迷藥粉末。” 靈州…… 季路元復又取過名冊,速度極快地過了一遍其上的人名與籍貫。 少頃,他指著名冊上最末的兩個人名轉過頭去,“言錚,這兩個人你可有印象?他們是從何處收編進禁軍隊伍的?” 商言錚薄唇緊抿,“隱約有些印象,這是一對雙生子,在未編入禁軍名冊之前,似乎是在……”他略一思索,眸底倏爾一亮,“在櫟林校場的第五營!” 且櫟林校場還恰好就在這附近的山頭上,縱馬疾馳至多不過三個時辰便可抵達。 商言錚握了握身后重劍,“要現在出發嗎?” 季路元按上他的劍首,“不行,櫟林校場守備森嚴,人去得太多反倒討不到便宜。況且今次還丟了郁璟儀,此事一旦宣揚開來,我們的好陛下難保不會再借機推延這趟北上的行程。” 他說著,聲音愈加低緩,手中無意識地摩挲著精致的竹骨扇,片刻之后,突然風馬牛不相及地問了一句,“兵部的孫大人是不是也是從櫟林校場出來的?” 商言錚點了點頭,“沒錯,孫大人正是……”他倏地一頓,“你的意思是?” “呵。” 季路元冷笑一聲,眼底的寒冰夾雜著狠厲一同浮現, “郁肅璋這陰險狡詐的混賬東西,同樣的把戲,他還真是玩不膩。” 今番的兩個內鬼是從櫟林校場出來的,孫大人也與這校場脫不開干系,而兵部向來都是歸屬于郁肅璋的陣營。 商言錚很快意會了其中的彎彎繞繞,“那你現下打算如何做?” “上次千秋節被他設計投了毒,我大人大量不與他計較,他還當真以為我怕了他?”季路元扯扯唇角,“言錚,你適才不是還問我,那些我設在京城里的局,打算何時開始收網嗎?” 他脖頸微揚,就此完全露出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就是現在,我們先簡單地收上一部分,將重光寺和禮部鄭大人的事情抖出去,暫且灑些餌食,放給咱們的太子殿下好好玩上一玩,絆住他的腳步,讓他無暇顧及其他。” 扇頭微微一低,輕輕敲打在桌案上, “我與十一稍后便會喬裝離隊,你留在這里,將有問題的禁軍都處理了,今晚的事能瞞著多久就瞞多久,最好瞞到我將人帶回來。明日讓栗桃和青雨分別扮做阿棠和郁璟儀,隨著隊伍繼續如常北上。還有,記得留意盛時聞,那人的立場尚且不明,不要讓他察覺到我的離開。” 商言錚‘嗯’了一聲,“我明白了。” 他從懷中掏出幾枚精致的暗器放到季路元手里,二指不經意間搭上他的手腕,這才恍然發現他竟是一直都在發抖。 “昱安你?公主會沒事的,你不要如此……” “我知道。” 季路元攥緊暗器,強行止住了指尖的顫抖,一句話似是在回應商言錚,又似是在告誡他自己, “我不會讓阿棠有事的。” 第49章 找茬 ◎郁棠眼眶一紅,“季昱安。”◎ 巳時三刻, 安靜的山莊偏廂突然傳來了一聲瓷器墜地的響動。 幾個年幼的丫頭聚在門前一臉惶恐,她們都是幾日前才被這莊子的主人,一位自稱‘江大人’的中年男子臨時買回來的, 最大的不過十一歲,還不是什么明理記事的年紀。 那位江大人并未同她們說明這偏廂之中貴人的身份,只耳提面命地告誡她們將人伺候好了,萬不可有任何閃失, 除了不能讓其出門, 其余的一切都要依照著貴人的心意來。 夸嚓—— 尤在幾人愣神之際, 厚重的門板又是一聲巨響,房中的貴人摔了個半人高的大花瓶尤嫌不夠, 停歇片刻,發現外間還無動靜, 竟是直接舉著一把結實的紅木交椅,哐哐咂起了那被木條封死的窗戶。 小丫頭們何曾見識過這種架勢, 一個個登時驚得魂飛魄散,其中一人哆哆嗦嗦地建議道:“要不咱們出去找找外頭的幾個侍衛?他們瞧著年紀大些,該是一直在這莊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