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拯救的怪物先生 第5節
沈銀元離開客房的時候,補滿了制冰機里的冰塊,沒有引起行動處長的懷疑。 他道:“既然女王陛下如此重視,我跟著巡邏廳一塊兒去排查。” …… 姜糖用了半個多小時,才從護城河上來,街上的巡邏隊多到密集,應該全員出動了,她費了很大的精神力,修改避無可避的那些巡邏隊員的記憶,這才回到了租住的客棧。 回到房間她立刻脫掉濕衣服,才脫到一半,房門外傳來激烈的捶門聲,“砰砰砰”,在寂靜的夜里此起彼伏。 那些巡邏隊員粗魯、霸道的勒令道:“開門、開門,我們是巡邏隊的,三十秒不開門,就要強行破門了。” 作者有話說: 掉落小紅包 第6章 隔壁已經吵起來了,“我們可是未來的安撫師,就被這樣粗魯的對待嗎?” “就是,抑制素再好用,用多了也會產生耐藥性,我不信你們這輩子都用不上安撫師。” “就憑你們的工資,用得起抑制素嗎,最后還不是靠我們安撫師,你敢進來搜,我去安撫師公會投訴你們去。” 領隊的隊長一腳踹開那幾個在門后叫囂的房間,冷冰冰道:“安撫師稀缺,帝國首都可不缺,等你們評定等級、拿到安撫師證再囂張吧。” 反正他是不會出帝都的,求不到這些出生低微的安撫師們扆崋。 巡邏隊治安官過去怒斥了粗暴的隊長,安撫了被嚇的嗷嗷叫的小姑娘們,解釋說這是遵女王陛下的手諭,尋找一名窮兇極惡的嫌疑人。 “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明天帝國學院就要考核了,不容任何差錯,請配合。” “呵,終于來個會說人話的了。”其中一名抗議最激烈的女孩,讓出通道。 有人開了頭,其他房間的門陸續被打開,巡邏隊魚貫進入,粗暴的翻檢所有物品,檢查可疑線索。 沈銀元走到走廊盡頭最后一間客房,那一縷熟悉的清甜氣息,就在門后面。 他讀過帝國學院的歷史書,據說在兩百多年前,那時候的安撫師們攜帶信息素,會被狂化狀態下的戰士接收到,他們沉迷在獨特信息素的香甜里,大腦會感到無比愉悅,狂化成原初種,也不會傷害信息素的主人。 那些攜帶了信息素的安撫師,便能進入狂化戰士的精神殿堂,把他們從狂化狀態下拉回來。 兩百年前最后一名a 級別的安撫師戰死后,便再也沒有安撫師被檢測出攜帶信息素,再也沒有誕生過a 級強大的安撫師。 門后的清甜香氣,會是她的信息素嗎? 他抬手阻止了想粗暴破門的巡邏廳隊員,正準備敲門,房門開了,從門內探出一張精致的小臉,皮膚細膩到幾乎看不到毛孔,白里透著淡淡的粉,精致的五官,咬著紅嘟嘟的嘴唇,忐忑不安的像一只驚慌的兔子。 她聲音甜美,帶著誘.惑,請求說:“我在洗澡,還沒來得及穿衣服,可以稍等一下嗎?” 巡廳隊那名隊員,干渴的吞咽了一下,還是搖頭拒絕,不過態度好了很多,紅著臉說:“不可以,我們長官交代,遇到渾身濕漉的,要即刻盤問,深更半夜,你為什么要洗澡,想掩蓋什么?” 這一層二十多個房間,有三四個女孩都是泡澡的狀態下被敲開了房門,太狼狽了,她們裹著大浴巾、浴袍,聲音里帶著哭腔。 “你問我為什么要泡澡?睡不著就起來泡澡了,很奇怪嗎?” “明天就要考試了,當然得沐浴更衣,泡個花瓣澡容易入睡,很難理解嗎?” 姜糖笑得忐忑又甜美,指指隔壁的爭吵,“我跟她們一樣的情況,有問題嗎?” “沒問題,但還是要進去搜查一下,請配合,別讓我們難做。” 那名巡邏隊員,已經抑制不住的想要半獸化了,他的精神體是一只田園犬,毛色很漂亮,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姜糖咬著下唇,水汪汪的大眼睛繼續誘.