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重逢
翱翔在高空的飛機通過氣流忽地震動,平穩的機翼微微傾斜,廣播傳來“系好安全帶”的字眼,只見人們倦意的臉上充滿了嚴肅。 穿過密集的云層,飛機勉強平靜了許多,鐘向祎的視線聚集在一本有關金融的雜志上,是久違不曾出現在她世界的人。 雜志上的男人眉眼捎著冷意,與多年前的神態相差甚大,只有那周身的氣質如同,一看就是典型的渣男。 右下角標上男人的名字——季林景。 她闔眸之時腦子里會出現模糊不清的背影,那人穿著校服的站在樹蔭地下,扭頭望向她的時候卻是很清晰,眸底含著淺淺的笑意,向她伸出手。 然后對著她說,“向祎,紙帆船能游多遠,全看夏天的風有多大。” 那年夏天無風,紙帆船只游了幾毫米就下沉。 這個男人是她高中時期暗戀過的人,那時候天真的以為這份愛意會藏在心中,誰知一切出了偏差,男人開始遠離她,她也得不到男人的目光。 暗戀無果,就如紙帆船一樣。 合上雜志一會兒,打開小窗口俯視著云層底下的事物,視野逐漸變得清晰,F國萬家燈火如同耀眼的星光,刻印在她的腦海里。 由于自身工作的緣故,她沒什么出國的機會,對國外也沒什么概念。要不是家里上演了一出精彩絕倫的好戲碼,她也不可能果斷辭職,參加這次的高中同班同學舉辦的旅行。 聽說每年的聚會都由一個人舉辦,嘴上說著是為了增進同學們的關系,實際里面的心思又有誰能明白呢。 而她自從畢業就沒有出席過聚會,只有在十多年后才第一次參加。 第一是怕見到季林景尷尬,二是她幼師的身份實在沒空。 飛機有了下降的趨勢,鐘向祎揣著緊張的心情看向窗外,心不在焉撕下雜志上的男人,動作熟練地折出了紙帆船,捧在自己的手心。 直到飛機伸出輪軸觸地,繞了一圈停在指定的地方,機艙打開的一瞬間,她心臟劇烈的起伏著,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下了飛機,鐘向祎托著重重的行李箱,從沒如此的迫切趕往機場門口,異國皆是高個子的世界,她轉了一圈才看見佇立在不遠處的男人身上。 季林景身穿一件卡其色的大衣,單手插進西褲口袋,另一只手握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目光時不時掃著人群。 這樣引人矚目的人實在讓她無法挪開眼睛,定定注視了十秒鐘,她把一側的劉海掛在耳后,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去。 原來年少時期心動過的人,到現在也還會心悸。 她停在季林景面前茫然一怔,近距離的觀看更為波動,心底的波濤洶涌似乎快侵襲她的石巖,還好在這喧雜的人群,不然她的心跳聲會出賣她。 季林景察覺到有人正注視著他,抬首瞳仁驀地緊縮,嘴比腦子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鐘向祎。” 許是鐘向祎和以前沒什么變化,只是臉上的青澀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感。鐘向祎氣質是屬于溫柔一掛的,細長的柳葉眼增添了古典的韻味,薄唇也為這張臉添了幾分色彩。 古典溫柔美人又有誰能不心動呢。 沒想到季林景還記得自己的名字,鐘向祎收斂了眸底的涌動,扯出一抹自認為好看的笑,“季林景,好久不見。” 確實是好久不見,自從高中畢業到今天,已經有十四年了。 十四年期間唯一沒有變化的那便是心意。 季林景難掩臉上的笑意,眼尖看到鐘向祎手心的紙帆船,心思煩亂地挪開視線,用足了勇氣,語氣佯裝輕松。 “先上車吧。” “好。” 機場不是個適合敘舊的地方,季林景伸手拉著沉重的行李箱,側在一邊的手蠢蠢欲動,卻又在努力壓下內心的躁動。 而鐘向祎握著斜挎包的帶子,默不作聲的跟在季林景的身后,看到季林景脖頸后的吻痕,紙帆船瞬間被捏的稀爛,呼吸愈發難受。 在這十幾年間,鐘向祎很經常能在微博上看到季林景的花邊新聞,她向來知道這人多情,卻還會忍不住跳下季林景布置好的深淵。 喜歡暗戀一個人就是密封的骷髏洞,會因為對方的一件事情把自己鎖進去。 紙帆船在不經意間丟了。 出租車司機已等候多時,季林景用著流利的法語告訴司機地址,鐘向祎有些驚訝看向季林景,覺得季林景說法語的嗓音很有磁性,也很性感。 車內播放著浪漫的法語情歌,司機望著望后鏡打趣問道:“你們是情侶嗎?” 