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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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方迷迷糊糊,一會兒像溺水,一會兒像火烤,可他能感覺到自己沒有死。 床褥很熟悉,好像是那個…溫廷澤的,池方睜不開眼睛,他覺得好累。 有一只手按在他額頭上,很溫暖,讓他安心,也漸漸從疲憊中脫離,再次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聽見身邊有人爭執。 “我知道您為我好,但不能傷人無辜!” “你看他的模樣,這叫無辜?!!” “模樣怎么了?這不是白白凈凈挺好的!” 老將軍叉著腰吹胡子瞪眼,溫廷澤又補充了一句別太大聲吵醒他,老將軍開始懷疑是不是真是狐貍精?他開始考慮請道士的事。 溫廷澤冷靜下來,安撫道。 “我知道朝堂混亂,梁…他之后咱們夾在王爺和陛下中間不好做,可您老也太緊張了,只是一個普通人,您放心,等他好了…我會送他走。” 普通人…yin亂了半晚上的普通人? “當真?” “當真。” 得他保證,老將軍總算緩了臉色,溫廷澤又道。 “以后,讓吳江跟著您吧。” 他指的是那個親兵,老將軍一愣:“何意?你懷疑我在你身邊放人?” “沒有!!我把你和將軍們當親爹一樣!!” 溫廷澤沒好氣。 “但如今是我統兵,我希望軍中萬人一心。” 老將軍明白了,他們希望溫廷澤前途無量,往更高位去,那么他們就不能再干涉他的決定和動作,即使是這種私事。 隨即也明白過來,這是他與他們這些老東西的博弈,用這種荒唐事做幌子,起碼不會傷到老將們的顏面。 老將軍哼了聲,明白是自己退的時候。 “你后背的刀傷,說深不深,可也別…別再扯裂了!” 嘮叨完這一句,老將軍才出去,他們二人說了半日的話,池方也醒了,見溫廷澤坐在自己身邊,擋住了刺目的白光,他不自覺伸手,摸了摸他的刀傷處。 溫廷澤回頭,見他醒了,笑了笑問道。 “吵醒你了?” 池方搖頭。 “多謝。” 他脖子上纏著紗布,說話還有些沙啞。 “我可以…自己走……” 啊…他不要自己負責嗎… 溫廷澤略失望。 “你家在哪里?” 家?池方哪里有家,他撐起身體,抬頭看了眼溫廷澤,似乎是做了什么決定,費力下榻。 溫廷澤要扶他,但池方下榻后直接跪在他身前。 “大帥,我伺候你。” 他說著,人就要貼過來解溫廷澤的腰帶,他的話語和動作都十分曖昧,可眼神半點旖旎也沒有,溫廷澤甚至覺得他看自己的樣子和破廟里并無二致,只是少了那股稍后就取你狗命的味道。 他伸手攔住池方,抓著他的手腕道:“你并不喜歡,為何要做這種事。” 池方與他對視,片刻之后道:“我只知道這些。” 這人到底…溫廷澤腦子里面瞬間閃過無數悲慘人生,對池方又多了一層憐惜。 “想還我人情?” 池方點點頭,溫廷澤道:“不需要做這些,別的…也可以……” “別的我不會,而且。” 池方認真道。 “你看起來很想要。” 他怎么看出來的?!溫廷澤心虛,避開他的目光道。 “要報答我…得我說了算…你想回家我派人送你,要是沒地方去……就先留在這…” 池方自然沒有地方可去,他跪在溫廷澤身前沒有動,溫廷澤見他乖巧的模樣心中喜愛更甚,他這會自然不會想到眼前人是個倔犟的刺頭,二人尷尬了一陣,溫廷澤才想起自己都沒問過人家叫什么,于是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池方。” “池方?好聽。” “好聽?” “嗯,朗朗上口!別跪著了,讓旁人見到又以為本帥沉迷什么東西,快起來快起來……” 池方沒有要溫廷澤“負責”,往后的日子里,溫廷澤就是正人君子,被溫廷澤罰了軍棍,池方原以為舟字崖之外沒有酷刑,原來都一樣。 后來他被溫廷澤安排在隨軍不遠的住處,再后來,他就去了瀘州的桃林深處,暫時得到了一個“家”。 遼闊海域的孤舟,是池方的噩夢,他從中驚醒,可眼前依然黑暗,池方沒有被捆綁,他伸手向前,碰到了一塊木板,用力推時,后背也抵住一塊木板。 他被裝在箱子里? 