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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伽馬射線暴(1v1)高干在線閱讀 - 金主

金主

    不知道望淮州幾點醒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走的。太陽晃得刺眼,程儀把衣服都丟進洗衣機,卻找不到昨晚他穿的那件襯衫。

    準備下樓扔垃圾,也沒找到昨晚那件被他撕爛的紅裙子。

    她在心里暗罵,家里進賊了,望淮州。

    于是站在垃圾桶旁邊,她點開和他的對話框,咬牙切齒的:刑事處罰可免,民事賠償必須追究!

    彼時望淮州正在開會,他看到這條消息了,但他沒回。

    在偵探小說里,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每次作案都要從死者身上弄點兒什么東西作為紀念,以便日后回憶作案細節。

    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是他起床的時候,看見那抹醒目的紅被撕得破破爛爛、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罪魁禍首還是他本人,確確實實有點于心不忍。

    于是他就擅自做主,連同他身上那件襯衫,一并拿走了。

    快開學那陣兒程儀跟陸菲在外頭吃飯,天陰陰的,看起來又要下雨。

    她就去路邊的便利店買了一把傘,出來的時候,陸菲被躲雨的人擠到后退兩步,差點兒踩到一只小狗。

    瘦瘦的,臟臟的,還有皮膚病,黑白眼珠亮晶晶的,就那么看著她。

    可憐兮兮的。

    同情心作祟,她倆就又返回便利店,找店員買了一個紙箱,小心翼翼地把它放進去,帶去醫院做了檢查,打了針,開了藥。

    毛都被剃光了,禿禿的。

    程儀眉毛擰成一團,看起來憂心忡忡,說怎么辦,這至少得一個月才能好,我倆得負責到底了。

    陸菲吐吐舌頭,說我倒是想養,我媽過敏,她不讓。而且我馬上開學,被發配邊疆,我真沒辦法,今天要不是你,我就裝沒看見,當壞人了。

    程儀就把它抱回了家。

    心想,我送佛送到西,先伺候你一個月。

    那是一只黑白邊牧,最最聰明的小狗,智商相當于六七歲的小孩。

    程儀給它取名煤球。

    再見望淮州是開學一周之后。

    那天他穿一件的黑灰色雙排扣闊版西裝外套,內搭米色高領毛衣,頭發看起來精心打理過,三七側分,散了一些碎發下來。

    就那么站在經管學院門口,姿態挺拔,微微頷首,在和一位戴著眼睛的男人道別。那姿態,看起來和學校低年級的學生沒什么不一樣。

    唯一的差別是,他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氣質卓然冷清,干凈得像一幅水墨畫。

    從前閑聊,程儀聽他說過,他是學校經管學院什么什么委員會的顧問。

    完整的名字程儀實在記不清。

    隔了老遠,她抱著本書,遠遠地望了他一眼。

    中午快下課的時候,望淮州發了條消息給她:我在南門門口等你。

    他單手插兜,站在校訓旁邊,漫不經心地扒拉手機。

    趙叔把車停在一旁,站在路邊,等著望淮州。

    那臺車車標是展翅高飛的雄鷹中間嵌一個字母B,這景象,引得經過的學生紛紛側目。

    也是,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從南門走出去,程儀掃了一眼他站的位置,覺得他這人特別不可理喻,不想過去跟他站在一起,打開手機給他回復:我在你往右走的十字路口,我要去接狗。

    望淮州:?

    抱著煤球從寵物醫院出來,程儀突然想起來似的,扭頭問他:“我問你,我衣服呢?”

    他攤攤手,一臉無辜:“什么衣服?我不知道啊。”

    然后掐了一把她的后腰:“還有,你哪兒弄的這么只丑狗?”

    “你這樣特別沒禮貌。人家叫煤球,你說的話它都聽得懂我跟你講,你干嘛這么說?快跟人家道歉!”

    望淮州就笑,假模假式捏捏她的臉,道:黑煤球,對不起啊!

    程儀一直覺得他賤賤的,伸手去捶他肩膀,卻被他眼疾手快地截下。

    他抓著她的手腕,細細摩挲,一邊笑一邊觀賞她的表情,覺得她生氣的樣子特別可愛。

    把程儀送到她家樓下,望淮州遞給她一個黑色袋子,側面綴了朵立體的棉麻材質的山茶花。

    里面是件紅色的裙子,還有一個表面雕刻著鳳凰和飛龍的、嵌了一圈碎鉆、做工繁復的正方形金色的盒子。

    望淮州降下車窗,淺淺地笑:“民事賠償。”

    那盒子里頭是一對小綠蛋翡翠耳環,底下鑲了兩顆鉆。

    綠得剔透,水頭很足。

    她選過美院珠寶設計專業開的一門選修課,其中有一節就是講翡翠和珍珠鑒定的,這一對,價值少說半套房。

    她覺得好笑,換上那件裙子,戴了這對耳環,故意搔首弄姿,拍了一張照片給望淮州發了過去。

    問他:還滿意嗎?

    那邊幽幽地回:喜歡死了。

    語氣三分像撒嬌。

    她覺得他這人特別無聊,就問他:“這么貴重,這是干嘛?想當我金主,準備包養我?”

    隔了五分鐘,他說:「也得你樂意。」

    又隔了兩分鐘,見她沒回,他發:「不喜歡就扔了。」

    但是程儀其實是那種物欲很淡的人。

    四月份學校社團組織樂團表演,不知道望淮州是從哪知道程儀也參加了其中一支的,他倒是毫不避嫌,非要來看。

    臨了散場,四月的晚風已經開始浮動著熱浪,熱氣隱隱約約地拂過程儀的頭發和額頭,搞得她有點煩躁,想趕緊回家洗澡。

    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的時候,望淮州一邊往這邊走,一邊遠遠地叫她:程儀。

    她想裝聽不見,就沒抬頭。

    以為她沒聽到,一位相熟學長碰碰她的胳膊肘:“學妹,有人叫你。”

    她才不得已轉身,應付他造成的尷尬局面。

    許是覺得望淮州眼熟,學長非常主動地和他打招呼,還偏頭叫程儀幫他倆介紹彼此:“這位是?”

    程儀面無表情:“我金主。”

    “學妹真會說笑。”

    望淮州莞爾,不承認,也不反駁。

    她大囧,趕緊裝好東西,說學長辛苦了,我先走啦。

    望淮州也揮揮胳膊,作個“拜拜”的手勢,追上程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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