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有道(雙重生) 第24節
書迷正在閱讀:豪門后媽帶崽上娃綜[穿書]、換妾、我從修真界穿回來了、穿到星際時代,我靠美食爆紅了[經營]、他是斯文糙漢、囚籠、真千金靠炒菜修煉、長公主拒絕火葬場(重生)、親愛的,只有你死掉,才會乖乖閉嘴吧?、職業介紹所的埃爾伯特大小姐
“公主,商將軍出入宮闈到底不便,雖說世子此番大抵也有能力自保,但咱們既是都知道了,要不要……” 郁棠一時未答,只是神色晦暗地默默聽著。她看看屜柜最底層僅存的幾頁未燒完的《四海方輿志》,腦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閃過郁肅璋的餮態面容與郁璟儀的諄諄告戒。 是啊,她若是想順風使帆,季路元無疑是最合適也是最讓她能夠接受的。她既是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赴死念頭都動了,當下有了新的生機,即使這生機不甚磊落光彩,又何妨放手一試? 胖滾滾的小肥啾扇著翅膀復又落在窗邊,沖著郁棠嘰嘰喳喳地叫了兩聲。 “澤蘭。” 郁棠突然開口,揚眸瞥了一眼外間晦暗的天色。 “你現在立刻出去,將除了咱們棲雀閣之外,從鳥雀籠到后宮所有殿宇長廊上的燈籠燭芯都剪掉一半。” 蠟燭少了一半的燭芯,火光自然變得暗淡,而中藥之人視線昏聵,屆時定會不由自主地朝著燈光最亮的方向走。 澤蘭面上一喜,“公主您放心,奴婢的腳程最快了,不出一刻就能回來。” 說罷揣著小剪子麻溜地跑了出去,轉眼又揣著燭芯子興致沖沖地跑了回來,且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挨著鳥雀籠的偏殿里便起了些異常的響動。 郁棠深呼吸一口氣,囫圇飲盡一壺甜酒,而后就揣著點‘豁出去了’的拚命姿態,醉醺醺地去往了偏殿。 她酒量本就一般,加之內心緊張,酒水喝的又急,推門的一剎那腦子便糊成了一片。 腦海中只存有些斷斷續續的旖|旎片段,似是清晨山間彌漫的薄霧,抓不著握不住,迷離惝恍云霧迷蒙,總歸是不甚真切。 郁棠抿了抿唇,手臂交疊著搭上浴桶的邊沿,身子向前挪了挪,又將額頭抵了上去。 可盡管不甚真切,一夜繾綣綺麗的酣夢過后,身體殘留的觸|感卻是實打實地存留了下來。 浴桶中摻著花瓣的熱水霧氣騰騰,水溫融融,卻遠不及昨夜落在背心的手掌融和溫軟,郁棠臉紅了紅,被熱水蘊得泛粉的指尖也不由得輕輕攥了攥。她不自覺地挺了挺脊背,腰間卻在此時驀地傳來一陣刺痛。 “嘶——” “公主?” 栗桃聽見動靜,趕忙放下梳子來看她,“公主可是覺得哪里不舒……” 她突然一頓,下文還未道出口來,眼中已經兀自‘啪嗒’一聲掉下了兩滴淚。 “怎么了怎么了?” 一旁的澤蘭后知后覺地探過頭,疑惑的目光先是瞧了瞧落淚的栗桃,繼而又順著栗桃的視線望向浴桶里的郁棠,待看清那掩在花瓣中的水下光景后,頓時也愣住了。 先前神識昏聵時尚且不覺,眼下醉意散盡后再看,郁棠的腰側竟不知何時泛出了一大團駭人的青紫,兩個鮮明的手指印子一左一右地招搖綴于嬌嫩肌膚之上,愈發顯得那淤痕嚴重可怖。 “季世子,季世子他怎么能對公主如此粗魯!” 郁棠自己也驚著了,擦干凈身上的水珠之后便忙不迭小跑去了銅鏡前,她舉著一柄燭臺,在嶄亮的燈火下仔細端看著鏡中一身雪白的皮|rou。 兩條手臂上也有不少細小的紅痕,雖說隱隱泛著些鈍痛,卻都沒有腰間那片淤青來得慘烈。 栗桃紅著眼睛取來藥膏,一面融開了往她身上抹,一面顫抖著聲音問她,“公主,公主您,您其他地方覺得疼嗎?” 