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遺產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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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郁霜希望的樣子還差得遠。 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像譚律明一樣理解他、照顧他、對他無限縱容和寵愛的人,所以郁霜只能想別的辦法。 他不太確定,會是周慕予先對他膩煩,還是他先把周慕予變成自己希望的樣子。 這是一場賭博。 初春的夜晚寒意襲人,相隔幾條街外的酒吧里,氣氛正是熱烈。 臺上跳舞的姑娘穿著熱褲,露出勁瘦的腰肢和修長的腿,每一次彎腰撫臀,都引得舞池里一片歡呼和尖叫。 稍遠一點的卡座里,周慕予懶懶靠在沙發上,手里捏著一個酒杯,淡然欣賞臺上的表演。 季騫不知道從哪里獵艷回來,一屁股坐在周慕予身旁,勾住他的肩:“我看你這杯酒端一晚上了,到底喝不喝?” 周慕予聞到季騫身上甜膩的香水味,皺了皺眉:“離我遠點。” “嘿,怎么了?” “臭。” “我懂了,你對女人沒興趣。”季騫一副討打的樣子,“那真沒轍,這兒全是直男。” 周慕予忍無可忍,一把推開季騫:“滾開。” “唉,別生氣呀……”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會兒,季騫觀察著周慕予的臉色,又湊過來:“上次那事兒,解決了沒?” “什么事?” “我聽說那幾家快被你整死了。你下手是真狠啊,這么對付他們你得扔多少錢?” 周慕予放下酒杯,淡淡地說:“我扔得起。” 季騫咂摸了一下,點點頭:“也是,把他們耗死,最后你坐收漁翁之利,這招鏟除異己玩得不錯……誒對了,那小玩意兒呢,還好嗎?” “好多了。” “嘖,我是沒想到,你竟然還留著他。” 季騫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郁霜是個物件。放到以前周慕予不會在意這些,但今天莫名覺得這句話刺耳。 然而酒吧光線昏暗,季騫沒有注意到周慕予的臉色變化,仍然自說自話:“這事兒說到底跟你沒什么關系。你要是喜歡他,留著也就留著了。你要是不喜歡他,只是因為愧疚才養著他,我覺得也沒必要。反正氣也出了,該給的補償也給了,你說是不是……” 一旁的趙一沅終于忍不下去,趁周慕予生氣之前打斷季騫,把他拉到一邊,“你喝多了吧你?” 季騫一臉不解:“我沒喝多啊。”剛說完,轉頭看見周慕予沉著臉,立馬改口:“啊,啊,我好像是有點喝多了,我歇會兒,歇會兒……” 趙一沅這段時間一直沒敢往周慕予眼前湊,為郁霜準備了一大堆補品也被拒絕,周慕予在電話里說“他是受了驚嚇不是坐月子”,一句話堵得趙一沅老臉通紅,恨不得挖條地縫鉆進去。 好不容易今天朋友攢了局,周慕予賞臉赴會,趙一沅終于有機會當面道歉并表達對郁霜的關心和愧疚,總算是把周慕予哄舒坦了一點,他生怕季騫這個碎嘴子又把人惹毛。 “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什么也不懂。” 趙一沅一邊賠笑一邊給周慕予遞了根煙,周慕予接過,就著趙一沅的手點燃:“就抽一根。”——今天身上已經沾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味,再多抽點煙,等下回家又要洗好久。 趙一沅心領神會:“明白,嫂子不喜歡聞煙味。” 趙一沅諂媚的樣子和這聲“嫂子”叫得一旁的季騫愣住,更離奇的是,周慕予竟然沒否認。 “不是,嫂子是什么意思啊?” 季騫又湊上去,周慕予看了他一眼,說:“老趙開玩笑的。” “噢……” 淡青色的煙霧從周慕予的指尖緩緩飄散到空氣中,趙一沅趁他心情還不錯,大著膽子問:“有個問題我一直好奇。要是那天真的是那什么,你準備怎么辦?” 周慕予神色不變,答:“先把你送進局子。” 趙一沅愣了一下,“哈哈哈”的干笑幾聲。 周慕予的目光落在空氣里某處,過了一會兒,說:“我陪他戒。” 他的語氣平靜,仿佛談論吃飯喝水,趙一沅和一旁的季騫卻聽得心驚。 周慕予年輕時性格乖張,現在沉穩了許多,做事仍一如既往的狠厲,時常令人膽寒。即便如此,他也從來沒有給自己留下過任何可被人指摘的污點,無論背后做得多難看,明面上都挑不出一點錯。 但現在為了郁霜,他竟然說出這種話。