惑道:“那就你一個人進來可以嗎,人多了我害怕。” 巡邏隊員立刻保證,“可以。” 姜糖暗自松了口氣,她成功誘.惑了這名巡邏隊員,和他的精神世界建立了好感和信任,等他進來,她有把握在對方清醒的狀態下,進入他的記憶殿堂,修改今晚的記憶。 巡邏隊員剛準備跨進門,被一只大手拎住后領拽回來。 一直在視線之外的沈銀元,忍無可忍的開口,“還是我來吧。” “沈,沈隊長。” 巡邏隊員猛然驚醒過來,轉頭看了看門內的小姑娘,剛才他只想獸化,并讓她進入自己的精神世界,圍著她撒歡,那種渴望令他著迷,被強行打斷,心里只有無限失落。 不過沈隊長職務比他高,又是新貴,如果不出意外,他還是王儲候選人之一,得罪不起,巡邏隊員做了個請的手勢,退到了一邊。 …… 姜糖對巡邏隊員的誘.惑都成功了,卻被章魚先生強行打斷,不得已,只能讓他一個人進房間搜查。 在這位單兵之王清醒狀態下,可能剛靠近他的精神世界,便會被驅逐,抓個正著。 她又沒有把握能誘.惑清醒的深海巨獸,對比一下,還是剛才那只毛茸茸的大狗狗可愛、好誘.惑。 姜糖裹著白色浴袍,露出一小節優美的鎖骨,有一道黑色的金屬鏈子隱入鎖骨之下。 她亦步亦趨跟在章魚先生身后,主動打開了裝行李的黑色雙肩包、客棧提供的衣柜、床頭柜、書桌抽屜。 她說道:“我的行李不多,全都裝在雙肩包里,柜子抽屜都是空的,我把背包里的物品都攤在床上給你檢查,長官,你看這樣可以了嗎?” 那聲討好的“長官”,讓沈銀元難受。 這清甜氣息不會錯,她就是高勁鐘府邸里,自己一直追尋的氣息主人,在府邸后花園,她揮刀的那股狠勁,可不似現在這般柔弱。 還有那雙修長的雙.腿,在花園里果斷的盤在他的腰際,這會用浴袍遮的只露出一雙精致的腳裸。 脖頸上的牙印處開始隱隱作痛,一直痛到精神世界里,那些觸手們攪起狂風巨浪,不停的抱怨:“好痛苦、太痛苦了,不想要抑制素,想要安撫,摸摸就好了,快點獸化吧,快讓她摸摸……” 沈銀元覺得自己又快要獸化了,他猛然轉身,女孩剎不住腳步,撞了他的下巴。 姜糖連聲抱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的,沈銀元心里想,她想像誘.惑巡邏隊員一樣,嘗試誘.惑他,然后悄無聲息進入他的精神殿堂? 嘴里有一絲苦澀,懿驊瞄到她鎖骨處的黑色鏈條,那是特遣隊銘牌特有的黑色金屬,不易折斷,天然黑色金屬,是管控礦產,價格比較貴,只有特遣隊和一些傭兵會用。 但就算是定親信物,也不會將銘牌交托女方,這是戰場上唯一能識別身份標識的東西,一個月前他等不了那位救他的安撫師,曾經留下過銘牌。 他問道:“你脖子上帶的銘牌是誰的?” 隔著浴袍,姜糖摸了摸發燙的銘牌,虎子哥的失蹤一點頭緒都沒有,不如借章魚先生去查查,她道:“是我哥哥的,他失蹤了,只帶回這塊牌子。” 沈銀元心里有絲落寞,詢問道:“他是特遣隊還是傭兵,方便告訴我名字嗎,我可以幫你查一下。” “是傭兵。”姜糖感激說:“哥哥叫申虎,我們是從南部邊陲第五十七區的海濱小鎮出來的。” 姜糖明天報考,身份信息要交到帝國學院,她的身世早就掩飾的天衣無縫,今天不說,明天也會被他知道,沒什么好隱瞞的。 沈銀元確實楞了一下,五十七區?那是女王密令的任務地,一個月前他去過,被隊友拋棄狂化,后來在一處秘密避難地醒來,但是他卻忘記了那一個月的記憶。 他點頭道:“好,我會幫你查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姜糖,你可以叫我小糖、糖糖。” 