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分都不給我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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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懂?”顧言之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隨意指向一處,沉聲問她,“那這是什么骨?” 第4章 四分 顧言之指的是牛骨架的前臂骨位置,那里有兩根長骨,分別是尺骨和橈骨,只是兩骨靠得太近,衛沅君不太分得清。 她磨磨蹭蹭的看了許久,顧言之就站在一旁等著,衛沅君指尖撓了撓掌心,一般老師看到學生遲疑這么久都會直接給出答案,怎么這位顧老師就像在看笑話似的。 “尺骨,唉,不對不對,是橈骨,唉,也不對……”衛沅君就差眼睛沒往骨頭上貼了,她對著課本的軀干圖都不一定能分辨出來。 “嗯?剛剛不是說都懂?”顧言之理了理白大褂的衣領,唇角似有若無的弧度讓衛沅君更是尷尬,她剛剛怎么就說都會呢? “老師,這兩根骨頭是不太分得清。”衛沅君低頭誠實道。 顧言之瞥了她一眼,從底下箱子中找出了單獨的兩根骨頭給她比對,“橈骨位于前內側,近端與肱骨成關節,背內側有粗糙的橈骨粗隆,遠端與近列腕骨成關節。尺骨位于后外側,近端特別發達,向后上方突出形成鷹嘴……” 他說的仔細認真,衛沅君還真一下記住了這兩根骨頭的區別之處。 “嗯,我明白了,謝謝老師。”衛沅君將他的話簡略的打到手機的備忘錄上,而后禮貌的向他道謝。 顧言之視線落到了她的白大褂上,長指輕敲著手中的長骨,“衛沅君?” “你的課堂表現分扣了不少。” 聽他說完,衛沅君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師,不少大概是多少?” 顧言之將骨頭放回箱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你覺得呢?” 不等她回答,顧言之就走去了別處,衛沅君癟了癟嘴,她上節課遞手術刀失誤了,這節課還不懂裝懂,估計真的要扣挺多分的,不過只要不掛科就好,佳佳說了,a大從未有人掛過實驗課程,從未。 看了下時間,離下課還差十分鐘,顧言之掃了一眼他們交上來的上次課的實驗報告,句詞重復率高于百分之八十,他嘖了一聲,敲了敲黑板,待全部人看過來后才開口,“這節課不寫實驗報告了。” “wo~ 太棒了。”本來實驗報告就是要交的時候互相抄一份,不用寫意味著不用抄,大家自然十分高興。 顧言之輕咳了一聲,等周圍安靜下來后才慢條斯理道,“你們一人畫一份牛的軀干骨圖,下次課交,可以參考課本。” 他話音剛落,底下便傳來一陣的哀嚎,軀干骨圖有些復雜,相當于透視畫出一整只牛,課本上的圖又太小,想印著畫都不行。 衛沅君一回到宿舍就拿出實驗報告紙試畫了一下,骨頭線條畫的歪扭,怎么也看不出那是一頭牛來。她有些泄氣,干脆將那張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算了,不畫了,快交的時候再畫好了。 “五一快到了,你們有什么打算?”田曉悅在陽臺接了她異地男友的電話,一臉興奮。 顏佳佳翻了下日歷,果然,下周六就開始放五一長假,“嘖,你今年又打算跟男朋友去哪兒玩呀?” “去b市找他。”田曉悅臉上瞬間羞紅,“你們呢?” “我可沒有男朋友,所以還是回家吧。”顏佳佳勾了一下她紅透的臉頰,笑著道。 吳聊難得從書本中抬了頭,“我也回家。” 只剩衛沅君沒回答了,顏佳佳搭上她的肩膀,“沅君,你五一也回家嗎?” 她們四個都是本地姑娘,放長假回家也很正常。 “我不回家,就在寢室。”衛沅君低聲答道。小時候單純,還沒有察覺出什么,長大后才發現,她在那個家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寢室里的人都不再多問,她們平時關系處得不錯,衛沅君家里的情況多多少少她們都知道一些。 才不過周三,衛沅君就接到了她mama的電話,毫無意外就是讓她五一回家的。 “媽,我還有很多作業沒寫呢,就不回去了。”衛沅君如往年一般找理由推脫著,從高中住校開始,她就不怎么回家了,假期就在外面打打工,除了春節。 “沅君,大學哪里有那么多作業,你當mama不知道嗎?”衛琳嘆息一聲,“你就回來一天行嗎?半天也行,就吃頓飯也好。” 陽臺門被她關上了,衛沅君趴在欄桿上,抬頭看著灰暗的天空,零零散散的星點綴其上,光芒微弱。 孤獨感油然而生,不是沒有朋友,也不是沒有家人,但就是莫名的有這樣的感覺,仰頭太久,脖頸有些酸疼,衛沅君眨了眨眼,淚光閃爍。 “好。”她應了下來,就只吃一頓飯,如果家里只有mama在就更好了,但這根本不太可能。 她掛了電話,只等一片云彩蓋過點點星辰才推門進了寢室,與陽臺外的寂靜全然相反,寢室內格外鬧熱,顏佳佳正給mama打電話說要吃糖醋排骨,田曉悅正跟男友視頻共同規劃著旅游路線,吳聊也放下手中的筆,翻找著哪一班車回家更合適。 真好,可惜她沒有溫暖的家,也沒有貼心的男朋友,衛沅君笑了笑,在小小的記事本上一筆一劃的寫下此刻的愿望:想找個溫柔貼心的男朋友。而后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連忙用筆輕輕劃掉了。 長假前的最后一節課,人心躁動,大家都在討論著下課后的行程,唯獨衛沅君,她在趕著畫上次課顧言之布置的軀干骨圖,離上課沒差十分鐘,她只隨便從學委收好的作業堆中抽出一張印著畫出,也沒管好不好看,就夾著交上去了。 才一到上課時間,顧言之便進了教室,他掃了眼整整齊齊擺在課桌上的軀干骨圖,聲音淡淡,“今天的實驗課沒有內容,我把你們畫的圖看完就能下課。” 懷里揣著車票的人最是高興,都在想著要不要把時間再改得往前一些,畢竟看三十五份圖頂多十多二十分鐘。 底下學生的心理活動顧言之是不曉得的,他只展開那一疊的報告紙,一張張的翻看著,清晨的陽光正好灑落在他臉頰一側,纖細卷翹的長睫映在眸底,溫柔得不行。 衛沅君看得入了神,心內不禁贊嘆著顧老師實在好看,鼻子高挺,薄唇微勾,臉上棱角分明,果然是有腳踩兩只船的資本。 “鄭軒成同學。”他突然抬頭,照著報告紙上的姓名喊出,以為他是在點名,那位叫做鄭軒成的男生連忙答了聲道,卻不想他只是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問他,“你畫的牛骨頭是折了的?” 鄭軒成憋紅了臉,他是半印著畫的,就是印著畫一半,然后自己拉長,可能畫的線條不夠順暢甚至有些“圓潤”,沒想到老師還點出來了。 見他默不作聲,顧言之只將他畫的圖放到了一邊“回去重畫。” “李商,你畫的是牛嗎?我怎么看著像是只狗。重畫。” “王顯揚,骨頭的名稱沒有標出來,重畫。” “姚葉,畫的太輕了,看不清楚,重畫。” …… 他喊到了很多人,眼看著那份作業就要見底,衛沅君只盼著不要念到她,她一點都不想再畫一遍。 所謂心想事成,大概就是在倒霉之時靈驗的,衛沅君才剛想完,就從顧言之口中聽到了她的名字。 “衛沅君。”他指尖捏著她畫的圖,眼神凌厲,“你這份作業,除了你的名字,完全沒有任何一處是合格的,回去重畫。” 不知是他的聲音太過冷硬,還是陽光頗為刺眼,那一剎那,衛沅君竟隱隱有些想哭的沖動,顧言之第二次見她眼眶通紅,暗暗將要出口的十遍咽了下去,把學生批評哭了,這算什么事。 衛沅君拿到自己剛剛交上去的作業,才知道畫的是多么的糟糕,因為趕時間,她只匆忙的描畫了骨骼的線條,而且下筆時輕時重,外輪廓都省了去,連每塊骨頭的名稱也沒有標上。 不知道又要被扣多少平時分,衛沅君想著。她平時成績不算頂好,卻也不差,但在解剖實驗課堂上的表現,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顧言之說話倒是算數的,作業看完就讓他們下了課,只是下課前留了一句話,“下次課考試,內容就是識骨和回答我問的問題,好好復習。” 他一走出實驗室衛沅君就查了課表,的確只剩下最后一節課,看來她還真的回去好好畫一下軀干骨圖,平時課上表現不佳,考試若再考不好說不定就成a大第一個實驗課程掛科的了。 顏佳佳她們買的車票都是中午的,一下課便要去趕車。長假前夕,校園里的人都少了許多,衛沅君只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回宿舍,途經第五教學樓,她目光突然停住。 不遠處,顧言之正側身與一名極為漂亮的女生不知在說些什么,衛沅君的眼鏡沒摘,一下便認出那女生就是田曉悅說的顧老師的女朋友,她連忙蹲在旁邊的草叢中抓拍了好幾張照片。 車子駛去,衛沅君才拍落了沾在身上的葉子,她看了眼自己拍的照片,人臉清晰。