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發現野蔥,一鍋海產亂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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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樹屋建好后生活節奏就慢了下來,不出海的一天,早上固定三件套:過濾水,起魚籠,曬魚干。因為后面又制作了幾個魚籠,收獲的魚越來越多,珊瑚區的資源也逐漸回歸,出海頻率降低為兩三個禮拜一次。白天自由規劃,偶爾進山,大多數時候是沉諳挖池坑,研究怎么燒石灰用哪種石頭效率高。江眠則想著把木棉利用起來,用小木樁做紡錘,回憶奶奶的手法摸索怎么紡線。 午間的背風坡,海面送來絲絲熱氣,沉諳彎腰低頭,用棍子在山體挖刨石頭。她沿著裸露的巖體一路挑挑揀揀,江眠快她一步,百無聊賴看草看樹看蟲子,不知道又看見了什么,突然大喊一聲,急匆匆叫沉諳過去。 是一片野蔥,葉子已經枯黃,江眠拔了一棵在手里,蔥頭是紅色的。沉諳接過來掰開,里面是像洋蔥一樣,一層一層包裹起來的,蔥香味濃郁。但奇怪的是這些蔥挨著石頭長,徒手拔很容易斷,沉諳用棍子挖,挖了很久才注意到,這些易碎的埋在淺土層里的石塊是頁巖,也是和洋蔥一樣的層層迭迭。 江眠看她累了一下午,挑挑揀揀一塊石頭也沒要,扒一塊在手里顛著問:“頁巖可以燒石灰嗎?” 沉諳沒有急著回答,用棍子在石頭上面敲敲,聲音挺脆的,石頭也脆,敲兩下就像書頁一樣裂成幾片。然后回她不知道,說要帶回去試試。也不知道要試到什么時候,總不能把山里的石頭都試過一遍。江眠能感受到她近來頻繁失敗的煩躁,雖然不會對她發脾氣冷言冷語,臉上總是一副凝重表情。 把手里顛著的石頭放進背簍,江眠走過去蹲下,和她頭抵頭:“多大點事嘛,我撿貝殼養你啊。”抵著額頭哄小孩一樣晃著腦袋拱兩下,把沉諳逗笑。 然后胳膊圈住她肩膀,鼻尖上移聞江眠頭發:“再試一次,頁巖不行的話我們就一起去撿貝殼。”說完又深深聞一口,略帶嫌棄,“昨天不是剛幫你洗過頭,怎么一天不到又餿了?” 江眠哼一聲再邦邦給她兩拳,不確信地撓撓頭手指放自己鼻尖嗅。好像是臭了,但一定不是她的問題。 “肯定是你沒洗干凈!罰你今晚再伺候我洗一次!” 她們不貪多,墊個筐底就換地方了。出了西岸的椰林走到海灘,整片灘涂都裸露出來,午間的陽光被霧氣陰霾遮去大半,沉諳從筐里抽出砍刀,江眠興奮地拉住她的手往灘涂去。 灘涂沙地濕熱,兩人光腳踩上去,隨便走兩步就看到一個拇指大的沙眼,江眠卷兩下不存在袖子,拍拍手躍躍欲試。沉諳負責遞刀,大氣不敢出一旁看著。 洞里是個大蟶子,逃跑速度很快,江眠只來得急抓住它的鼻子,斷鼻逃生給兩人整愣住了,愣神的功夫流沙很快就將洞口蓋住,再難挖到。不過江眠很容易就摸清規則,后面都是提前挖斷蟶子的逃生通道,再捏著它的殼提溜出來,鼻子都沒機會斷。 挖蟶子的游戲輪流進行,灘涂上到處都是她倆留下的坑坑洼洼。挖累了手沒勁就走走看看,看到奇怪的鼓包一砍刀下去掘開,沒見過世面的人感覺就像在開盲盒,開到什么都會激動一番。 沉諳撿了兩個大海螺,螺口蓋著并不完全契合的貝類,用匕首撬開后里面居然都蜷著八爪魚。后面又陸續撿了幾個藏八爪魚的螺殼,江眠小腦瓜子動了動,舉著一顆螺在眼前端詳,不一會高昂著聲音道: “既然喜歡鉆螺殼,我們把螺殼打上洞用繩子串起來放進海里,過段時間不用等退潮,把繩子拉上來不就有八爪魚吃了?” 