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危機(jī)、轉(zhuǎn)機(jī)、契機(j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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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蒼白的天花板落入眼簾。 用力眨眨眼,視線還是很模糊。 顧盼晴皺眉,吃力地要把手抬起,提到眼前,抓了抓虛空。 還是看不見。 該不會是瞎了吧? 「下次、要是你辦不到的事情就別逞強(qiáng)了。」 顧盼晴一驚。 眼是瞎了,但耳朵還好得很。她努力眨眼,試圖看清眼前。 唐文哲走近,將端在手上的溫開水放到桌邊,然后伸手去扶起掙扎要起身的她,「你暈倒了,我送你到保健室。阿姨說你只是累暈了,需要休息,但她還有事要辦。于是我待在這里、等你醒。」 這一刻,顧盼晴眼中終于恢復(fù)清晰。 真的是他。 她捏了捏床單,忽然有些詞窮,看著他又端起溫開水,思考了一圈還是沒想到該說些什么,只好默默接過他遞來的水杯,還很溫?zé)帷?/br> 「好點了嗎?」唐文哲拉了張椅子坐到她旁邊,「學(xué)校都是嚇人的,你干嘛這么拼命。」他指的是,校方說,體適能若是沒有過就不能畢業(yè)的這件事。以及、她被「特訓(xùn)」了幾天,他都看在眼里。 本來就沒什么在運(yùn)動的人,忽然這么大的運(yùn)動量,任誰都會吃不消。 真不知道她腦袋都在想什么、還有沉敬陽也是。 顧盼晴把水杯拿在手上沒有喝,整個腦袋還處于亂哄哄的狀態(tài)。久久,回神后第一句話居然是關(guān)心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跑完全程了。 唐文哲有些不可思議地瞧著她,最后只回了一個字:嗯。 「那就好。」顧盼晴喃喃,像是終于安心的模樣,接著、她抬起眼,安靜朝他眼中瞧去。 沉默中,唐文哲認(rèn)真觀察了一會。 她實在太執(zhí)著了。 她難道對什么事都這么執(zhí)著嗎? 「你還是先喝水吧。」唐文哲將她拿著水杯卻遲遲未動的手提起來,直到杯緣碰到她乾涸的唇邊,顧盼晴才終于將視線從他眼中移開,啜了一口。 四周很安靜。 保健室的吊扇貌似有些松動,不斷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響,外頭晴空萬里,拂來的風(fēng)都帶著些許熱意,墨綠窗簾擺動,里頭光影明明滅滅。 顧盼晴盯著唐文哲的雙眸倏地移開,然后低下頭又猛猛灌了好幾口水。 她飛速地就把水喝完,最后視線在空了的水杯與唐文哲之間流轉(zhuǎn),幾乎不曾笑的人,眼下居然笑得有點靦腆,「好熱。」她說,還提起手來往耳邊搧風(fēng)。 唐文哲看著這一幕,欲言又止。 恍惚一瞬間,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年,顧盼晴笑著將極光遞給他的情景。 她用她稚嫩而清亮的嗓音對他說。 這是阿拉斯加的極光,給你。 路邊賣瓶子的叔叔說,看見極光就會幸福一輩子。 唐文哲忍不住淺淺一笑,站起將椅子收到一旁放好,然后回過身,「我們回教室吧。」 之后,顧唐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直到教室門口前,顧盼晴才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過頭望著身后的唐文哲說道:「謝了。」 這一日的下午第二節(jié)下課,教室亂成一團(tuán)。 大家還在討論「五百萬」的由來,看來這個話題是要持續(xù)到畢業(yè)了。 紀(jì)春花的桌邊圍了一群人,她仍是呼聲最高的那個,也仍未表態(tài),最多也只一笑置之。就連本來不怎關(guān)心這件事的沉敬陽都有些好奇了,雖然他知道不可能是紀(jì)春花,但也想不出還能有誰了。 到底是誰呀? 「喂、你們,下禮拜畢業(yè)典禮完,謝師宴我們一桌喔!」謝嵐點了一下顧盼晴的桌,又拍了她前座沉敬陽的肩,「老陽聽見沒!」 「上次你嘲笑我的事都還沒算清,現(xiàn)在又來命令我!」沉敬陽超不給臉地回應(yīng),「哪招?」 「拜託,都多久了!」 「不只!上次我媽的事你還見死不救!」 謝嵐聽不下去,翻了個白眼,「關(guān)我屁事!」 沉伯母自己跑來跟她家母親大人聊天,不小心「意外」得知親子座談會這件事難道也可以算在她頭上? 沉敬陽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眼看兩邊就要吵起來,顧盼晴熟練地?fù)撈鸲洹?/br> 又來了。 