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拯救的怪物先生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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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沈銀元回到帝都后,第一時間去找他的隊長虞叢,虞叢聽到他回來的消息,知道事情敗露慌不擇路跑了。 沈銀元跟指揮官匯報了峽海真實的戰(zhàn)況,女王為了補償他,讓他擔任皇家特遣隊的新任隊長,親自搜捕前隊長虞叢。 有線報說虞叢在平民區(qū)出沒過,經(jīng)過這家小客棧,他被一絲熟悉的香甜氣息吸引,情不自禁走進了客棧。 沈銀元并不認識這位前來參考的考生,但是她身體散發(fā)的那絲獨特清甜,讓他莫名熟悉。 精神世界那只龐大精神體揮舞著觸手叫囂:【是她,就是她,她是我們的妻子,我不會認錯的,快點把觸手放出來,她最喜歡摸我們的觸手了?!?/br> 精神體的發(fā)狂,讓沈銀元控制不住快獸化了,再逗留下去,很有可能會在一眾的考生面前半獸化,那種事情絕對不可以發(fā)生。 沈銀元的俊臉微紅,“抱歉,我想我認錯人了?!?/br> 姜糖悄悄松了口氣,他不記得治療期間,她為他編織的夢境里,把自己編成了他的妻子,對嘛,醒來后不記得才是合理的。 帝國新貴走了,熱鬧也就散了,吃了晚餐的客人們紛紛離開客棧,去帝都的中心區(qū)域逛一逛,只要趕在宵禁前回來就好。 姜糖也離開了客棧,跟著人群涌上街頭,她沒有去帝都繁華的中心,而且和人群走了反方向,比平民區(qū)更偏遠的棚屋區(qū),這里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熱鬧程度竟然堪比帝都中心。 她這樣青春貌美、肌膚白里透紅、五官完美的幾乎沒有瑕疵的小姑娘,一路吸引了很多人頻頻回頭。 甚至有喝醉的傭兵們朝她吹口哨,還有個剛從點著紅燈籠房子里出來的男人,腳步虛浮的攔在她跟前,拋著錢袋,醉醺醺的向她靠近,“小妞,包你一晚上要多少帝國幣,三十個夠不夠?” 三十個帝國幣?挽著陌生傭兵胳膊的女人,有些艷羨的看了她一眼,客人給出這個價,幾乎是燈籠巷里最高的價格的三倍了。 流落在燈籠巷里的女人,哪個不是身不由已,不到活不下去,沒人會來這里遭罪,這位姑娘還那么年輕,為何要來燈籠巷討生活? 女人身邊的傭兵被女孩的美貌打動了,“她的美貌,在燈籠巷里值一百個帝國幣?!?/br> 女人心里有些嫉妒,想到等著藥劑救命的孩子,笑著把男人拉走,“再好看,你也出不起價格,還是跟我走吧。” 姜糖歪頭看了看女人,她身上又有什么故事呢? 那個醉酒的男人等不到回答,有些不耐煩,掏出一把帝國幣撒在姜糖的腳邊,“把我伺候舒服了,這些都是你的?!?/br> 姜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在帝國法律管不到的地方,強者為王,棚屋區(qū)沒有宵禁,是個連巡邏隊都不會輕易來的地方。 她身形很快,酒醉的傭兵,還沒有看清楚女孩是怎么出手的,身體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一灘臭泥潭里,昏過去了。 吹口哨的幾個雜牌傭兵,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泥潭里死豬一般昏迷的傭兵,可是這一片最臭名昭著的傭兵隊長,實力不弱,在這弱不禁風的俏麗小姑娘反擊之下,連手都來不及抬起來格擋。 所以那位小姑娘掄出去一個傭兵隊長,再彎腰撿起地上鼓鼓的錢袋子,無人敢阻止她離開,見過她臉的人,她都用觸須修改了他們相關(guān)的記憶。 …… 姜糖從背包里拿出一條褐色的面巾裹住臉,甩掉不死心的傭兵們的跟蹤,又折返燈籠巷。 父親定了叛國罪,母親和父親一同赴死,家里所有的仆人,在發(fā)配寒冰哨所的路上,乘坐的囚車被變異種襲擊,無一生還。 可有一個女仆竟然留在了帝都,這就耐人尋味了。 燈籠巷的街尾,對面那間亮著燈籠的房間里,朦朧的窗戶紙上,透著一個施暴男人的身影,有女人壓抑隱忍的痛喊,夾雜著男人咒罵和巴掌聲,那間小小房間里正在承受痛苦的,是她家從前的仆人。 