鐘向祎是聽得懂法語的,正準備向司機解釋的時候,季林景恢復了那股吊兒郎當的表情,斜睨了她一眼,說:“是的。” 聽著季林景的確認,鐘向祎心漏了一拍,抬眸看著季林景唇邊的蕩笑,自私的沒有否認他們的關系。 司機似乎看出了鐘向祎的慌張,還以為鐘向祎是害羞了,揶揄道:“F國是個熱情的國家,你們可以放開膽子去追尋浪漫。” F國是被全世界譽為最浪漫的國家,似乎只有F國是見證最多情侶的地方,也是著名的旅游勝地。 季林景頷首笑道:“寶貝歡迎來到F國,你喜歡浪漫,我就給你浪漫。” 這句話觸發了高三時期的記憶,鐘向祎是個浪漫主義者,經常會隨筆記錄一些自認為的浪漫時刻,多數都有關季林景。 還記得季林景同她說過一句話,「浪漫可以帶來情致陶醉,但同時也少了激情。」 沒錯,浪漫是唯美的,激情是激烈的。 收回雜亂的思緒,她表面上波瀾不驚笑了笑,用中文回復:“你法語說的很好,沒必要在外人面前做戲。” 季林景目光略過忽明忽暗的側顏,故作親昵拉著鐘向祎的手,反問:“你不覺得法語很浪漫嗎?” 鐘向祎垂眸抽回了手,掌心的余溫在發燙,沿著神經線進入了骨髓,沒有作聲。 就是因為認為法語很浪漫,她才會自學法語,想著有一天到F國玩一趟。 窗外的街景換成聳立的高樓,交錯的橋梁在說明這座城市的繁華,車內也陷入了詭異的緘默,只有音樂在緩解氣氛。 抵達酒店門口已經快凌晨十二點了,季林景依舊替她拉著行李箱,幾步一個回頭說:“跟緊我,知道嗎?” “嗯。” 明明酒店大廳的人很少,但她聽著季林景關照的語氣不免有些好笑,不知道季林景是不是和每個女人都說過。 在緊閉的電梯內,鐘向祎思忖良久,還是問出了口,“其他人呢?為什么只有你來接我?” 季林景腦中找了個較為合適的借口:“其他人都睡了,他們玩了一天累了。” 至于鐘向祎為什么晚來一天,是因為她參加同學旅行是臨時決定的,當時機票完全買不到,才硬生生拖了一天。 然后他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站在酒店房間前,季林景摸出了房卡‘滴’了聲隨即打開,把鐘向祎的行李箱放到最里面,接著就坐在了雙人大床上。 鐘向祎一動不動地盯著季林景,見季林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深呼吸問:“你不離開嗎?”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季林景脫下了大衣,隨手扔在了椅子上,“原本房間已經訂好了,因為你突然參加,酒店又擠不出多余的房間,所以你只能和我一起睡。” 鐘向祎半信半疑,依舊站在行李箱邊,復雜地看著雙人大床,“就沒有單人床嗎?” “沒有。”季林景回答的斬釘截鐵,“我本來就要求要雙人床,酒店也換不了了。” 許是見鐘向祎安靜下來,季林景饒有興致拍了拍床鋪,聞著鐘向祎淡淡的木質香水味就覺得安心,心情愉悅地哼著未知的歌曲。 鐘向祎沒有到前臺確認真實性,蹲下身子,默默地打開了行李箱,察覺到季林景熾熱的視線,她想拿內褲都覺得羞臊。 本來是打算下了飛機先洗個澡,現在孤男寡女待在一間房間,她真心覺得渾身不自在,再加上季林景是她的男神,更加的緊張。 為了掩飾尷尬,她拿了件睡裙就抱著一袋子的內褲往浴室里走,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季林景用著輕佻的語氣道:“你沒有拿浴巾,難道要用我的?” 鐘向祎耳根子不自然染上了紅暈,回頭找出了浴巾裹挾著睡裙和內褲,近乎是狼狽的逃到衛生間。 水霧縈繞著整間浴室,鐘向祎洗完了澡穿上吊帶睡裙才意識到領口有些低,煩惱的拉上固定,沒過幾秒鐘就落下。 要是知道會和男生同住一個房間,她肯定不會帶睡裙過來的。 于是她把浴巾當成了披肩披上,出了浴室瞬間冷的發抖,冷意從腳躥到頭頂,牙關不自覺打顫,無意間看到了季林景倚坐在床頭邊,低頭不知道在回誰的消息。 齊腰的長發濕噠噠的打濕了浴巾和脖子,她翻出了吹風筒正要吹頭發的時候,季林景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她身后,自然的接過吹風筒,抓著她的頭發吹。 動作很生疏,應該是不常幫女人吹頭發。 在鐘向祎短暫的怔愣,浴巾被季林景抽掉了,季林景低頭就能見到豐滿的雪峰在動,他特意先吹著劉海,吹風筒朝下,睡裙的領口就被吹起來了,隱約能看到迷人的乳粒。 看歸看,不能動手動腳。