謝嵐將手上的記事本放在顧盼晴桌上,然后拉過隔壁座的椅子,坐下,語重心長地說:「老陽、身為男人不能這么小心眼,你這樣畢業(yè)以后沒了我罩你,是要怎么跟人家混啊?」 「……啥鬼。」 沉敬陽撥開謝嵐摁在自己肩頭的手,「你吃錯藥喔!」 謝嵐沉痛續(xù)道:「你不用解釋了,我都聽沉伯母說了,你畢業(yè)后就會被送出國念書。」 「……你、你不要聽她亂講,根本沒這種事!」 謝嵐瞬間收起哭喪的臉,「反正你媽都開口了,你就順應(yīng)天命吧!言歸正轉(zhuǎn),謝師宴一桌喔!」 顧盼晴瞄了眼眼前記事本,謝嵐早就找好桌友,她不是來詢問,而是來告知的。 不意外,這就是謝嵐的一貫作風(fēng)。 也是她顧盼晴的。 顧盼晴有兩個媽,但都不是她的親媽,親媽為了生她難產(chǎn)死了。后來父親又娶了兩個,紀(jì)爺爺絕口不提,可是偶爾會聽見傭人們說,在二太太與小夫人身上都能找得到大夫人的某些特質(zhì),比如二太太的手腕、又比如小夫人的嬌柔。有時候顧盼晴會在她們身上試圖描摹親生母親的模樣,可是她們兩個幾乎是截然不同的人,該怎么重疊呢? 于是,每每到了最后,顧盼晴都覺得傭人們很可笑。 還有蠢到相信他們的自己也很可笑。 「春花、你就別裝了,一定就是你吧!真的很深藏不露欸!」 耳邊又傳來猜測「五百萬」的高談闊論。 顧盼晴低下頭,她想,她可能知道那筆錢是怎么來的。 家里的那兩個媽一向不合,掌家的是二太太,理所當(dāng)然小夫人的錢也歸她管,也許是二太太為了掙一口氣,硬是把小夫人比下去也不一定。 可是家里目前風(fēng)平浪靜,也不見小夫人行為收斂、也沒聽二太太提起過家長座談會的事。 所以顧盼晴其實也不太確定。 她默默抬眼,朝被人群圍起來的紀(jì)春花望去。 難道、傳言是真的? 「老謝你看看你的老花都快被煩死了。」沉敬陽同顧盼晴的視線望去,「身為我們『老字輩』最強(qiáng)硬靠山的你還不趕快出手相救嗎?」 「……你是沒看見她開心的咧!救什么救?」謝嵐冷哼,又丟了個提議給沉敬陽還有顧盼晴,「要不、兩位不如說說這五百萬到底跟你們有沒有關(guān)係。如果真的是你們其中一位搞出來的,就行行好,幫我們可愛的老花圓一下千金大小姐的美夢吧!」 「好提議,但真的跟我沒關(guān)係。」沉敬陽雙臂枕到后腦勺,涼涼說:「該不會是你吧,流氓晴?」 聽見關(guān)鍵字,顧盼晴瞪他一眼,才回道:「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但也不想說她的猜測,可更疑惑的是,為何他們兩人如此確定不會是紀(jì)春花。她不想拐彎抹角地問,卻又無從開口,最后只好作罷。 然后,紀(jì)春花的方向有人大聲爭執(zhí)了起來,「挺花派」與「反花派」纏著紀(jì)春花非要她給個明確的答案,紀(jì)春花很無奈,既承認(rèn)不了,卻也不想否認(rèn)。 嗅到「挑事」的味道,謝嵐站直身,準(zhǔn)備等等要是有人挑起「械斗」就要立馬衝過去。 沉敬陽揉揉額角,雖然他完全明白紀(jì)春花在想什么,卻也覺得這次有些太超過了,他轉(zhuǎn)頭瞧向顧盼晴,做最后確認(rèn)。 「那錢真的跟你沒關(guān)係?」 顧盼晴鄙視地望著他,不語。 沉敬陽被盯得心底發(fā)涼,急忙回道:「是!收到!」 那他真沒轍了,若是找不到捐這筆錢的人,就算眼下真的替紀(jì)春花把夢圓了,可難保日后這個人不會跳出來說出真相,到時候場面只會更難看而已。 眼看紀(jì)春花騎虎難下,卻又倔強(qiáng)不把話說明白,謝嵐正想著要不乾脆豁出去賭一把,反正要畢業(yè)了,就算事情曝光也找不到兇手。 好,就這么辦! 于是,謝嵐下定決心,可才跨出第一步,就被沉敬陽攔下。 「老謝你冷靜點,這么衝動反而是害了她。」 豈料,謝嵐面對阻攔,反而浮夸地做出烈士一心赴死、心意已決、外加不要攔我的姿態(tài)。懾得沉敬陽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于是就眼睜睜望著謝嵐遠(yuǎn)去的背影,等她開口替紀(jì)春花背完書,沉敬陽才回過神,回頭望向顧盼晴。 「你干嘛不攔住她?」 「……我看不懂你們在演哪齣。」 結(jié)果,五百萬的事情沒有落幕,反而更加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紀(jì)春花家長成這個樣子,怎么可能會是她!」某同學(xué)拿著手機(jī),指著里頭一幢破舊三合院的屋舍,指證歷歷說這是紀(jì)春花的家。 謝嵐臉色驚變。 紀(jì)春花才剛承認(rèn),立刻就有人打臉。 這不是設(shè)局,那什么才是設(shè)局? 沉敬陽扶額,無奈喃喃:「我就叫她不要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