姜糖等在陰影里,突然一只小小的、柔軟的什么東西,抱住了她的小腿,她抬起腿,下意識就要把不明生物甩掉。 小姑娘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并沒有放開手,而是說:“漂亮的jiejie,巷子里有老鼠,我害怕?!?/br> 姜糖把抬起的腳放下來,蹲下身子問道:“你爸爸mama呢?” “我沒有爸爸。”小姑娘指著對面的某間紅燈籠房子說:“mama在掙錢,就叫我出來了,mama說,掙夠了幫我治病的藥費,就帶我回曾經(jīng)的老家去,mama說那里可漂亮了?!?/br> 小姑娘確實生病了,胎里帶的,治也好治,只要付得起一百個帝國幣的治療費用。 姜糖掂了一下從調(diào).戲她的傭兵那里順來的錢袋,按照重量算,里面大約有110個左右的帝國幣,她把錢袋裝進小孩打著補丁的小布包里,說:“你.mama很堅強、也很愛你,你也要好好愛mama哦?!?/br> “我最愛mama了?!毙」媚飭柕溃骸癹iejie,你在我包里放的什么呀?” 姜糖說:“送給你們的禮物,回家交給你.mama來拆?!?/br> 很快對面相鄰兩間房子的燈籠都滅了,其中一間走出來的,是那個說姜糖值一百個帝國幣的傭兵,男人走后,女人整理了凌亂的頭發(fā),來巷子里找自己的孩子,看到她的小布包沉甸甸的,問她包里裝了什么? 小孩把錢袋拿出來交給mama,“mama,我遇到一個好看的jiejie,這是她送給我們的禮物?!?/br> 女人打開錢袋,里面赫然是滿滿一袋帝國錢幣,可是,流落在燈籠巷里的漂亮女人,攢夠了錢都會走,誰會有多余的錢幫助她呢? 女人顫抖不已,這一袋錢幣,是她脫離燈籠巷的希望,她立刻收拾了家當,抱著孩子離開,“mama帶你去診所開藥劑,然后我們回家?!?/br> …… 另外一間屋子里,麥穗沒有繼續(xù)點紅燈籠,送走凌虐她的男人,她數(shù)了數(shù)男人留下的錢財,價值五個帝國幣,至少這幾天的飯錢有了,或許,明天她可以休息一天? 不不,不行,那個懦弱男人的變態(tài)妻子,每隔幾天,都會派人來凌虐她,要她時刻恐懼著、折磨著她脆弱的精神。 如果她不點燈籠,一定又會被找茬,生不如死。 她為他做了那么多,甚至出賣了主人,她的前主人,可是上一任帝國特遣隊的總指揮官啊。 那個甜言蜜語的男人利用了她,要她背叛主人,說好會娶她當妻子,可是他當了官兒,娶了同僚的女兒,只敢把她偷偷養(yǎng)在平民區(qū)。 后來,男人的妻子知道了她的存在,派人把她丟進燈籠巷,她過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那個男人卻不敢救她出苦海。 如果當初沒有背叛主人,她怎會淪落到燈籠巷里任人凌.辱,悔不當初。 麥穗揉了揉眉心,再抬頭,猛然看到屋里多了個年輕姑娘。 她好眼熟啊,麥穗心里想:“長得有點像我前主人的妻子,那是個耀眼全帝都的明珠,可惜后來跟她的丈夫,一同被判處了叛國罪。” 麥穗驚恐的問道:“你是誰,怎么進來的?” …… 姜糖坐到她對面,撥弄著桌子上那一堆價值五個帝國幣的銅幣,看了看她脖頸和臉頰上的淤青紅腫,原來背叛者,這些年過得也不如意。 當年,姜糖還年幼的時候,家里來了一位新女傭,闖進父親的書房,被她呵斥出去,那位年輕的女傭,便是麥穗。 她道:“麥穗jiejie,我家的傭人都死在發(fā)配寒冰哨所的路上,你告訴我,你是怎么在帝都活下來的?” 麥穗認出她了,這是主人和妻子最寶貝的明珠,主人被定叛國罪處死的那年,小姐才八歲,公爵家的小姐,失蹤在處刑那晚,之后人間蒸發(fā),帝國找了很久,到現(xiàn)在都沒有放棄尋找,她卻自己回來了。 十年之后,為什么小姐會出現(xiàn)在燈籠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姐,我也是受害者,您救我出苦海吧,我會終身侍奉您的。” “你母親當初病重,祈求藥劑的時候,在大街上說的也是同樣的話。” 姜糖不需要她回答,她是安撫師,能自己看。 從她身體里,蜿蜒流淌出一道道金色的觸須,這些蜿蜒細密的橋梁,連上麥穗的大腦,她立刻停止了掙扎,姜糖進入了她的精神殿堂,搜尋相關(guān)的記憶片段。 最先看到的,是近些年麥穗在燈籠巷受凌虐的畫面,往前,是她心愛的男人當了特遣小隊長,卻娶了同僚的女兒,再往前,那個叫高勁鐘的男人,還只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后勤處雜兵。 