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十七 意外接近
逼不得已。 在九頭蛇魔術師的蛇藤巨浪轟隆壓下瞬間,伊古爾使用了天賦魔法。 儘管以他差勁的身體狀況不適合使用『荷米斯之翼』,但悠關生死的危急時刻來臨時也顧不了這么多。 為了活下去。 銀發青年從鬼門關逃過一劫,透過瞬間移動的魔法來到直昇機后座。 而直昇機也如愿飛起,逃離了可怕蛇藤所支配的地盤。 「唔……」 伊古爾氣力放盡地坐倒在椅子上,傷口劇痛幾乎奪走了一切,只剩下大口呼吸這點還屬于自己。 「呼哈呼哈、呼哈……」 每吸一口氣都引起撕心裂肺的疼痛,傷勢惡化的銀發青年不知道自己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康復。 拖著這副傷重的身體,要怎么拯救白鏡呢? 甚至在找到九頭蛇躲藏地點前,自己會不會就失血過多而死了? 「別擔心,潘朵拉方塊,你不會死的,」駕駛開口安慰銀發青年,令人熟悉的嗓音讓伊古爾瞠目結舌,「我們已經度過最大難關了。」 「阿……阿莉亞?」 對于倖存者的疑問,駕駛轉過頭來給予正面解答。 果然是女傭兵在擔任直昇機的cao控。 「怎么?以為我已經死在綠色魔術師的手里了嗎?」 阿莉亞露出笑容。 「你……你怎么還活著?」伊古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要不是奇蹟顯現就是阿莉亞使用了她未知的天賦魔法逃過一劫,「我明明、明明親眼看見你被敵人的藤蔓給吞進去了!」 「呵,你看見的那個『我』的確是死了,」阿莉亞熟練地cao作直昇機往目的地飛行,身為一名環游世界、知名度頗高的傭兵殺手,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阿莉亞幾乎都開過,「簡單來說是復製的我。」 「復製的你?」身為魔術師的伊古爾理所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一下子便猜到了女傭兵的天賦魔法為何,「你的天賦魔法就是復製自己,像是分身一樣?」 「聰明的潘朵拉方塊,沒錯,」阿莉亞點點頭,沒有半點隱瞞將自己的秘密說了出來,「我的天賦魔法叫做『一人小隊』,可以從本體分裂出另一個自己來自由行動,雖然本體與分身之間有最大距離限制,不過范圍還挺廣大的。」 「原來如此,所以來醫院病房接我的,是你的分身,而你自己則在直昇機上等候我們的到來。」 「嗯,雖說是分身,但都是同一個我,意識跟想法互相聯結貫通,」魔術師一般是不會隨便透露天賦魔法的詳細內容給別人知道,天賦魔法就像是底牌,在魔術師與魔術師的對決里,愈清楚對方的底牌就愈佔有優勢,「所以無論分身還是本體,都是『我』阿莉亞去接你。」 「我明白了,」銀發青年咬牙閉眼,希望胸口和腹部的傷痛能稍微緩和下來,他橫臥在座位上像個來日不多的重病患者,「阿莉亞,我想……我必須休息一會兒……」 「放松心情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我們到達目的地后一切都會好轉的。」 一切都會好轉的。 這是伊古爾失去意識前聽進耳里的最后一句話。 之后就是沉重的黑暗與睡眠籠罩住銀發青年,他疲憊不堪,即使是不得已入睡了也陷入一陣又一陣惡夢里。 惡夢里上演著艾蓮娜與墨激烈地戰斗,雙方不留情面、下手極重,都想要致對方于死地般的攻擊著。 紅色魔術師雙拳暴燃烈火。 黑色魔術師化為重重蝙蝠群鋪天蓋地。 站在遠處斷崖的伊古爾不停大吼,要兩人停下滿是鮮血的雙手。 但艾蓮娜與墨則殺紅了雙眼,紅光黑霧相互碰撞交錯,一道又一道鮮血不斷灑在地面。 直到最后…… 紅光黑霧都相繼消失時,兩人不約而同倒下,戰斗戛然停止。 「娜姐……娜姐!」 睜開眼睛的伊古爾慌張大喊,盡全力向前伸出的援手現在只能抓向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有著溫暖米色的天花板迎接著甫睜開眼的伊古爾,銀發青年這才發現自己躺在軟綿綿的床上,身上蓋著一條簡單花紋的薄被。 「唔,這……這里是?」 身體很輕松地坐了起來,伊古爾感到不可思議。 他翻開棉被拉起乾凈潔白的t恤上衣,原本胸與腹部嚴重的傷口竟然都已經癒合,僅留下不太明顯的傷疤在皮膚上。 這……這是在做夢嗎? 「竟然一點都不痛了,」伊古爾撫摸自己的胸口和肚子,不敢置信曾經那么嚴重的傷睡一覺醒來就消失不見了,「太神奇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這么一回事。」 