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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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州碼頭人頭攢動,著實是人多,來來往往的魚販子和成筐的海魚讓碼頭充滿腥味,池方不喜歡這么濃重的氣味,皺眉往溫廷澤身邊靠過去。 二人戴著斗笠,從一艘艘貼著招工出海的漁船看過去,偶爾問幾句,在問到沿途會經過何處時,船老大都會多看二人幾眼,有些直接揮手讓離開,看來范州本地開始查偷渡,漁船要比以往更謹慎些。 轉了半日,暫無合適的目標,池方問道。 “我們要不要分開問?” 溫廷澤搖頭,一手隨意撐在一張桌子上,桌旁坐著的男子撇了他一眼,起初并未留意,但回頭與人交談幾句之后,他又仔仔細細看了眼溫廷澤。 池方留意到他,暗示溫廷澤,溫廷澤收回手,扶著池方的手臂道:“再去別處瞧瞧。” 他嘴上這么說,卻沒有真的走,站直之后裝作無意看了眼桌子上的字,轉身問道。 “招工出海?出去多久啊?” 男子先是愣了愣,啊了兩聲才道。 “呃…半年……” 溫廷澤點點頭,沒有再問,站在原地出神,似乎是在休息,男子趁他們不注意,讓身邊另一人去了別處,他聽溫廷澤漫不經心道。 “工錢怎么算?” 男子告訴他工錢,溫廷澤看上去也不在意工錢,他抬手示意知道了,就準備和池方離開。 男子以為他是嫌錢少,于是解釋道:“兄弟,近日跟船出海的人很多,差不多都這些錢。” 溫廷澤回頭把他從頭掃到腳,靠近了些小聲問道。 “你們沿途經過什么地方?” 男子露出了然的神色,他沒有和別的船家一樣諱莫如深。 “我們是一路往南邊的,就那么些地方嘛。” 溫廷澤明白了,這時男子指使的那人回來了,明目張膽在男子耳邊嘀咕,溫廷澤一見這幅模樣,心里有數,連忙拉著池方走,男子見他要離開,站起身阻攔道。 “兄弟等等,方才我們船老大傳話來說,我們再招一人就出發了,你要是有意,就上咱們的船?” “一人?” 溫廷澤為難道:“我和我兄弟一起,你們另找人吧。” 男子看了眼溫廷澤身后的池方,池方只露出半張臉,但男子看他時,卻看的愣神,溫廷澤見狀,半步擋在池方身前,警惕道。 “我說,你的眼珠子從方才就開始亂瞟,究竟在看什么!” 他靠近男子,溫廷澤扮殺人犯扮的渾然天成,此時不刻意掩蓋,常年殺敵征戰帶來的殺氣比之更盛。 男子顯然是懷疑過他的身份,此時被他驚嚇到,連忙退了一步道。 “對不住對不住…只是…只是近日有……有通緝犯到范州…我這不是多看幾眼…” “老子像通緝犯?!” 溫廷澤在這里攪渾水,池方注意到在他們右上方,有個人一直在窺看二人,而比起對二人的興趣,他顯然對溫廷澤背著的包裹更感興趣。 池方佯作戒備,掃了一圈周圍之后向他看去,那人見他投來視線,便收回了目光,他喝完手里的茶水后,和同伴閑談幾句,就站起身走出茶棚,下坡攔住了欲拎起自己人衣領的溫廷澤。 “兄弟是想出海做工?” 溫廷澤掃視了他一圈后道:“是啊,你是船老大?” 那人點頭自我介紹:“愚常虬,是那條船的主人。” 他指了指外圍一艘漁船,漁船規模不小,已經有數十人在搬運貨物。 “張昆。” 常虬招手叫來剛才與溫廷澤掰扯的男子,拍了拍溫廷澤的肩膀道:“別招人了,我看這兄弟身強體健,就他吧。” 張昆顯然想說什么,但聽自己大哥這么說,他還是招呼道:“行,這位兄弟,來這登記一下公驗吧。” “等等。”溫廷澤抬手,“我兄弟一起。” 他摟著池方,常虬見了他的動作微微瞇了瞇眼睛,為難道:“我們船上不需要那么多人了,你看?” 此時一直沉默的池方突然發作。 “你故意找人滿的船?” 他甩開溫廷澤的手。 “我就知你要跟我了斷!把行李還我!” 他轉身就要走,溫廷澤連忙跟過去小聲哄,剛才還兇神惡煞的人此時溫言軟語,張昆看著好不惡心,但他不能在常老大面前表露出厭惡,等溫廷澤摸順了池方的毛,回頭道。 “常老大,你還認識其他要人的船嗎?大的小的都行,能經過琉璃島的。” 常虬看上去為難,思索后道:“兄弟,其實你想是去琉璃島是嗎?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若是想搭船去那,可以在船上幫忙,算作路費,我見兄弟是能干之人,你愿意幫忙的話,我可以多帶一人。” 