那天晚上,高勁鐘從麥穗手里拿走一份牛皮文件袋,找到安全局專管情報的處長,沒多久,父親被定叛國罪。 而那個誘惑了麥穗,參與誣陷父親的無名小卒,很快被提拔成特遣小隊長,之后的十年,高勁鐘一路升職,做到了如今特遣部的處長。 姜糖拿到了那個男人的名字:特遣部處長高勁鐘。 在麥穗的精神記憶殿堂里,姜糖改寫、抹去她來過的相關(guān)記憶,隨后離開了燈籠巷。 至于麥穗,讓她留在燈籠巷繼續(xù)受苦吧。 麥穗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覺,醒來后覺得很奇怪,客人走后,她竟然趴著桌子睡了一個小時。 桌子上只有零星幾個銅幣,可惡的變態(tài),折騰她一個小時,說好的五個帝國幣,竟然只給了幾個銅板。 …… 姜糖離開麥穗那間屋子的時候,拿走了她大部分帝國幣,分給棚屋區(qū)無父母照看、只能乞討的孩子們。 她得趕在宵禁之前,回到平民區(qū)的客棧里,因此步伐走得很急,為了避人,她專挑無人光顧的小路。 路過一處陰暗的小巷子時,脖子上的銘牌guntang起來。 特遣隊銘牌是特制的,任務(wù)中如果必須和隊友分開,他們便會交換銘牌,匯合的時候,銘牌離主人越近,溫度越高,這樣做,能分辨區(qū)別會仿生的變異種模仿隊友,減少傷亡。 銘牌識別到了主人就在附近,姜糖找到沈銀元的時候,他的觸手已經(jīng)獸化出來了。 那個被他鉗制的前隊長吐出一口血沫子,得意的譏諷道:“沈銀元,老子早就等著你了,這是從安全局弄出來審訊用的催發(fā)素,能瞬間讓人狂化,你沒帶抑制素吧,哈哈哈老天都幫我,等你墮.落成一只變異種,誰都可以斬殺你不用負責,你連人都做不成,還查什么真相?” 有巨獸的悲鳴聲,傳進姜糖的精神殿堂里。 姜糖轉(zhuǎn)頭看向漆黑的暗巷,里面兩個半人半獸正對弈著,狂化后的沈銀元,伸出了觸手勾住她的衣角。 作者有話說: 繼續(xù)掉落小紅包 第3章 精神體得不到安撫,沈銀元很快會再次完全獸化,巨大的動靜也會引來附近巡邏隊。 她沒有猶豫,再次進入了沈銀元的精神殿堂。 每個人的精神殿堂里,都存儲著海量的記憶庫,那座龐大的記憶殿堂,忠實的記錄下每一處細節(jié),存放在無數(shù)的門后面。 一個月前,她把沈銀元從峽海帶回小屋,探尋他的記憶殿堂,所有存儲記憶的門,都對她緊閉。 她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撬開了其中一間抗拒力最弱的門,里面是他的精神體,那只體型龐大的深海巨物,已經(jīng)退化成一只小小的章魚,在記憶殿堂里,他認出了她,還問她,“你說等長大了會嫁給我,還作數(shù)嗎?” 當時的姜糖為了給他安撫治療,在記憶殿堂里,編織了一段連續(xù)的夢,重逢、確認關(guān)系,再到結(jié)婚,這些夢境存儲在這間門后面,安撫著他狂化的精神體。 此刻她為精神體編織夢境的記憶門后的世界,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天空烏云密布,海水翻涌不息,沈銀元站在海邊,抱緊她說:“糖糖,好幾天了你去哪里了,你不是想要摸我的觸角嗎,給你摸,你別走了好不好?” 姜糖得把這一段安撫治療的記憶結(jié)束,否則沈銀元的精神體靠近,會自動捕捉到她的氣息,姜糖想了想,在記憶殿堂里,把自己化成一直有著巨大白色羽翅巨鷹。 她說:“我是空中獸,你是海洋獸,我們不合拍的,現(xiàn)在我要回到我的族人們身邊了,再見。” 說完,姜糖飛出了他的記憶殿堂,從沈銀元的精神世界中離開,觸須們同時修改覆蓋了虞叢的關(guān)聯(lián)記憶。 沈銀元和前隊長虞叢,從安撫師編造的夢境中清醒過來。 沈銀元有片刻的恍惚,剛才好像發(fā)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他們倆的記憶,同時回到了追到巷口的那一刻。 但心口好像裂開了一樣痛,有什么東西被永遠關(guān)在記憶深處無法窺探。 強悍的戰(zhàn)士把曾經(jīng)的隊長摔進巷子里,強而有力的大手掐住他的脖頸,單手將這個比他矮了半個頭的男人,提到和自己一般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