她到底是個長在深宮里未出閣的姑娘,對于床笫之事的了解僅限于教習嬤嬤的訓誨,故而一句問詢說得語義不詳又吞吞吐吐。 郁棠從前在郁璟儀那處看過不少宮外傳進來的俗事話本,倒是很快理解了栗桃的話。她僵了一僵,面上紅潮更甚,最終還是赧然又認真地感覺了一下。 ——然后她就驚訝地發現,她沒什么感覺。 郁棠怔怔眨了眨眼。 似乎和話本子里所寫的‘春風一度,至死歡愉’不太一樣啊…… 她略一遲疑,到底還是將這‘沒感覺’的結論如實說了出來。 而后,在場的三人便都面面相覷地陷入了一片無法言明的沉默里。 又過半晌,栗桃艱難地張了張口, “公主,有件事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青竹今早奉著韶合公主的命令來送藥膏,她同奴婢說,韶合公主只道季世子就是個徒有其表的空架子,只要一刻的功夫就能,就能……” 澤蘭急忙替自家世子找補,“你別在背后詆毀世子,世子他惡疾堪愈,這不是,這不是人之常情嘛!” 栗桃不甚贊同地出言反駁,“惡疾堪愈大抵是個原因,但誰又知道季世子在沒有惡疾的時候是不是也同昨夜如出一轍呢?” “栗桃你!”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怎么還吵起來了?” 郁棠一臉尷尬地去堵她二人的嘴,又隨意尋了個由頭將其分開, “我有些餓了,澤蘭,你去小廚房取些點心來;栗桃,你去晏和殿找青竹通個氣,我這幾日外出不便,璟儀若是探得什么風聲,記得讓青竹及時遞過來。” …… 她將內殿里的人盡數遣了出去,自己則抱著軟枕獨自蜷縮在貴妃榻上,八月的天風和日暖,郁棠聽著窗外傳來的陣陣蟬鳴,眼皮愈見沉重,最后竟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傍晚,郁棠昏昏沉沉地睜開雙眼,意識朦朧間感覺榻頭坐了個熟悉的高大身影,那身影聽見動靜,緩緩轉過身來,食指微微弓起,不輕不重地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 “睡醒了?” 季路元勾唇笑笑,五指張開,又極為自然地揉了揉她的發頂。 “你怎么進來的?” 郁棠登時一愣,反應過來后便倉慌起身,取來一旁的薄被將自己裹了個嚴實。 “我以為,”她偏頭瞥了一眼窗外的光景,“我以為這個時辰你早就出宮去了。” “我是出宮了,只不過走到一半溜去了鳥雀籠,趁人不察,又從那處迂回來了你殿里。” 他的語氣倒是懇摯坦然,將此類等同于溜門撬鎖的齷齪舉動說得無比的理直氣壯。 “也虧得你這棲雀閣位置偏僻,遠離東西六宮,不然我還真不好偷偷潛進來。” “……哦。” 郁棠甕聲甕氣地應了一聲,而后便低下頭去,神情里頗有幾分不知所措的靦腆與尷尬。 她實在不知道此時此刻該同季路元說些什么,一夕過后,兩人之間似乎有什么東西悄然發生了變化;季路元也變了,整個人像是突然卸下了某種防備,對她的好不再遮遮掩掩,較之少時甚至更為熱烈直白。 這變化說不清又道不明,加之她又尚且處在‘趁人之危睡了人家季世子’的愧疚之中,一時竟也不知該用何種態度來面對他。 但好在季路元并沒有讓這沉默延續太久,他從袖袋里取出一罐藥膏,自顧自地上手就要去掀郁棠的薄被。 “過了一日,身上還疼嗎?” 他還是方才一腳踹開了試圖跟著看熱鬧的季十九,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了自己昨夜最后在郁棠腰上捏的那一把似乎又忘記了收著手勁。 “將裙帶解開,我看一眼。” “……你等等!” 