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望妄忘(3)-唯一過分的,是你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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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證人? 向來就不是什么要緊的事。 只要她顧盼晴說是,那就是了。 無論質疑聲浪如何排山倒海而來,顧家的勢力,以現實而論,就是足以殲滅魏蔓婉的,這點無庸置疑。 很殘酷,不過這就是現實。 并且顧盼晴一路也是這么走來的。 魏蔓婉若要怨,就怨自己吧,是她屢次三番無視警告,招惹錯了人。 顧盼晴從來就不是什么圣光型的女主角,且也不屑。 顧盼晴沒什么大礙,除去一身無關緊要的擦傷,最嚴重的就是右手臂有些骨折,現正打著石膏,還好她有雙手併用的技能,所以對生活也沒構成什么太大影響。 ……更正,她自己認為最嚴重的不是骨折,而是覆蓋在左額角的ok繃。 炎炎夏日,動不動就得換,十分礙事。 消息傳回顧家,唯一在家的家長就是小夫人。而她這個人,平時雖然是白目了點,但內外意識卻還是分得特別清楚,所以二話沒說,第一個就衝來學校,當場和魏蔓婉的母親撕起來,出乎意料的是,素日里看來嬌柔的小夫人,抄起架來的架式居然剽悍無比,不但嚇得對方花容失色,自己還能全身而退。 然而經小夫人這么一鬧,校長已然陣腳全亂,上回是顧豐鼎,這回又來了個可怕的女人,他已經不曉得該不該再從顧家通知人來處理了,感覺越處理越糟糕啊。 經此一齣,校園順理成章分成兩派,雖然顧盼晴還是居于下風,卻無可否認,她這不要命的一搏,確實扳回了不少局勢。 可惜的是,唐文哲并不好唬弄。 然而慶幸的是,即使他什么都猜到了,卻也只是輕輕撫過她的后腦杓,然后微微攏眉,心疼道:下回別再傷害自己了。 雖然當時顧盼晴只全神貫注在自己亂了節奏的心跳上,卻還是無意識地頷了頷首,哦了一聲。 全權便算作應允了。 她請了一天的假,回到班上的時候,魏蔓婉仍在,只是也不是所有人都無條件挺她了,于是眼下整個班級四分五裂,正處于藩鎮割據的狀態,氣氛顯得十分尷尬。 說間話的說間話、置身事外的置身事外、有挺的、也有反的,各自為政,亂得不行。 顧盼晴走進教室前朝魏蔓婉投去了一眼,見此刻校園女神的臉色極差,也就放心了。估計高高在上的她從未讓人如此議論紛紜過吧。 其實,顧盼晴不是不懂心計,只是那些無聊的伎倆在她還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玩到不想再玩了,因為眼前,還有更多對她來說更重要的東西。 經過一天,小夫人鬧也鬧了,魏蔓婉的母親也氣到住院去了,還揚言要告小夫人傷害,校長一個頭兩個大,只好再請顧家派個人來協調。 由于顧盼晴這回傷得太離譜,遂無人敢上稟顧豐鼎,便請回了冷靜的二太太。校長嚴陣以待,不曉得這回會不會又來個更難伺候的。 殊不料,顧家的人果然也沒給校長失望。二太太來是來了,她為人鎮靜,手腕高明,自然是不會鬧起來的,可壞就壞在,她不是自己一個人來。 她身后還跟著一票律師團,還有一群保鑣。 名牌跑車在校園一字排開,那陣仗,委實有殲滅魏家的氣勢。 校長快被搞到精神分裂,這事要鬧上新聞版面,實在有損校園聲譽啊! 很快,二太太這張牙舞爪的大動作,又傳遍了整座校園── 顧盼晴猜到小夫人會鬧,卻沒想到她還會「打架」。然而她更沒想到的是,素來主張低調的二太太居然會如此大動干戈。 這下搞得全世界都知道,顧盼晴到底有多惹不起了。 一半好、一半壞。 好的是,那些暗中中傷她的人興許該收斂些了。 而壞的是……唐文哲素來喜靜……。 「怎么了。」 唐文哲嗓音難得慵懶,斜倚著樹,閉目,屈著一條腿,盤坐在樹蔭下,穿過葉縫的微光印得他滿身,開口的時候并未睜眼。于是坐在他身旁,看了他一陣的顧盼晴聽見熟悉的聲音,才驚覺原來他沒有睡著,連忙把目光偏開,撫了撫被風拂亂的頭發,默默應了聲:沒什么。 然而,其實有。 但「對不起」或是「連累你了」諸如此類矯情的話她也著實說不出口。 這是期末前,午后的某堂體育課。 天氣大好,籃球場上幾個班級正在對決,呼喊聲、加油聲此起彼落。顧盼晴自作孽斷了一隻手,正好找到理由可以不曬太陽。唐文哲結束了上半場,就藉口天氣太熱所以暈眩,也來到大樹下,陪她。 顧盼晴鬧的這一齣動靜實在太大,光是小夫人還有二太太的表現都這么出乎意料地……浮夸?后頭還沒出現的顧豐鼎,她已經有些難以想像。 唐文哲算是這其中最無辜受到波及的,這所有一切恰好坐實了他「吃軟飯」、「小白臉」的各種荒謬謠言。這并非她的本意,顧盼晴心底其實有些過意不去。現在才發覺,這兩個詞貌似不太好聽? 估計這段時間四起的言論,肯定也擾他安寧了。 「盼晴。」唐文哲忽然開口,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似的,回眼定定瞧她,「這種無聊的言論并不至于影響我的安寧。」他伸手,輕輕把她垂到臉頰的頭發塞到耳后,「所以,不要再想了。好好養傷就好。」 顧盼晴耳后一熱,有些手足無措之下也拉了拉自己的長發,頓了半晌,才舉目望他,信口提了個,令人有點理不清頭緒的問題:「這次,我是不是過分了?」 這個疑問,問得沒有意識,卻是其來有自。 如果不是她過分了,那么她也確實想不到其他什么理由來解釋,小夫人還有二太太這反應過度的行止。 唐文哲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只是低頭想了想,片刻,又看向她,認真開口:「若硬要說有的話,唯一過分的,是你傷了自己。」 「……」 夏日炎炎,蟬鳴噪響,連遠方捎來的風都帶著些許熱氣。 顧盼晴眨眨長睫,眼睛被陽光刺得半瞇,此刻光霧瀰漫,就連眼前所見都略帶矇矓的美感。 顧盼晴沉默了半天,才難得乖巧地點了點頭,用極輕,幾乎都要讓人聽不見的音量道:「沒有下次了。」 唐文哲微微一笑,應了一聲好。 他知道,她的意思是:知錯了。 時至今日,顧盼晴已然有所成長,也并非是一個是非對錯無法分辨的人。她知道栽贓嫁禍是錯的,也知道仗勢欺人是不對的,可是她當下能想到一舉殲滅魏蔓婉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對方試圖傷害她的方式,反制回去。 她沒想那么多,也沒想到后果。 這親者痛、仇者快,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確實不好再用。有沒有人在意魏蔓婉的安危她沒興趣,可是她知道,關心她顧盼晴的人會心疼的……。 現如今的一切有多得來不易? 她曾經從虛無盼望到荒蕪癡妄再到試圖遺忘,卻也從來沒有真正離去。 眼下,她要更加小心翼翼,她要長成足夠的羽翼,足以庇護她所在乎的所有一切的羽翼。 好不容易才攤上的這個人,她怎甘心就這樣輕易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