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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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并不急促,沉清黎寄希望于是快遞到了,再不濟也是薛麗麗忘記帶鑰匙了。 沉清黎用教務主任審查內務的眼神看了一眼余木,她故作鎮定地對衣冠不整的男人比劃著,【你快把褲子穿好。】 余木沒有為難她的意思,邊穿褲子邊笑她:“怎么,怕了?” 【先別說話。】沉清黎怕露餡邊比劃邊做了個“噓——”的動作,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你別出來,我出去看看。】 【配合你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余木挑釁的眼神將沉清黎的穿著掃視了一番,他對她的家居服也不滿意,【開門換身正經衣服。】 可笑,她這個衣服不正經嗎? 穿衣服也要管,有病! 無論是什么條件她都不會答應的,沉清黎穿著不正經的家居服就去開門了。 看到門外笑瞇瞇的男人,沉清黎恨不得原地消失,她的腦海中莫名地閃現原配怒打小三,丈夫要么躲起來要么拼了命護住小三的社會桃色新聞。 還好,她是差點被抓jian的“丈夫”,不是小三也不是原配… 門外是許哲,她的男朋友,門內的臥室里是剛和她擦了搶還沒來得及走火的前男友。 沉清黎迅速調整好心態,擠出明媚的笑容,問他:“你怎么來了?” 許哲從來沒有這么冒失地來找過她,都會提前跟她約時間,沉清黎不知道他來干什么,眼里帶著笑的沉清黎并沒有叫許哲進去坐一坐的意思。 昨晚沉清黎模棱兩可的話語讓許哲很不踏實,他想來看看她、抱抱她,近距離地確定她的心意:“我可以進去嗎?會不會打擾你室友?” “啊?”沉清黎這才想起來自己昨晚說了什么,“她出去了。” 說完她就后悔了,怎么嘴這么快,完了。 許哲當她是同意了,就走了進來,沉清黎這才注意到他手里也拿著個塑料袋,這個塑料袋里的外賣盒包裝還似曾相識,可不是嗎,和垃圾桶里那個一模一樣。 “我剛打你電話你也沒接,宣姐說你今天請假了,不去打碟了?”許哲關切地問她。 沉清黎點點頭,凌晨醒來頭還是很痛,她就跟宣姐請假了,本來她周六晚上都會去一個叫做「盾」的酒吧打碟,這是一件讓她快樂的事情。 許哲拉過她的手,單臂將她裹進懷里,又抬起另一只手,給她看手里的東西,“看,我給你買了什么?” 沉清黎為自己和余木的荒誕不經的行徑羞愧不已,面對許哲關心的話語和親昵的舉動,沒有過分推拒。 她明明吃過早飯了,可還是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欣喜道:“生煎包!” 許哲開心地松開她,又在她紅潤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和先前的清香不同,混著一股沉香的味道,但許哲沒有多想,他走進廚房拿起一個盤子問她:“這個可以用嗎?” 沉清黎點點頭,順手拿了兩雙筷子,遞給他一雙。 許哲把打包好的生煎包放在盤子里,一個一個擺好,又在小碗里倒了一些醋,他看了看廚房里的鍋,勉強可以用,就問她:“要不要再煎一下,熱的更脆更香更好吃。” “不用啦。”沉清黎和許哲一起把盤子和小碗端到了客廳的桌上。 許哲注意到垃圾桶里的外賣盒,心中有一絲疑惑。 沉清黎自然也留意到了他的目光,用筷子夾了一個塞嘴里:“嗯,好吃!薛麗麗出門前吃的時候,我就流口水啦。” 許哲笑的很滿足,只要能和沉清黎在一起,他就別無所求了,在這一刻,他甚至會想到遙遠的以后和沉清黎一起生活的奇妙場景。 出租屋不大,又是老房子,不僅沒有隔音,余木甚至覺得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聲大的要把自己的耳朵震聾了。 明明自己也帶了早飯給她,沉清黎怎么就對自己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恨不得和他老死不相往來,卻在另一個男人面前露出了曾經只屬于他的聽話乖巧和迷人笑容。 