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盈盈一水間(2)-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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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紀(jì)春花。 那又如何? 一絲迷惑在唐文哲眼中稍縱即逝,但很快俊容就又回復(fù)成平時模樣。 他發(fā)現(xiàn)他有時真搞不太清楚顧盼晴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顧盼晴當(dāng)時抽開手,也只是就這么靜靜無語望他。云淡風(fēng)輕一句話,可她眼中卻彷彿有烏云聚攏般,將她目光團(tuán)團(tuán)包圍,瞬目間陰陰暗暗、撲朔迷離,就好像要將世上所有光芒都阻隔在外似的。 于是,他更不懂了。 另一頭,宋星海閉目久久不語,內(nèi)心膠著影響外在行為表現(xiàn),攥在掌中的拳頭松了又緊,如此反反覆覆,卻就是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不過短暫三分鐘的靜默,卻令人感覺已經(jīng)過上一世紀(jì)。 直至最后打破這場靜寂的,不是上課鐘響,也不是宋星海又控制不住再揮起的拳頭,而是、廣播。 一通極其憤怒的廣播。 「建筑二甲宋星海、電子一乙宋月煥、高中部一年十七班紀(jì)春花、高中部一年一班柯琛瑜,以上宣讀到名字的同學(xué),請立刻、馬上至教官室報到!以上,再復(fù)達(dá)一次……」 一年三班教室外,眾人屏息觀望。 宋星海仰天大息一口,終是忍無可忍,一拳忿忿輪向仍頹坐在地、默笑不止的少年……后頭的圍墻。 看戲的群眾嘶了一聲。 光看都痛。 鮮血在他指節(jié)處炸開,老舊水泥墻上清楚印上一道血紅斑駁的拳印,他重重一喝:「走!」音量之大,振聾發(fā)聵。 最終,隨著人群散去,這一場一早就過分喧騰的鬧劇,也在第一堂課的鐘聲響起時,落幕了。 以及,顧唐二人靜止無波中卻彷有千層浪的沉寂對望,也落幕了。 唐文哲最后只在顧盼晴坐回位置上時,這樣悠悠飄了一句……卻讓人不確定是不是要給說她聽的。 他說,早知你這么在意,我的傘下就不會有其他人。 話音落,他只是自若尋常地自抽屜里拿起數(shù)學(xué)課本還有一支鉛筆,抬眸佇了一眼前座少女微僵的背影,便垂目專注起眼前的演算題不再作聲。 當(dāng)時神情,冷得教都人讀不出喜怒。 早知你那么在意,我的傘下就不會有其他人。 我的傘下……就不會有其他人……。 那一天,顧盼晴全心全意都投入了下午英文課的話劇發(fā)表,無暇細(xì)想、更不敢多想。 即使她十分在意、百分在意,卻從來都是隻字未提的。 唐文哲說的……會是什么呢? 午后,英文課時,整個班級移駕到藝文大樓五樓的會議廳。 英文老師對顧盼晴這組表演的流暢性、以及劇情改編讚賞有加,尤其是顧盼晴反串飾演王子的這個角色令人耳目一新。從一開始出現(xiàn)至最后結(jié)束時的畫龍點(diǎn)睛都成為全劇亮點(diǎn)。 雖然也是主角之一,可鏡頭分明比白雪公主還有壞皇后還要少上許多,卻在每一幕的出場,一身自帶的光芒屢屢掩蓋過其他一干眾人。 顧盼晴著男裝的模樣,也十分好看呢。 佟詩澄這樣說。 英文老師給了極其高的肯定,也好奇問了這一組的分鏡是由誰編撰,當(dāng)全組眾人目光一併偏在顧盼晴身上時,她只是這樣淡淡地說:「是我們所有人一同討論出來的。」 英文老師垂目笑了一笑,輕輕頷首,在顧盼晴的成績備註欄上默默畫上了某個標(biāo)記。 她是見過顧盼晴從前資料的。 是誰說她cao行不優(yōu)? 成長是什么? 成長應(yīng)是,進(jìn)退有據(jù)。應(yīng)該是、所有的在意與不在意,不再讓你患得患失。 這應(yīng)是時間給人最寶貴的東西,即使這些仍遠(yuǎn)遠(yuǎn)不足以填平曾經(jīng)落在心底的空洞。 但是,你仍成長、你仍茁壯,甚至也許有朝一日,你終將不再勉強(qiáng)去留住,那些原本就留不住的東西。 顧盼晴想,也許有一天,顧豐鼎會放開小夫人的手讓她離開顧家,也許有一天自己也會將后院池塘里的金魚放歸于山川湖泊之中。 也許…… 「聽說家里很亂。」 