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門口女傭兵,嘴角上揚地望著銀發青年說道。 「我說過了,一切都會好轉的。」 「是天賦魔法嗎?」伊古爾直覺想到的原因只有這個,唯有魔術師的天賦魔法才有辦法化腐朽為神奇,「肯定是天賦魔法對吧?」 「嗯,不愧是潘朵拉方塊,猜的沒錯,」阿莉亞背靠在門邊,兩手交叉在胸前一派輕松貌,「但你猜得到幫你治療的魔術師是誰嗎?」 「應該是boss眾多的朋友之一吧,跟阿莉亞一樣厲害的存在。」 「蟬的確神通廣大,而且也找了另一個幫手來,不過就我所知,他并不是幫你治好傷勢的魔術師。」 伊古爾抓抓頭,百思不得其解。 在潘朵拉的成員里沒有半個擁有治癒魔法的魔術師,卻也不是boss找來的援助,那到底會是誰呢? 「猜不出來的話就跟我走吧,」女傭兵站直身子準備離開房間,她示意銀發青年下床一起行動,「我帶你去當面感謝對方。」 「咦?救命恩人也在這里嗎?」 聽見女傭兵的號召伊古爾立馬下床,這才發現他下半身穿著可愛的長睡褲,圖案是一隻隻的黃色小鴨。 「哇,我這褲子也太可愛了吧!」 「不得不說,雖然幼稚了點,」高壯的阿莉亞不喜歡這一類過于可愛的事物,但也沒到討厭的地步,「但還挺適合你的,潘朵拉方塊。」 「哈,阿莉亞你別開玩笑了,」伊古爾環顧四周過于簡陋的擺設,打開素色衣柜里空無一物,沒有可以替換的衣服,「小黃鴨可不是我的風格哩。」 「偶而換個風格也不賴,」女傭兵則是一慣迷彩綠長褲、軍靴和迷彩綠背心加上軍用戰術腰包,「專注力或許能有所提升。」 「我會慎重考慮的。」 銀發青年微笑隨著女傭兵走出房間,木造的房子承受身體重量后發出輕微聲響,走廊既老舊又昏暗,整體上還算是乾凈。 「這里是民宿嗎?」 伊古爾隨口問了一句,在前頭帶路的阿莉亞則準備走下樓梯。 「是你們boss承租的老房子,算是緊急情況時躲藏的安全屋吧。」 銀發青年專心地聆聽任何可以收集的聲音,就是沒有聽見屋外傳來車聲或人聲,合理推測應該是人煙稀少的郊區。 「儘管不久前才問過相同的問題,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伊古爾走下樓梯后來到寬敞客廳,客廳有老舊沙發和矮桌,布滿歲月痕跡的電視機則沒有被打開,安靜地站在那里,「阿莉亞,我這次昏睡了多久?」 「從你在直昇機上倒下那一刻睡起,大約八個小時左右。」 「還好,我還以為又是昏睡了兩、三天之類的,」伊古爾徑自朝沙發一屁股坐下,矮桌上不知誰倒了兩杯白開水在玻璃杯里,引起藍色魔術師的注意,「這水……可以喝嗎?」 「當然。」 女傭兵點點頭,允許銀發青年拿起水杯一口喝掉。 「嗯嗯,正好口好渴,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另外一杯我也……」 「喝吧,你傷勢剛好,多喝點水是有幫助的,潘朵拉方塊。」 「謝啦,阿莉亞。」 伊古爾將兩杯水都喝光后,望著拉上窗簾的窗戶還透著金色光芒,推算早上在醫院醒來經歷八、九小時的逃難和昏睡,心想現在是下午接近四點的時間。 雖然阿莉亞說要帶他來當面感謝救命恩人,不過他感覺不到除了自己與女傭兵之外,還有其他人在這房子里。 「對了,使用治癒魔法的恩人在哪里?」 「別急,她跟我的分身出門購買物資了,」阿莉亞坐在單人沙發上,單手把玩著銳利軍用小刀,「我們都需要食物補充能量,才能面對接下來的戰斗。」 接下來的戰斗? 阿莉亞指的是九頭蛇的基地吧。 對,白鏡…… 白鏡還在等我去救她出來! 「可是我們還沒從敵人的口中打聽到基地躲藏地點,要怎么直搗黃龍將白鏡拯救出來呢?」 「你很幸運,潘朵拉方塊,」阿莉亞用手指熟練地旋轉小刀,彷彿軍用小刀已經成為手延伸的一部份,「蟬是業界首屈一指的情報家,只要他肯花時間,沒有他獲得不了的情報。」 什么?原來boss這么厲害…… 仔細想想確實如此,難怪潘朵拉每次要偷取的目標情報都非常充足,不論是敵人數量、目標位置和下手時間都安排的清清楚楚。 我一直以為是組織砸錢買來的各方情報整理,想不到全部boss一人就可以搞定,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么說來,boss已經查出九頭蛇基地位于何處囉?」 阿莉亞微笑表示肯定。 「在我們被數不清的蛇藤追殺時,蟬已經找出九頭蛇的位置了,」女傭兵拋起小刀,它在半空中劃出漂亮的圓,「就在附近而已。」 「欸?」 銀發青年整個人驚訝地從沙發彈了起來,他戒備地左顧右盼,深怕遭受敵人埋伏攻擊。 就在女傭兵右手接住小刀同時,伊古爾激動叫道。 「阿莉亞你是說真的嗎?九頭蛇的基地就藏在附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