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男女通吃】

    「這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最近電玩游戲的廣告臺詞真的越來越有人性了，這短短的一句話完全說中了培翔的心境，看著手中的講義，想起他把雨蝶寫給隊長的信塞到床墊底下，就覺得這次自己必須扮演拯救雨蝶的伏羲戰(zhàn)神，就算不拆穿隊長花心yin亂的真面目，也不能讓心愛的雨蝶淪為隊長戲弄情感的性愛玩具。

    「所以洪大牛！我的信你到底拿給你們隊長了沒？」雨蝶的筆指著培翔的鼻尖，粉嫩的雙頰靠得很近。

    「喔，其實...我們隊長...欸，你好香...」怎么這羽毛筆有一股茉莉的淡雅清香，這是雨蝶身上的香味，培翔一時間有點迷茫，說起話來支支吾吾。

    「怎樣？到底拿給他了沒？」不會吧！那可是我花了一個晚上沒睡才寫出來這輩子第一封情書耶。雨蝶有點后悔把這么重要的事交給了全校最笨的一頭牛。

    最遙遠的距離，對凱來說，不是站在風的面前，而是站在樓上中庭看著風和李醫(yī)師在樓下說說笑笑的距離，竟然讓他莫名其妙地苦惱了一整晚，凱覺得自己瘋了，后悔昨天怎么沒一次逼問清楚，或許是不想讓風知道他站在樓上監(jiān)控風的行蹤，又或許是刻意展現(xiàn)大方，風和別人聊聊天也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但整晚翻來覆去就是不知道自已究竟在不爽什么。

    「大牛，你坐過去一點...」凱自從走進圖書館就兩眼直盯著風看，他要把昨晚失眠的帳全部一次跟這個傻蛋算清楚。

    「干嘛硬擠啦！凱爺...」凱就是非坐在風的正對面不可，培翔硬被擠到一旁跟雨蝶貼在一起，心底其實開心的很。

    一句話都沒說，冒煙的凱就是眼巴巴地看著正在跟肇金講解考古題的風，肇金的眼神要風先處理一下坐在對面的那顆未爆彈，以免傷及無辜。

    「你吃炸藥囉？看著我干嘛？我臉上又沒有考題。」風從沒見過凱這么嚴肅的表情，有一種男人認真的酷帥，要不是他平常都rou兒郎噹的模樣，應該會有更多女粉絲天天倒追到學校來吧！

    「你...為什么昨天去批價領(lǐng)藥去那么久？」像包公審判似的，額頭上的鐵面月牙亮得嚇人，明鏡高懸，坦白從寬。

    「小聲一點啦，這圖書館耶。」其他桌的同學都抬頭看了，雨蝶撇過頭警告這個沒水準的背心臺客，背心側(cè)面的超大開口完全沒打算遮住他厚實可口的胸肌。

    「昨天？有很久嗎？人很多在排隊，你到底要講什么？」風的雙膝就是不肯跪下認罪，莫名其妙，發(fā)什么瘋！

    「那個李醫(yī)生是不是故意找你聊了很久？」凱根本沒在怕，直接攤開來問。

    「薛平凱，你太大聲了。」肇金覺得很丟臉，情侶斗嘴也不會挑這個全政大最安靜的圖書館吧，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小倆口鬧憋扭嗎？肇金打算收拾包包走人了。

    「李醫(yī)生？喔，就是在急診室?guī)湍憧磦哪莻€醫(yī)生...」說了半天，原來是這回事，大驚小怪什么？難道是昨天凱看見他倆在樓下聊天？那干嘛不加入一起聊聊，風不懂凱到底想怎樣。

    「他干嘛跟你要電話？」開口閉口都是李醫(yī)生，叫的這么親密，有病嗎？才見過兩次面搞得好像比認識我還熟，只要講到李醫(yī)生，凱就是沒來由的一把火燒上來。

    「你怎么知道他有跟我要...還不是因為你的傷，他說如果你的傷有惡化，要我隨時找他幫忙...」醫(yī)生關(guān)心病人的傷天經(jīng)地義，更何況他關(guān)心的是你的傷，干我屁事，發(fā)什么神經(jīng)？

    「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我的傷全都好了，根本不需要他多管間事。」我如果再不出面保護你，恐怕你整個人都要被拐走了都不自覺，平常風總是傻的可愛，但今天怎么傻的讓人生氣受不了。

    「他是你的醫(yī)生，你到底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病？」今天這個人不知道吃了什么炸藥？陪你去看病真是好心被狗咬。

    「他不是，以后我們也不要再去臺大看...」凱實在壓不住越來越大聲的嗓門，直到身后的甄珍出現(xiàn)。

    「薛平凱！我可以找你聊一下嗎？」甄珍領(lǐng)著凱往圖書館外頭走去，風的眼神不敢多一秒關(guān)注，畢竟那是小倆口男女情侶斗嘴鬧脾氣，風只能低著頭假裝隱形繼續(xù)看書。