由于顧盼晴這一組是第一組表演的,于是輪到下一組時,坐在顧盼晴后頭的公主一號居然就這樣竊竊地與魏蔓婉咬起耳朵來,也不管話中談?wù)摰闹鹘蔷妥谧约呵胺健?/br> 魏蔓婉一邊聽,一邊沒有魄力地阻攔:「小符,不要說了。」 「這有什么不好說的?聽說那個『小夫人』就是覬覦人家家大業(yè)大,才甘愿做小的。」 「是呀!你看、人家第二個老婆都還活跳跳,居然就敢這樣侵門踏戶當(dāng)人家小老婆,還『小夫人』呢,真是可笑。」 魏蔓婉左右護(hù)法,公主一號喋喋不休,二號也加入戰(zhàn)局。她無奈地要她們不要再說,卻溫柔得毫無遏止作用。于是按佟詩澄的說法,魏蔓婉旁邊那兩條「狗」竟就這樣愈說愈來勁。 后頭哼唧私語,即使聲音刻意壓低,但要傳到前坐人的耳底卻是十分容易的,除非她聾了。 佟詩澄有些緊張,斜斜瞥了鄰座一眼,卻不意外,完全無法自那張清麗的臉龐判讀出喜怒,只見她筆尖在英文講稿背面的空白處點(diǎn)了又點(diǎn),逐漸形成一隻大鳥的輪廓。 「光看前些天的家長會就知道,刻意來耀武揚(yáng)威的呢,揚(yáng)的也不知道是誰的威。想角逐家長會長的位置?就她也配!」 「是啊,還是我們婉婉有實力、有背景。那個小夫人算什么東西?」 眼見后頭愈說愈過分,佟詩澄嫌惡瞇起眼,卻礙于顧盼晴一言不發(fā),遂不敢妄動。畢竟顧盼晴的家事,也從沒聽她提及過。幫嗆回去不是,不幫嗆回去也不是,甚是為難。 「那個小夫人……」公主一號。 「那個小夫人。」顧盼晴。 公主一號嘵嘵不止,但這一次,顧盼晴沒讓她發(fā)表完高見,便直接打斷。 顧盼晴頓了一下,出聲的瞬間,恰好在臺上第二組的表演結(jié)束,掌聲落下時,而她講稿背面的那隻大鳥化身為一隻精緻又驕傲的鳳凰,雖是黑白的點(diǎn)陣圖,卻仍給人威震四方的感受。 佟詩澄還來不及讚賞她卓越的繪畫功力,顧盼晴就站起來、旋過身,居高臨下。一雙眼,深深佇眙在公主一號略帶驚恐的眸底。 「那個小夫人再不濟(jì),也是顧家人。評論她,你也配?」 「……」 那個氣焰高漲的程度,懾得公主一號一張生得好看的臉乍青乍白,變化千萬,特別精采。 「……我、我也沒說錯呀!」公主一號顯然要臉不要命,落在下風(fēng)還是硬著頭皮,死活都要為自己辯白,「那個小……」 還說? 顧盼晴涼涼一笑,沒讓她繼續(xù)說下去。 「我的意思是、」顧盼晴緩緩說,也緩緩拿起公主一號擺在桌上的水瓶,「那個小夫人、若有過錯,有權(quán)處置她的,除去顧家家主外,其他人、都不配。」 自從家長會結(jié)束后,甚囂塵上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她已經(jīng)忍受夠久了。 公主一號驚慌失措閉上眼,頭上一陣發(fā)冷。雖然水瓶里的水溫是溫?zé)岬模侨圆粩尺@樣的嚴(yán)冬,揮散到空氣中,很快就涼了,隨之而來的是極度的冰寒。 「……你太過分了!」魏蔓婉回過神后,迅速拍開顧盼晴手上的水瓶,趕緊脫下外套覆在好友頭上,連忙仗義地替好友發(fā)聲:「小符縱然有錯,可是盼晴、有話難道不能好好說,非要用這么野蠻的方式嗎!」 「夠了!婉婉!」公主一號忿忿扯開蓋在頭上的外套,有幾滴水珠順著發(fā)梢落了下來,她也不甘示弱站了起身。 「跟這種人有什么好說的!不過就是仗勢欺人的!我看將來八成也跟她家里那個小夫人一樣,去當(dāng)人家的小老婆!」 人一怒,則口不擇言。 簡直不要命。 會議廳內(nèi)一片靜寂,估計英文老師也是看傻了眼,忘了應(yīng)該要阻止。 佟詩澄心驚膽顫摀嘴,覺得這場面不好收拾。 接著,她看著顧盼晴瞇起眼、看著顧盼晴提起掌、又看著顧盼晴一掌拍在公主一號的小臉上……更正,要拍上的瞬間就被攔截住了。 佟詩澄倒抽一口涼氣。 真是好險。 「盼晴。」唐文哲語氣不疾不徐,慢慢、慢慢將顧盼晴高舉的掌給牽制下來,然后對她說:「算了吧,手會疼的。」 頓了一下,黑眼珠轉(zhuǎn)向一旁驚愕不止的公主一號,又道:「不值得。」 云淡風(fēng)輕,三個字輕飄飄落下,微諷。 不值得? 什么不值得? 公主一號氣極,捏起桌上被水染溼了的英文講稿,撕碎、然后揚(yáng)天一撒,怒喊:「居然敢惹我!回頭讓宋星海找你算帳!看到今早上宋月煥還有紀(jì)春花的下場了吧!哦、對了,聽說你跟紀(jì)春花從前挺不錯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