她說的有道理,沉諳同意了提議。并且決定先在東海岸試試,畢竟那邊離樹屋近,如果試驗成功也就沒必要往這里跑。實在是吃魚吃膩了,下午的蟶子海螺八爪魚多到讓人有點想發嗨瘋。 這么久出來一趟還滿載而歸,喜悅早把過去幾天的挫敗感推到不知道多遠,臉上多了許多笑容。 住在林子里有點不好的,就是外頭小黑里頭大黑,所以不得不早早生火,在火光照耀下烹煮海產。蟶子放籃子里過水多搓幾遍,八爪魚的內臟在腦袋里,用匕首劃開去除,再把牙齒剜了。紅蔥頭切碎了加進去,撒點鹽,等待食物煮熟的過程,江眠拉著沉諳去海邊給自己洗頭。 她們還沒有找到任何皂類植物,洗頭是用澄清的草木灰水,草木灰水呈堿性,能和毛囊分泌的油脂發生中和。但用多了傷皮膚傷發質,嚴重還會掉頭發。沉諳不給她多用,只在洗頭手法上下功夫。按摩揉搓,小心翼翼不讓粗糙的手指刮著頭發。揉搓完舀水沖干凈,再用五倍子花泡過得水把頭發浸幾分鐘。江眠很喜歡這個味道,泡完了讓海風把頭發吹個半干,發絲間飄逸著淡淡的花香。 她踮著腳把自己腦袋往沉諳臉上湊,被黑軟一團一直頂的人不住后仰,她可沒忘有一回被撞到鼻頭,流血不止。沉諳可憐的鼻子原本就很脆弱,經歷外力重擊后更是脆弱到鼻子癢揉一揉就可能會有血光之兆。 把人抱住不讓動,按著她腦袋湊上去聞,給出滿意答案后江眠這個纏人精才放開她拍拍屁股走掉。 這么一大鍋海產亂燉,有著淡淡的蔥香和海水的咸味。沉諳對八爪魚煮出來的口感不滿意,用木棍削幾根簽子串起來放炭火上再烤,一邊烤一邊撒鹽,直到焦黃冒油rou質緊縮。 江眠給她豎大拇指:“可以出攤了jiejie!” 她夸張地咬了一大口,燙得一邊呼一邊嚼,手抬起來對張開的嘴巴扇風。 沉諳滿足地揉揉她腦袋,托著她的下巴把臉推到迎風一面。 海風、篝火、食物,沒有什么比這還令人滿足的,何況還有彼此的陪伴。 挖的野紅蔥也不知道能存多久,留幾顆平時煮海產去腥用,剩下的都埋土里。早晨的枯葉粘著夜里的濕氣,江眠把土填好后抱了一捧濕葉蓋上去。然后回到樹屋陽臺,取了籃子下來,把窄藤床拖到空地坐上去。 沉諳起魚籠回來就看到她拿著一根細細長長的魚骨在用石頭打磨。不等她問,江眠抬起頭瞇眼笑笑,神神秘秘讓她猜。 沉諳很配合,骨針啊,鉤針啊,大頭針,所有她知道的針種類都說了一遍,最后還被江眠嫌棄地直砸嘴。從籃子里翻出一根帶排孔的短木棍,在頭上比出梳頭的姿勢。 “本來是要做梳子的,但你剛才提醒我了。” 她可以再磨個魚骨針拯救她破裂的衣服,如果能用木棉紡出細一點的線就好了,雖然她不會打毛線,但可以把舊衣服裁了縫成清涼套裝。 沉諳略帶疑惑地問:“你不會打毛線么?” “這很奇怪嗎?難道你會啊。” 沉諳很自豪地點了點頭,雙手做出打毛線的動作,然后清清嗓子露出一副正派的表情: “我經常參加D區的送溫暖活動,打的毛線手套圍巾應該遍布每個社區的老年中心。” “那真是很不錯呢警察女士。”江眠不情愿地夸道,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天。 “如果你想的話…”江眠期待地看著她,沉諳捏捏鼻尖,故意停頓幾秒欣賞江眠的表情,然后無情地說:“我可教你怎么打毛線。” 江眠立馬垮下臉,對著她很嫌棄地吐舌頭,不想繼續談話,撿起魚骨手上重新動作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