郁棠這下是真的慌了手腳,忙不迭抬手去推他探過來的手臂,“季昱安,你別太離譜!裙帶,裙帶怎么能隨意解開給你看?” 季路元被她面紅耳赤的模樣逗笑了,“怎么就不能給我看了?” 他隨手將藥膏放在翹頭,雙手捧起郁棠的臉,眸子里玩笑的意味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無比鄭重的篤摯與悃誠。 “賜婚的圣旨最多五日便會送到你殿里,阿棠,你很快就要嫁給我了。” …… 數墻之隔的鳥雀籠驀地起了些動靜,今日是中秋過后的第二日,成群的紅褐鹟撲閃著翅膀躍過天際,在無邊的穹頂灑下一片勃發又鮮活的嬉鬧生氣。 郁棠神色怔愣,又緩又慢地眨了眨眼。 季路元捧著她的臉頰左右晃了晃,手指徐徐摩挲過她的下頜,“嗯?阿棠不是要哭了吧?” 他瞧著她眼底水霧彌漫的可憐模樣,想了想,又學著前些日子她在鞠場里的質問語氣來逗她。 “哭什么?這不是遂了公主的心意嗎?不談有朝一日,不談來日方長,只說今朝今載,公主,臣這個月就能帶你離開。” “……”郁棠果然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她破涕而笑,囅然著推了他一把。 “季昱安,這都過去多久了,你這人怎的如此小心眼。” 季路元笑而不答,只是取來帕子抖開,囫圇替她抹了一把臉頰。 郁棠就著他的手蹭了蹭眼睫上的濕潤,嘴唇抿了抿,半晌之后又猶猶豫豫地開口道:“只是,只是大皇兄那邊……” 她躊躇地抬了抬眼,“他對我……我怕他不會那么輕易地讓我出降。” 畢竟前世她指婚的對象是手中掌有軍權的東寧世子,郁肅璋彼時堪獲東宮之位,在根基尚不穩固的前提下仍未放棄將她搶回來; 更枉論今朝娶她的人變成了季路元,他身后雖也有鎮北大軍為靠,但終歸人還是被困在京中,較之東寧世子便如魚游淺灘虎落平川,于郁肅璋而言,瞻前顧后的掛慮自然更小。 季路元冷笑一聲,“郁肅璋再不愿意也只能忍著了,畢竟我都將……” 他倏地一頓,及時偏開了話頭,“總之賜婚一事你無需憂慮,安心候著就是了。” 郁棠敏銳地察覺到他話中的停頓,“畢竟你都將什么?”她隱約生出些不好的猜測,“為了順利娶我,你用了某些東西與父皇做了交換?” 季路元卻不再同她多說,“天色不早了,我若是再不走,就真該被商大統領念叨了。” 他最后又揉了一把郁棠的頭頂,“別胡思亂想,阿棠,等著我帶你離開。” 作者有話說: 郁憬儀:嘖! 郁棠:咦? 小季流淚:……不信謠不傳謠 本章留評發紅包~ 第23章 出降 ◎郁棠眉眼彎彎,輕輕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于郁棠而言都如夢一般迷幻。 問名, 納吉,納征,請期…… 季路元說到做到, 當真無需她耗費任何心神,不僅設計讓永安帝將郁肅璋派離出京,還尤自一人將婚期推進的又快又穩。 郁璟儀帶著小點心來看她時還在納悶, “你說季路元是不是瘋了?賜婚的圣旨既是已經下了, 你與他的婚事便是鐵板釘釘的事。他為何不干脆選個稍遠一些的日子, 總好過眼下事事倉促, 公主府來不及開,食邑的封賞也尚在決策之中, 到頭來只能讓你帶著些衣冠賞銀就嫁去他的世子府,憑白受些有的沒的委屈。” 郁棠斂袖為她倒出一盞茶,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以我在宮中的際遇, 公主府八成是不會開的,至于封賞的食邑,六部慢慢算著就行,總歸最后也是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