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孤行(4)-居心叵測的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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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 唐文哲不動聲色。 等她回身、等她回神、又等她的雙眸在自己眼底緩緩聚了焦,才終于開口要繼續說下去,卻又讓她一驚一乍地打斷。 「我、」顧盼晴眨眨眼,然后咬唇,微微向后傾了一步,周身空氣涼得好像都要扎傷她的皮膚,既希望他繼續說下去、卻也害怕他繼續說下去。 于是,「我數學作業還沒寫。」她話音甫落就轉身,完全不給人留下任何回應的機會。 ……超爛的說詞。 佟詩澄皺著眉,替她無地自容到想撞墻。 唐文哲卻只是好整以暇,安靜地目送那道試圖佯裝鎮定卻窘迫奔離的身影,唇邊隱隱揚了一抹笑,很淺,可是看得出與平時不同,至少那抹笑,沒有那樣與人疏遠。 他眼中灰灰霧霧,就像此刻的天空叫人難以看清。 「原來你也會笑。」半晌,前座女孩兩頰笑出盈盈酒窩,輕輕點了他的桌兩下,「你笑起來真好看。」 「我媽常說、笑能治百病,你要多笑點,有益身體健康喔。」 「……」 另一頭,佟詩澄偷偷摸摸瞥了眼唐文哲,見對方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正想著轉身偷溜,結果十分不巧,她眼都還沒移開,他一雙灰眸就這樣偏了過來與她對上。 要命。 佟詩澄張口,與他對峙數秒,一時半會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說法,便也無恥地學著顧盼那套超爛的理由來搪塞:「我、我數學作業也沒寫!」她試圖用她沙啞的嗓音佯裝鎮定,可惜轉個身,卻是三步併兩步逃命似的在跑。 忒心虛地。 邊跑邊在心中哀號。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顧盼晴這個大笨蛋! 所謂「裝可憐」,是讓對方覺得你可憐,而不是你自己覺得自己可憐啊! 居然還自己說自己很無辜! 然而,最讓她傻眼的,無非還是唐文哲的那句:我還沒安慰你呀。 我、還、沒、安、慰、你、呀! 真是見鬼! 正常人才不會這樣說咧! 唐文哲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這兩個人、簡直莫名其妙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那一天的最后,當她氣餒地逃回座位時,稍稍恢復冷靜的顧盼晴居然還問了她一句:你怎么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 心累啊── 后來,又過了一段平靜的小日子,寒流一波波接踵而至,佟詩澄好了又病、病了又好、好了再病,痛苦得不得了。而顧盼晴的成績每況愈下,唐文哲卻到了幾乎每科試卷都要拿滿分的地步。 班導驚喜之馀,差點就把他以前成績沒有這么好怪罪到因為當時他前座是顧盼晴的這件事上。 班導憂喜摻半,全年級最優秀的學生在這里、全年級最鬼混的也在這。 元泓澈請假的理由五花八門,最近甚至到了怪誕離奇的地步。 于是,班導終于忍無可忍,把無辜的佟詩澄抓去訓了一頓。 只因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班導請她發揮友愛,拉元泓澈一把,讓他不至于越走越偏,知道懸崖勒馬。 ……超衰的。 「我覺得我好無辜。」佟詩澄用半啞又悲摧的嗓音,說著幾天前被她鄙視到極點的這句話。 冷風呼嘯,顧盼晴把脖子上的圍巾又拉緊些,唐文哲牽著腳踏車瞥了一眼天。 又要下雨了。 「你們知道班導跟我說什么嗎?」佟詩澄拉高音量,「他居然叫我去元泓澈家勸勸他父母耶!」 他們可是黑道世家耶! 從小到大,佟詩澄只要在家,幾乎都能看見一群群的牛鬼蛇神在巷口的那座豪宅內外進進出出。 從她的房間望過去,清清楚楚的,三不五時還能聽見槍響。 忒恐怖! 每次經過,她都會刻意避得遠遠的,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很明顯的,班導自己沒膽去,卻又迫于學生成績差距太多會被上級盯,只好使計攢了個替死鬼替自己去送死。若能成事最好,若不能也不會傷到自己分毫。 老狐貍── 佟詩澄頓步,往自己亮粉色的腳踏車上戲劇性一趴。 元泓澈這個王八蛋,從小到大就只會給她找麻煩! 馬路上到處都是積水,冷風拂來都帶著水氣,冰冰冷冷的,顧盼晴吐氣的時候從嘴里飄出一團白霧,她撫順被風吹亂的頭發,在佟詩澄的話中,想起很久以前,元泓澈曾為了前任班導的事情來找過她,具體說了什么已經記不清了,只隱約記得他沒頭沒尾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關于佟詩澄的。 她當時完全沒放在心上,后來也沒有太關心。 思及此,她忽然頓步,望向佟詩澄。 原來是舊識。 唐文哲又抬頭望了一眼天。 果然飄雨了。 「哎啊!」佟詩澄急忙從書包里拉出雨衣,穿好的時候抬起眼,唐文哲剛好也把傘撐開了。 佟詩澄瞇起眼。 居心叵測啊。 正常騎腳踏車的人會提前準備的應該是雨衣,但是唐文哲卻總帶著一把用意不明的傘。 佟詩澄在下一個街口轉角與他們道別。 陰鬱灰天、微涼薄雨、斑駁街景,模糊了那兩道小小的身影。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可是又彷彿有一瞬間,佟詩澄感覺到他們的距離其實十分遙遠。 唐文哲啊,究竟腦子里都在想著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