    一旁雨蝶摀著耳朵完全不想聽身旁這頭大笨牛的任何解釋，怎么可能一封信交到他手上，打完籃球后就不見了，那可是雨蝶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嘔心瀝血之作，拿起包包勾著肇金的手就要離開，培翔急忙收好講義和背包也追了上去。

    「那天...你真的讓我很難過，我一個女孩子都主動愿意跟你上床，還被你拒絕，你不覺得自己很過份嗎？」甄珍平常不是個強勢的女孩，但也不是柔弱到完全沒有個性。

    「甄珍，對不起，我想...我們兩個人...」看著她扁著嘴，凱知道自己辜負了她的真情。

    「你如果不喜歡我，可以直接告訴我。或是...你心里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甄珍不想再糾結(jié)下去，畢竟從一開學到現(xiàn)在，凱總是對她若即若離，這樣的感情所有人都看出有些勉強，這不是她要的王子與公主的浪漫童話。

    凱低著沉默不語，心里一時間浮出許多復雜的情緒。

    「是樊左風嗎？你喜歡男生，對吧？」甄珍想要更進一步逼出隱藏在背后的情敵，焦急的語氣顯然有點大聲。

    肇金和雨蝶正要邁出圖書館門口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無意間聽到的對話實在令人震驚，培翔也跟在后頭好奇平常手機里都是av女優(yōu)爆乳圖片的凱爺會怎么回答。

    「你在說什么？我不懂你在亂說什么！」我沒有喜歡男生，我只喜歡風一個人，碰巧他是男生而已！凱搖搖頭，猛力地想甩掉腦中這個絕不能說出口的瘋狂念頭。

    「你對他特別不一樣，你是不是喜歡他？那天晚上我覺得你們...」一針見血地說穿那晚詭異的氣氛，甄珍覺得自己的懷疑很有根據(jù)。

    「他是我學伴，又跟我特別有話聊，還救了我，我們是好哥兒們，不是你想的那樣！」凱急忙解釋的口氣像要遮掩那幾天兩個男人數(shù)不完的曖昧互動，和那個依舊難忘的吻。

    「但是你不覺得...你對他的好，已經(jīng)超過朋友間的友誼，你跟他...」甄珍想起那晚凱第一次對她怒吼，竟然是因為兩顆風不能吃的絲瓜蝦仁小籠包。

    突然這時候李醫(yī)師得意的嘴臉浮現(xiàn)在眼前，難道凱是自作多情？而風卻已經(jīng)心有所屬？所以剛才風才避而不答凱的問題，這就是最明白的答案嗎？

    「那是因為我...我想證明...我的魅力可以男女通吃！」是不愿意承認也好，是故意說氣話也好，情急之下的凱在沒有心理準備的壓力下，吐出這句連自己都訝異的謊話，臉上僵硬的笑容顯得萬分勉強。

    「所以你真的做到讓他也喜歡上你？」原來是這樣，她相信凱直來直往的個性從沒必要說謊，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通常比同年紀的女孩們幼稚，尤其是四肢發(fā)達的運動男兒，什么無聊的鳥事都能莫名其妙搞出來，甄珍突然間完全釋懷，嘴角勾起勝利的希望。

    「我不知道...或許吧！」凱的笑聲虛假到連自己都厭惡自己。

    「你真的很無聊，我還以為你上大學后變成了同性戀。但我怎樣就是不相信，畢竟你那晚捏著我的胸部時身體還是有反應，我相信你還是喜歡我的。」甄珍記得那天手伸進凱的運動褲里握住的，確實是充血的小小凱對她女性魅力的最高致敬。

    雨蝶轉(zhuǎn)頭瞪了一眼培翔，一個拳頭打在他的胸口替風報仇，果然你們這些籃球隊員都是一群沒良心的臭男生。肇金的眼神里也無法原諒剛才凱說出那些自私的話，他擔心風就算沒有投入感情，聽到這些話肯定也會因此而傷心難過。

    培翔撫著受委曲的胸口更是一頭霧水，他不懂凱爺說這話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同樣是男生他去逗弄風干嘛？難道風是同性戀？還是凱爺只是為了討好甄珍哄她上床？問題是那雨蝶又為何要生我的氣？大玩男女通吃的又不是我？看著走遠的雨蝶，培翔傻愣地杵在圖書館門口摸不著頭緒。

    凱望著遠方四維堂稀疏飄落的桂花枯葉看得出神，心底的凄涼，又豈是主動投懷送抱的甄珍所能理解的煩惱。

    「如果你希望我們的交往慢慢發(fā)展，我會愿意配合。」甄珍的微笑并沒有換來凱的正面回答，因為凱的心已經(jīng)擱淺在昨天風和李醫(yī)生的那個甜美畫面，溺斃在自己強說不愛的好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