余木想要沖出去給那個討厭的男人點顏色瞧瞧,又怕沉清黎真的不理他了,他只能在這里握緊拳頭默默忍受,他苦澀的想,沉清黎是懂得拿捏自己的。 他從來沒有這么憋屈過,難受死了,余木開始遷怒于這破敗的屋子。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明天,最晚一個禮拜,他要把這個片區的老房子統統拆掉! 臥室里傳來沉悶的擊打聲,是余木一拳打在床上的聲音,他在警告沉清黎,別太過火! 沉清黎本來吃完早飯就打算讓許哲走的,急什么?她繼續吃生煎包,自己吃一個,給許哲夾兩個,一個一個喂進他的嘴里。 臥室的門一直關著,許哲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 沉清黎說了嘴:“里面太亂了,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整理。” “要我幫你收拾嗎?” 啊?兩個人要在這種場合見到還不得打起來,不行不行。 “不用不用。”沉清黎急忙拒絕,覺得這樣拒絕太生硬,又說,“我喜歡自己收拾整理,這樣不會找不到東西。” 沉清黎隨口夸了句:“看不出來你還挺能干的。” 許哲被她說的不好意思起來,他把最后一個生煎包的盤子往沉清黎面前推了推,沉清黎擺擺手說吃不下了,許哲笑著把生煎包塞進了嘴里。 沉清黎端起盤子去廚房洗,許哲跟在她身后,在洗水池旁抱著她,鼻尖的熱氣噴在她細膩的側臉上,她縮了縮脖子,輕聲道:“好癢。” 許哲的笑聲從他的胸腔強而有力地傳到了她的脊背,沉清黎微微一怔,許哲真的好愛笑哦。 不知道為什么,沉清黎感覺許哲比往常大膽了許多,他從不曾這樣從身后環抱著她,更未曾在她頸側流連。 許是進門時她的態度沒有先前那么疏離,亦或許在這個私密的家里,讓許哲在她面前也放松了些。 沉清黎沒有穿文胸,只要許哲的手再往上抬一點,他就可以摸到了,但他沒有。 沉清黎才把洗好的碗筷放到碗架上,許哲就吻了上來,貼著唇瓣蜻蜓點水的吻,連舌頭都沒有伸出來,她能感受到,許哲是真的喜歡她。 臥室外忽而安靜了下來,此刻的安靜比方才的喧鬧更讓余木坐立難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能有什么事情? 沉清黎!余木咬牙切齒地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像是在念某種心經,可他靜不下來,反而愈加狂躁。 再不出去弄死那個男人,他真的要瘋了,就在他把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屋外又有了響動。 沉清黎的身子特別燙,唇也燙,臉頰也燙,許哲用手背摸摸她的額頭:“你身上有點燙,是不是發燒了?” 更讓她頭疼的余木出現后,沉清黎都快忘記自己的頭疼了,她說:“早上起來頭有點疼…” “溫度計在哪里?” 沉清黎從藥箱里找到溫度計,對準自己的額頭嗶了一下,37度1,低燒。 “家里有藥嗎?”許哲翻了下藥箱,“都過期了,不能用了。我出去買點藥。” 沉清黎還懵懵的,許哲就風一樣出門了。 余木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她泛紅的臉頰了,她身上很燙,連那里面都是燙的,可他卻… 他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對她很好。 而自己呢,并不是在關心她,只是想得到她,占有她。 臥室門從里面打開,余木走了出來,他重新走回客廳,不知道是不是沉清黎的錯覺,他好像沒有那么理直氣壯了。 “你生病了。”余木心里難受。 沉清黎看不懂他眼底的復雜情緒,不痛不癢地回了句:“好像是。” 說完沉清黎又催余木走,余木這次卻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真的走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沉清黎從他的背影里看到了一絲落寞與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