溫廷澤笑了聲,揮手道:“早說,這問了一路都含含糊糊,還是你爽快。” “成,我看兄弟是豪爽人,話說前頭,搭船可以不要生亂,海上天氣多變,我不保你們的姓名安危。” 他說什么溫廷澤答應什么,常虬讓張昆帶二人登記,溫廷澤從包裹里拿出兩人的公驗,張昆接過一瞧,見上面的名字是陸廷和陸方,他沒做聲,填上二人的姓名。 溫廷澤還在和常虬胡扯,二人看上去挺投緣,常虬告訴溫廷澤馬上就起航,若溫廷澤有需要采買就去采買,半個時辰后回來,溫廷澤便和他道別,攬著池方去鎮子上。 他二人離開之后,張昆跑到常虬身邊道:“大哥,那人的裝束和前些日子朝廷通緝的要犯馮家寶很像啊,咱們真要他?” 常虬笑了笑,看著張昆有些懷疑他的智商。 “這不是正巧?上了船的都是水鬼,你看他那個包裹,里面可有不少好東西。” 張昆了然,又有些擔心,“這種人是亡命徒…您看他身上背著的長包裹,不會是刀吧…咱?” 常虬安慰道:“咱有六人你怕什么?不想賺錢了,你爹可是等著你拿錢回家治病。行了,去看看杭大他們好了沒有,別把人貨弄壞。” “行!”張昆雖然擔心,但更信任他的同鄉兄弟。 碼頭來往船只不少,常虬上船整理纜繩,見來了好幾艘官船,士兵手里拿著畫像在到處尋人,常虬也被仔細盤問,他見畫像上的人與溫廷澤極其相似,隨意糊弄幾句就埋頭做自己的事,溫廷澤能回來就是他命好,若是被官兵抓了,和他常虬也無關。 半個時辰后,溫廷澤二人提前到碼頭,見常虬就連聲問他什么時候走,聯想起剛才的盤查,常虬道。 “這就走了,那幾個箱子搬上船吧。” 溫廷澤答應一聲,把行李遞給池方,他搬東西一人頂兩,搬完之后又在船上亂逛,走了一圈從跳板上跑回碼頭,正扛東西的杭大為了避讓他,差點摔到海里。 杭大正想罵人,回頭見船老大對他搖頭,他把臟話憋回去,重新托穩了肩頭的漁具上船。 張昆在船上接著,又拍了拍杭大的肩膀示意他看溫廷澤,杭大抬頭看去,見跟著溫廷澤的池方摘下了斗笠,他五官清麗神情冷淡,清俊的相貌和碼頭上灰頭土臉的眾人格格不入,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杭大搖搖頭,低聲和張昆議論了幾句,張昆聽了壓下譏笑,皺眉叮囑道。 “你這么說,我們老大也不高興,他那個心肝寶貝還在船上,你可別瞎說。” 杭大不以為意,翻了個白眼繼續捆東西。 憑欄處站著一人,戴冪籬穿著薄衫,海風吹得布料貼在那人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體線條。 隔著一層紗,看不出他的性別,無論從身形還是面容,都似男似女。 他半趴在欄桿看著遠方,回頭時視線和池方撞在一起,他輕笑著點了點頭,池方沒有回禮,移開了視線,對于船上出現這樣的人深感怪異。 那人身后走來一人,應該是他的奴仆,在給他披衣,奴仆的臉和手上布滿傷疤,像是燒傷所致,他不會說話,啊啊和白衣人打著手語。 白衣人點頭道:“知道了,阿厲,你去燒點茶吧。” 他一開口,是男子聲線,只是比尋常男子的聲音高一些,又有些溫婉柔情,阿厲應聲,回船艙去做他的事,白衣人依舊站在那吹風,看著形形色色搬著東西的人。 常虬示意池方跟著自己去他們的船艙放東西,一邊走一邊解釋。 “他也跟船出海,有通關文牒。” 池方問道。 “為何不坐官船?” 常虬對池方挺有好感,回頭笑道。 “你們不是也有“通關文牒?” 池方不置可否,常虬帶他去的船艙略小,但足夠他和溫廷澤住,看來是照顧二人的關系,特意給了個單獨的客艙,他點頭謝過,便放下行李收拾床鋪。 放了隨身物件,他走出船艙去尋溫廷澤,見片刻的功夫,溫廷澤已經和討厭他的杭大勾肩搭背,說得熱火朝天,見池方過來,溫廷澤便招呼了聲走到池方身邊。 船下人解纜繩,收起跳板,張昆見“客人”和“工人”都在船頭眺望,而常老大看上去心情不錯,正與身邊一個對中年夫婦說話。 看來這次的魚都很大。 他心里揣測,船將離開碼頭, 另一邊的池方也與眾人一起看向遠方,溫廷澤在身邊,伸手覆蓋在他的手上,二人一路都是狀似親熱,其實一直沒有多話,此時溫廷澤不顧旁人的眼光,在池方額頭親了口道。 “要走了。” 池方輕聲嗯了聲,靠在溫廷澤肩頭,身旁的人只是最初感覺不適,偷看幾眼,之后再也沒人留意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