倘若真的按他說的做,這將是他這一生做的最不理智的決定和最不劃算的買賣。 趙一沅不敢再問,季騫也沉默下來,只有周慕予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摁滅手里還剩一大截的煙頭,說:“所以你該慶幸,那天不是那些東西。” 趙一沅暗暗捏了把汗,端起桌上的酒杯咕咚喝了一大口。 不遠處的舞池換了更炫的燈光,熱身結束,真正的夜生活現在才要開始。 周慕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說:“不早了,我先走了。” “啊?”季騫沒反應過來,“不是才十二點么?” “累了。” “你坐這兒什么都沒干喝杯酒就累了?” 周慕予沒理季騫的不滿,站起來說:“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你們玩。” 這話純屬信口胡說,周慕予的身體狀態,和“老”字一點也不沾邊。敷衍成這個樣子,其他人不懂也懂了。 但周慕予是真的有點累。 不知道是最近太忙,還是身體到了倦怠期,他對這些光怪陸離的東西提不起興趣,只想回家睡覺。 到家時不到一點,客廳留著燈,周慕予先上樓去看了一眼郁霜,輕手輕腳推開門,床上的人睡得正酣,懷里抱著一只粉色毛絨熊。 ——郁霜睡覺總是要抱著什么東西,沒東西可抱就把自己團成一團,是很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周慕予看著他沉靜的睡顏,莫名的放下心來,輕輕關上門去浴室洗澡。 光線隨著周慕予關門的聲音阻隔在門外,房間里重新陷入昏暗。 過了一會兒,郁霜的睫毛顫了顫,微微睜開眼睛。 十二點四十二分。 十分鐘后,門外重新響起腳步聲,周慕予再次推門進來,帶進微涼的水汽和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他躺上床,拿走那只毛絨熊,把郁霜擁進懷里。 “先生……”郁霜半醒不醒地呢喃,“你回來了。” “嗯,睡吧。” “嗯……” 郁霜抱住周慕予的腰,無意識地往他懷里鉆了鉆。周慕予無奈,低聲說:“這樣不好呼吸。” “不……”郁霜搖搖頭,眼睛困得睜不開卻還是要粘他,“要抱……” 只不過晚回來了一會兒,像多久沒見一樣。 周慕予沒有辦法,把被子往下拉了點:“是誰說可以自己睡?” 郁霜軟軟地輕哼:“不知道……” 周慕予想,看來上次那件事并非全是壞處,至少把家里這只膽小的兔子變成了一只粘人的貓。 不過只有一瞬,他便搖搖頭趕走了這個想法。 還是算了。 如果可以的話,郁霜最好從來沒有遇到過那些事。以后也不要遇到。 反正他們之間有的是時間。 “周慕予……” 懷里的人微微張開嘴巴,聲音含混不清,像是在說夢話。 周慕予低下頭,問:“怎么了?” 沒有下文。 等了一會兒,周慕予以為郁霜已經睡著,他卻又黏黏糊糊地開口: “喜歡……” 第24章 “地址發給我,我去接你。” 郁霜上次說“我不會再喜歡你了”。 這次說“喜歡”。 雖然沒有說喜歡什么,但他前面叫了周慕予的名字,應該說的是喜歡周慕予吧…… 周慕予原本是不愿意和床伴有任何感情糾紛的,所以每次一開始都講得清楚,包養是包養,與感情無關,要是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就默認結束關系。 但他和郁霜之間不僅僅是明碼標價的包養,甚至他都沒給過郁霜多少錢。 那么郁霜自然和別人不一樣,就像家養的寵物貓和貓咖的貓不一樣。 周慕予沒養過寵物,但見過周書熠養。周書熠把他家那條傻里傻氣的薩摩耶養得像親弟弟一樣,每天一起吃飯一起玩,分開久了還會偷偷抹眼淚。 世界上有很多同樣雪白蓬松、健康可愛的薩摩耶,但弟弟對周書熠來說不一樣,就像世界上有很多溫順聽話、乖巧漂亮的金絲雀,郁霜對周慕予來說也不一樣。 也不能完全這么比。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到底和人與狗之間的關系不同。 …… 因為郁霜這句“喜歡”,周慕予輾轉了很久才睡著。 好在第二天是周日,他沒有別的安排,正好陪郁霜賴床,享受了一個難得的懶覺。 吃午飯的時候,郁霜看起來興致很高,總是不自覺地露出笑容,周慕予順嘴問了一句,郁霜不好意思地說:“書熠說下午帶我去他學校玩。” 周慕予皺了皺眉:“他學校?” “嗯。” 春天來了,周書熠也開學了。他這學期很閑,除了偶爾去學校取一些材料辦一些手續,其他時候去不去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