所以季林景稍微后退了一步,奮力克制住骨子里邪祟的本性,抓著幾縷長發吹。 也不知道是吹風筒的熱氣使他煩躁,還是鐘向祎若隱若現勾人的身材使他郁悶,他很后悔剛才的舉動。 這是他第一個能忍下欲望的人,因為他不想傷害她。 鐘向祎殊不知剛才已經走光了,低下頭玩著手指,享受著季林景帶給她的服務,不自覺揚起唇角。 “你怎么會突然想來旅行?”嗓音略微沙啞,季林景停頓良久,視線卻一直盯著乳溝看,心想鐘向祎的胸型很美,即使不穿內衣也不會下垂,是他喜歡的。 鐘向祎微闔眸,腦袋里浮現了很多狗血的劇場,不自覺擒著自嘲道:“未婚夫和我堂姐出軌,我不想讓他們找到我。” 未婚夫。季林景放慢了呼吸,心臟像是多了個根針扎他,幸好他很會隱藏表情,沒讓鐘向祎察覺不對勁。 “你很喜歡你未婚夫嗎?”季林景吹完頭發便活動了手腕,側生觀察著鐘向祎的臉色,問道:“還是說不喜歡?” 拜托,希望她能回答的是第二種可能。 鐘向祎站起來,把長發分成兩半放到胸前,淡淡道:“我和他是相親認識的,所以我沒有喜歡過他。” 季林景不可察覺松了口氣,他發現鐘向祎的皮膚本就很白,配上著黑色的吊帶睡衣簡直是性感的化身。 而且鐘向祎的臉蛋氣質和身材不成正比,是個很微妙的反差,大概誰也想不到古典美人的身材會那么好吧。 感受著狂躁的心跳,他轉過身回到了床上,腦海一片混亂,遮掩在被子底下的尤物陡然升旗,他已經好久沒感受過這樣的感覺了。 平時都需要女人為他舔才能硬,現在單看鐘向祎就覺得熱的慌了。 “結婚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會幸福。”季林景手臂遮著光,“你那么喜歡浪漫的人,怎么會相親結婚?” 鐘向祎錯愕笑了笑,無奈嘆了一口氣,“我喜歡的人并不喜歡我,你說我能怎么辦。” 鐘向祎有喜歡的人,這個人肯定不會是他。季林景攥緊了拳頭,語氣卻還要假裝漫不經心,“和他上床,然后鎖死他。” “我怕他會打死我。”鐘向祎玩笑般的語氣,隨便擬了個人,“他長得高長得帥,怎么會看上我呢。” 是啊,季林景身邊那么多女人,又怎么會看上她這根平平無奇的草呢。 季林景嫉妒“切”了下,下意識認為是鐘向祎的濾鏡太重。 當晚,季林景徹夜難眠,微微側了身體躺著,仔細端詳鐘向祎的睡顏,薄唇微敞呼吸著空氣,這讓他有股沖動想吻了下去。 但他還是忍住了。 早晨六點,鐘向祎是被手機震動的聲音給吵醒的,她睡眼惺忪伸手去握著手機,沒來得及看清來電顯示人就自動斷了,留下一行的通知。 七通未接來電,全部來自于她的前未婚夫——林庭。 手機上的時間自動跳到F國的時間,她壓了壓眉心,單肩吊帶滑肩導致床上盛著雪峰,一時間忘了房內還有個男人在注視著她。 大概是還沒睡醒的緣故,她抓著手機繼續躺在枕頭上,朝著季林景的方向轉,呆愣數秒,抬頭伸長了脖子問:“這里的WiFi密碼是什么?” 每個酒店的房間都會有獨立的WiFi,鐘向祎爬起來一下不慎又跌到了枕頭上,后知后覺季林景那地方已經升旗了,尷尬呵呵一笑。 季林景繃緊唇線,接著嘴角斜了一邊,“我買了漫游,你用我的。” 許是季林景剛醒來,嗓音黏糊糊的很低沉,微啞的聲線清清嗓子,補充道:“還有每個男人都會有晨勃,你不要這樣看我。” 不知道為什么,鐘向祎聽出了話音的意思,順著季林景的視線低下頭,立刻用手捂住了走光的地方。 “你!你!”鐘向祎扯著被子捂著,激動的吐不出任何話來,氣急地指著季林景,又指著自己的胸,眸底投出控訴。 季林景這會兒玩性大發,枕在手臂上掃量,“寶貝,那么好看的春光我又怎么能忍住呢?我是個凡人,也有七情六欲的。” 話雖然是那么說的,鐘向祎看著季林景不正經的表情有些憂心忡忡,她感覺她入了虎口,在這期間她會被吃掉的。 季林景是個風流且從花叢走過不沾點蜜的人,外界的新聞都能將他傳的是個泛濫濫交的人,喜歡在女人堆里走。 這點新聞鐘向祎是知道的,所以才會覺得自己狼入虎口。 季林景讀出鐘向祎眼底的慌亂,嗤笑一聲說,“我不會強迫你,我會讓你心甘情愿和我zuoai的。我活大器好,我相信你沒有拒絕我的理由。” 雖然說她是個三十來歲的人,但這方便的經歷不比季林景多,在聽到季林景毫無羞恥的話后,睡意才全部散開。 半響,她垂下眼睫道:“我不是個隨便的人,我只允許和男朋友發生關系。” “可以,就在這兩周周里面,由我來做你的男朋友。”季林景沒有給鐘向祎拒絕的機會,“寶貝,你現在該實行你女朋友的義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