要是顧老師讓她掛科,就用這照片威脅他!她惡狠狠的想著,沿著宿舍的方向腳步輕快。 第5章 五分 日漸升起,帶著點點熱度的陽光透過未拉嚴的窗簾縫中照進,黑暗的寢室多了一絲的明媚。 衛沅君眼睫微顫,困得睜不開眼,只翻了個身,頭埋在枕頭里繼續睡著,她昨晚一直在畫那張牛的軀干骨圖,凌晨兩點才關的燈。 “啦啦啦,快過來接電話呀~”一道稚嫩的童聲傳來,那是衛沅君的手機鈴聲,她煩躁的拿起一旁的小豬玩偶壓住耳朵,仍舊吵的不行,她只得摸索著接了電話。 “喂,誰啊?”衛沅君眼睛半瞇著,沒有去看來電顯示,她剛起床的聲音軟軟的,有些微微的沙啞。 “沅君,是我,阿姨讓我過來接你回家。”那邊是個男聲,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是沈肅…… 衛沅君彈起了身,揉了揉眼睛,徹底清醒,聲音帶著些難以捉摸的情緒,“不用了,我一會自己回去吧。” “我現在在你宿舍樓下。”沈肅笑著道。 衛沅君抓了抓頭發,“可我才剛起床。” “我等你。”深怕聽到她拒絕,沈肅一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毛病。”衛沅君嘀咕著下了床。 沈肅是她的哥哥,嚴格上來說是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繼兄。但他一直對衛沅君都很不錯,至少她上初中時都是他來回接送,雖然每次過年也是他在大街上把她逮回家的。 衛沅君對他倒是不像對繼父那般排斥,但面對他也會覺得有些不自在。 不好讓沈肅等得太久,她只隨意收拾了一下就下去了,就是回去吃一頓飯,也不需要帶些什么。 蹦著跳下最后一階樓梯,衛沅君遠遠便看見宿舍門口的沈肅,他倚著車門,指尖似乎夾著截煙,依稀可見點點零星火光。 沈肅是好看的,五官長得一點也不像她的繼父。只見他面龐冷毅,挺鼻薄唇,眼眸如墨,穿著黑色西裝緩緩吐出繚繞煙霧的模樣,引了不少出入宿舍的女生駐足,衛沅君猜,他的mama一定是個大美人。 見她過來,他立刻掐了煙,伸手就要拿她背著的書包,如初中接她時一般。 “哥,書包不重。”衛沅君笑了笑,開門坐進了后座。 沈肅多走了幾步,將那被滅掉的半截煙丟到垃圾桶中而后上了車。他手握著方向盤,在車子駛出a大后出聲問她,“這次待幾天?” “就吃頓飯。”衛沅君拿著手機不知在刷些什么,聽見他問話便隨口回了一句。 前面路口是紅燈,沈肅將車緩緩停下,微抬頭看了眼車內后視鏡,“我爸最近出差了,不在家。” 衛沅君劃動屏幕的長指一頓,面色無異,“嗯。” 沈肅緊皺著眉,斟酌著道,“你可以在家住一兩天。” “不用啦,吃頓飯就好了,我還要復習考試呢。”衛沅君眉眼彎彎,眸底卻找不出一絲笑意。 沈肅有些失落,開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二十多分鐘的車程硬生生的拖長了十分鐘。 車子停在一幢別墅前,綠樹搖擺,石路曲折。衛沅君踩著鋪設在草地上的石塊到了門口,卻猶豫著收回了要摁下門鈴的手。 “忘了密碼?”大門用的是指紋加密碼鎖,當初特地錄了她的指紋,也告訴了她密碼,沈肅此刻剛停好車回來,見她還站在門口便以為是她忘了。 衛沅君點頭,往旁邊移了移,幾個月沒回來,她倒是真不記得密碼了。 知道她要回來,衛琳親自下廚做的菜,她聽到開門的聲響,從廚房探出頭,神情喜悅,“沅君,你回來啦?” “嗯。”衛沅君換了拖鞋,正想走去廚房幫忙,就被一個不知從哪個角落沖出來的男孩撞退了兩步。 “沈益!”沈肅扶了扶她的肩膀,看了眼那個撞她的男孩,神色凌厲。 被喚做沈益的男孩有些胖,他手上還拿著一個變形金剛,眼睛瞪得大大圓圓的,一臉嫌棄模樣,“你回來干嘛?” 衛沅君微蹙眉,被撞到的膝蓋還有些疼,她面上沒有任何情緒,只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小步小步的走到廚房。 沈益是她同母異父的弟弟,今年不過十歲,他從小好像就不怎么喜歡她,往往在客廳只剩他們倆時他就坐在地板上哭,被問起來,還說是被她欺負的,無論衛沅君怎么解釋都無濟于事…… “媽,我幫您吧。”衛沅君說著便擼起袖子,仔細的洗著那筐娃娃菜,她剛剛經過餐桌,隱約看見上面十幾道菜都是她愛吃的,而一旁的衛琳還在燉湯,輕嘆了口氣,衛沅君低聲道“媽,這么多菜吃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