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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她放開賀聲的手,起身回房。 賀聲也察覺到她似乎有些不高興,想問問她怎么了,最后又忍住了,什么都沒說。 段驚語回到房間后,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一樣倒在了床上。 當初選擇帶賀聲回家,讓她和自己生活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 在段驚語養(yǎng)了賀聲五年后,開始重新思考這個問題。 天已經(jīng)黑了,但段驚語還沒吃飯。 心里仿佛有兩個人在拉扯,一邊為她不值,一邊覺得她任性。 就在她覺得自己走進了死胡同,怎么都沒辦法找到出路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等了一兒,見沒有人應,賀聲以為段驚語睡著了,擅自推開門進來了。 段驚語其實沒有睡著,但她在賀聲進來前,翻了個身,背對著門口。 賀聲進來果然以為她睡著了,輕手輕腳地走近,屈起一條腿跪在床沿,俯下身,胳膊撐在段驚語身體兩側。 段驚語一瞬間被賀聲的氣息包圍。 她猛然睜開眼睛,賀聲似乎被嚇了一跳,本能地想要起身。 段驚語攥住她的領子,忍住了想把她拉下來的沖動,但也沒有松開手,只是那么安靜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對不起,”這次,賀聲先開口了,她頓了一下,才吐出一個讓她似乎有些為難的稱呼,“jiejie。” 段驚語有些驚訝,賀聲很執(zhí)拗,不怎么愿意叫她jiejie,估計這次是意識到自己的任性真的讓段驚語不高興了,才別別扭扭地用這種方式來認錯。 她的語氣是少見的軟,幾乎算得上在撒嬌了。 段驚語眼見著高興了些,但她不想這么快就被哄好——太容易的話,賀聲不會長記性。在這方面,段驚語頗有心得。 賀聲的領子還被攥著,她不敢看段驚語,視線往下掠到她的脖頸和鎖骨,又快速地移開,一時間不知道該看哪里。 段驚語輕輕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自己:“錯哪了?說說。” “不該任性,會努力畫畫的……” “誰啊?連個主語都沒有啊?” “我……” 聽她這么說,段驚語的目光先是向斜下方瞥去,又緩緩撩起眼皮,繼續(xù)看賀聲。 明明是極力掩飾內心的竊喜,但這個動作在賀聲眼里卻像被慢放了一般。面前的女人眼睫一低一抬,眼波流轉,自有一派風情。 賀聲不著痕跡地虛虛地咽了一下。 段驚語終于肯放開她,一邊起身下床,問:“吃什么?” 賀聲立在一旁,乖乖地答:“點了外賣。” ——她做飯水平不穩(wěn)定,怕發(fā)揮不好讓段驚語吃不飽更不高興。 段驚語走在前面,用盡全力才讓自己憋住沒笑出聲。 到了客廳,賀聲又狗腿地獻上段驚語的手機:“剛剛,一直有消息進來……” 段驚語接過來,發(fā)現(xiàn)是備注為“周”的聯(lián)系人發(fā)來的,想了想,回到臥室里回復。 賀聲是看著那些消息一條一條跳進來的,它們全部來自同一個人——“周”。 這個人賀聲沒有聽段驚語提過,雖然段驚語也并不怎么和她聊自己工作上的事,但她的同事、上司,甚至委托人,賀聲差不多都知道個七七八八,不記得他們之中有姓“周”的人。 可能是段驚語的新委托人,或者是……朋友……? 賀聲想起段驚語看到消息時下意識揚起的嘴角,心里突然升起一個猜測—— 段驚語會不會談戀愛了? 和這個想法同時出現(xiàn)的是心尖泛起的難以名狀的酸,很淺,淺到賀聲自己都沒有察覺,而是立刻用另一個念頭把這股酸意覆蓋。 ——關我什么事? 段驚語今年27歲,是合該戀愛、結婚、生子的年齡。 那她為什么不——賀聲猛然意識到,自己才是那個拖油瓶。 她的手指攥了攥,聽到段驚語的腳步,又趕緊松開,裝出一副無事發(fā)生的模樣。 段驚語抬頭就看到賀聲依舊站在那里,唯一不同的是,周身一片陰厲,全然沒有剛才來哄自己的那種難得一見的開朗勁兒了。 她還在想就這么一會兒能發(fā)生什么讓賀聲不高興的事,殊不知,此時賀聲心里已經(jīng)把由“賀聲”“冷雨夜”“被拋棄”等關鍵詞編排的戲碼上演了一遍。 —— 抱歉久等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