池方懼怕閉塞之地,這讓他想起一些恐懼的東西,他知道拍打叫喊無用,只能雙手抱住自己,不去想所處的環境。 可不想這個,就會想溫廷澤。 溫廷澤…… 現在多久了…他被人救了嗎…他的傷…… 他會不會死? 不會!他不會死!!! 池方越想越焦躁,這份焦躁更放大他的恐懼,他開始伸手摳挖木板,又湊過去在僅有的縫隙里吸取氧氣。 “放…放我出去……” 終于他受不了,呼喊外面的人。 “白梧…放我出去……” 他的聲音在甲板上傳開,但甲板上無人,白梧在船艙里,小山聽見了聲音,看向主人。 “他不會輕易屈服。” 池方拍打木板,從低聲求饒到奔潰大喊,也沒有等來白梧,直到他筋疲力盡,又昏睡過去。 夏季不缺雷陣雨,海上又是悶雷滾滾,白梧聽雨聲漸大,獨自打傘走到甲板。 祝衡遠遠站在他身后,見白梧看著木箱。 “想為他求情?” 祝衡的目光移向木箱。 “我還沒有謝過…主人。” 白梧臉上掛著笑:“去了舟字崖,你再也不是你,往后一切,都屬于四神。” “是。” “他…” 祝衡還是忍不住,白梧偏頭看著他道。 “他很討人喜歡是不是?” 祝衡默認,白梧對他下了逐客令。 “雨大了,回去” 祝衡知道上船之后,他再也不是他,或者說他在看見家人和娘子的殘肢斷臂時,他就再也不是從前的祝衡。 天際昏沉,海面之下暗潮洶涌,祝衡從懷里拿出一只玉鐲,他把玉鐲舉起,白玉圈圈住了某個方向,祝衡似乎透過無盡的海面,看見了故土和娘子。 他笑了笑,手指一松,玉鐲掉落海中,連波浪都沒有激起,就被海水吞沒。 雨滲進木箱,白梧沒有離開,小山遠遠護衛他,箱子里突然傳出咳嗽聲,一聲聲越來越劇烈,池方被箱底的水嗆醒,又開始拍打箱子,只是聲音十分虛弱。 白梧看著腳下道。 “打開。” 壓抑的地方終于涌入大量空氣,接著雨水鋪面而來,砸在池方臉上,他大口喘息,白梧蹲下來,油傘往池方面前偏,為他擋住雨點。 他抓起還在咳的池方,掰著他的下顎看他濕漉漉的臉。 “真是可憐。” 池方睫毛上都是水,讓他睜不開眼睛,嘴唇被他自己咬破,鮮血合著雨水往下滲。 白梧抱住他,毫不在意衣服被他打濕,他摸著池方的濕發道。 “你乖一點,我就不罰了好嗎?” 池方一手拽著他的衣服,看上去乖順不少,小山走近幾步到了他身后,盯著池方的一舉一動。 “沒關系。” 白梧把傘遞給小山,準備把池方抱回船艙,但就在此刻,池方突然爆起!藏在手里的碎木塊插向男人的頸側! 男人像是早就知道,向后一偏就避開了碎木,左手隨之抬起!牢牢箍住池方的小臂,池方被消耗太多力量,掙脫不開,小山也是反應極快,手中刀劈頭就打!刀鞘重重得砍在池方后頸。 池方被他打昏過去,倒在白梧懷里。 小山見白梧頸側還是滲出了血珠,焦急道。 “主人!你……” 白梧抬眼,目光深沉盯著小山,小山馬上放下手中刀,跪在甲板上。 “沒規矩。” 他抱起池方,隨即小山手里的傘被趕過來的白衣人接過,為白梧擋雨,護送他回船艙。 小山在雨里跪著,一直到雨過,夜幕降臨,沒有白梧的命令他不敢起。 池方被放進熱水里洗干凈,白梧把他手上紅透了的布解開,他的傷口因為用力而撕裂,還扎進了木刺,白梧仔細挑出木刺,換上藥包扎,離開熱水換上干凈衣服時,池方醒了。 他見到白梧,移開目光不愿意看他,后頸受了重擊此時疼得厲害,他動作時皺眉的神情被白梧看在眼里。 “疼?小山不是故意,誰讓你沖動。” 池方沉默,片刻后他道。 “你是不是賤?” 白梧動作一滯,隨后笑道:“是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他把池方的臉掰回來。 “我也說過,有一天我會讓你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如今我來兌現承諾了。” “我不需要,我也不欠你。” “我欠你。”白梧拍著他的臉。 他丟了手里的帕子,讓人把銅盤拿出去,池方瞥見那條鮮紅的布條,他突然拼命爬起,把布條搶過來攥過來塞進懷里!因為動作太大,他自己也狠狠摔到地上! 這是他身上有的,唯一溫廷澤給他的東西,白梧見他執著成這樣,終于被他惹怒,抓起池方狠扇一巴掌! “沒給過你好東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