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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綠茶替嫁給紈绔太子后 第12節

    第13章 十三場夢

    翠圓推開門,進來時只看到嚴暮自一人坐在床榻上發呆。

    濕了的鞋襪團成一團,東倒西歪在春凳上,寬大的紅色披風鋪了一地,卷著她半只腳。

    翠圓進來后看著敞開著的后窗,趕緊走上前去將窗子帶上,栗褐色的木窗合攏,受阻寒風不知疲倦地吹著窗上的麻紙,發出如同嗚咽的響聲。

    朱果踏進門,左右四顧,發現房中沒有其他人影,便趕緊旋身將門帶上,一溜小跑到床邊。

    “娘子……”

    朱果還不及問出,翠圓已經先一步解答了。

    “從后窗走了。”翠圓指指剛關上的窗子,“剛關上。”

    翠圓拾起春凳上脫下的鞋襪,丟給朱果讓她去洗了,又翻出嶄新的冬襪拿過來。

    她蹲下身將嚴暮自赤-裸瑩白的腳往冬襪里頭塞,抬起臉憂心忡忡道:“娘子,只怕楊大娘子的猜測是對的。”

    今日她冷眼看著,那位貴人雖然氣質冷然,可是對著自家娘子時的眼神分明是充滿著溫柔的,還有他突然提起傅郎君時,也是有些吃味的樣子。

    “嗯。”嚴暮自輕聲應道。

    “那……真的不要換人嗎?”翠圓道。

    本來若是那位不彰不顯也就罷了,娘子這邊打著哈哈也就過去了。

    可是今日,這位郎君行事已經是太過于明顯了。

    翠圓深知這些權貴的厲害,這世上一個權字壓死人,那一位可是楊大娘子都親自蓋章的天潢貴胄,硬碰硬娘子絕不是對手。

    嚴暮自低垂螓首,一縷鴉青的鬢發垂落到她的腮邊,香腮如雪,眸光晦暗。

    方才那人湊近她時,對上那樣妖孽的樣貌,她確實難免有些貪戀男色的悸動。

    畢竟誰對上那么樣的一張臉都很難完全穩住的。

    可這世間悸動常有,卻都不恒久,她娘親就是最好的例子。

    貪戀上她父親的英俊絕倫,下嫁之后與娘家斷絕一切關系,從此葬送了一聲。

    先不說她自己也沒有娘家的支持,那人可是不知道要比她那個當時只是寒門出身的爹強上多少倍。

    可是那樣子的大家貴族,并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像她這般空有樣貌和幾分小聰明的“孤女”,若是掉進了那樣子外表花團錦簇,實則危險環伺的金銀狼窩中,怕是會落得個骨頭都不剩的地步。

    良久,她搖搖頭,堅定道:“不換。”

    *

    風巖看著前頭面若寒霜,大步流星的趙玉,決定要夾著尾巴做人。

    剛才太子殿下從嚴娘子那里出來之后,面上一直是風雨欲來的模樣,風巖落腳的那棵松樹遠離廂房,也不知道在里頭二人說了什么。

    按理說不應該啊,他家殿下樣貌出群,身份尊貴,若非說有什么缺點,那便是殿下從來未碰過女-色,可能不大夠溫柔體貼。

    可是太子殿下三拳能打暈一頭吊睛白額大蟲啊!多有魅力啊!這樣一比起來,那一點點缺點真是微不足道啊。哪里比不上那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書生了?

    看來還是他宣傳得不夠到位,嚴娘子只知道殿下能降服飛云馬。下次找到機會,他一定要將去歲殿下在圍場三拳打暈大蟲的事跡告訴她。

    眼看趙玉就到了下榻的廂房,風巖看著他推開房門就要進去,欲言又止:“殿下……”

    趙玉轉過身來,看向他時雙目透著寒意:“說。”

    風巖清清嗓子:“殿下之前命影衛暗地里跟著翼王,果不其然有問題,按理說因著溫錄事的安排,梅花觀是不接待任何人的。可是這幾日影衛說,不僅翼王來了,暗地里還多了許多礙手礙腳的雜蟲。”

    趙玉露出一縷溫和的笑意,垂下左腕時落下一串星月菩提,他的長指捻著串珠:“別打擾了他,讓他好好籌謀。”

    風巖下意識吞咽一口口水,殿下每次露出這樣的笑容,準沒好事。

    看來今晚太子殿下的心情,實在是出奇得差。

    *

    趙玉步入廂房,想去解披風的帶子,摸到空蕩蕩的胸口才想起,他剛才將自己的披風讓她來裹腳了。

    他鷹利的狹眸掠過床榻。

    梅花觀里的廂房,除了格局不大一樣,布置幾乎都是一樣的。他在這里也并沒有什么優待,這床上的被褥枕頭也均是和她那里一模一樣。

    想起那個令人發惱的小娘子,他心中不由得升騰起一股躁意。

    剛才回來的路上,他幾乎是想著今夜都不要再入夢看到她那張讓人又愛又恨的臉,通宵達旦練一晚上的槍算了。

    可現在一見到這里與她那里的相同,腦子里又不由控制地跑出那雙多情似水的眸。

    哦,還有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嘴。

    趙玉沐浴完之后,并沒有如自己方才計劃的一樣徹夜不眠,而是躺了上去,拉過被褥蓋上自己頎長的身子。

    他倒要嘗嘗,這張嘴在夢里是不是也這么讓人心頭發苦。

    *

    嚴暮自入夢之后,并沒有如同往昔一般感受到那個夢中男人的存在。想著既來之則安之,便扯過一個軟錦綢枕,臥了上去。

    雖然這夢有時候確實頗費精力,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這夢中的布置無一不精致,無一不舒適。