姜糖甜甜一笑,“謝謝,你真是個好人,那么檢查到此為止了嗎?” …… 沈銀元真想說到此為止,可是他們外出任務,所有人身上佩戴記錄儀,一粒圓形紐扣,就在風紀扣的下方,特遣總部、安全廳那邊能實時調閱,不檢查仔細,無法替她洗脫嫌疑。 憑著同樣香甜的氣息,他能確定,這位即將參加考核的準安撫師,今晚去過高勁鐘的府邸,真不知道那間浴室里,會搜查出什么異常? 他指著浴室的方向說:“還差一個地方。” 姜糖把浴室打開,外套、襯衣、內.衣隨意散落在洗手臺上,料子都是干的,她解釋說:“你們敲門敲的太急了,來不及收拾。” 沈銀元紅了臉,別過臉去,目光落在滿是花瓣和泡泡的浴缸里。 大理石的地面上有未干的水漬,再加上光著腳丫的小姑娘,她應該是在敲門聲響起之后,從浴缸中起身,慌張的顧不上穿鞋,赤腳踩地去開門的。 沈銀元蹲下身,卷起衣袖,把手伸進幾厘米厚的泡泡里,接觸到了泡泡下的水面,探手在缸底摸索,有質地不算太好的布料,還有一柄熱水都無法改變溫度的短刃。 姜糖緊張起來,回客棧后,來不及銷毀的濕衣服、和無法藏起來的短刃,她都扔在浴缸底,放水、撒花瓣、發起泡劑、從里到外找了套干衣服布置浴室。 如果今晚進來的是那只毛茸茸的大狗狗,她有把握在大狗狗檢查浴缸的時候,改變他的記憶,讓他認為浴缸里沒有任何可疑的物品。 但這位單兵之王,她沒有十足把握。 不管有沒有把握,她都得試一試,觸須蓄勢待發,準備進入章魚先生的精神殿堂。 沈銀元感知到那縷令他舒適的香甜氣息消失了,怎么回事? 他回過頭,看到女孩身后那成千上萬根比頭發絲還細的金色觸須,正蓄勢待發想要強行鏈接他的精神世界。 沈銀元小時候曾經跟母親說過,他可以看到安撫師們那些銀色的觸角,一邊一只,從身后蜿蜒出來,很漂亮。 母親告誡他永遠不要對第二個人提起,還說從他之前,除了安撫師自己,沒有任何人能看見她們的精神橋梁。 這位安撫師與眾不同,她的精神鏈接橋梁是無數根觸須。 金色的觸須……真的很好看。 沈銀元甩了甩手上的泡沫和水珠,說道:“都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謝謝,那么請您出去吧,我要繼續泡澡了。”姜糖默默收回橋梁,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貝齒,笑得溫柔無害。 可是不久之前,這排漂亮的貝齒,兇狠的咬上他的大動脈,像一頭發怒的小老虎,威脅不聽話就咬人,沈銀元脖頸處的牙印,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第7章 昨晚全城大搜查的動靜鬧得太大,早上在大堂吃早餐,全都是議論的。 “你們聽說了嗎,昨晚宵禁之后,中央城區特遣部治安官,在宅邸被刺,現場是密室,到現在還沒查到嫌疑人線索呢。” “昨晚去赴宴的都不可攜帶武器,死亡原因是什么呀?” “不知道,沒有公布出來,聽說女王很震怒,委派了安全局負責案子,大家不要亂議論,誰知道客棧里有沒有他們情報處的便衣,隨便安個罪名,咱們別想參加今天的考核了。” 大家立刻換了話題,考核雖然還早,客棧里已經有一批早起的出發了。 姜糖還在吃早飯,小米粥加一個玉米面的饅頭,還有一碟蘿卜干,讓她懷念起漁村的小魚干。 五十七區的小漁村,沒什么礦產、資源,峽海險惡,離帝都太遠,海產品不易運輸,連捕魚船都不會去的邊陲,皇家特遣隊去那里調查什么? 她本想從章魚先生的記憶殿堂里尋找答案,可這位單兵之王的意志力太可怕,哪怕狂化狀態,她用了半個月時間,也只撬開了一扇記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