    她這一天驚嚇勞累,早就疲憊了。眼下夢里也沒人折騰她,這一放松下來,軟綿綢枕又實在舒適,這一合上眼竟然深睡了起來。

    趙玉入夢之后見到的便是她嬌憨臥睡的模樣。

    猩紅色如意紋的軟錦綢枕松軟寬大,長而厚的鴉發順著床沿垂下,光潔而修長的胳膊被紗幔拂過,朦朧其中。

    她的臉只有小小的一捧,如羊脂白玉一般細膩,陷在那一團熱烈的紅中居然毫不相讓。

    趙玉看到她這副模樣,那顆懲罰的心都軟了幾分。見她睡得酣沉,放輕了步子走到床前,撫摸她黑若壓云的長發。

    嚴暮自睡眠一向淺,感覺到另一個人的溫熱呼吸就在耳-畔,轉醒過來。

    不過她也睡了一會兒了,感覺白日中的疲累都消去了不少,心情也好上一些。

    她心情好時,也喜歡主動配合。

    嚴暮自柔白的胳膊主動如同纏藤一般環抱住他,纖蔥細指摩-挲著他結實堅-硬的背部。

    趙玉即使不是初-嘗,全身仍舊是僵硬地如同木頭,一瞬間血液上下直涌,肌rou賁-張。

    嚴暮自感受到他的肌rou繃-緊,眼睫微顫,獻上朱唇。

    “凌官,別緊張。”她道。

    她的動作輕柔輾轉,讓趙玉有種被人疼愛的錯覺,甚至于有一瞬間忘記了這個人在不久之前對他說的話有多么可惱,多么心狠。

    他貪戀地聞著她身上的牡丹香味,不濃不烈,卻能輕易讓他甘愿臣服。

    趙玉不再滿足于她的溫柔繾-綣,接過了主動權。

    牡丹花瓣粉-嫩誘人,迎接不住如潮雨水的彌漫時,只能偏斜下柔-軟的腰-肢,哀哀求-饒。

    趙玉饜-足地伏在她的頸側,長指拂上她黑密的睫毛,感受她的顫動。

    “癢。”她咯咯笑著往他的懷里鉆,躲過他的手。

    趙玉不喜歡她躲自己,今日剛回過味來她是在躲自己的時候,也是這般不悅的。

    他側歪著低頭,單手攫住她尖尖的下巴,輕而易舉讓她的臉揚起朝向自己,低頭下去又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奪取。

    這樣還嫌不夠,讓她仰倒躺在赤金色的錦被上。

    錦被烈紅,雪膚柔白。長指將她的手包住,長指鉆進她的指-尖縫隙,扣住她的舉過頭頂,噙-住她柔-軟的嘴唇。

    嚴暮自嗚咽著繳械投降,才獲得一息喘-息的空間。

    他見她這般不中用,啞聲低笑:“媏媏不苦,好吃。”

    嚴暮自已經是七葷八素,頭腦發脹,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么:“嗯?”

    趙玉暗色的眸盯上她水-淋-淋的嘴唇,喉頭一動,卻并沒有又去攻掠她可憐兮兮的唇-瓣,而是吻上了她輕顫的睫毛。

    他停留在她的眼皮上,問:“喜歡么?”

    “喜歡什么?”

    “喜歡我么?”

    “當然,我喜歡凌官。”她咬著他的下巴,含含糊糊道。

    她喜歡一切讓她愉悅的事物和人。

    趙玉指-尖在她的鎖骨上描繪,聽她這么說,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原來有女人是這么好的事。

    他的心跳動得厲害,總是高高揚起的下頜偏低,去找尋她的手指,將她的手指叼在口中。

    “表里不一的媏媏。”他也含含糊糊地回道。

    嚴暮自的手指被他咬-得-發-癢,聞言也不惱,笑道:“凌官,你肯定是夢中精怪,竟然連我是什么秉性都知曉。”

    趙玉反問:“我為什么就不能是神仙?”

    嚴暮自搖頭:“不會。神仙清正,怎么會像你一般對我?”

    “你跟我說說,我都怎么對過你?”趙玉的手在她的脖頸上摩-挲。

    她笑得開懷,在夢中時她喜歡放-浪形骸,快樂就好,趙玉這話她也渾然不懷疑,只當是情-趣。

    于是她伏上他的耳側,細細將從前在夢中他對她做過的事情一一說來。

    說完,她還作怪地嘆氣:“你看看你,之前如此,現在這般羞赧,豈不是也是表里不一?不過你就好了,只是夢中仙人,被人發現了也無妨。我可不行,若是在夢之外的地方被發現了,我是要遭別人厭惡的。”

    趙玉的目光本就因為她一一敘述之前的夢境,而愈發幽深。

    聞言,握住她瑩白的足-尖,粗糲的手掌逐漸掌握住她的整只小小的腳掌,略微收緊力氣。

    “怎么會?難道我沒有同你說過?我愛極了這樣的媏媏。”

    作者有話說:

    之前:表里不一

    之后:我愛極了這樣的媏媏

    狗凌官